[综]以德服人 第29章 记忆

似乎是在一片空地上，周围是一片夜色，无尽的黑暗在天边沉浮。

柏木绪微微眯起眼睛：“这是哪里？”

槙司阳抬起修长的食指轻轻按在眉心，淡金的光芒在眉骨一闪而没，他放下手，缓声道：“在一个结界里，有东西把我们困住了。”

“有办法出去吗？”柏木绪问。

槙司阳道：“暂时没有。”

柏木绪思忖了一会儿，问道：“那东西是想对我们下手？”

“未必。”槙司阳说，“那东西说不定是觉得我们棘手，想先把我们困住。”

经槙司阳这么一提点，柏木绪也反应过来：“看来流佳她们出事了。”

槙司阳嗯了一声。

他们俩是在刚刚停电的一瞬间被那东西带进结界的，虽然现在不知道流佳她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但估计也不怎么乐观。

槙司阳说：“暂时不用担心他们，有陇川他们在，应该问题不大。”最重要的一点，槙司阳没有说，那就是齐木还在那里，有齐木在，那些鬼怪暂时不会对少年们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柏木绪点了点头。

四周一片黑暗，不管往哪儿走，都是鬼打墙。两人在原地绕了好几圈，就放弃了再继续走的必要。

柏木绪觉得这个结界说是结界，其实和空间限制无异，只不过她现在能力暂时受损，不能随意使用，不然划破这个结界是分分钟的事情。

柏木绪正想着，往前走了几步，走了这几步后，她突然感觉到了异常，她迅速转身望过去，身后空无一人，槙司阳消失了！

“槙司阳？”柏木绪皱眉喊了一声。

空气仿佛荡起了涟漪，但没有传来一丝回应。

槙司阳不见了。像是被这黑暗无声无息地吞噬了一样。

柏木绪警觉地四处打量，就在这时，突然眼前伸出了一只骨节优雅的手，把她拉了过去。

柏木绪刚想要反抗，耳畔传来压低的沙哑男声：“嘘，是我。”

是槙司阳。

柏木绪刚想要说话，槙司阳捂住了她的嘴巴，轻声道：“那东西来了。”

柏木绪微微眯起眼瞳，距离他们俩不远地方突然铺满了一层白色乳胶，乳胶质地有些粘稠，在不断上下蠕动，像是里面有什么活物正在从里面破茧而出。

几秒后，这个乳胶终于豁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像人又不像人的诡异生物从里面爬了出来。它身上不均匀地覆着一层层人皮，它的脸像是被一层白皮罩着，没有明确的五官，两个空洞洞的眼眶，一个深凹下去的大嘴，看上去有几分骇人。

好在柏木绪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看到这一幕，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槙司阳看了她一眼，就松开了紧捂着她嘴的手。

“这是什么东西？”柏木绪小声问道。

“人皮怪。”槙司阳说，“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灵。”

柏木绪：“是活物？”

“嗯，算是。”槙司阳说，“每个世界对鬼怪的限制不一样，在我们看来他们是死的，但在他们世界是活的。”

“那现在呢？”

“应该算活的吧，但只限于晚上。”槙司阳道，“在这个世界白天他们不能活动。”

柏木绪眼神微妙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的真多。”

槙司阳淡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柏木绪眸光闪了闪，也没继续深究下去。槙司阳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多不重要，槙司阳认不认识她也不重要。因为她有自己的判断，比起相信别人的话，她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她相信，槙司阳是认识她的，她更相信，槙司阳是不会害她的。这就够了。

她的信赖是源于心灵深处最忠诚的回答，而这些是却是没有记忆可以依据，仅仅只是靠身体本能而做出的决定。

她想，若不是曾经有很强的羁绊，她也不会有这么浓烈的情感。

槙司阳这个人和她的关系决不简单！

柏木绪走神的这会儿功夫，人皮怪已经在结界里面逡巡了许久，似乎在寻找他们，但不管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似是怒急了，这会儿气急败坏地捶地撒气。

人皮怪的动静太大，柏木绪回过神，忍不住问道：“它看不到我们在这里吗？”

槙司阳无声地笑了笑，道：“我使了一个障眼法。”

柏木绪心神微动：“所以刚刚没看到你，也是因为这个障眼法？”

“嗯。”槙司阳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柏木绪淡声道，“只是差点以为你被结界吞噬了。”

“不会的。”槙司阳说，“人皮怪没那么厉害。”

“所以你早就知道是人皮怪了？”

“没有。猜的。”槙司阳说，“需要借用停电才能偷梁换柱，我猜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鬼怪。”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柏木绪问，“就等着它走？”

“嗯，应该要不了多久，它现在以为我们俩跑了。”

正如槙司阳所料想的那样，人皮怪发了一通脾气后便走了，布在这里的结界也随之消失了。

鬼打墙的结界消失后，柏木绪才看清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矮平房后面好几百米的空地上。

天空还在下着雪，雪霰越来越密集，在他们两人的身边飘成了白线。

莫名熟悉的场景，柏木绪下意识地抬眸看向槙司阳，在清冷的月光和漫天星河下，少年清峻的容貌缓缓地映入眼底。

某处神经被触动，尘封许久的记忆被笼上一缕明亮的光，纷飞的场景在眼前炸开，眼花缭乱的画面穿插而过。

她仿佛看到一个少年，在闪耀着数亿光年的星芒中，身着军装，懒懒地笑望着她：

“阿绪，恭喜你晋升少将。”

“但是，我今天不能回来给你庆功了，拉法星系爆发了虫族战场，我现在要去平反。”

“最晚下个月就回来了，等我回来，我就去柏木家，正式向你提亲。”

……

她又仿佛看到一个少年，站在无边的雪色中，穿着繁琐的白色衣袍，眉间映着金耀的纹路，那神态身姿，恍若神祗。他神色漠然地看着她：

“今天开始你就是SA001。”

“维护世界和平是你的使命。”

“背叛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