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星辰大海 第2章 第 2 章

“你要帮我做的第一件事——”

当珀耳塞斯敲开海洋深处的神殿大门时，大洋神俄刻阿诺斯和海之女神泰西斯夫妻都为此感到惊讶。

“珀耳塞斯，你是来找欧律比亚的吗？那你可来晚了，她刚离开。”

素来桀骜离群的毁灭之神颔首，语气冷淡。

“你们把哥哥藏在哪儿了？”

“什么？”

夫妻俩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因为欧律比亚常常来找他们倾诉烦恼，所以除了神尽皆知的珀耳塞斯惯爱在关于阿斯特赖俄斯的事上发疯外，他们还更深入的了解到珀耳塞斯是个什么样的狂徒。

上次被他打断骨头扔进塔尔塔罗斯的倒霉蛋到底是什么原因来着？

好像是和阿斯特赖俄斯穿了同种布料的衣裳。

上上次被他宰成几块，扔在大地各处的倒霉蛋又是因为什么来着？

因为随口吐槽了一句看不见星星，还说了流星易逝。

那上上上次？

阿斯特赖俄斯。

更上次？

阿斯特赖俄斯。

那……

别问了，全是因为阿斯特赖俄斯！

夫妻俩眼神交流得五官都要飞起，珀耳塞斯很难不看到还要装作看不到真的很难，他压着嗓子咳嗽了几声继续他的表演。

“波瑞阿斯他们说看见了哥哥和人鱼进了你们的领地。”

“人鱼？”

“涅柔斯的女儿安菲特里忒。”珀耳塞斯冷冷嗤笑，“一位男神和一个海仙女避开耳目私会，要做什么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

“安芙今天……”俄刻阿诺斯犹犹豫豫的回忆。

“没有来，是吧。”泰西斯立马接上话，在珀耳塞斯的视线死角疯狂打眼色。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能让珀耳塞斯知道，要不然涅柔斯没了女儿会找我们拼命的！！！

泰西斯在珀耳塞斯循声看来的目光里表情沉静，朝他温柔一笑。

“她最近和海豚们聚在一块儿呢。”

“哦？”珀耳塞斯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阴阳怪气，“她都要被海豚卖给海洋统治者了，还有胆子和海豚厮混啊。”

“海里能有什么统治者，别开玩笑了珀耳塞斯。”

海洋的神职向来宽裕又兼之大家基本上是同一个妈生出来然后繁衍出的一大家子人，大家能算得上是和和美美平安无事守望相助的共事，也不像俄特里斯山上那般等级森严。

基本上自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干好本职，经常串串门开个宴饮舞会什么的，哪里有什么统治者。

最多有大家的爸爸——彭透斯。

俄刻阿诺斯敏锐地察觉到珀耳塞斯今天可能不是来捉奸成双的，而是要避开谁的耳目传递什么消息。

“天空都有两重，大海拥立一位王也不是不可以。最好是把涅柔斯最最美丽的女儿安菲特里忒嫁做新王王后，所有现在为了避免以后有什么不必要的流言蔓延，为了那句好笑的两情相悦，还是让安菲特里忒离其他男神远些吧。”

他这话又像在拈酸吃醋了，泰西斯无奈，只觉得欧律比亚属实温柔慈爱以至于能放任这孩子无理取闹的爱意生长。

“安芙和赖俄斯都没见过几次，怎么会玩在一起？珀耳，不要把赖俄斯逼得这么紧，你们小时候可不这样。”

俄刻阿诺斯附和似的笑笑。

“比起男神，安芙更喜欢海洋里的动物，她可是立下豪言壮语，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男神。”

“那么多的神不就是因为见过一面就‘玩’在一起了么。”珀耳塞斯把一个玩字音节咬重，透出些许不清不楚的讽刺，话虽然阴阳怪气，面色却转好了一点，“哥哥上段时间参加宴会落下了一条手链，宴会的女主人找到后就让人送了过来。直到哥哥今天才想起来把它从黑匣子里找出来，结果居然发现上面镶嵌的六颗宝石里有一颗是假的。”

“假的？！”

“许是那位女主人偏爱送出那颗宝石的神明，以至于她做出了这样大胆的行为。今天的宴会你们应该没有招待她吧？”

夫妻二人这才明白他口中的女主人是在说谁，他们乃至于泰坦诸神谁都知道珀耳塞斯从来不会说出厄俄斯的名字，总是以各种称呼代称。

若要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群星与黎明间的关系是性格相类的夫妻。

若说夫妻关系便触动了珀耳塞斯的那根理智的弦，那厄俄斯四处享受露水情缘的行为更是让珀耳塞斯有着被侮辱的怒火，后者甚于前者。

明明星神本人也是如此，对黎明女神的做法也无异议，珀耳塞斯却要为此愤怒发狂。两人针锋相对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星辰与黎明常伴，怕是泰坦诸神间早就出现一场自相残杀。

珀耳塞斯轻慢地把玩着手上近乎半掌大的宝石，眉梢一挑轻轻勾唇，嗤笑出声。

“不如叫他或者那位女主人去求求墨利阿得斯和厄里倪厄斯，好得一支长矛与仇恨支撑来直视我。”

他一扬手，璀璨宝石被捏碎后的石灰就纷纷扬扬地、慌乱地四处逃散。

俄刻阿诺斯看着黑发灰眸的毁灭之神回首，诡谲森冷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眸瞳。

“记得让她向底西福涅问好。”

泰西斯叹气。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神这么倒霉，居然撞上了珀耳和厄俄斯之间的争斗。”

“也许找不到呢，毕竟厄俄斯的情人换得可比阿斯特快，她自己未必都想得起来。”

珊瑚丛中飘摇的长藻在海波中映射着粼粼的光，忽而透亮忽而消弭，珀耳塞斯大迈步伐从它旁侧走过，气势汹汹得让海藻也不免瑟缩。

当俄特里斯山上关于珀耳塞斯和阿斯特赖俄斯的纠葛故事再次流行起来时，神后瑞亚去到了海洋中俄刻阿诺斯夫妻的神殿。

她的身姿如同柔弱的柳条被风拂时轻柔弯曲般跪下，默默垂泪时也是极好看的脆弱风情。

俄刻阿诺斯求生欲十分强烈的后退，让泰西斯独自一人去把她扶起来。

“瑞亚，你怎么……”

“泰西斯。”柔弱无依的身后反手攥紧了泰西斯的手臂，粼粼碎光的蓝眸格外动人，“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泰西斯惊疑不定，欲言又止。

“你的孩子？不是克洛诺斯……”

电光火石之间，俄刻阿诺斯耳边又响起来了珀耳塞斯的话。

“那个你换出来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在哪儿？”

“宙斯，他叫宙斯。克里特岛的精灵替我抚育他。”

俄刻阿诺斯合眼深吸一口气，心底浮现出一个名字。

阿斯忒瑞亚！

珀耳塞斯是在转达掌握预言的星神给他的选择。

新王与旧王，预言与现实，他、他们都需要做出选择。

他睁开眼，目光炯炯的看着瑞亚。

“我和泰西斯会庇护他，在海洋之中我们会尽己所能的保护他不被克洛诺斯察觉，但瑞亚，他是一位神明，不可能永远由精灵抚育。”

“墨利阿得斯。”瑞亚转过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依旧是细声细语的柔顺，“我拜托了墨利阿得斯共同抚育他。”

梣树三女神墨利阿得斯天性好斗，瑞亚把幼子托付给她们——想到珀耳塞斯此前独独提了报仇女神底西福涅的名字——俄刻阿诺斯眼睑垂下遮住了眼里的汹涌暗光。

瑞亚啊，果然是克洛诺斯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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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真好看。”

波塞冬隔着火焰宛如站在克洛诺斯身后，他试图触摸火焰中瑞亚泪光清亮的眼，被赫斯提亚一把握住了手带离连神明也能灼烧的烈火。

波塞冬转头看向赫斯提亚，深蓝的眼在融融火光下显出温顺，极具男性俊朗的面庞露出了甜蜜柔软的笑意。

“姐姐，不要担心。”

他这样说着，又如以往般枕在赫斯提亚的大腿上，不曾放开交握的手被他拉到唇边，背着兄长与两个妹妹，他啄吻着她的指尖，悄悄地伸出软舌卷上她的食指与中指，甚至意图将它们含住，却被赫斯提亚按着舌尖拒绝了。

“波西！”

波塞冬只好凑过脸挨着赫斯提亚的手指，主动让自己的脸颊蹭走她手指上的津液。

火焰不知何时熄灭，一不小心看了父母现场的神明都沉默了下去，他在黑暗中毫不掩饰自己的痴迷与渴望。

“别担心，姐姐。我只是……”怕来不及。

“我知道。”

波塞冬无声轻笑，直起身子揽住她的脖颈，甜腻腻唤她姐姐，说要同她玩一场画画的游戏。

虽然哈迪斯他们并非不知道这长久的沉默中波塞冬独占着赫斯提亚玩什么画画游戏是在明目张胆的挑衅，但出于对赫斯提亚一碗水端平的了解和彼此自欺欺人的本事以及占有欲的普遍性，他们都假装毫无察觉的默认了。

两手相握的姿势作画其实不够方便，当赫斯提亚的手指挣出他的掌心替他支撑住画架时，波塞冬就明白长姐无声表达的自己事情自己做这一意思。

他只好自己就着墨块磨出墨汁，他从来不是什么仔细性子，难免弄得满手都是黏湿的色彩，水性的颜料不小心粘连在他指间，他随意抹在腹地的沟壑上充作水亮的涂彩，他想专心作画还要忍受长姐恶趣味的捣乱。

画架颠簸得太厉害，连带着他都难免颤着手指时，他也会睁着被逼红的眼撒娇似的低喊一声。

“姐姐。”

画到末尾，最后的固定由火热的楔子凿进孔洞里钉死，那时的波塞冬含着泪欲落不落的一双眼眸如同粼粼波光的海面，与瑞亚相似了七成。

很难说波塞冬是因为记得长姐的薄脸皮而保持沉默还是因为难以承受过载的感官而失声，他偶尔泄露出一两声带着哭音的喘，双手一直紧紧搂着赫斯提亚的脖子。

“现在的我完完整整的属于你了吗？”

赫斯提亚听见喑哑低沉的嗓音响起，那是幼弟趴在她耳边轻声的问。

于是她侧首去吻他的耳垂，用同样轻的呢喃回答。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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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提斯成婚了？”

星女艾斯特莱雅谢过前来送信的人类后展开树叶，看着上面的文字轻笑一声，不知道在夸奖谁。

“聪明。”

珀耳塞斯把剥好的葡萄往她嘴里一塞，再舔干净自己手指上残留的果汁，就能露出感觉幸福的笑容。

“墨提斯是人类与神中的最智者，看来这位命定的神王还挺聪明。”

“希望他不是只有用在女人身上的聪明。”

珀耳塞斯一把抱住他，亲了亲脸颊。

“怎么？不太高兴？”

“我们这位新王的野心，太刺眼了。”

艾斯特莱雅是居于人类中的神女，是黄金时代人类的审判者与裁决者，是人与神相同的消息传递者，也是稳固此与彼的锁链。

只是新王的光，在命运线上太过刺眼且浓厚了。

“今天泰坦神们还在举办宴会吗？那十二位都在？”

珀耳塞斯摇摇头。

“忒弥斯有事就没有去。不知道为什么克洛诺斯想看看墨提斯的丈夫，俄刻阿诺斯和泰西斯没去。”

“你看啊，珀耳。他们已经要开始学会分别和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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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诺斯接过瑞亚递过来的酒前，暴戾的眼神从她身上刮过。

“听说墨提斯的丈夫是个英俊的少年。”

瑞亚捧酒的手纹丝不动的稳，她抬起脸望向克洛诺斯，眼睫微微动着如在风中颤颤的蝴蝶。

欲碎未碎的秀丽美貌使她端庄又柔弱，克洛诺斯却不被她这幅无辜模样蒙蔽。他空着的手钳住她的下颚就把人拉进自己面前，目光刀子似的在她脸上逡巡。

“怎么，我的妹妹是否心动了？”

瑞亚娇柔的笑起来，主动饮了他杯中的酒攀着他的肩膀，用唇渡了酒给他。

这次克洛诺斯不再拒绝，饮下美酒，瑞亚的笑意更深，倚进他的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如是一枝柔软的藤。

“有您在，我又岂会对哪些毛头小子动心。”

克洛诺斯嗤笑。

“时间那么短，要你真看上了他，那才是好笑。”

瑞亚心下了然。

前日母子匆匆的会面不知如何让克洛诺斯知晓，只不过他也不甚了解，只以为是男女间露水情缘的私会。

她重新端坐在克洛诺斯的王座旁，低眉垂目的宛如一尊塑像。

直到墨提斯的丈夫，名叫宙斯的神明站在大殿中央。

“你就是宙斯。”

克洛诺斯打量着他，只感觉血脉中有奔腾之势，他越看越心惊。

“我就是宙斯。”白袍金披肩的少年右手抚肩俯身行礼后抬头直视他，湛蓝的眼里是灼灼滚烫的神采，“父王。”

“什——！”

克洛诺斯来不及震惊就因为腹部的绞痛折磨得弯下腰，疼痛翻腾了片刻他吐出了五个绿色光线纵横的白色光团。

五个光团逐渐膨胀拉长，成了人的形状后光芒散去，出现在泰坦众神面前的赫然是五位神明。

金发红眸的红裙女神，有着山风初雪般高洁清雅的瑰丽秀美。

黑发绿眸的黑袍男神，俊美而阴郁，气势森然且凛冽。

蓝发蓝眸的白袍男神，英俊舒朗，极具男性的多情深邃。

金发蓝眸的红裙女神，端庄华贵之美宛如华光璀璨众神眼前。

金发绿眸的绿裙女神，她更是有着同身后瑞亚如出一辙的秀美端庄。

红眸的女神轻笑，神殿中的火焰堪称臣服的汇聚在她身后化作巨蟒盘桓。

“赫斯提亚。”

“哈迪斯。”

“波塞冬。”

“赫拉。”

“德墨忒尔。”

他们右手抚肩，微微俯身，皆是直视着高座上的神王，眼中尽是燃烧的烈焰。

“向您带来底西福涅的问候，我们尊贵的父。”

墨利阿得斯，梣树三女神，天性好斗（原因是希腊人用梣树做长矛。）

底西福涅，复仇三女神中的报施女神，名为向凶手复仇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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