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双子漫游物语 第7章 第7章

妇人一袭荷花长袍，发髻用类似荷花的簪子高高挽起。她拉开抽屉，将提前写好的纸板依次排开，示意双子向前看去。

「进店请登记，借宿费请于离开是结清。」

用那个世界的文字工整写着的文字清晰整齐，虽然是外来者，也确确实实因为与世界共鸣而被塞进来了必要的知识。

区区文字的理解自然不在话下

双子面面相觑，一些在穿过漫长且黑暗的长廊之时感受到的不适感随着妇人的无害而荡然一空。

总不能只是因为旅社建在森林深处而将它当成坏人来戒备吧。少年如此想着，向妇人点点头，以示了解。

妇人浓厚墨色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如阳光般灿烂的少年，勾唇微笑，像是在回应他的示意。

而后牵引着他们去到一个空置的房间。

他们没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感受到丝毫的不对劲。

或许是艺高人胆大，又或许是拥有了什么可以兜底的心安处，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被雨打湿的森林里，眷恋彼此的雏鸟们头贴头，依偎着彼此坐在门廊中，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少年的头发披散着，因为长期的编织而自然地弯曲出柔软弧度，被荧把握在掌心，不停地被绕在指尖。

这是第一天，停留在这里的第一天。

外面的雨没有半点将要停下的意味，只是不停地浇着，想要浇醒痴愚的人儿，却不得章法，只能让旅人花费更多的时间用以停留在店中。

“今天的雨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样子呢……”空望着外面沉沉的乌云，半刻不停息的雨水倾倒而下，灌透了对外界的知觉，只能回忆起“哗啦哗啦”不绝，麻痹了对时间的感受，也迟钝了对危机的感受。

「代价」的尖锐锋刀在缓缓逼近……

在暗处伺机而动。

“啊，是那位……”

荧的余光扫过门廊的拐角，惨白的身影一闪而过。

妇人娉娉婷婷，端着装在木桶中的衣物迅速离去。

“她是不是有些忙？”少女划过这么一个念头，安心地搭在兄长单薄却可靠的肩头上。

蜿蜒的发丝缠缠绵绵，少女的兄长对待她温柔至极，“累了吗？”

“嗯，稍微有点。”

“那就睡吧，雨要是停下来的话就喊你起来。”

这是第一天，除了连绵不绝试图提醒什么却什么都没能做到的雨之外，风平浪静。

冰凉的春风夹杂春雨，于深色的林中呼呼而过。

接着是第二日。

店长一日未现，无月的夜晚只得听到隐约的雨声，在房间中不显，一旦推开窗户，便是硕大的风声呼啸与雨声噼啪。

宛若恨铁不成钢的某个人在拼了命驱赶旅人，适得其反。

“这么大的雨，看来还要再停留一夜啊……”空喃喃着，不知被谁听了过去。

再次合上窗，掩去窗外吵闹的声响，他转身卧在与妹妹并排的床上。

荧忽然在今夜想起了初入旅社之时的焦灼不安，忍不住和他倾诉。

“放心吧，”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荧的。”

“我发誓。”

明明是如此绵长的雨，在第三天便展露了阳光。

这是第三天。

在旅社停留的第三天。

“既然出太阳了，那我们就找那个妇人结账吧。”

旅人收拾好行囊，打算继续他们的旅行。

不见踪迹一日的妇人此刻悄然而至，被“吞”掉的声音显露出来。

“咚咚咚。”脚跟先于脚掌砸在吱呀呀的木板上，直至逼近双子。

她立在少年身后，

尖锐锋刀已然显现……

“客人。”她的声音像是万千声带的集合体，每一种声线分开来倾听，无疑可以被称为「美」，这时群声并起，像是千万人的合声齐颂，曼妙中集合着眩晕。

她笑道，嘴中淬着刀子，“请在离开旅社之前结清账单哦——”

“啊……”少年护住妹妹，刚一张口，迟钝的头晕目眩便连带着血亲一起跌落在地。

不……不可以……

挣扎着抬起眼睑，用尽全力都在与那种眩晕恶心的窒息感对抗。

“好孩子，好孩子，”艳丽的丹蔻与艳丽的女人，她蹲下，手指抵住少年的脖颈，“要不是你先于那个女孩子和我开始交流，我也得不到你的声音。”

“啊，好孩子。”

她不住地称赞着空，全然忽略了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神。

被夺走「声音」的过程异常迅速。

结束的时候，空只觉得缺少了什么必要的事物。

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被夺走的「声音」不仅仅是嗓音的「音」，更是象征他存在的「音」。

万物皆有「音」。

那是昭示他们存在的证据，沙沙的脚步声，窣窣的林叶交织声，连阳光的到来也会有向日葵的转头中细微的转动声来昭示。

而他现在被夺走了「音」。

如果再不快点……

再不快点拿回自己的「音」，相必他也将会像现在「音」不存在一样，在某个意义上成为不存在的人，自此被消磨了存在的意义，彻底被那个妇人所在的世界吞入腹中，成为那个世界的养料……

……但是……

好疲惫呀。

从妇人的声音响起之时，便被头晕目眩打倒，尽管在不住地抵抗这种感觉，却也是无济于事。

一片昏暗。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空在四月一日递来的纸上写到。

他明明用的是划在纸上会响起“沙沙沙”清响的铅笔，在安静的房间里半点音色回响也无。

“被夺走了「音」吗……”

侑子小姐拿起写满了字的纸，思索着。

“在我们醒来之后，便启程回到了店里。”荧深深地叹口气，掩住眼底的湿润。

“现在我想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希望侑子小姐能给我们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少女的脸上满是坚定。

她会是那种拥有了目标便坚定不移地永远走下去的人吧。

那时的四月一日是这么想的。

她也确确实实是这样坚定的女孩子。

“那么——”

侑子小姐点燃烟斗，悠悠地冒出烟草燃烧的气息。

“我这里有一个打工仔，介不介意他跟着你们一起去找回空的「音」？”

“可以帮忙抗镜子的那种打工仔哦。”

绯红色彩的眸子，映出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