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界第一毛利兰 第35章 记忆回溯

这件事就是一开始小兰犹豫、踌躇的那件事，此刻，她直言谈起，“今天我确实经历了一些事，我在调查一起事件，在这个过程中，我意识到某些事我曾经见过，但我那时没去注意，因此错过了某些重要讯息，现在我想把这些信息找回来，由此，我想到了你……斯芬克斯，你曾经对我记忆做的事，这让我想到，既然你有能力隐藏我的记忆，那你是否有能力帮我，在我的记忆里找出线索？”

【令人吃惊的请求。】

“能吗？”

【可以，只要小兰你允许，开放这部分的权限给我。】

“说到这个，你之前隐藏我记忆的时候，怎么不用我开放权限？”

【小兰，你怎么理解记忆？】

“诶？”

【我们把大脑想象成一台精密的计算机，它会忠实地对一切客观事物进行编码、转译，存入大脑的信息档案之中，但除了天生记忆力惊人和后天训练获得的能力以外，一般人很少能将生活中发生的事全部记住。比如，当你回忆白天出门时，你无法记起第一个走过你身旁的行人穿了什么衣服，然而，你却能轻易地想起你自己穿了什么衣服出门。】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对比？实际上，两者都会往你的大脑里输入信息，只不过前者虽然你见过，进入信息存储时，却会被自动划为无效冗余数据，而后者则会被打上属于你自己的专属印记，方便你按照标签进行回忆搜寻。】

小兰沉思道，“这部分我大概明白了，我要你帮忙找的线索应该就在那无效冗余数据里面吧。”

【如果是真正的无效冗余数据，从一开始，小兰你就不会想到去回忆，既然现在能被你找到线头，就说明这件事本身仍然存在记忆点……不过我们没必要去细分，提到这个，只是为了向小兰你说明上一次的事件，现在你不妨回想……】

“回想什么？”

【那些被我隐藏的部分。】

“我不明白。”

斯芬克斯提醒她道：【当时我对小兰你说过，不是抹去记忆，而是隐藏记忆，想想隐藏，你会怎么藏一件东西？】

小兰面色微微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把它带走，放在一个盒子里，藏进了我房间衣橱抽屉的最下方。”

斯芬克斯的声音停住了。

小兰说完之后，反倒笑了笑，“好像又被你知道了一个我的秘密。”

诡异的气氛在空间里弥漫开来，片刻之后，斯芬克斯说：【小兰，你学得真的很快。】

少女反问：“那你想知道吗？”

【不想。】斯芬克斯说着，又补上后半句，【不是现在。】

她点了点头，既没有表现出遗憾，也没有松了口气，似乎真的只是兴致来了，随口一提。

斯芬克斯这才就着小兰的例子说：【常见的隐藏方式都是借着一件东西掩盖另一件东西，如果是使用了外物的操作，我确实需要小兰你的允许，但如果，从始至终只有一件东西呢？……那记忆，也只好自己隐藏自己，让自己变得不是那么显眼。】

空气里为之一静，斯芬克斯给小兰留下了足够思考的时间，小兰想了想说：“信息输入的时候，你就做了手脚？我还记得那些被隐藏的部分，都是和你有关的部分，你让那些本该被我记住的事，没那么容易被我记住？”

【是，但又不完全是。】斯芬克斯说：【尽管我没有借助另一件东西，却借助了另一个人的帮助。】

“谁？”

【你。】

小兰吃惊不已：“我？”

【或者说，是小兰你的潜意识。让我们从头来梳理一下，小兰，你必须承认，第一个晚上，和白雪公主的相遇，你过得很愉快；但除此之外，与我相遇的部分，你迷惑、惊奇、不解，甚而感到了压力，是的，你在第一个晚上就感到了压力，在我告诉你可能有生命威胁时，在我让你选择是否要进入[任务世界]时，你都感受到了压力。】

【夜晚睡眠时间，本是休息放松的时间，虽然你最后作出选择，进入了[任务世界]，但是潜意识里，为了摆脱这些压力施加的负担，你会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这不可能，只要梦醒，所有的事都会结束……关于这部分起到的作用，小兰你自己想必已经想得很透彻了。】

小兰听着，点了点头，斯芬克斯告诉她真相的那个晚上，她就明白潜意识产生的逃避心理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那时，小兰你的这种心态，也是促使我不直接说出真相的原因之一，循序渐进的方式可能对你更好，所以，我也就顺水推舟地借助你的潜意识，将与我相关的记忆进行了模糊处理，然后存储到你的记忆信息区里面……现在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

小兰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她目光闪动，“那么屏障的事……”

【屏障？】

小兰一只眼睛望着斯芬克斯，一只眼睛看着空间墙壁，又像是透过墙壁，看向过去，“那个晚上，在我第一次入梦和第二次入梦之间，我曾试图探寻记忆，那时候，有一道屏障挡在我的面前，现在我知道了，那道屏障里面除了包含你的意志之外，也留存着……我的意志，除非我打从心底里想要接受一切，否则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那道屏障的。”

人类，是多么敏感多思又复杂的生物。

你以为自己接受了，其实根本没接受，头脑无法欺骗心灵，所做的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如果不能从中醒悟，总有一天，你会为此自食其果。

话题好像被扯得有些远了，但小兰并不反感这样的过程，每一次的反思都是一次自我学习，有时，她会觉得自己也迷恋这种在思维交流间碰撞出的火花。

不过，确实耽误时间了。

“斯芬克斯，我向你开放我的权限。”

【好的，小兰你想要搜寻的记忆有大概的时间范围吗？】

“一个星期，不，准确地说是五天前的事……”

【五天前？】

“很惊讶吗？那天正是我遇见你的日子。”

【在那之前发生的事？】

“嗯。”

说话间，一粒米粒大小的光点从斯芬克斯的光团中逸散而出，向着小兰飞来，小兰站立着没有动，看着光点贴上她一边的太阳穴。

【时间越近，记忆越清晰，需要的能量也就越少。】斯芬克斯问：【小兰你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没有，我甚至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小兰尝试用眼角余光去看，也只能看到眉梢处的位置有一丁点的亮光。

【很好，尝试放空你的大脑，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一天的回忆上……需要我帮你把相关画面投放到屏幕上吗？】

“可以吗？”

【当然，我觉得接下来完全可以由你自己来操作。】

在小兰身前的屏幕墙上，原先的信息界面隐去，一个新的界面像云团飞旋般出现了，最初有些模糊不清，似乎充斥着无数的影子，但几秒之后，迷雾散去，画面中心出现了一个少年——是工藤新一。

这是小兰的回忆画面，以她的第一视角进行主导推进，此时画面有些不稳且昏暗，因为在这个回忆片段里，她和新一正走在前往云霄飞车入口处的甬道里，但除此之外，所有的细节都十分清晰，少年额前上翘的刘海，夹克里面穿着的卫衣领口没有系上的纽扣，以及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开始在空间里回荡。

——“兰，我跟你说，福尔摩斯的厉害之处……”

小兰看着屏幕上播放的画面，半是觉得惊奇，半是觉得有趣，仿佛在看一部单人视角的电影，所有过往的情节在幕布上再度重演，很快小兰就注意到，细节不仅体现在走在她身旁的新一身上，所有当时没被她放在心上的环境细节，此时也都一一呈现，作为背景音隐隐传来的其他人的脚步声，甬道两壁的壁灯所打下的灯光随着他们脚步前进，明暗之间不停变化……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人类大脑能记住的东西远比你们认为的要多。】

闻言，小兰若有所思，再看大屏幕，新一已经在讲关于福尔摩斯和华生医生相遇的事了，这一段情节不是她想关注的重点，小兰抬起手来，遵循本能地动了动手指，自右向左扫去，倏忽间，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快进，等小兰停下快进，正常播放画面时，屏幕上的情节已经进行到凶杀案发生，云霄飞车被迫中止，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从车上下来。

斯芬克斯本来一直安静地看着小兰操作，没有出言询问小兰想要在记忆里寻找什么？但看到那尸首分离，鲜血横飞的一幕后，也不禁开口说：【小兰，你的日常生活都这么刺激吗？】

小兰扯了扯嘴角，明明想度过一个愉快周末，却总是冷不丁地发生案件，将她和新一卷入其中，有时候，她也会想是不是要去庙里拜拜神佛，去去霉运。

大屏幕上，随着赶到的警察封锁现场，要求所有人暂时都不能离开，小兰的目光凝聚，开始仔细观察画面……

这一段画面里人很多，声音很杂，新一和目暮警官小声地交流案情，死者的同伴们奔溃的哭泣，工作人员勉强维持秩序，不远处围观群众的议论声不断传来……在一片喧嚷声中，小兰目不转睛地盯住了画面一角出现的黑色风衣。

渐渐地，视角转过去，画面里出现了两个全身黑色的男人，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裤子，以及头上戴着的黑色礼帽。

黑色，仿佛就是他们的代表色。

这两个男人，一高一壮，壮的那个身材魁梧如一堵石墙，方正的脸上戴着一副黑色墨镜遮住了脸；另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留着一头引人注目的银色长发，脸上虽然没有戴墨镜，却因为侧着身，小兰也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但她还是看得很认真、很仔细，她专注地看着，耳边回响起了巡警先生告诉她的情报，“……说是看见一个黑衣人和别人在进行非法交易……他太专注了……结果没注意到他的同伴，另一个黑衣人从身后出现……”

究竟，谁会在欢乐的游乐园里穿得一身黑？

模模糊糊的印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在云霄飞车的案发现场，她曾遇见过。

此刻，看着屏幕上的两个黑衣人，小兰在心底问：就是你们吗？

突然，那个背对小兰的男人转过脸来，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喂，你们快点破案，我可没时间陪你们在这玩什么侦探游戏。”

小兰的呼吸屏住了，在这个瞬间，她看清了那个陌生男人的脸上有着一双如寒星般残忍的眼睛。

危险！

直觉向她发出警告，这个人非常危险！

下一秒，一直紧盯着男人不放的小兰转眼去看画面下方，蹲在地上，正在研究案件的工藤新一，在少年那张循声抬起，瞪大了双眼的脸上，小兰明白了，新一，同样察觉到了危险。

一个优秀又尽职的侦探，察觉到危险因素之后，想的永远不会是逃避，而是想方设法查出真相。

小兰闭了闭眼，全部都明白了，所有的线索严丝合缝地拼凑在一起，命运的钟声在那一刻已经敲响，之后的滚滚浪潮，不过起源于这互相对视的一眼。

【他是谁？】斯芬克斯问。

小兰睁开眼睛。

在场这么多人里，斯芬克斯独独问了这个人，说明它也看出了不对劲，更重要的是它不能容忍有这么危险的人物出现在小兰的现实生活中，从而进一步威胁到少女的人身安全。

【小兰？】

“我不知道。”小兰说，“我不知道他是谁？”

【但你已经注意到了他。】

“是。”看着屏幕上那个危险的男人，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在她的内心涌动着，过了很久，小兰才缓慢又坚定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从这一刻起，我会把他称为——犯罪嫌疑人。”

因为她不曾眼见犯罪事实，得出的结论全靠猜测，所以她只能称呼他们为嫌疑人，而不是切实的罪犯。

【My Lord，我请求你……】

“放心吧。”不等斯芬克斯的话说完，小兰就打断它道：“我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要去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甚至我还很有自知之明……对方看着就像一个冷酷的杀手，一照面，我估计在他手下走不了几回合，就会被他一击毙命……我很珍惜我的生命……”

【但是，】斯芬克斯说：【你也没有想要放弃，对吗？我不能请求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否则你即便口头上答应我，你仍然会去做。】

小兰看着对方，随后点了点头，“……看来我们都在更加地了解彼此。”

【那我只有一个请求了。】

“我在听。”

【请等一等，耐心地等一等。】

“真奇怪。”小兰说。

【哪里奇怪？】

“这也是我的想法。”小兰偏过头去，睨视着屏幕上的静止画面——新一和那个她不知道姓名的银发男人，命运一般的对视——过去的时间无法更改，最初的胜负已然揭晓。

然而这不是结束，因为工藤新一还没有死，他只是变小了，他的身体和心灵之中仍然存在着卷土重来的力量。

一定会出现的，下一次交锋。

在那之前……

“等待。”画面外的少女沉吟了一下，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很擅长这个。”

想要看见一朵花开花时的绚烂与耀眼，在那之前必将忍受漫长的等待。

等待越漫长，收获越丰盛。

但幸好，她并不孤独。

“那时你会长大一点吗？”

【小兰？】

一丝微笑停留在她的嘴角，小兰说：“对这个答案，我也很好奇。”

周围的谜题都解决了，

第一卷【初始之卷】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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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记忆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