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深夜雀食堂在横滨开张啦 第4章 抓鳗鱼的老板娘

第二天。

在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持枪守卫的搜查后，广津柳浪走到了首领办公室的门口。

门口的两位黑手党见到他的到来，连忙按下了手上的呼叫按钮。

“让他进来吧。”躺在大床上的老首领见到此时门外的监控情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于是，被重重守卫守护的大门这才缓缓打开。

广津柳浪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踏入首领的房间，他只是向里面走了几步，便立马恭敬地单膝跪在首领的面前，丝毫不敢抬头直视首领的情况：“boss，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老首领并没有回复他，整个房间里面安静得可怕，只剩下首领粘稠粗重的呼吸声。

广津柳浪仍是恭敬地垂着头跪在地上，安静地等待着首领的指令，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见此情景，首领很是满意，黑蜥蜴是直属于港口黑手党首领的部队，所以，首领不允许他的手下有任何对他不恭敬的地方。

他冰冷地上下打量了广津流浪许久，这才开口：“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红头发的孩子，胆敢对我不敬。”

“所以，”首领的声音冰冷而黏腻，像是盘旋在高位上的一条毒蛇，阴狠地注视着他脚下的每一片土地，绝不容许任何人的忤逆，“我命令你杀了横滨所有红头发的孩子。”

广津柳浪心中很是惊骇，他下意识攥起自己的手，在意识到他现在正在首领面前之后，又强忍着放开：

只是因为一个梦，只是因为这样微不足道的原因，就要……

但无论他的内心有多么不情愿，他都无法表露出来。

港口黑手党有三条铁令：

“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

“不可背离组织”

“收到的攻击定要加倍奉还”

这三条原则被每一个黑手党成员都刻在骨子里遵守，而第一条“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就已经把广津柳浪钉在了死路，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提出质疑。

“是，首领，”广津柳浪盯着地面，脸上面无表情。

“不错，”首领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黑蜥蜴了，无论是谁，只要是挡在你们面前的，统统杀掉。”

“遵命。”广津柳浪声音铿锵，眼神却没有了任何焦距，像是被人为操纵的提线木偶，只是单单回应着。

“咳咳……”，老首领咳嗽了两声，身体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再说些什么了，他强撑着摆了摆他那干枯得像是树枝一样的手，“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一直都单膝跪在地上的广津柳浪这才起身，他始终低垂着头颅，目不斜视地顶着首领的视线缓缓告退，每一步都迈得很艰难，仿佛重若千钧。

直到走出首领的房间，他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背后只觉得冷汗涔涔，整个人都被黏腻的汗水包裹着，透不过气来。

广津柳浪微微喘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与一个人不期而遇地对上了双眼。

那人穿着属于医生的白大褂，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像一个老狐狸一般。

广津柳浪心下大骇，不知道眼前的人看出了多少，若是对方揣测出了什么，去首领那里吹一吹风，估计自己的老命真的就没了。

广津柳浪不怕死，但死也要死得其所。

他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首领的猜疑之中。

“广津老爷子，”森鸥外朝他微微颔首，眼眸里面端着笑意，他不动声色地试探道，“首领又给您下达命令了吗？您真是辛苦了呢。”

“哪里哪里，”广津柳浪打着哈哈，又把试探打了回去，顺便再表达自己对首领的衷心：“黑蜥蜴是直属于首领的部队，只要是首领的命令，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完成。”

“只要是首领吗？”森鸥外继续试探。

广津柳浪从森鸥外的语气中品味出了几分意味不明，他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却见首领办公室旁边的几名守卫，像是耳朵聋了一样，沉默地站在原地毫无反应。

广津柳浪心中打起十二分的警惕，眼前这个地下黑医绝对不简单，虽然不知道森鸥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当然。”他坚定地说道。

无论地下黑医想要做什么，都与广津柳浪无关，他只需要服从首领的命令，即使那命令听起来荒诞得不可思议。

“我明白了，”森鸥外像是叹了一口气，眸子中依然带笑，“首领刚刚喊我进去了，我就不和您继续对话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和您好好聊聊。”

广津柳浪：……

森医生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广津柳浪心中转了十八道弯，面上依旧不显，含糊其辞道：“如果有机会的话。”

而后，两个人擦肩而过，谁都没有说话了。

走出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广津柳浪目光沉沉，他下意识地想要走走，却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去。

现在还是白天，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居高临下地将日光洒下，但他的内心却并不明朗。

只是因为那样荒诞的理由……

他注视着眼前的五栋大楼，这是他为之奋斗半生的地方，却像是一个虚假荒诞的笑话。

广津柳浪又想抽烟了，他从风衣口袋里面掏了掏，却什么都没掏出来，最后一根烟已经被他抽完了，他还没来得及买，就被首领喊到了办公室。

于是，矜矜业业多年的老爷子有了想要翘班的冲动，那冲动太过强烈，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走在远离港口黑手党的路上了。

广津柳浪沉默了一瞬，算了，出来就出来了吧。

他沿着前路继续走着，然后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若隐若现的歌声，少女的声音清冽干净，像是幽谷中的百灵，要将他心中的浮华迷茫全都洗去。

有些熟悉，像是昨天晚上刚刚听到的……

广津柳浪下意识地向着声源处走去，越往前走，歌声越加清晰……直到来到了鹤见川。

只见一个少女正蹲在河岸边上，双手不断在河里面摸索着什么，嘴角快乐地哼着歌曲。

果然是她，听到歌声的时候广津柳浪就有所猜测，他欣赏了一会儿米斯蒂娅的歌曲，只觉得身上的迷茫顿歇，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广津流浪看着少女双手放在水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很是好奇：“老板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米斯蒂娅听到了人类的喊叫，她的歌声停顿了一瞬，错愕地抬起头来，向着后方看去。

见到来人是她昨晚的顾客之后，米斯蒂娅脸上扬起几分笑意，对来人的态度也好了起来：“是广津先生啊，您好，现在还没有到开业的时间。”

“不，我不是来吃饭的，”广津柳浪解释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现在是在……？”

“哦，”听到对方不是来吃饭的之后，米斯蒂娅的深情明显失落下来，她兴致不高地说道：“我是在抓八目鳗啦。”

广津柳浪走到米斯蒂娅旁边，不由得有些吃惊：“您是空手抓八目鳗？”这样真的能抓到吗？广津流浪很是怀疑。

“不然呢？”米斯蒂娅反问道。

“这样怎么看都是抓不上来的吧，还得用渔网才行……”

广津柳浪话音刚落，就见米斯蒂娅从水中捞出了一条鱼，老板娘迅速将鱼扔到了盆里，然后看着广津柳浪。

广津柳浪沉默了……

这不科学，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徒手抓鱼的。

米斯蒂娅呵呵一笑，科学，她自己都是妖怪了，还能有什么科学？

广津柳浪要是知道在某个衍生作品里，米斯蒂娅甚至只要在岸边采集点上站着，就会有处理好的鳗肉，猪肉什么的，那不得惊掉他的大牙？

米斯蒂娅继续哼着歌抓鱼，她得在太阳落山之前搞定今天晚上开食堂所需要的食材。

谁让新手期已经过去了呢，她只能自食其力了。

广津柳浪站在一边，看着米斯蒂娅不一会儿就抓到一条鱼，不一会儿又有鱼，欲言又止。

他们两个一个看，一个抓，很快就到了傍晚。

快要到开食堂的时间了，米斯蒂娅这样想到，她把捉到的鱼放到货摊上，有些奇怪地看着广津柳浪：“你一直站在这里干什么？是没事干吗？”

广津柳浪：……

广津柳浪当然有事情要做，而且还不少，只是，老板娘的歌声真的很好听，他听着听着就入了迷。

“是老板娘的歌声太好听了，一不小心就让人了忘记了时间。”广津柳浪神情认真地说道。

那当然，米斯蒂娅很是开心，她的歌声很是活泼新颖，除了妖怪界那些老古董，就没有人说不好听的。

“你可真有品味，我可是幻想乡第一个歌姬。”

广津柳浪：……眼前的人真的好自信，而且幻想乡又是什么？

算了，老板娘的歌声的确好听，她这么自信也没错。

广津柳浪见老板娘将装鳗鱼的桶放在货摊上，识趣地告辞：“你是要离开了吗？那我就……”先告退了。

广津柳浪话还没说完，就见老板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是的，我的食堂要开张了，广津先生的肚子现在饿了吗？您可以和我一起走。”

广津柳浪：“……”

行吧，听老板娘免费唱歌唱了半天也挺不好意思的，而且，自己的肚子的确饿了。

他绅士地鞠了一躬，“那就烦请老板娘带路了。”

他看着老板娘的小推车，下意识地就要去帮忙：“我帮您吧。”

“不用不用，”米斯蒂娅摆了摆手，“这样的事情怎么能麻烦顾客呢？我自己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