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奈川物语 第6章 结缘

两只手都已经摸到了谱子的边角。

两只手都漂亮极了。相似的白皙，修长纤细的手指，指节微微曲着，指甲修得整齐，圆润没有棱角，有淡淡的光泽。

娑臣凝视着那只手，意识到这定然是一个弹钢琴的人。她隐约猜出他是谁，却又不敢确认。

直到转过脸，她平静的面容才露出些许表情。

却是对方先开了口，声音和人一样温柔：“你也在找这本谱子？”

“算是吧……”娑臣微微颔首，虽然有些惋惜，但还是收回了手，“先到者先得，这应该是你的。”

她面色平静，已经做好了离去的准备，对方却不是这个意思。

他道：“虽然是我先到这边的，但却是和你一起找到这本谱子的，算不上先到者。”

娑臣不由得凝眸看他。

“不如问问这里的店员还有没有库存。”少年轻轻笑了笑，眉眼仍旧是弯弯的弧度。

娑臣定定看着他，倏然有种恍惚感，几乎难以发出声音。

好在理智残存。她稍有些难以言明的不自在，轻轻点了点头：“好。”

*

少年去找店员了，娑臣便在原地等候。她将谱子从书架上取了下来，薄薄的一册，其实也就几页纸。书套上写了可以翻阅，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来。

开头便是两个低音，和她记忆里的旋律一样。虽然先前也看到过这个谱子，但总不如原稿誊下来的好。再往下看了几个小节，娑臣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你很喜欢这首曲子吗？”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娑臣转过身去，却是刚才的少年回来了。

“小时候听过很多次，学琴后一直想弹弹，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谱子，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娑臣解释了一下，话音落下后才意识到自己罕见地说了不少，见对方面上保持着微笑，眼底却若有所思，她道，“不过，放心，先来后到，如果没有多的库存，我不会和你抢的。”

“没有关系。”对方先摇了摇头，随即道，“我已经拜托这里的店员去找了，一会儿应该就能得到消息。如果没有多余的库存，这一份就给你吧。”

娑臣并不想接受陌生人的好意，思索如何婉拒：“这……”

“毕竟从神奈川到这边来还是有些不方便呢。”少年微笑道。

“嗯？”娑臣微微瞪大眼睛，不解地看他。

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住在神奈川，也没说过自己是立海大的学生。

少年温和地解释道：“你的包上挂了一个立海大的校徽装饰，所以我猜你是从神奈川过来的。”

“这样。”娑臣释然，心想既然已经被看出来是立海大的学生，便干脆自我介绍道，“我叫真田娑臣，立海大一年级。”

对方微微挑了挑眉，唇边的微笑倒是一成不变：“我是青学二年级的不二周助。”

“嗯……”娑臣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便换了个站姿。

她原本身体是朝向书架的，不二来了之后便稍微转向了他，听他说出她的学校后更是完全朝向了他。这下两人面对面，不同于她之前是远远看到他，她能看清他的五官，甚至是栗色的发丝。

她刚才还在心里评价他如清风霁月，这下猝不及防就对上了，距离如此近，几乎要让人脸红。。

两人对视了一阵，各自沉默。

娑臣实在不自在，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尽管不抗拒，却也很别扭。她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正思索着，便见救星一样的人朝这边过来。

“啊啊，是你们在寻找肖邦的谱子对吗？”

年轻的店员一路小跑，已经有些喘气，扶着书架道：“实在是抱歉，这是最后一份了。”

“最近还会补货吗？”不二问道。

“不会了。”店员摇了摇头，“说实话，好久没有人来买乐谱了。”

“既然如此，”娑臣垂眼看了看，将谱子小心合上放进套里，“不二君，给你吧。”

她将乐谱递过去，不二微微歪头，显然是不想接。

娑臣轻声道：“我们刚才说好了的。”

不二似乎思考了一下，随即道：“好吧。”

娑臣见他接过谱子，转身便要走开。没想到不二叫住她：“真田同学，可以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嗯？”娑臣转回身，以为自己听错。

要自己的手机号码做什么？

不二温和地解释道：“等我回家把乐谱印下来之后还可以再联系你。”

这种自用的影印不侵犯版权，是可以接受的程度。店员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两个人一眼，识相地走开了。

娑臣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却有些为难：“我不知道我的手机号是多少。”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手机号是多少，而非不想把自己的号码给不二。

娑臣开学后没过多久才买了手机，目前也只有家庭成员和知世知道她的号码。事实上，她的联系对象也就是这些人，而他们的号码都已经存进了通讯簿里。

“没关系，”不二倒是很有耐心，“你可以用你的手机拨打我的号码。这样我就知道你的号码了。”

娑臣被说服了，便从开衫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递过去。

“真田同学不怕我拿了手机之后就从这里跑掉么？”不二一边输入自己的手机号一边问道。

娑臣：“……”

大概是因为不熟，她觉得自己很难接不二的话。

但她并不讨厌他这样。

不二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起来，他一边将娑臣的手机还给她，一边将她的号码储存。

“娑臣，是婆娑的娑，君臣的臣，对吗？”

“是的。”

“我把你的号码发给你，你记一记吧。”

不二话音刚落，娑臣便收到了短信。

“也麻烦你顺便存一存我的号码。”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我会尽快和你联系的。”

娑臣礼貌地笑了一下：“谢谢。”

她存了他的号码，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和知世约好的时候。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转身挥手，觉得似乎应该再礼貌一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很高兴认识你，不二君。”

“我也是。”不二抬起手，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微微睁开了眼。

待娑臣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转过身道：“出来吧。”

躲在拐角书架后的众人面面相觑，心想：原来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啊。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菊丸英二想道，然后被乾贞治给推了出来。

“诶诶诶为什么推我？”菊丸小声叫道，决定要死大家一起死。

于是不二就看到一堆人摔在了一起。

“你们的书都买好了？”他走过去看了看地上散乱的书，“英二，你的课外读物好像没有买齐。”

“等等，不二，你不要转移话题。”菊丸的理智还在线上，“刚才那个女孩子是谁！”

乾飞快地站了起来，虽然毫无表情，但身上已经散发出八卦之魂的气息。

“很可爱吧。”不二眯起眼微笑起来，“是立海大的真田。”

大石正在地上捡书，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抬起头：“立海大？真田？”

乾从口袋里掏出了笔记本：“真田弦一郎，立海大网球部副部长，绰号皇帝，是网球部三巨头之一，在去年带领立海大打入全国大赛并获得冠军……”

“这和刚才的女生有什么关系啊？”河村将书放进篮子里，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

“和部长幸村精市一样，真田弦一郎也有一个妹妹。”乾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笔，严阵以待，“不二，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娑臣。她叫真田娑臣。”不二若有所思地扶住下巴，手里还捏着乐谱，眼前仿佛浮现出女孩站在书架前的样子。

她伸手放在书脊上，手指白皙纤长，指甲是健康的淡粉色，修整得很圆润。

“不二刚才要了她的手机号对吧？我都看到了哦！”菊丸小声道，“为什么我就碰不到这么可爱的女孩！！”

“英二，小声点啦。”大石捂住他的嘴，四下看了看。好在附近就是CD区，这一块本来就嘈杂一些。

不二十分坦诚：“是啊，我们交换了号码。”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

立海大的真田吗？

神奈川呀……

*

娑臣并不知道她离开后书店里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和知世汇合的时候震惊于她买了这么厚的画册，同时也意识到今天自己来可能是个苦工。

早知如此出门的时候应该穿裤子了……

两人出了书店，将先前储存的衣服也拿出来，知世很是抱歉：“对不起，我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没考虑到拿回去会很麻烦。”

“没关系，”娑臣其实拎着东西不觉得累，倒是担心知世，“你提得动吗，我帮你吧。”

她从小和弦一郎一起练剑道，力气比寻常女孩大很多。

“画材还是在神奈川买吧，”知世将一个袋子交给娑臣，“刚才问了一下其他人，说是神奈川的用具也很全。”

“那我们明天再出来也可以。”娑臣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你的作业写完了？”

知世：“……”

没有！行了吧！

附近就有一家体育用品店，娑臣进去买好了胶带便走了出来。这一款是东京限定，所以只能在市区里买，和弦一郎平时用的手感是差不多的，只是颜色不太一样。

要说具体的区别是什么，就是从黑色变成了深蓝色。

倒是很衬他的发色。

娑臣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决定还是再找家里的长辈讨要点东西，到时候再一起送给弦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