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人类BUG 第12章 焰火

“缘一，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一些？”

桔梗直起腰，催动新折的纸鹤式神载两人渡河时，忽然发觉自己现在竟然要微抬起下巴才能与缘一平视。

被桔梗话语提醒这件事的时候，缘一神色平静注视着桔梗，过了半晌才像是思考明白、恍然大悟低低‘啊’了一声，随后抬手比了下自己的身高，再以自己当前的高度非常自然地伸手滑向桔梗，衡量了一下她的身高。

“是高了一些。”确认完两人之间的微小差距，缘一收起手。

只是手还没有完全放下就被桔梗紧紧握住、猛地往自己方向拉过去——

对上那双澄净、从容的红色眼眸，本想吓他一下以表达自己对其刚才行为不满的桔梗面无表情避开视线，‘不动声色’把缘一置于身后，动作娴熟地驱动足够两人乘坐的纸鹤式神飞过湍急河面。

“是不是……太过安静了。”

落地到达河对岸不过傍晚，桔梗环顾完四周环境当即皱眉，“没有风，就连会在初冬这个时分出来储存食物的动物声也没有。”

难道这里没有居民？

如果这个地方有居民的话，现在这个时间他们理应在户外忙完工作归家，与家人团聚亦或独自一人生活也该多少会传出来一些声音。可是现在……

除了她和缘一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桔梗。”缘一开口，但却没有像往时那样望着桔梗，他全神贯注、警惕地看着前方，低声：“那里飘来了很重的血腥气。”

闻言霎时，桔梗飞快拉弓，顺着缘一视线专注的方向放开——

「倏！」

「笃。」

一箭落空，桔梗马上催动纸鹤式神，拉起缘一的手乘坐纸鹤就离开原地！

「嘭——！」

在桔梗和缘一离开的刹那，两人此前站立的地方扬起高高飞尘！桔梗不得已操控纸鹤式神拔起高度并绕开扬尘位置，以便接下来能够清晰观察到下方状况。

“是「鬼」。”缘一平静的声音从桔梗身后响起。

“嗯。”桔梗谨慎地盯着下方，“和之前遇到的「鬼」很不一样。”

扬尘还未完全降落，但她已经有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下方的「鬼」应该……

不是之前那种单凭一箭就能轻松解决的等级。

“桀桀，刚吃了几个能塞牙缝的「东西」，居然又遇上了大猎物。”飞尘完全不影响新鬼武士的视线，他仰头，一眼就盯上了拉弓对准自己脑袋位置的巫女，不以为意道：“这种独特的诱人香味，你就是「稀血」吧。”

「稀血。」

这个词汇桔梗并不陌生。

早在遇到缘一之前，她被双头鬼趁机掳走时，对方就对她提起过这个词汇。

想到之前的遭遇，桔梗纯澈明亮的双眸里浮现出浅显的厌恶，“开口满嘴的浓重血腥味，刚才吃了不少人吧。”

判断完下方的「鬼」罪无可恕，桔梗拉紧弓，锁定声源方向就放箭。

「嗤。」

又是一箭落空。

“……”

“桀桀，真可惜，就这点力道吗？太渺小了。”鬼武士暂时无法驱动术式令自己也飞到天上把拉弓射箭的巫女抓下来，他血红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想到了能够把巫女骗下来的方法。

“呜——不要！”

“还留了一个活的人类呢。”鬼武士动作粗暴地从血鬼术空间里抓出刚才察觉到入侵气息而暂时留下的口粮，“本来藏起来准备养大一些再吃掉的。”

“！”桔梗拉弓的手一抖。

缘一：“……”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人能够毫无预兆、凭空出现，他下意识看向桔梗。然而下一刻却被下方的鬼武士打断：

“想救人吗？巫女。”鬼武士紧盯着收起弓箭的巫女，嘴角浮现出残忍的笑容，“我还什么都没有说，您还真是识时务啊。”

桔梗不仅收起了弓箭，还操控纸鹤飞至了地面。

她一步步缓慢靠近鬼武士，不言一语。

“停在那，你想她死吗？”留意到跟在桔梗身边的继国缘一，鬼武士嗤笑一声，没有给桔梗继续靠近的机会。

“呜呜——”被鬼武士抓住的瘦小女孩疯狂摇着头，她的嘴被鬼武士紧紧捂住，完整的话语到了嘴边只能被迫发出如同被困幼兽的低呜。

桔梗双手收在宽大的衣袖中，紧握成拳。

还在成长期的身体还无法在那么遥远的距离操控灵弓射穿眼前身经百战的鬼武士脑袋。

靠近他是唯一能救下其手中孩子的办法。

“走近一看，似乎更小了。”鬼武士面无表情注视着桔梗的双手。

「竟然是这么一双幼小柔软的手……」

同样的年纪，他手中钳制住的人类只会陷入悲伤中低呜哭泣、分不清敌我般盲目求助，而前方……

面临死亡威胁、并被限制了武力行动的少女却展现出了格外端庄迷人的稳重。

假以时日——

『绝对不能让她活下去！』

“桀桀，真可惜——”‘听’到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从自己脑海中响起，鬼武士立刻从短暂的恍惚中回神，佯装惋惜叹气：“我现在侍奉的大人是一位非常执拗的人……”

“他似乎非常不想你继续活下去。”鬼武士低头看了眼不再挣扎、彻底在手中晕厥过去的幼小人类，然后微抬下巴，猩红色视线飞快扫向紧跟在桔梗身后的继国缘一！

对上鬼武士嗜人的视线，继国缘一：“……”

“你和大人做过交易吗？”留意到桔梗一直在观察自己的视线，鬼武士兴趣盎然，嘴角浮现出残忍的笑意：“杀了你身边的小鬼，我就放过这个家伙怎么样？这样的买卖对于平视所有生命的神子而言，非常公平吧？”

看着自信满满与自己谈条件的鬼武士，桔梗嘴角往下压了压，双眸中的厌弃之色毫无遮掩：“难道你侍奉的「大人」没有告诉过你——”

“神子爱世人。”

「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所有的生命都不能用来交换。」

随着桔梗回应的声音落下，宣示着与鬼武士之间的‘谈判’失败。

鬼武士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桔梗抬手催动早已预备好的术式，在其所在位置的范围内所有隐身术式失效，鬼武士露出身影一瞬，灌满灵力的箭矢倏地从天而降，直直削断了鬼武士钳制人类幼崽的胳膊！

桔梗俯身飞冲，趁机从侧边擦地接走差点倒地的孩子！

在与鬼武士擦肩而过夺人的瞬间，桔梗的头皮差点贴上鬼武士攻击而来的利刃，但即便最后完美躲开，额发还是被削掉了几缕。

“……真是不容小觑啊。”鬼武士双目赤红死盯着桔梗，他催动血鬼术再生胳膊，然而伤口处却传来阵阵火灼的刺疼，不仅无法像之前受伤那样快速再生，且断面伤口还迟迟无法愈合、止血。

“！”

经历了这一时刻，鬼武士终于明白鬼舞辻无惨为什么会那么迫切希望眼前的巫女去死。

“这下是真的不能留你了。”鬼武士单手挥刀斩向桔梗——

「铛！」

鬼武士的攻击遇到了强悍的结界，攻击向巫女的所有力量忽得反弹向鬼武士，震得他握刀的手虎口发麻！

“啧。”鬼武士低眸扫了一眼自己握刀的手，“真是花里胡哨，乖乖地站着被我吃掉不好吗？”

桔梗安置好救下来的人，回身拉弓朝向声源处——

“……”

声源处空荡荡一片。

『又失去了目标。』

禁止隐身术起效的术式催动需要耗费大量灵力，桔梗暂时还无法做到撑起结界的同时还能施展这类术式。

桔梗深呼吸，安静、仔细辨别四周声音……

而在桔梗行动救人一瞬与之目标相反方向隐藏住自己的缘一突然拔刀出鞘，一个呼吸，身影倏地出现在鬼武士前方，紧接着通天火光骤然浮现在刃身——

“！”

耀眼夺目的火光毫无预兆出现在黑暗一片的浓密树林，如同点亮夏季黑夜的萤火，令人视线不由被其吸引、双眼下意识追逐那道光亮。

桔梗重新拉弓瞄准鬼武士的头颅。

在缘一挥刀火光拂过鬼武士头颅间隙，一道破空呼啸而来的利箭倏地扎进他的脖颈！

「咕噜噜……」

鬼武士来不及呼喊、叫嚣，抱怨不甘就化为了齑粉。

缘一收刀入鞘，平静的眸子微动，缓缓对上了远处望向自己的巫女。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比往常都有些远，隔着火光，缘一看不清桔梗脸上的表情。但他听到了……

她凌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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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