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晚都死于非命 第50章 第十七章

赵贤宇一定知道张英美在哪，他这条线索不能断。

但李泰京还是来晚了一步。

废弃的射击场空荡荒凉，只有地上的几滴血迹和乱糟糟的痕迹证明不久前这里曾发生一场打斗。

而从那场打斗中逃脱的赵贤宇坐在旅馆简陋狭小的房间里，木着一张脸，用绷带缠住手臂上淌血的伤口。

他怎么也没想到崔振崔科长对他动手是受宋宇龙的指使。

用过了就想丢掉？赵贤宇用力将绷带打了个死结，他拿起手机，看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联系人，手指有些犹豫地在“李泰京”和“卓秀浩”之间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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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会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坐在宋宇龙办公室的椅子上，卓秀浩脚尖轻轻点地，椅子带着他在原地转过一圈；他姿态悠闲，似乎并不着急听到答案。宋宇龙知道他想问什么，在一两秒的沉默后，他没有让卓秀浩久等，很快做出了解释。

“李敏慧已经暴露了，要是留在家里被发现，那可是确凿的证据，连栽赃给别人都不行。”

卓秀浩显然对这解释并不满意，他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看向宋宇龙的眼神仿佛猩猩口吐人语并对他说“你看我们长得多像”一样惊讶又无奈。

“没有我的允许谁能进入正真集团副会长的家？那里就是治外法权，我可以随心所欲。”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装衣襟，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些不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你这是怎么了？”

“……动动脑子啊。”

这明显嘲讽的话语让卓秀浩呆住，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同他说话。隔着办公桌，宋宇龙没什么表情地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言语间已经没了客气。

“我不是说过人活着就不可能随心所欲吗？因为卓会长的自作主张和过于自大，导致事情演变到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没关系，想必要不了几天，李泰京、李敏慧他们就会控告你非法囚禁，当外界知道正真集团的副会长是个喜欢玩弄少女的疯子后，正真集团的股票和您的声誉都会受影响，而且最重要的是——您的那些玩具，不能再拿着玩了。”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卓秀浩从鼻腔中喷出一声气流，不可思议的目光仿佛坐在沙发上的人直接变成了猩猩。“那些可都是你提供给我的。”

宋宇龙闻言笑得话都磕绊了起来，眼角挤出深深的笑纹：“可是……又有谁知道呢？你以为我会留下证据吗？”

“看来……我们宋会长，在展望着更大的蓝图啊……”

椅子“吱嘎”一声与地板磨出刺耳的声响，随着卓秀浩的起身蹬地，白色的划痕拖至椅子腿，在深咖色的木质地板上有些刺眼。

卓秀浩一向自大，从小便有人对他阿谀奉承，他人的示好被他认作理所应当，而来自合作方的供奉更是尽数全收。但商人无利不起早，宋宇龙的付出早已超过回报，却并非是因为他老好人的外界形象，显然，他另有图谋。

现在，这只老狐狸要收取他的好处了。

“就不打扰您了，宋、会、长。”卓秀浩怒极反笑，微微欠身后迈着大步离开，微笑的表情在与宋宇龙坐着的沙发擦身而过后慢慢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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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京的动作比宋宇龙预想的要快，两人谈话没多久后，已经有记者在他的利诱下越过卓秀浩的拦截封锁，将“失踪案中的李敏慧被救出”的新闻报道出来，并指出卓秀浩与赵贤宇共为同谋。

“到目前为止，正真集团方面并未对此事做出正面回应……”

手机里正播放着新闻报道，接着车身一沉，有人坐了进来。

“……你就不该听宋会长的。”

车子停在无人注意的街角，天色微微暗下来，墨色吞没掉最后一抹斜阳后沉默地投下来，将黑色的车身和里面坐着的人一同笼罩在内。从后排传出的声音平淡，仿佛只是简单地陈述出一个事实。

赵贤宇没有反驳，他从后视镜望着卓秀浩，后者正漫不经心地放下手机，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抬眼与他对视。

“宋会长想过河拆桥，但我和他不同。”棕色的手提箱被放到主副驾中间的扶手盒上，赵贤宇在卓秀浩的示意下打开，里面放着现金，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和一只装着透明液体的针筒。

“只要你听我的，事成之后，你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以及一张船票离开这个国家。”路灯透过车窗照在卓秀浩的下半张脸，他唇角两侧拉开笑容，声音低哑，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物：“……只要你将李敏慧带到纸上的地点。”

－

鬼压床是什么感觉？

意识清醒，但身体却不能动。你觉得自己已经醒过来，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并看清眼前的影像，但身体却提不起一丝的气力，像是泡满水的海绵，沉胀又软绵。

如果是梦，所经历的一切俨然是个噩梦；但无论是怎样的梦，都会有醒来的一天，可她真的能醒来吗？

光线明亮晃眼，微睁开的视野带着泡泡般炫目的光圈；脑中的神经纠缠在一起，仿佛成了一团杂乱的线，理不出思绪；现实与梦境两种记忆交杂翻腾，金安娜的情绪不知怎地突然就低沉了下去。

“刚醒来脑内可能有些混乱，现在感觉怎么样？”她在这个世界曾多次打交道的熟悉嗓音在耳边响起。眼角的阴影动了动，金安娜转动眼珠，看到卓秀浩坐在床边撑着脸颊冲她柔和一笑，身后的赵贤宇站在门口玩着手上缠的绷带，见她醒来冲卓秀浩扬声道：“她醒了，钱在哪？”

“后备箱里。”卓秀浩头也没回地摊开掌心的车钥匙，任凭赵贤宇拿走它。

随着关门声，房间内恢复了安静。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这似乎是一间病房，但不是她所在的医院。

在舆论发酵的关键期再次绑架了她，卓秀浩的胆子的确大。

“仅仅是几天没见，你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我们敏慧，确实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后半句话曾被金元基当做撮合他们的说辞，在眼下这种情形由卓秀浩说出来，怎么听都带着讽刺的意味。

“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带着半是关切半是抱怨的语气，卓秀浩手指拂过金安娜脸颊处已经结痂的擦伤，麻木的感官使得她看起来只是睫毛抖动，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没关系，以后不会了。”

不会？不会什么？

毫无预兆的，金安娜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微笑望着她的男人轻轻一笑，起身走到一旁拿了什么东西——碍于视角的缘故金安娜看不见那是什么，但很快，卓秀浩便走近她视野范围内，黑黑的眼球眨也不眨地俯视她。

而金安娜也看清了他手里的针筒。

眼前的场景简直要和第一个世界重叠，而李泰京他们还没赶来。金安娜的任务在出了卓秀浩的家便已经完成，她本想在出庭作证后离开，但系统只给了她一个星期的时间，现在看来是要提前离开了。

“我只进行过简单的医疗培训，可能会有些疼。”

药液从针尖中被挤出几滴，卓秀浩挽起她的袖子，接着便将针尖抵在手臂的皮肤表层。

“……你们是哪个病人的家属？诶，那边不能进……”

外面一阵骚动，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正在一间间推门查看。

来得还不算晚，金安娜松了一口气。

脚步声这时也来到了他们所在的病房门口，在针尖被推进皮肤里时，房门也砰得被推开。

“呀！你这个疯子，在做什么呢？！”李泰京上前一步将卓秀浩从椅子上扯开，随即拔出已经推进一部分药物的针筒，扯着卓秀浩的衣领将针筒比到他眼前，质问道：“里面是什么？！”

“怎么大家都来了？我可没有邀请过你们。”不大的病房挤进一帮人，瞬间拥挤了起来。卓秀浩扫过从徐妍儿一众，目光在其中的赵贤宇身上顿了一下，接着他面不改色地看着李泰京，有些疑惑地挑了一下眉：“李律师这是在干什么？”

“卓秀浩，你涉嫌绑架罪被逮捕。”徐妍儿收好李泰京手中的针筒，身后的马东锡上前一步，接着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也可以申请律师……哎一西这套说辞都说过好几遍了……”

“咔哒”一声，银亮的手铐扣住卓秀浩的双手。

“你们从哪里看见我绑架了敏慧？我只是和她叙叙旧而已。”卓秀浩低头望了望手铐，抿着唇，气定神闲地笑了。

“是吗？”李泰京也笑了，他走到金安娜身边，从她左臂石膏的绷带里取出了一个小型录音装置。“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这的吧？”他说到这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赵贤宇，而卓秀浩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将计就计。

当深夜金安娜起来想上个厕所却看到一个可疑的人影从门口晃过时，这个计划就产生了。

在给看护在隔壁病房的人发了信号后，她佯装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拄着拐杖去上厕所，最后配合着马东锡等人抓住了赵贤宇。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计划，如果赵贤宇是想杀了她而不是绑走她，她可能已经遇害了。

搜查令和逮捕令迟迟不发，因此得知这是卓秀浩让他这么干的后，金安娜提出“继续将计就计”的想法来取得卓秀浩的犯罪证据，分析并摆出利弊使得赵贤宇配合她；为了让这场戏更加真实，她打算将针管的液体注射进身体里——尽管赵贤宇觉得那只是麻醉剂，但她的想法还是遭到了李泰京一众的强烈反对，不过在他们争论时，金安娜已经抢过针管快刀斩乱麻地扎进了手臂里。

药效很快发挥了效果，李泰京他们只好配合她将这场戏演下去。由于不放心赵贤宇，他们在赵贤宇不知道的前提下，在他车的后备箱顶部藏好开了定位的手机，并且在金安娜的绷带里放了可以录音的定位装置，最后记下纸条的地址，拉开距离跟着他的车来到正真集团的职工医院，最后在赵贤宇的带领下进入这间秘密病房。

知道自己被骗了的卓秀浩在短暂的阴沉后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笑音，他看着眼中已没了惊惧、并同样带笑回视他的金安娜赞叹地点了点头，低哑的嗓音还透着些愉悦：“就那么肯定我舍不得……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停顿的那几秒，他默念出两个字的口型，连起来应该是——‘就那么肯定我舍不得杀了你？’

“废什么话。”马东赫推了他一下，并打了个手势。两边的调查人员同样锁好赵贤宇带走他，而卓秀浩也被抓住手臂推着往前走——他也没反抗，歪着头，带着莫名的笑望着被李泰京扶起来的金安娜，那眼神似乎在说——

‘即使抓住我了，你们能奈我何。’

这是一个没有羞耻心、同理心的、彻彻底底的反社会人格，金钱和权利滋养了他犯罪的温床，而他人的引诱和纵容更加浇灌了这朵恶之花，汲取着无辜者的灵魂肆意成长。

他这回彻底逃不掉了——就算惩罚很轻，那也达到了她的目的。

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金安娜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起来。当系统例行一日的提示音响起时，她再也没有前几天的焦躁。

【已停留四日，是否进行脱离？已停留……】

她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啊。没有她的回应系统催命符般重复着，但周围都是人，金安娜不想被当做神经病，况且她的药效还没过，因此她忽略系统任由李泰京背着她站起身；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安静走到门口的卓秀浩突然说话了——

“那是什么声音？”他有些困惑地开口，疑惑的目光与金安娜对视上。而当他面无表情地站住脚，任由推搡也不动，只沉默地盯着她时，金安娜也确信自己没控制好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惊讶，从而露出了一点马脚。

不过……他怎么会听到系统的声音？

这个想法只在她脑中转了一圈，就被卓秀浩的话给打散。

“什么脱离？”他绷着嘴角，甚至大迈步往她这个方向靠过来，又被抓着他的调查人员给拦了回去。李泰京背着她退后一步，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打量着卓秀浩，歪头问她：“他说什么呢？”

金安娜当然不可能回答，她装作不解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了卓秀浩，他紧绷的表情像碎掉的陶罐一样片片瓦解，带着一种内敛的疯狂，他看着她，并试图冲过两旁的阻拦靠近她。

“脱离是什么意思？呀！李敏慧，你说清楚！”他颈间鼓起青筋，面色涨红地冲她喊叫道。

“哎一西，真是个疯子，快把他带走吧。”金元基撇着嘴，向拦着卓秀浩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领他出去。

“你们松开我！我可是卓秀浩！李敏慧！呀！金安娜！”

卓秀浩被强硬地拖离出去，徐妍儿摇摇头，嘟囔了一句“疯子”，随后询问金安娜道：“没事吧？”并安慰了她几句；而一直保持沉默的金安娜摇了摇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咕了好几天，明天争取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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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