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晚都死于非命 第47章 第十四章

失踪案的调查并不顺利。

作为关键证据的USB在张英美家里被宋宇龙的下属崔科长搜到，但李泰京和徐妍儿也紧随其后赶来。一番打斗追逐后李泰京将其拿到手，内容赫然是南源餐馆性贿赂视频。

由于南源餐馆的交易暴露，宋宇龙不得不暂停整顿它的计划——虽然卓秀浩并不同意这个做法。隐藏在南源餐馆暗地里的交易曾拯救正真集团于危机中，范重建设也靠着它累积起财富金字塔，但及时止损是商人的本能，可惜的是，现在显然晚了。

南源餐馆的交易牵扯到太多政府要员、商界大鳄，是必须被深埋在地底的存在，绝对不能曝露在阳光下。

所以，得阻止负责失踪案的检察官徐妍儿的调查。

幸好，他们还有另一张牌，一张现在想想，都堪称绝妙的底牌。

——她的父亲，徐东石。

一品阁茶楼是一家会员制高端茶会所，每间茶室设有单独包厢，私密性很好，作为此次谈话的地点再适合不过。

茶室的设计是仿古风格。古典花格落地窗采光通透，外面是一片翠绿的竹林；两套花梨实木茶盘在红木圆桌上摆放好，内置紫砂茶具；房间整体主色调偏重，材料多以木材为主，素雅端庄。

服务生拉开仿古推拉门，徐东石出现在门口；卓秀浩站起来欠身问好，在徐东石问出“急着找我有事吗？”后，他微微一笑：“有件事想找您讨论，”同时看了眼手表，“另一个人也要到了。”

卓秀浩话音刚落，门再次被拉开，宋宇龙走进来，双手理了下衣襟向徐东石躬身行礼。

但徐东石显然不想看到宋宇龙，他板着一张脸，对卓秀浩扔下一句：“下次再说吧，我没理由跟他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起身就走。

这个“他”指的是谁宋宇龙心里清楚，他更清楚徐东石不待见他的原因，但他神色不变，只在徐东石拉开门后淡淡地说：“真难过，您这么快就忘了我吗？”

坐在椅子上的卓秀浩闻言咧开嘴，扯开笑容。

宋宇龙侧过身，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反过灯具照出来的光线；他看着停住脚步的徐东石笑了笑，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恰恰相反：“今天这场谈话对您很重要——就当是为了女儿。”

“女儿”两个字戳到徐东石软肋，他不禁脸色一变，止住脚步。

-

走上检察官这条路，很难说没有父亲的影响。

徐妍儿一直以自己的父亲为骄傲，她向往成为父亲那样正直、为人民服务的检察官。

所以，面对南源餐馆的性贿赂事件，即使是涉及到政府高层她也丝毫不怕、继续深挖；可当曾经见过的女演员张艺珍主动说出是南源餐馆性.招待当事人，并哭诉控告招待对象正是身后液晶屏幕上说话的徐东石检察总长后，徐妍儿脸色苍白，情绪在崩溃边缘。

与宋宇龙共事过的李泰京心里清楚这是宋宇龙的一贯手段，他查到张艺珍与宋宇龙见过面，怀疑当初是因为徐东石查了不该查的，因此被拉下水。

但不管怎么说，徐东石去过南源餐馆的隐藏房间是事实，这与他对着媒体所说的“为了毫无愧疚之心，我一直非常努力”、“防止一切禁区的存在”成对比，恰逢下一届法务部检察总长竞选，若是这时候出现这种丑闻，不光是他自己，连女儿徐妍儿也会陷入风波。

在被女儿质问七年前的是否去过南源餐馆的小房间时，徐东石沉默了，他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就去过一次……你听到的是不完整的。”——一直奉为榜样标杆的父亲做过这种事，徐妍儿无法接受，哭得不能自已。

因为徐妍儿父亲的事，李泰京主动找到宋宇龙放狠话挑衅，还说到了他的儿子，若是换一个人宋宇龙不会这么好脾气，但对李泰京，不说他确实将他当成亲人看待，自从儿子无意间看到李泰京弟弟的照片、并说当初在腿伤后一直帮他拿书包的同学就是李泰株后，他就后悔愧疚，颇有些赎罪态度地容忍李泰京的各种越线举动。

唯一心情不错的，大概是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卓秀浩。在茶室谈话结束后，他甚至还抽空去了一趟玛利亚精神疗养院，探望了李敏慧的母亲。金钱的好处就在于提出捐献一批医疗器材后，院长主动开辟单间，欣然允许他单独探视；为了确保他的安全，病人还被穿上了束缚衣。

不过那个女人还是发了疯——在他三两句话的刺激后。

手机连接到地下室的监控上，画面中的女人躺在床上，即使是睡眠中也蜷缩着身体。

一个防备不安的姿态。

这很正常，被关在封闭的房间，完全与外界隔绝，且没有时间的概念——若是长期待在这种环境中，不发疯已经算是好的了。

因为生物钟紊乱，金安娜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夜晚，她只能凭借着卓秀浩的到来猜测是在晚上——毕竟，即使是副会长也还是要上班的。

但即使是他不在的时候，金安娜也没有感觉到放松，挂在房顶三角的摄像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被人软禁监视的事实，也就只有卫生间外面代替门板的一层帘子能隔绝掉监控视线。

这很可怕，就像是动物园里关在笼子里的动物，站在人的角度新奇有趣，满足了自己的求知欲；可对于动物来说，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一双双眼睛的窥视下，未尝不感到恐慌。

……一睁眼就对上两只黑漆漆的眼球，无论是经历过几次，她都头皮一紧，瞬间清醒。

那张几乎贴着她面部的脸拉开笑容，缓缓离开。

房间内的灯光终日不闭，金安娜眯着眼，几个呼吸后心脏快速的跳动声终于平复下来，她保持着刚醒来的麻木表情，坐了起来。

这些天来卓秀浩只是单纯地把她关在这里，每次来的目的似乎也只是想近距离观察她，简直把她当成了某种宠物，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李敏慧养的那只仓鼠。

到嘴边的猎物不玩弄一番再吃，岂不是太无趣了——对于他的做法，金安娜是这么理解的。

“今天我去看了你的母亲。”卓秀浩坐在床边，摆弄着手机，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短暂的怔愣后，金安娜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李敏慧的母亲，心中疑惑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明明是设计简单的黑色的短袖，却被卓秀浩穿出了高定感；他单手握着手机，手臂上凸起的血管在光线下更加明显，接着，他看向金安娜，大拇指轻轻点了下屏幕。

“……不！”尖锐的女声从听筒中传出，简直要刺穿人的耳膜：“她该死！该死！……我当初就该溺死她……”

冰凉的水争先恐后地挤进脑袋上的每一个孔洞，面容狰狞的女人一双手狠狠按在女孩的肩膀处，压制着她挣扎的动作，女孩破碎的哭腔被水淹没，变成模糊的咕噜声。

‘都怪你、都怪你……你不该出生，你的出生就是罪！’咕噜的声音逐渐减弱，女人脸色突然柔和下来，语气带上一种诡异的温柔：‘不要怕，妈妈在帮你洗干净罪恶，乖。’

她像哄睡前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但浴缸中的女孩已经听不到了，直到小孩子的身体停止挣扎，女人摸到女孩的脸蛋，一片冰凉的触感，她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忽然惊醒，捞出她的身体，在挤压出女孩胸腔中的一部分积水但人却没有醒来后，她慌慌忙忙离开了家。

“妈妈是爱你的，敏慧，妈妈是爱你的——”

录音戛然而止，骤然间断的声音更加凸显出房间的安静，太安静了，安静到面前人加重的呼吸声清晰无比。

收起手机，卓秀浩一双眼睛因为兴奋期待而睁大，他身体前倾凑近金安娜，看着她低头大喘着气试图平复呼吸；因为角度的原因，他只能看到女人紧绷的唇线，像是对此不甚满意，他歪了下头，贴近了她的脸。

心脏嘭嘭嘭的跳动声让她有些耳鸣，脑中翻腾的记忆让金安娜有种窒息的感觉，她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气，头脑有些发晕，意识到是过呼吸症状发作后，她放空思想不让自己回忆起那段场景，或许只是回忆的缘故，她这次的症状并不过激，在抬手捂住口鼻后，窒息的感觉逐渐减轻。

“我们敏慧，对自己母亲的反应真是平淡啊。”

脸颊边滑落的碎发被带着凉意的手指别到耳后，温热的吐息舔舐过她的耳垂，蛇信子一般嘶嘶作响：“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李敏慧？”

嘭！

嘭嘭！

嘭嘭嘭！

心脏在空一拍后激烈跳动起来，耳鼓里的血液嗡鸣作响，金安娜脑袋一片空白，她下意识与卓秀浩对视，那双眼睛像是要看透她一样般与她挨得极近，无机质的目光仿佛某种野兽将她锁定。

“或许，你听过‘金安娜’这个名字吗？”

“嗬——嗬——”

眼前的画面被蒙上一层水雾，瞬间模糊起来；周围的氧气也仿佛被抽走，拉风箱一样的喘气声中，金安娜四肢发麻，无法连贯说话。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说——

“徐仁……呼、嗬……宇？”

仅仅几个字却让金安娜头晕目眩、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她一手撑着床垫，一手捂住口鼻强制呼吸自己吐出的二氧化碳；像是打了马赛克的视野中，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缓慢但又不容拒绝地拉下她的手，并拦住她试图抬起的另一只手。

“我跟他，可不一样。”

双手被握住，金安娜强行憋气让自己恢复正常，眼眶中不受控制地涌出眼泪，她尽力用理智压抑住，以此来等待呼吸平稳，等待身上的麻痹感消退。

卓秀浩伸手抬起她低垂的头，大拇指微微用力拂过她的眼眶，将多余的眼泪挤出来。

热的。

擦过的眼睛再次盛满眼泪，他来了兴趣，故技重施。

指腹并不温柔地碾过皮肤，敏感的眼部周围立刻泛起红，金安娜再也憋不住气，大口呼吸几下；卓秀浩单手托着她的脸，不愿错过她面上的任何细微表情。

“我和他是不同的。若是将我当成了他，我会非、常、生、气。”

金安娜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卓秀浩似乎也不打算解释；她想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刚要开口，卓秀浩就像预知了她下一步行为似的，掌心上移掩住了她的嘴。

这个突然的动作让金安娜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皮颤了一下，堆积在眼眶中的泪水便顺着脸颊流到卓秀浩的手上。

热的。

眼泪、唇瓣、体温，都是热的。

包括浅棕色的瞳仁，也是热的——尤其是在愤怒时，像是在燃烧着焰火，带着令人心惊的光亮色彩，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坚定、不屈的灵魂——这样的藏品，如今他也拥有了，并且，就在他的眼前，在他的手里。

卓秀浩无声地笑了起来，额发垂下的阴影让他半张脸都浸在阴影里，光线在他眼中反射成一点，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金安娜的后背，感觉到症状已经稍稍缓和，她想抽回被摁住的双手，但对方握得很紧，呼吸过度平静后的感觉就是有些晕，还有些累，如果不是卓秀浩在眼前，她真想抛弃思考躺在床上睡一觉。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卓秀浩松开钳制住她的手，笑容清浅，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姿态。

——如果忽略那让人心惊的病态眼神。

“好好休息。”他扔下这么一句，起身离开。

在那条快要合上的门缝里，卓秀浩唇线不断向后拉扯，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轻响过后，门被合上，隔绝掉一声轻笑。

珍贵的玩具……要玩得久一些。

虽然很被动，但古早囚.禁梗太香了kkk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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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