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师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当然了,也不是一只好妖。
他已经厌倦了逗弄着这村子里的人,看他们惊恐又依赖的神情,所以他答应了奈落。
奈落也是只半妖,就算对方极力遮掩,但是良对气息太过敏锐,一下子就扯下了对方妄图否认的事实。奈落需要更多的妖物来增强自己的力量,而除妖师,需要一个结果。
计划本来很顺利,当看见妖刀出现的那一刻,除妖师意识到,意外出现了。
他能忍,他可以让妖刀不参与这件事就好了。
可是,当看见那人出现在众人中时,除妖师的心又凉又烫。
怎么能出事呢?他不能出事!
交出四魂之玉的那刻,除妖师就知道自己和奈落掰了。不过他不后悔,他痴迷而贪婪地看着那人的侧脸,那人的微笑,那人对……那把妖刀的纵容。
嫉妒在暗处滋生。
……
良想着,把妖刀关起来的话,就只是自己的了。
只是他错估了妖刀的实力。
天城汀冶杀掉了守护着除妖师的巨型蟾蜍,他垂下眸,抬起脚踩在倒在地上的除妖师胸口,只是轻轻碾了碾,已经被打成重伤的除妖师口里就闷咳出一口猩红的血。
除妖师没有在意自己体内的疼痛,他专注地注视着居高临下的人,用像是蜂蜜般的目光描绘着对方的容颜,哪怕是踩在自己胸口的脚,也令人升起一股满足。
天城汀冶的眼中是一片暗沉的血雾,太多人被他的容貌和他眼里唇边的风情迷惑,却是忘了,他是一把妖魔之刃。
他温柔,宠爱,多情。所以大概没人记得,这把妖魔之刃,是如何将黄泉间隙中的血河一点点吸取干净的。
“真是奇怪,明明我没有印象,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的眼睛似曾相识?”妖刀冷漠的说道,他眼里似乎还泛着如蜜糖般惑人的甜,然而手中的本体刀却是一寸寸插入身下除妖师的胸口里。
除妖师的口中溢出鲜血,他张开口想说些什么,鲜血堵住了喉咙,什么也发不出来。
盛满了黑暗的痴迷的双瞳,终究是黯淡下来,消失意识前,除妖师听见对方寡淡的声音。
“我,不喜欢你的眼睛呢~”
*
除妖师死去的那刻,外面的迷雾轰然消散,只是屋内的天城汀冶还不知晓。
他低头看着除妖师,难得有些厌恶。
天城汀冶想着,真奇怪,烛台切有时看向他的视线也很灼热,但是为什么烛台切他不讨厌,但是这人……自己却是生出了难以克制的厌恶和烦躁。
天城汀冶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除妖师的尸体,没有多加停留,烛台切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
“汀冶!”
天城汀冶方一出去,往这边赶来的一行就都看见了,而烛台切更是发挥了自己罕有的机动,第一个赶到了对方身边。
太刀飞速打量着眼前的人,看起来没事,那么……
一双手忽然抓住了烛台切的手腕,肌肤相触,在太刀僵直之时,同样很是担心对方的天城汀冶看着就像是被谁撕扯完了衣服,展露出大片肌理和紧密胸膛的男人,忽而有些不虞,将自己的外袍解下,不由分说地盖住了烛台切的身体。
“汀……”
“光忠,”天城汀冶难得打断了太刀的话,微笑着靠近对方,在戈薇等人还没到这里时,压低的声音传入烛台切耳中,“真是不乖呢,就那样把身体袒露在其他人面前……我可是吃醋了哦~”
察觉到妖刀眼里闪过的黑气,烛台切难得呐呐难言,在迷瘴中失去妖刀身影的刹那,烛台切就惊怒不已,他能隐隐感觉到背后的人是故意的,也由此更加的愤怒。
在苦战不久后,就以轻伤爆发了【真剑必杀】,只是蟾蜍源源不绝,他还没清理完,迷瘴就散了,而烛台切也不知不觉和戈薇等人拉开了距离,他是最靠近屋子的人,一眼就看见了妖刀,哪里还想的起来自己的形象。
他顺从地让妖刀用外袍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在对方手掌离开自己肌肤的刹那,生出了一丝贪恋和不舍。
天城汀冶余光注意到了太刀的愣怔,想到对方身上遍布的细小伤口,又有些心软,叹了口气,拉过对方的头,吻住了那两片柔软的唇。
“啊啊啊!!”戈薇尖叫,七宝傻住了,呆呆地想,男人和男人……也行?
烛台切的瞳孔微缩,这还是第一次,妖刀在外人面前亲吻他。
湿滑的舌尖从容不怕地在唇里交缠着,最后妖刀舔了舔太刀的唇,手在戈薇等人看不见的地方深入外袍内,满意地发现细小伤口都不见了之后,才转身若无其事地对戈薇点了点头,向他们解释发生的事。
烛台切抿了抿唇,喉结滚了滚,耳根处的红被遮掩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