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黑之联盟 第20章 番外（下）

捂住嘴巴缓了好一会才让舌头上的辣味消散，太宰不是很高兴地咂咂舌，然后举起自己□□部先生牵住的，始终没被放开的手掌。

“也差不多该让我回去了吧？因为就算中也不愿意，待会儿神社举行祭典的时候，我们也肯定还会再见面呢。”

“……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了？”重力使表情古怪地瞪了对方一眼。

“嘛，毕竟以前赏花碰到的时候，中也一直都嘟囔着要换地方不是吗？”青年耸耸肩，若无其事地把八百年前的老黄历捞出来。

“那都是什么……你刚才怎么好意思说我小心眼的？？？”干部先生目瞪口呆地说道。

“反正确有其事嘛。”

“这个时候特地提起来，就只是为了让我收回那句话？”虽然言语之中尽是扎扎刺刺，但重力使还是老实地按照太宰的吩咐松开了手，然后又抓上了对方的衣襟把人强行拉到能和他对视的水平。

青年少见地老实弯下腰，甚至配合地闭上眼睛，仿佛做好了一切准备那样闭上眼睛，只是嘴巴仍然不肯服输地十分活跃。

“不收回也没有关系哦，毕竟中也确实——”

“烦死了，一直在嫌弃我表白很烂的明明就是你自己！今天是晚了点……我才没忘记呢！只是刚才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啦！”干部先生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几下，用嘴巴咬下手中的一截枝叶，然后动作异常轻巧地，小心翼翼地别在青年一侧的耳朵上。

如今距离男子们会风雅地在耳畔簪花的年代已经有些遥远了，但青叶白枝的寄生木与青年一身青白两色的衣衫异常相称，而挽起一侧头发的发型让他看上去更加风流俊俏，可以说是走在路上都能让迎面而来的老老少少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养眼程度。

“可恶……”明明是自己亲手搞出来的装扮，但重力使反而发出了十分不甘心的声音，“是脸的缘故吗？不管什么东西搭配起来都能变得合适到让人火大的地步。”

“呼呼呼，”中途完全没有睁开眼睛，但仿佛就像亲眼见到了什么一样，太宰闭上眼睛的面容一脸的得意洋洋，“不管是想要夸我漂亮还是夸我帅气都完全没问题哦？当然可爱也可以！中也想说什么都行，因为全部都是实话嘛~请不要客气地用力夸奖我吧？”

“……毕竟你这家伙唯一没有瑕疵的优点只有脸。”中原中也牙酸地说道，“而且你还需要人夸吗？果然给你选孔雀的颜色真是选对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努力踮起脚亲了亲青年的额头。

准备万全之后迎接的却是个纯洁到过于健全的位置和方式，就算是太宰治也忍不住要睁开眼睛出声抗议了，“中也，你是小学生吗？不对，小学生都比你热情一点！！”

“半分钟之前你还嫌弃我嘴里有烟味！”重力使很不高兴地大声辩解起来。

“本来就是偷偷抽烟的笨蛋蛞蝓的问题！快点把那东西戒了！”哪怕被成功反驳，青年也丝毫没有要反省的意思，理直气壮地提出了早就怨念已久的要求。

“有本事你别当着我的面喝酒啊？？”戒烟是不可能戒烟的，常年加班的压力只能靠烟酒和偶尔的热身运动来纾解的干部先生，也不服输地抗议起了太宰每次都故意刺激自己的坏心眼。

“练酒量到现在也只有一瓶烧酒的量，根本是小狗狗太没用。”

“既然你这么说，今晚为了赏月而特地买的好酒我一个人喝完练练酒量应该也可以吧……”被成功踩到痛脚的重力使，毫不犹豫地使用了终极手段。

可以说效果拔群。

“不行————那款清酒我期待很久了——”向来很识时务的太宰认怂超快。

结果最后在青年的各种耍赖，甚至差点就地打滚的威胁下，干部先生还是点头同意给他留下一整瓶的份。

闹了大半天，原本还算亮堂的天空西侧开始隐约泛起浅浅的金红，齐齐望了一眼天边的夕光后，太宰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伸手摸摸耳畔的树枝，“嘛，不提孔雀的部分，中也，给我这种可怕的玩意是想干嘛啊。”

“……啧，讨厌也给我收着，不许丢。”重力使不轻不重地横了他一眼，虽然早就知道，青年肯定会对正常人都觉得吉利的寄生木摆出嫌弃的态度，但真的听到还是很不爽，“会觉得这个算诅咒的也只有你了。孔雀又有什么问题，挺像你的不是吗？”

当然问题很大了。

太宰沉默着用毫无破绽地微笑回应中原中也疑惑的眼神，毕竟孔雀开屏只意味着一件事情，而中也送衣服给他每次都只是因为他自己想看，而不是为了让他穿给别人看。

虽然笨蛋小狗应该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单纯就是想看他穿自己挑的衣服而已。

唔，真的是在各种奇怪的地方特别小心眼的狗狗呢。

总而言之，当青年举着自己的芒草，全须全尾地回到旅馆的庭院里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名侦探先打量一下他明显有点湿润的嘴唇，再看看他耳畔的树枝，惊讶地睁开眼睛，“呜哇，竟然没有丢掉？”

“乱步先生，请不要嘲笑哦？养宠物就是这样子的，非常非常麻烦呢，实在很难捉摸他们会提出什么样奇奇怪怪的要求。”

“emmmmm……”乱步觉得，会用宠物来形容那个的太宰也很有问题，但他好歹是站在青年这边的，所以只能选择什么都不说，“嘛，你开心就好。”

自欺欺人这种事情名侦探也经常干，比如，他的异能力就是超推理。既然大家都选择做鸭子，那就谁也不要嘲笑谁，江户川乱步很快略过了这点小事，跟太宰仔细商量起晚上的布置。

向旅馆借来造型简洁的漂亮陶壶，把大伙儿采来的芒草整理出形状插在里头，和两三盘赏月团子，以及一对同样是糯米制成的可爱兔子摆放在床之间里，对月亮的祈祷和祭拜就算完成了。接下来他们就要去隔壁的神社参加赏月祭典，而逛完祭典回来，正好是月上树梢的时候，倒上一盏清酒，就着晚风，一边赏月一边品尝已经完成供品责任的美味团子。

最完美的十五夜莫过于此。

本来是这样的，但神社的仪式一结束，大伙儿正打算自由活动的时候，乱步先跳了出来，“好，大人们的正事办完了，现在轮到我们了哦？月见团子怪盗团现在临时成立！！新人，小镜花，还有贤治，我已经把地图画好了，虽然没有寄预告函，但偷团子可是我们月亮使者的天职！任何人摆出团子就要有被偷的觉悟！立刻出发去光顾吧！”

“好耶！！不愧是乱步先生！！”每年都会跟着乱步一起去偷团子的贤治第一个响应。

“……那个，偷食物不太好吧……还是供品。”完全没有类似经验的中岛敦战战兢兢地举起手，徒劳地想要阻止一下。

“镜花，会努力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玩过了的镜花，露出怀念又有点开心的细小笑容。

灰发少年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那个，既然小镜花这么期待……偷供品就偷供品吧。

以乱步先生的情报能力，和他们的惊人速度，中岛敦有信心绝对不会像以前偷地里的蔬菜那样笨拙地被抓。

少年仍然没发现，这是个跟万圣节要糖果一样的可爱习俗，毕竟横滨外国人很多，孤儿的他有被好心人送过糖果，但作风比较西洋化又全都没什么家人的孤儿院，反而没有过十五夜祭拜月亮的习惯。

“真叫人期待，我可是认认真真踩了不少点呢！”太宰也很有干劲地说道。

旁边的国木田毫不犹豫地揍了他，“乱步先生就算了，你去算啥啊！只有小孩子才是月亮使者，可以有随便拿取供品的权利！”

“……我是超龄的小孩子！！！”

“才没那种东西！！”

“嘛，太宰先生，等下我们回来会把战利品分你一点的……”总算明白了今晚偷团子是被允许的，中岛敦顿时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余裕来安慰被禁止加入队伍的太宰。

“呜呜，还是敦最好了……那记得多拿一点。”毫无年长者风范的青年欣慰地摸摸弟子手感极好的头发，“啊对了，小镜花，借一根发夹给我。”

“？”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很听话地把东西递给太宰的少女，就看着他手指灵巧地把原本可爱的小兔子发夹，用不知道哪来的黏土，胶水和马克笔改成了戴着黑帽子的蛞蝓发夹，再往上面黏了一根削剪形状的小树枝之后，就变成了——扛着树的帽子蛞蝓发夹。

无论是镜花还是敦，都沉默地看着那个既视感很强的帽子，是说，为什么要让中也先生扛树呢？

“嗯？不是说月亮上住着个很煞风景的砍树怪人吗？兔子对蛞蝓脑袋来说太可爱了，果然还是砍树的肌肉笨蛋更合适中也啦！所以就这样喽？”边说着这样的歪理，边把发夹好好带起来的太宰先生，表情稍微有那么一点微妙。

不知不觉把疑问好奇地问出口的中岛敦，对自己得到的答案一脸怀疑。

别说他不信，太宰先生你看小镜花都不信啊。

“……中也先生，应该不至于做出砍伐桂树的粗鄙行径，但要是太宰先生有吩咐的话，由在下代劳也并非不可……”不知何时溜达过来的□□游击队长如是说道。

“哦，芥川啊，”早在祭典里人群看见□□众人的青年对大弟子的出现倒不觉得意外，他甚至冲着站在不远处的银招招手，“正好你们在这，小银也过来吧。”

“是有所吩咐吗？太宰先生？”今天的和服也是一身重色的芥川眼神明亮极了，完全无视了站在道路另一头把无语的眼神丢过来的重力使，和站在他身边的尾崎干部。

“……喂喂喂，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吗？”中岛敦看了一眼不远处笑意盈盈的首领先生，和同样开开心心跟他打招呼的金发洋装少女，只觉得满头黑线，完全被上司看到了啊芥川！！这么理直气壮的通敌是想做什么啊？

“不用那么严肃啦，敦，毕竟是节日嘛。”太宰笑盈盈地说道，“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来，拿好，刚好是用剩下的材料，所以送你们了。”

丢在少年少女们伸出的手心的，是被修剪下来的小小树枝，连叶子都很可怜地只剩了一两片，哪怕特地插在发间，恐怕也只会认为是不小心掉上来的碎叶。

敦觉得头上的黑线又重了一层，“就算不给礼物，也会替您好好留着团子的啦……”不如说，这种奇怪的，和雨后采集来的蘑菇如出一辙的礼物根本没有人想要啊，太宰先生！！

但少年很识趣地没有把实话说出口，甚至老老实实把树枝用发丝缠在耳畔，免得掉了。

只有芥川慎重无比，或者说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小树枝，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的宝物，“在下会好好珍惜的！！”

“那么我就期待着了，要努力哦，敦，镜花。”做完了想做的，笑着跟他们摆摆手后，青年晃晃悠悠地溜进人群，很快消失了背影。

镜花盯着手里的树枝看了好一会儿，才好奇地询问中岛敦，“花？”

“不是花啦，只是普通的树枝……”

“真是不学无术啊，人虎，这是寄生木的树枝。”芥川一脸严肃地纠正他。

“呃，不管是什么品种的树枝，不还是树枝吗……”灰发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你不学无术，足曳勢險峻,手執山林末梢上,寄生宿木而,插頭髻首以為飾,祈禱長壽臻千年……这是用来祝福的。”黑衣的青年将古老的诗句缓缓吟诵，用格外柔和地眼神望着手里的枝叶碎片，然后小心地包入手帕，收进怀里，“虽然装饰在头发上最好，但我这样就可以。银，要戴起来吗？”

暗杀者的少女无声地点点头，十分高兴地任由兄长为自己戴上祝福的树枝。

他们本来就只是来跟太宰打招呼的，既然老师已经离开，又得到了珍重的礼物，再没什么停留理由的芥川兄妹立刻回复了对待临时盟友的态度，冷淡而矜持地点了个头，就携手向着樋口和立原他们所在的方向而去了。

只有第一次得知了这份典故的灰发少年和黑发少女，望了望彼此手中的小小枝叶，不约而同地露出意外的表情，“……象征长寿的东西太宰先生竟然肯戴……”

镜花也同意地点点头。

想到那个扛树的蛞蝓发夹，总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的中岛敦表情苦恼，“所以说，那两个人感情其实很好吗……”那下次遇到中原先生的时候，到底要不要继续帮老师坑对方啊？

什么都知道的镜花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拉少年，让他替自己把树枝插进发辫里。

从过去，到现在，千百年一瞬而过，人们的祈求未曾有过改变，于是月亮也一直静静聆听。

如今也继续祈愿吧。

在这恒久不变的，十五夜的月光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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