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L借住观察日志 第17章 兽人都市005

席尔瓦斯特制药公司，年轻的首席执行官阿伦·席尔瓦斯特个人办公室。

“狮子那边失败了？呵，在我意料之中。”

金发的俊美年轻人侧耳听着内线电话，习惯性挂着纯粹礼节性的微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操控面前电子屏幕的手控垫。

他和对面的线人进行短暂交流，并留下隐藏行迹继续观察的命令，尔后挂断通讯。

办公室很快陷入舒适的安静，阿伦转移视角望向屏幕，两张高中女生的证件照片以及相关资料信息随之映入眼帘。

影森满。日渡荠。

金发男人无声念出两个名字，手指的敲击未曾停下，礼貌笑容里渐渐多了点别的意味。

蓦的，他伸手拨动了办公桌角落的银铃。

没过多久，训练有素的机要秘书便按照铃声赶来，伸手叩响了首席执行官办公室的门。

阿伦交叉双手仰躺进皮质沙发转椅，扬声同意对方进来，在后者抱着一小摞文件恭敬地候在关上的门前时，状似不经意开口吩咐。

“准备一下，联系银狼教那边，告诉克里夫·波利斯，让那位……”他又瞥了眼电子屏上的其中一张照片，低笑着道，“请那位银狼小姐过来，我有要事和她商量。”

……

……

兽人特区的十周年庆典如期举行。

一场或许会波及到未来十年内兽人与人类之间关系的风波消弭于无形，而被拯救的绝大部分一般市民都对此一无所知。

“——这就是属于银狼的日常？”

些微沙哑的音质发出含糊的问句，阿诺蹲在预期作为庆典中心的广场旁、一座高耸建筑物顶端边沿，俯视夜色中安静等待狂欢的城市，唇边呼出白雾吹散进蓝丝绒颜色夜空，构成一幅意境很是空远的画卷。

幼崽抖抖毛，从女人衣领和披散黑发之间窜出来，尾巴无意识亲昵地蹭蹭她面颊。

“虽然我有时替他不值，但他不在乎这些。”

阿诺忍不住笑，“你很喜欢他。”

“我只喜欢他。”稚嫩混杂自由野性的少年音毫不避讳，甚至很有些骄傲，“他最好。”

顿了顿，幼崽又讨好地小心翼翼道，“他等庆典好久好久了，而且之前还要他忙着沟通警部，解决Don事件的后续……”

“我明白。”女人微敛下漆黑的睫羽，又呼了口白烟，“我会负责确定庆典平安开始。”她没什么情绪地看了肩膀上的绒球一眼，勾勒点很淡的浅笑，“但也只负责到庆典开始。”

幼崽忙不迭点头应是。

群聊频道里传来fish怯怯的声音，“那前辈，我先回协会述职啦。”

除了类似阿诺、修这样活得很久的异类不受管束，一般协会的工作者都要在每次任务上交之后按时回去述职，留存相应档案。

阿诺调整了一个较为友善的口吻与这位后辈告别，等群聊频道变回私聊频道，她瞥了眼自己手腕上多出的一串半透明数字，简短心算一下，不由感慨那新人怂归怂，每次完成的任务质量的确不低、赚得寿命也不少。

她这么有一搭没一搭想着，抬头没什么目标地看着天空，今夜的银月异常圆满，冷辉晕染城市建筑群的一条天际线。

倏忽间，阿诺感到一阵直觉般触动，她没有犹豫，循着那感觉望向对面一栋建筑物，并不意外地与一双清蓝色浮着如雪光芒的兽瞳对上了目光，对方的眼神坚毅又清澈，她看见自己映进眼珠表面的清晰倒影，牵着嘴角打招呼似的轻浅笑了笑。

夜幕下的银狼浑身皮毛好似纯蓝火焰，覆盖雪一样白得过分的光，肌肉线条极富美感，圣洁得简直不像人间能出现的生物。

见对面未曾嗅到过的陌生气味兽人如此吊儿郎当反应，守护神银狼似乎低哼一声，只是转眼的工夫，便原地不见了身影，留下一声穿透云霄的清亮悠远狼啸。

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响彻在整座城市的兽鸣，此起彼伏，互相响应。

阿诺拿下嘴里叼的烟，站直了身，视线所及之处，一盏又一盏灯光亮起，繁华灯火笼罩了整座属于兽人的都市。

兽人特区的十周年庆典——开始了。

音乐，欢呼，人群，拥抱了广场、以及城市各个角落的每一处黑暗，烟火礼炮画出五颜六色的星，舞狮追逐绣球奔跑，穿礼仪小姐服饰的火烈鸟站成并排抬腿跳舞，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洋溢快乐表情的兽首人身生物。

滋嗡一声，广场前方的巨型显示屏浮现高清画面，酒红色绒幕帘布的背景前，气质沉静的裸鼹鼠女性兽人露出上半身，下方人群顿时有人小声惊呼“是罗瑟市长”。

兽人特区的市长，和平派的代表，生物基因学博士巴尔巴雷·罗瑟清清嗓子，展露微笑。

“兽人都市建成以来已过去十年，人类和兽人的隔阂仍未消除。即便如此，这座城市将会继续为兽人提供一片乐土，为了过去的十年和今后的十年、不，应该说是为了更长远的未来，让我们共同庆祝这个纪念日吧——”

阿诺静静听完市长的致辞，踩灭丢到脚边的那只烟，对缩在肩头眼睛发亮的幼崽低笑着说，“这是座很棒的城市。”

“……的确如此。”接话的并不是ANCT，拢着一身米色大衣的狼兽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女人背后，半边面孔陷入阴影，“我已千年未嗅到满心欢喜的野兽气息，不会容许任何可能存在的隐患威胁到这一切。”

瘦小的年轻女人转过身，夜风吹起她黑色夹杂沙灰的发，发丝拂过唇角勾勒的弧度，明明在笑，偏又显得疏离和冷峻。

ANCT缩在阿诺发间，眼睛晶亮地望着对面的银狼、守护兽人千年的神明，即便肉眼无法直视灵的身影，即便大神士郎永远不会知道一个眷爱他的灵曾经存在。

阿诺沉默几秒，最后答非所问开口。

“等我离开，你的故事还会继续。”

她像是不着边际回答银狼的话语，事实上却是对着衣领里的幼崽说话。

狼兽人微不解地皱眉，ANCT也有些愣神。

下一秒，黑发金眼的女人化成火焰与光沫，狞猫的沙灰耳朵与尾巴烧成最后一朵飞灰，飘散进蒸腾庆典热气的晚风，没给在场的其他存在留下反应的时间，便冷静抽离，置身事外，从此于此地不存在任何痕迹。

【故事还会继续，只是不再与我相关】

……

……

概念次元之间的缝隙深处，世界的悖论盒子中心，无边无际的迷雾之上，fish沿着没有开头和结尾的螺旋阶梯拾级前进。

在这里，没有时空，没有方向，所有逻辑与规则不具备任何意义，混乱和秩序共存，孕育出所有物灵猎人的故乡。

踏上又一级阶梯，卷发男孩内心忽有触动，他立刻意识到什么，打起精神，继续往前的同时于心里默数，一，二，三——

刹那间，他的眼前豁然开朗。

在这片没有任何规则的未知废土，不存在形态与原理固定的所谓空间，任何猎人们的聚集地，无论是述职大堂、新人训练场、猎人诞生的源启之地，都会不断且随机地变化外观，物灵猎人们在不同的时间进入协会，也会随之看到形色各异的房间。

此时呈现于新人猎人面前的，是一座恢宏又破败的神殿，衰草连天的荒原一直铺陈到视界所不及的迷雾，质地圆润的石柱倒塌，零星碎石散落在断裂的、巨大到明显不为了人类身躯所制成的台阶上，栩栩如生的石像蒙了时间的灰，簇拥着中央的半圆桌面，石头椅子四处翻倒，隐约可窥见曾经议事厅庄严肃穆、神圣高洁的布局设置。

fish愣了愣，置身于半人高的荒草间，像是陷入枯败颜色的海洋，他下意识晃晃脑袋，闭上眼再睁开，确认这就是他上一次来述职时看见的黑夜港口，那时的大堂能听见远洋巨鲸的悠远悲鸣，制造鲸鱼副产业的工厂日夜不停地消耗再生产，巨大烟囱吞吐狰狞的黑烟，与现在的古代神殿根本天壤之别。

新人已经恢复原本棕色卷发、戴一副圆片眼镜，高高个头总下意识卑恭屈腰的模样，若是让阿诺看到他现在这表情，大概会哼笑着边伸手揉他头发边含糊咕哝“傻小孩”。

便在这时，上方传来道苍老威严声音，像钟声穿透迷雾，叫人分不清性别。

“猎人fish，”那声音说，“描述你的经历。”

fish认得那是负责运转协会的三位枢机猎人之首，忙振作精神，一直驼着的腰背也无意识挺直起来，简单回忆整理语句，拿精简官方话语讲述起这趟考核任务。

他虽然没有经验，各方面素质却是客观上的不错，包括能做到完美复刻经历的记忆力。也因此，他在叙述的过程中没有漏过任何细节，诸如与资深猎人阿诺前辈的撞车、之后的一系列临时合作，概念次元本地力量也即是兽人血统会对本人性格造成的影响等。

说到在地下设施碰头时，他本想顺理成章提及阿诺反常的爆发，第一时间浮现眼前的却是女人逆着通风口阳光朝他伸出手说抓住我时的表情，男孩顿了顿，很自然地将那段冲突一笔带过，只简单提及前辈似乎也受到了小型肉食动物兽人血统的些微影响。

等他完成述职，保持安静半分钟之后，神殿上方一直沉默的声音才像完成思考，带一点赏识和鼓励的口吻开口道。

“你做的很好。”

fish诚惶诚恐地低下头，“托阿诺前辈与各位长老的福，我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

上方的声音又安静几秒，再响起时明显离男孩站立之处近了许多。

“猎人fish，抬起头来。”

新人男孩不敢怠慢，依言抬头，第一眼就瞧见翘着腿坐在断壁残垣上头的人影。

那是名外表相当年轻的男性，拥了件鲜血干涸凝固颜色的黑红羽毛大披肩，黑色发尾毛糙地四处翘起，斜长刘海遮掉半边脸，只露出轮廓柔和的下颚，单只的翠绿耳饰从一边耳垂上挂下来，戴绯红手套的双手一只饶有兴致地撑着下颚，另一只拄着一把和披肩同色的不知名质地手杖。

——物灵猎人协会现任首席枢机长老，神秘领域的观察者，绯红的克里姆森。

fish张了张口，一个音节也没能发出来。

“别这样拘谨，孩子。”克里姆森淡笑，明明已经拉近距离，却还是钟声穿透迷雾一样分不清性别的苍老威严声线，“从你诞生起，你就一直在超过我们的期待，像是无垠迷雾和伟大的盒子赐予我们的礼物。”

“……您的夸奖，我受之有愧。”新人男孩艰难发出短短一句话，终于控制不住地低下头，不敢继续直视面前的男子。

克里姆森又低笑一声，“孩子，现在你已通过我们最后的考验，拥有足够的资格成为一名正式的猎人，为协会贡献一份力量。”

血红色手杖好像魔术棒在腕间灵活转动，这位枢机长老首席温和地说道。

“现在，你可以选择你的搭档和驻守地。”

除了自持资历与实力早早拆伙的阿诺和修，协会内部所有的猎人都是两人组队行动，而目前完成考验等待搭档的新手、包括fish在内共计五名，挑选的范围相当充裕。

另一方面，几乎没有猎人会一直居住于没有规则的悖论盒子内部，而是选定合适的概念次元长期驻守，只有三位枢机长老，为了处理委托的中转与调配事宜久住于协会总部，他们也因此受到协会所有猎人的敬重。

面对众多选择，卷发男孩先是沉默，但没用多少时间就下定了决心。

他无意识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挺胸抬头，不响亮、却很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尊敬的首席，身负长老的期待，我愿证明自己的价值，前往那座迷雾的都市，未知崩落原因的奇迹之城，赫尔沙雷姆兹·罗特。”

迎着克里姆森微微讶异的目光，男孩深吸一口气，接着完成了后续的话语。

“请允许我，成为猎人阿诺的搭档。”

#下集预告#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若说再见，还能再见？理智的人割断最后一丝羁缘，于是烟火和温柔，都成了永远的残忍。

下集：《烟火会》

“这幅画，就留给他吧。”

——TO BE CONTINUED

此时的阿诺还在赶去看烟火会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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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兽人都市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