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让花铃姐不要往前走了哦。”
凌里花铃很想痛骂这个神经病,但平乏的词库里提取不出来抱有恶意的词语。
到底为什么会收回攻击?花铃看向埋在自己颈窝的脑袋,可能因花铃的呼吸影响,对方的耳廓轻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歪头注视着少女的眼下。
是因为懒惰?像猫一样心安理得接受好意,却不将其视为亲密关系;或者是想要加深感情?想要利用吊桥效应颠倒主导者身份。
大概率是前者,伊尔迷只是待在车上,没有多余的举动。一个最坏的可能闪过脑海:
伊尔迷可能只是单纯打不过。
凌里花铃心念一动。将泪水慢慢洇上眼,蹙眉垂眼,看着自己破烂的裙角:
“如果我再多拖一会,就可以让伊尔迷跑掉了。”
原本只是哽咽的语气,随着这句话哭声越来越大,泪水沾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滑向锁骨,再没入裙领。
她努力避开对视的目光,在蒙上泪光模糊了视线才敢瞟过来,水珠打湿的睫羽颤抖着,原本白皙的脸因抽噎泛上粉晕。
明明只在受刑之人脸上才会出现的痛苦与后悔的神情,可伊尔迷从没伤害过她啊。
不自觉的,伊尔迷伸出手,替她擦拭眼角的泪,顺着划痕那里缓慢滑向唇角,用泪水当作唇部的润滑,整个人都笼在水汽里,像被雨水打湿的花瓣。
七岁执行任务那年,伊尔迷杀.掉了一个脾气很臭的画家。画家在地下室绘画,面对伊尔迷的到来没有慌张,请求“等我画完这一笔再杀掉我吧”。他将工具收好后,拜托伊尔迷捅入他的心脏后,颤抖伸展着因剧烈疼痛弯曲的腰背,用手抓住心口的血,使劲糊在了画布上。伊尔迷分神看了一眼画:“刚刚不是才画完吗?现在又用血把脸毁了。”画家因失血眼睛已经无法聚焦了,仍不屑道:“区区…赝品……”
是一幅圣母垂泪图,不同于教堂常用的“圣母抱子”,黑发黑眼的少女垂泪看向怀里扭动的不可名状之物,神性的怜悯和人性的温柔交织在过于年轻的脸上。可惜血液的遮挡下,五官只能看清眼睛,但那眼睛的美已经能诱惑一切恶意了。
加入我们吧,加入我们吧!怀里的东西扭动得更厉害,洁白的羽毛覆盖在九十九张脸上,羽毛下二百九十七张嘴齐齐呼喊着他,祂们唱着赞歌,牵住他的手,拉向画布。
在手触碰着画布黏糊糊的血迹时,伊尔迷猛地回神,往后空一翻,将工具上的烛台砸在画布上,随着火焰的洞变大,少女的眼也熔入变形的烈火中,燃烧的颜料变成滑下的泪水,伊尔迷指尖蜷缩,终于回过神,大口喘气。
很像。花铃和画上的眼睛很像。可能为了避免回忆记忆里那一份惊悸,他用一只手慢慢盖上花铃的眼,另一只手指尖描摹着她的脸。手心在湿润下,更敏感地感觉睫毛扫过的痒。
“伊尔迷,你绳子解开了?”花铃问。
伊尔迷看向因为给花铃擦泪绷断的绳子:“嗯,他没有给我系紧哦。”
“那帮我也解开吧。过一会你先逃,我来拖住他。”果然伊尔迷刚刚是在装,绳子还留着断裂的痕迹。
还想让我先逃吗?伊尔迷无法分辨掌心下那双眼到底含着怎样的感情。但想要那样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再久一些,松开手掌,解开绳子。
伊尔迷自若地牵起花铃发麻的手:“我们一起跑。”
“分头跑成功几率更大,他追我可能性比较大。”
“他的念发动一次只能束缚一个人,从刚刚用绳子而不是念绑我们就能看出哦。你自己跑不过他的。”话音刚落,他用手轻松捏烂了后车门,带着花铃跳下车,惯性好像只影响了花铃,她控制不住往后倒,伊尔迷轻点后背将她扶正。
“那个人好像发现我们了呢。”
感觉到车身的震动,后视镜很轻松便看见两个矮小的身影站在尘土飞扬的道上,男人呸了一口呛住的土,距离过远施展不了念,只能操控方向盘急转弯,猛踩油门:“两个死小孩!还敢跑?!”
花铃跟不上伊尔迷的速度,车追得越来越近。
“只能这样做了呢。”
伊尔迷弯腰将花铃抱起,本应该是公主抱的姿势,因两人身量相近,花铃只能紧紧回绕伊尔迷的脖子。伊尔迷淡淡扫了眼后面追上来的车,加快脚步,竟然和全速的车差不多。
劲风吹来,花铃蜷缩将头更埋向伊尔迷胸口,好结实…明明应该差不多的岁数,这个世界的人过于强壮得可怕了。
“扯到我头发了哦,花铃姐。”伊尔迷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和心脏的热度,隔了层布料让耳朵痒痒的。
追得有点烦了,要不然直接解决了?但这样后续处理又会很麻烦呢。伊尔迷叹了口气,注意到前方垃圾堆下。
“怎么了伊尔迷?”
“唔花铃姐,我们好像有帮手了。”
花铃闻言转头。
三个男孩也同样望向她。
写文被自己脑海里的画面吓得sans值狂掉…
呜呜呜终于码完这章了。
愚蠢的我幻想这几天没更新,会有读者讨论剧情的(? ?︿ ??)
单机小透明哭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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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眼泪X圣母画X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