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地狱之歌 第28章 第 28 章

随着坎尼拔莉丝姆的话音落下。

大厅中所有的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但还没等他们跃起欢呼成功，坎尼拔莉丝姆沙哑的声音再次落下。

“现在开始进行广域结界内天候调整！”

众人像被皮鞭追赶的马一般，急忙回到操作台，凑到显示屏前，随着铁王座上女性的落下的指示，不断往操作台输入参数。

“奥瑞金全域现天候：

气温：过低。需调节到18℃到25℃区间；

湿度：干燥。需调节到40%到60%区间；

光照：正常。

空气质量：优。

当前气象：干旱。

指令：立刻进行大规模人工降雨，关闭结界对外界空气全开放系统，进入半开放模式，加大节点太阳能热能的汲取，全域节点进入大功率热量排放模式。

大厅中，随着众人头盔上的绿灯一闪一闪，脑中传来坎尼拔莉丝姆脑传过来的数据，他们紧张的将这些数据输入操作台中…………

话音结束。

大厅仍旧一片安静，只有十三位操作员还在额头冒汗的输入着脑中不断传来的数据。

毕竟是初次，众人即使提前预习过，可真上阵后，仍忙的焦头烂额。

所以这次的结界内气象调节完全是由坎尼拔莉丝姆来主导的。

她也不怪他们，人类如今才进入封建时代多久，怎么可能立刻就学会什么样的气象要什么样的参数来调整，这是需要系统性学习的东西，而且若没有数学，自然，生物等学科的基础，那学起来也很艰难。

这些东西，她教了这些人二十年，他们也仅仅是囫囵吞枣下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本来她之前做好了她座上王座后，这些人只能磕磕绊绊，按照她教的那点东西摸着石头过河的操作下去。

虽然她在系统底层留有一个自动默认模式，这个模式可以在结界内气象被他们乱操作搞得更糟糕前，自动按照默认模式运行，是个给他们兜底的软件。

但这个默认模式可不是好的气象，只能勉强让人类和农作物存活，随着人口增加，到时候绝对出现饿死人冻死人的惨状，绝说不上是适宜，毕竟只是个自动默认软件。

而自动默认模式一旦激活，那就会一直保持那样的气象，而系统内是有全套的教学资料的，除非这些人学会吃透了这个结界内的天象调节系统，手动去关闭，然后手动去调节气象，不然就只能一直耗着苟延残喘。

在坎尼拔莉丝姆看来，她座上铁王座没有精力再去顾及他们后，结界内的气象调节系统一定会因为他们去乱操作而进入默认气象，奥瑞金也一定会乱上一阵子。

但最终，他们总会吃透系统里留下的教学资料，学会亲自调节气象。

没错，她就是在逼这些人主动去学更多的知识，激发他们的潜力，她就不信，在族群慢性死亡的逼迫下，他们总不可能还像之前那般花了二十年都没学透那么慢吧？

这也是她留给这些人的考验。

而答案则是：想要什么，那就自己动手去学！去摸索！去创造！

结果没想到，如今的全域结界展开的负担，对她来说没有之前预测那么重，所以她才有精力手把手教导这些人走入实践。

她也并不担忧这些人始终学不会，毕竟无论是什么事，干的多了自然会熟能生巧，让这些人调节气象调个几十年，把什么样的气象都亲身验证的遍，那自然什么都会了。

半天后。

随着大厅中众人都舒了一口气，他们忙完了。

坎尼拔莉丝姆哼笑了一声，让他们下去庆祝了。

众人欢呼一声，结伴呼啸着跑出大厅，一眨眼，就都没影了。

唯留下一个人。

紫发灰蓝色的双眸，结实修长的成熟男性。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现在外面还在干旱，除了调节气象你难道就不用去补充剩下的事了？还是说你真不知道该做什么？”

坎尼拔莉丝姆看着自己的学生，无语的想赶走他。

夜刈修兵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低头回答了老师的话：“我知道！

我应该尽快组织人民兴修水利，大力发展农田灌溉；要改进耕作制度，改变作物构成，选育耐旱品种；还要植树造林，改善区域气候，减少蒸发，降低干旱风的危害；多管齐下，防治水土流失。

这些我都知道，面对的气象灾害的防治措施你都教过我们。”

听到学生回答出的标准答案，坎尼拔莉丝姆眼底闪过欣慰，随后就仿佛感觉不到身后被钳住脊柱，抽取脊髓的疼痛一般，抬起能活动的手摩挲着下巴，好整以暇的勾起唇角。

“既然都知道，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夜刈九兵卫仿佛被这话噎住了一般，语塞了，眼中复杂的情感交替闪过，张开口似乎想要呼之欲出什么。

但半晌。

嘴开了又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最终。

只是深深的看了老师一眼，声音沙哑而低沉：“你不痛吗？”

“…………”

坎尼拔莉丝姆沉默了片刻，语气生硬起来。

“小鬼！赶紧滚蛋！”

夜刈修兵站在那里身侧的拳头握紧，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微微发白的指关节尽皆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片刻后。

他转身离去。

看着学生离开的背影，坎尼拔莉丝姆叹口气：“笨拙又温柔的小鬼！简直跟初一摸一样。”

她知道对方在问什么。

当初十三贤者所有人都参与建造了这间大厅，这座铁王座。

尤其是铁王座，这座黑金属座椅的每一个零件，每一个结构，他们都了熟于心，自然也就更清楚铁王座是如何运作的。

在所有人眼里，一旦座上铁王座就相当于承受酷刑。

什么样的人才能承受血肉被刺穿，脊柱被抓握固定住，清醒的活生生的被抽取脊髓，还要时刻的保持着结界状态的开启！

何况还要在这铁王座上日日夜夜，岁岁年年的坐下去，时时刻刻的都要不断被抽取下去，只要一日不离开这铁王座，那这酷刑就永不会停歇…………

铁王座！

正如其名，王的宝座！其上铺遍了王的鲜血！

也正因为了解这些，夜刈修兵才会问出那句心疼的话。

“你不痛吗？”

痛！

她当然痛！

刑讯她早已习惯，肉/体被刺伤的痛她也早已习惯，但清醒着活生生的被固定脊柱抽取脊髓，这份疼痛在她过往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体会，简直可以排名榜首。

这份疼痛无时不刻的袭来，永远不会停歇片刻，永远不会停止！

而只要她停止结界能力，立刻就能从这份疼痛中解脱。

但她却没有做！也不想那么做！

她亲手打造了这把刑椅，自愿座了上去，自愿承受这酷刑，并也愿意在未来的漫长时间承受下去！

坐在这铁王座上，不仅要承受着疼痛不能移动，甚至因为脊柱被固定了她连弯腰转头之类的动作都做不到，除了盯着眼前方固定的场景外，她什么都不能做，但她却并不寂寞。

因为她可以通过与她连接的所有巨石阵节点，观察到整个奥瑞金。

她开始观察人们的生活。

人们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大到最高三大庭发布了什么政令，谁贪污了，谁舞弊了，谁犯罪了；小到谁学会了新的东西，谁家有了新生儿，家长里短，柴米油盐酱醋茶，她沉浸在这人间的烟火气中。

况且，时不时还会有十三贤者中的某个来到这座大厅与她说话聊天，即便不是他们进行系统检查的日子，即使她跟他们说了她能看到奥瑞金全域并不寂寞，他们也仍旧会轮流过来。

这些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孩子们不愿让她明明被固定在王座上承受着酷刑，却还孤零零一人！

慢慢的，习惯孩子们经常的探望，坎尼拔莉丝姆也利用这彼此终于空闲下来的时间，开始给十三贤者们讲课。

毕竟，如今结界的负担不重，不赶紧趁着这段时间补课那才是脑子进水了！正好给十三贤者们紧紧皮，他们之前的结界内天候的操作实在有问题。

不再仅是夜刈修兵，她真正成为了十三贤者全员的老师！

铁王座上的岁月开始了。

自从广域结界展开后，奥瑞金的天候开始趋于正常。

虽然从结界内看向外界能清楚的看到，外界的天灾愈发频繁起来。

最初是从天空倾泻而下，铺天盖地砸下来的连年冰雹大雨，然后是天空都仿佛破裂，要把整个城市吞噬的狂风和雷暴，接下来的年头，是洪水吞噬一切挡在面前障碍，如同猛兽般汹涌席卷而来。

然后就是大旱，河流干涸，草木枯萎，野兽奔走，侵蚀土地。

最初的几年，这数种气候灾害连番上演，摧残着万物，数不清的动物躲避迁徙着进入了奥瑞金的结界内。

广域结界原本是一种对外结界，外界的生物是无法进入的，但为了奥瑞金将来的口粮着想，她们还是调整了一下放大批的草食动物进入了结界内。

之后的年头，气候急转直下，全世界的气温都开始骤降。

夏季不再炎热，六七月就狂风呼啸，漫天飞雪。

从结界内看过去，仿佛外界一年四季都是大雪纷飞，天地都被白色的霜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