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当神无成为暗堕本丸审神者 第10章 地狱来客

三日月宗近在门外等候，厚重且携带封印的门扉隔绝了门内的一切动静，所以当山姥切国广抱着神无出现时，他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快步向前接过审神者，他惊讶地发现，神无不知为何缩小成了孩童模样，约摸六岁左右，小小一团被裹在宽松的衣服里，乖巧地窝在他的怀抱中沉睡。

但他问出的第一句话却与这无关：“姬君身上，是你的血吗？山姥切。”

见对方摇头，容颜绮丽的青年神情从严肃转变为冰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垂眸聆听山姥切国广的讲述，小心托起神无的手，轻轻打开她的掌心。伤口已经被山姥切国广仔细包扎过，从未愈合的伤口中持续不断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包扎用的布条，能看出神无的痊愈速度明显减慢许多。

真是太乱来了……待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三日月宗近于心中轻叹。

付丧神能听到怀中小姑娘有力的心跳，属于人类的新生心脏充满了生命力，正源源不绝泵出新鲜的血液在全身的血管中奔流。

灵力失衡、邪气反扑，在净化山姥切国广的时候神无又浪费了太多力量，此时她正通过缩小身形进行睡眠的方式适应身体、恢复能量，并重新寻找灵力的平衡。

三日月宗近的怀抱十分安稳，看向神无时的眼神分外柔和，只是暗藏忧虑。封印室中的情形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不确定长青是否被彻底解决，只要神无一刻没有恢复，他就一刻不能不为此担忧。

先前暂时离开的时政员工去而复返，说有人想要见神无一面。

“是什么人？”三日月宗近问。

“是来自地狱的客人。”对方回答，“阎魔大王的第一辅佐官，鬼灯大人。”

纵然再不愿，付丧神也只得唤醒神无。

小姑娘在近侍怀中打了个哈欠，听完时之政府的传令后点了点头。只是去见客人可不能衣衫不整，好在时政为审神者和刀剑们准备了替换的备用便服，其中就有神无现在能穿的码数。

白衣绯袴的巫女服让神无想起奈落最爱的那个女人——巫女桔梗。得到心脏之后，她频繁回忆起从前，许多事情现在才品出个别滋味。

鬼灯要见神无的原因无他，对方正是为了长青而来。

“此人生前作孽，死后自然该下地狱，我是来要人的，他应去地狱受刑。”

听到这句话，见神无将长青的那团灵魂交给鬼灯，三日月宗近和山姥切国广皆松了口气。

神无却还有别的问题：“我想知道……我的妹妹，神乐，她不在地狱，对吗？”

小女孩细声询问，仔细观察着地狱辅佐官的表情。

鬼灯不介意为她解答一番：“若你找的是奈落，他正在地狱服刑，但要问你的妹妹，她与你皆是奈落分身，死后就魂飞魄散了，并未来到地狱。”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神无庆幸又难过，庆幸于神乐没有去地狱受苦，难过于她的妹妹可能存在于万千世界的任何一处。

鬼灯倒是对她起了些兴趣。一只拥有人类心脏的妖怪、一个半妖。人类是十分贪婪的，就像长青、就像鬼蜘蛛，妖怪是充满野心的，就像奈落，但眼前的半妖是“无”，而“无”又有了一颗充满人类**的心脏，这不是很有趣吗？

“但是想找到她，地狱确实有办法。”辅佐官话锋一转，“你的能力很好用，为地狱工作，我可以给你满意的报酬。”

神无眼中流露出些微犹豫神色。

鬼灯开出的条件由不得她不心动，神乐于她的重要性也无需再次强调，只是——

她这一会儿的情绪波动幅度抵得上之前一个月，从未有过如此动摇，哪怕依旧很淡，但这种情绪确实存在，已经在心脏的土壤中扎根。

只是心中所想，从面上是看不出来的。神无身侧静候的两振刀剑此刻冰凉的目光刺在鬼灯身上，再是沉得住气，对于试图挖他们墙角的地狱审判官，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了。

本丸已经净化，审神者会选择抛下本丸、抛下他们离开吗？连常伴主君的三日月宗近都不能确定，处于天平一端的他们能在神无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山姥切国广做不到开口挽留。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妹妹，一边是只相处了短暂时间的刀剑付丧神，任谁都不会选择留下吧。而且他又有什么资格开口呢？区区仿品而已，连保护主君的责任都无法尽到，只会带来麻烦，被抛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黯然的目光流连在神无受伤的手上，他低下头心灰意冷地想。

鬼灯在等待神无的答复。

“报酬，是什么？”

没有让对方等待太久，神无问道。

“自然是你妹妹的下落。”

苍白嘴唇轻抿，纤长雪睫垂落，小姑娘声音轻细：“我和时之政府，签订了合同。”她有些生疏地念出那个对她来说十分新颖的词汇。

“这不冲突。”真正的工作狂只会嫌人手不足、时间太少、效率太低，“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个兼职，不算违约。”

峰回路转。

付丧神的眼中浮现欣喜与期盼，又有些担心是不是他们束缚、牵绊了她的脚步。

神无点了头。

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神乐她一定要救，可本丸中数十振刀剑的期望渴盼全维系在她一人身上，这份重量也让她无法如从前一般毫不在意地抽身离开。

尘埃落定，鬼灯满意离去，他已经想好了要交给神无什么工作。

疲惫与困倦涌上来，神无双眼微阖，三日月宗近会意上前将她抱起，让她可以安然待在自己臂间安睡。养成一个习惯只需二十一天，这段时间，神无已经惯于由三日月宗近带她去休息。

青年身上并不算很温暖，但隐约的樱花香气很熟悉，本丸的刀剑身上都有这种气味，混合了金属的冰冷。

小姑娘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却在隔了一会儿后突然问：“今天本丸，起风了吗？”

三日月宗近以袖拢住她，数着她几不可闻但不容置否的心跳声，轻快的跃动令人心安。初闻神无的问题时他微怔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喜悦的心情如涓涓细流浸满心间，青年笑意温柔，姿容如玉，答道：“今日风紧，天高云阔。”

于是她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头轻靠过去，枕在他的肩上。

一阵风飞旋而过，吹动了三日月宗近鬓边的流苏，扬起了神无的发丝，掀开了山姥切国广的兜帽。

打刀仰首，天边有鸟雀飞掠晴空，簌簌樱花飘落，随着风旋荡荡悠悠，点缀在审神者发间。

“浩荡天风起，云中路莫开。仙姬留碧落，倩影暂徘徊。①”

——春天到了。

狐之助从远处跑来，橘红色的皮毛在一片黄色中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它蓬松大尾高高翘起，那是窜入天空的火苗。

管狐式神没有自己的名字，除了黑色的黑之助、粉色的桃之助、绿色的豆之助和蓝色的Q之助外，也只能用本丸番号区别，喊一句狐之助能有一群管狐回头。

小狐狸因为那身红色皮毛被神无偏爱，也因此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名」——银朱。

春寒未尽，一行人回到本丸。幼童模样的审神者让付丧神们惊讶极了，小声询问怎么回事。药研藤四郎轻手轻脚为神无做了检查，重新包扎手掌的伤口，点点头示意主君无碍。

刀剑们将三日月宗近围在中间，去看变成小小一只的审神者，现在小夜左文字不再是本丸中个子最小的那个了。

鹤丸国永伸手捻起神无发上的落花，轻声笑道：“这可真是惊吓般的惊喜啊。”

毛利藤四郎压着声音激动地说：“我喜欢小孩子，更喜欢变成小孩子的主公大人！可以让主公大人不要变回来吗？”

一期一振轻轻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刀剑付丧神们低声议论的声音到底还是将神无吵醒了，压切长谷部真想把这些吵闹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丢出去。

神无对被人围观这件事没什么感觉，她也睡了有一阵了，此时精神尚可。并未起身，仍旧靠在三日月宗近胸前，她环顾一周，最终将视线落在髭切身上。

目光长时间的停留让髭切偏了偏头。

“还未告知家主，”他想起一事，“诅咒已解，多谢家主了。”

说着，就伸出手要去抱她：“作为报答，恢复前的这段时间，不如就让我来照顾家主吧？”

付丧神们：……好狡猾！这就是千年老刃的智谋吗？！

同为千年老刃的三日月宗近侧身躲过髭切的手：“姬君既然没有更换近侍的想法，照顾姬君这种事还是不劳髭切你费心了。”

“三日月你并不擅长照顾人吧？”一期一振耐不住弟弟们的怂恿，出言道，“不如暂时将主交给我吧，我有丰富的带孩子的经验。”

毕竟谁都没有他的弟弟多。

场面闹哄哄的，见神无想下地，三日月宗近将她放下来，挡在身后：“话虽如此，但一期一振你平日繁忙，恐有不逮，就不劳烦你了。”

“这种事当然要询问主的意见吧！”压切长谷部插言道，挪动脚步想要绕过三日月宗近去表忠心，“主，只要您愿意让我来照顾您，我保证会……主？主去哪了？”

而众人寻找的神无被由一阵风吹动的一抹红色吸引，已然离开了大广间。

此刻在新选组部屋内，加州清光正在仔细地为神无涂上裸色的指甲油，大和守安定正尝试用搭档收集的可爱发饰给神无扎辫子，堀川国广已经泡好了滚热的新茶，搭配清甜的茶点，和泉守兼定得意洋洋，吹嘘正是因为自己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计策，才能成功将主偷出来。

①和歌出自《小仓百人一首》僧正遍昭。

下章是新世界，滑头鬼的孙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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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地狱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