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C的故事是复仇文里的老生常谈,也是现实的司空见惯。为梦想拼搏的社长A在一穷二白的年纪,遇到了坚定不移支持他的爱人,最终崭露头角。
但成功转型、名利双收的社长A于十五年前的宴会邂逅了他的白玫瑰,相濡以沫的红玫瑰立刻变成了无足轻重的蚊子血。
若这是现实,女主会黯淡离场或者变成被妖魔化的伥鬼。如果发生在爽文,便是女主蜕变的开始,她会找到更好的男人,成为更加位高权重的男人的妻子。
但故事续写于侦探小说的套路中,妻子C只能用死亡与鲜血,告慰他辜负的爱情。
同社长A争吵过后,回到卧室的妻子C越想越气,带上几天前捡到的、情人B的相机包带作为凶器试图嫁祸,再次前往社长A的房间,让对方永远离开了人世。
你已经过了看渣男贱女小说的年纪,不过妻子C的讲述非常精彩,让你有了观摩吐槽视频一样的超脱感。因着你平日里几乎都是一心二用,拿着up主的投稿下饭,所以目光下意识地寻找能吃的东西。
理所当然的没有找到食物,目光却对上一张长了眼睛的嘴。
……好怪,再看一眼。
哦,是两面宿傩啊。
你在游戏里的又一条鱼。
你攻略他的理由其实很简单,那段时间你沉迷于研究奇奇怪怪的生物,而两面宿傩的长相,完美符合了你对于人外的构想。
但因为前几个周目他对于你的迫害和他本身的性格,你选择在宿傩还是诅咒之王、没有被杀死的时候,这样揍他就不用考虑会对虎杖悠仁产生伤害。你抽到的身份是鬼,凭借年龄优势,把还没彻底长歪的宿傩揍服了。
当然,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你同时攻略的人物还有戳你审美的鬼们。
你鬼化的时间很早,因此你还扮演过孩童童磨的仙女教母,以至于后来童磨变成鬼,还会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牵着你的手,脸轻贴你的掌心,调笑着问你:“仙女教母,要和我一起共赴巫山吗?”
你们的谈话像极了在搞封 建迷信。
即使你的时间管理能力够强,但百密一疏,你鱼塘里的鱼还是碰面了。
黑死牟手搭于剑柄,沉默地注视着你,两面宿傩抱着臂,十分不爽地等待解释。你夹在他们中间,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我只是喜欢眼睛多的男生,我的审美这么专一这么深情,你们居然还不满足吗?”
……啊,因为当初是在玩游戏,所以什么怪话都往外说了。
你认为你的攻略对象应该感谢游戏抽中的身份卡自带姓名,否则按照你的性格,指不定会起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
两面宿傩大概是在嘲讽虎杖,但你戴着耳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你摘下一只耳机的间隙,门外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个漂亮的羽毛球:“呀,这间屋子里也有……——?”
他笑眯眯地凑到你的面前,动作被同样微笑的太宰治挡住,好孩子虎杖悠仁不明情况地看向这边,脸上的宿傩又换了一个部位拱火,被悠仁扇了一巴掌,脆响过后,莫名僵持的氛围被打破,你们皆是不约而同地瞧向他。
他慌忙朝你们摆手,终于回归正题:“啊……这就是带出残秽的人吗……和我们刚才追踪的似乎有些不同欸会?”
他目光所及是被你反复敲晕的魇梦。
……残秽?
作为普通人的你自然是看不出来的,而身处六眼之下,你不知道使用咒回地图里谁的能力才能不被更加关注。更可怕的是,宿傩估计也会因为你间歇性出现的咒力而留意你。
如果说你在游戏里的正方男朋友们对你上心让你有一些惶恐,反派和一肚子坏水的中间地带人物意识到你的身份,则是让你惊惧加倍。
毕竟你玩游戏向来是宁愿我负攻略对象,不愿他们负我的渣女心态,先下手为强,学习诚哥,超越诚哥,主动但不负责,好感度满值后能送他们蹲局子的蹲局子,不能蹲局子的就交给正派弄死涨功德值,主打一个榨光反派的一切价值。
咒术相关的事情本来就是咒术届的事情,为了自己的安全,你没有必要因为好奇生事端。
幸亏太宰治看热闹不嫌事大,举手提问出了你的疑惑:“残秽?”
“是我们负责的事情啦,外人最好不要涉足哦。”五条悟补充道,“不过——如果愿意加入咒术高专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啦。”
太宰治挑了挑眉:“很抱歉,现在——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哦,五条先生这么堂而皇之地挖人,是不是有些过分?”
两个组织争夺人才的过程挺无聊的。因为比人品你还是更相信五条悟,除开其他武装侦探社能提供的工资和信息不谈,秉持着宁惹缺德人不惹心黑到底的黑泥怪的处事原则,你还是谨慎地拒绝五条悟:“好意心领了,不过在领到这个月的工资前我是不可能跳槽的,不然这几天就白干了。”
耳机的另一边,妻子C的讲述已经结束,你承认这是一个相对合理的故事,但显然她面对的没有一盏省油的灯,不被找茬都对不起审问她的人员配置。
出乎意料的,先出声询问的是狱寺隼人:“如您所说,情人B和您的丈夫……有不正当关系,您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妻子C语调不变,呼吸却急促几分:“……我怎么知道是因为什么。”
条野采菊微笑着补刀:“C小姐,你的心跳慢了半拍哦。”
江户川乱步明知故问:“你为什么会因为他的问题感到惊慌失措啊?”
妻子C半晌才回应道:“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曾经有一个女朋友。”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条野采菊在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有一天发现她和我的搭档接吻,她却平静地告诉我我确实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但她的心是榴莲,所以站着其他人也不奇怪。”
你听到身旁的太宰治轻笑:“呀呀,真是如出一辙的说法呢~”
“你……挺可怜的。”大概觉得不说什么显得不礼貌,妻子C犹豫着点评,“你的女朋友也很厉害。”
当然,这不是重点。”条野采菊掠过了这个话题,“面对深爱的伴侣的不忠,有些人会冷静地处理,有些人会歇斯底里。”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妻子C反问。
“哈哈,这种心情我大概能理解。无论表象如何,被背叛的人一定会有一种情绪吧。”山本武补充道。
“是愤怒。”斯库瓦罗似乎感同身受。
“……啊,我并没有这种感觉呢。”末广铁肠依旧游离在状态之外。
“不用管这个家伙。”条野采菊对队友颇为嫌弃,“可是从宴会开始到结束,我并没有感觉到你对于感情被背叛的愤怒,以及你在索要扶养费时对金钱的渴望。你当时的样子就像是一具在表演的空壳。”
不渴望金钱,确实奇怪。
你一边思考,一边分出精力注意这边的情况。五条悟和太宰治正在神情愉快地交谈,虎杖悠仁靠在墙上等待,因为无聊环视着屋里的陈设,正好对上你的眼睛,冲你元气满满地笑了笑。
你望着他少年感十足的笑容,嘴角不自觉地晕染了笑意,注意到角落里的魇梦有转醒的迹象,你快步过去,动作娴熟地使用手刀将对方再度拍晕。
视线依旧停留在你身上的虎杖悠仁身形一僵,你并没有和他交谈的打算,戴上另一边耳机,坐到魇梦的对面,聆听妻子C他们的对峙的同时,随时准备着给魇梦再来一下。
“我只是觉得……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男女关系,像是逢场作戏。”妻子C终于回答道,“我问他索要钱财也是想测试一下他的态度。”
“所以C小姐交代的动机是骗我们的吧?”条野采菊步步紧逼,“或者说,您是真正的凶手吗?”
“是我杀了我的……丈夫。”妻子C沉声道,“但我当时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害怕别人觉得我是疯子不相信……所以没有说。”
“合伙人I也参加了十五年前的聚会吗?”小侦探突然问。
“……是的。”妻子C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往事。
“最后一个问题,你杀死他后,离开A先生的房间是几点?”
怎么就最后一个问题了?!妻子C质问社长A“他去哪里了”中的“他”是谁?!没人好奇吗?
你反应过来,知道这段对话的只有监听妻子C和社长A的人,也就是你、小侦探和太宰治。
……但是,妻子C真的是那种怕被认为疯子就放弃的人吗?你回忆起刚才她端着木仓扫射的模样,有点怀疑。
还有炸桥的炸弹……应该不是魇梦带过来的吧?为了设置催眠入梦的信号特意携带八个蛋来暗杀,这种举动绝对不是大脑正常的人做的出来的事情,魇梦只是变 态,不是傻子。
所以……八个蛋大概率是很早就在别墅周围,并且由合伙人I带去吊桥。但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怎么得到如此厉害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九点二十五。”
也就是说,五分钟以内,另一位凶手得要完成砍头、藏凶器、离开和重返现场的任务……即使训练有素的杀手,也无法做到这么快吧?还是说,凶手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的二徒弟E或三徒弟F?
只是前三步也需要浪费很多时间才可以完成吧?
妻子C那边已经结束了对话,耳机里传来推门、关门以及脚步声。
你准备拔掉耳机,忽然听到妻子C的好奇的询问:“……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们还可以做搭档吗?”停顿片刻,她又感叹道,“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们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人,一定很厉害吧?”
你:“……”
“是我的女朋友,他只是卑鄙的插足者。”条野采菊更正道。
妻子C若有所思:“……哦。”
你:“……”
与此同时,你的手机响起来,是你的学姐。
“——,你在哪?不要在别墅里乱跑,到人多的地方来。”
“我看到了……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