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半妖 第37章 Chap37

“市丸队长,你觉得如何呢？”

话音落下，空气陡然陷入静默。过了两秒，光幕另一端的男人轻轻笑了：“阁下真有意思，竟然扯上一个不相关的人...”

“不相关？”阿鸾弯起双眸，更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说道，“乱菊姐姐可不是这么说的哦~在她眼里市丸队长可不仅仅是救命恩人，还是伴随她长大超越挚友一般的存在啊....这样的关系还是不相关的吗？”

“乱菊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笑容好整以暇，市丸银狭长的眼尾往上勾了勾，像是一张隐藏着背后刀锋的面具，“你蛊惑了她？”

“啊呀，难道不是乱菊姐把我当成亲密的同伴才向我诉说的？”阿鸾并不在意眼前凛冽的质问，只是平静地说道，“市丸队长你要明白，因为你跟随蓝染而去，乱菊姐姐十分伤心，尤其在是你丝毫没有透露出任何原委的情况下，你不觉得这样很危险？”

阿鸾抬眼看了过去，语气轻而尖锐：“她对于你的背叛心存幻想，同时身为护廷十三队的副队长又不得不对敌人举起斩魄刀。在陷入决战时，毫无疑问她会在追随你的身影情况下被卷入战斗的中心，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难道你还能再拨冗‘反水’一下吗？”

市丸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嘴角终于垂落下去，幼细的双眸像是第一次认识阿鸾一般在打量，轻声说道：“没想到啊，在你眼里竟然觉得松本乱菊居然真是我的...软肋？”最后两个字落下，他不可抑制地笑起来，笑着笑着他仰起头，用手抚了抚额角，随即浅蓝色的眼珠转了过来对上阿鸾的视线，缓声开口：“你的条件我接受了。”

阿鸾短暂地怔愣了几秒，眼底闪过几丝惊讶和迟疑。对此市丸银恢复了他慢条斯理的古怪腔调继续说道：“嗯？阁下反而这个时候不信我了？明明之前一字一字说我是同伴的呀～”

“...”阿鸾略卡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微笑：“当然没有，只不过我很意外你的果断...”说话间用眼角余光偷偷瞥向市丸银，发现他不知何时又换上了那副难以捉摸的笑容。

“蓝染知道你和乱菊姐姐的关系吗？”阿鸾突然开口问道。

“他啊，不知道呢。”市丸银在阿鸾惊讶的眼神中，轻轻挑起一边的嘴角，“但即使他知道也估计也不会放在眼里吧，毕竟他放我在身边也只是想看看我如何杀他...”最后一句话阿鸾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但竟然能把敌人放在身边，显然蓝染已经超出常人...

“好了阁下，该问的都问了。”市丸银摊摊手，“现在可以透露下自己的计划了吗？”

～～～～～～～～～～～～～～～～～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下边传来。

市丸银闻声转过头来，朝着阶梯下的乌奥奇拉奥问道：“怎么有事？”

“蓝染大人找你。”乌奥奇拉奥无机质的绿色眼睛冷冷地打量着市丸银。

“我知道了。”市丸银慢慢踱下台阶。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乌奥奇拉奥突然开口叫住他：“市丸你之前接触过萧鸾吗？”

“嚯~竟然问我...这么没自信吗？乌奥奇拉奥。”市丸银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这倒不是...”乌奥奇拉奥否定道，语气依旧平淡没有起伏，但面上却闪过一丝迟疑，“对于萧鸾，虽然和她接触的这段时间足够对她进行全面的评估，但我总觉得她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那你就想从我身上搜集一些情报？”市丸银低笑了一声，眉宇间尽是“你居然也会遇到难题”的神情，随即耸耸肩，“很可惜啊，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恐怕还没有蓝染大人和她多，况且她在尸魂界那段时间，日番谷冬狮郎作为护卫守在她身边，还没怎么出手就代替她把事情解决了...”

“况且蓝染大人对你下的命令不是将她排除在尸魂界行动之外就好了嘛，即便是依靠手中的这些情报，这点事还是做得好的吧~”

“我只是想把蓝染大人吩咐的事情办得更加妥帖而已...”乌奥奇拉神情微微有些为难，待思考了两秒后，垂下眼睫，低哑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要是实在控制不住她，发生意料之外的事，也只能费点力气杀了吧...”话尾的三个字的语调平淡毫无起伏，眉宇间也是一派冷漠，似乎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捏死一只虫子一般。

“这样嘛~”市丸银听着，嘴角的幅度越弯越大，双瞳内飞快滑过一丝异样的神采，“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我可是很相信乌奥奇拉你的实力...”

～～～～～～～～～～～～～～～～～

一路顺利地回到尸魂界，阿鸾还没歇两口气，就被涅茧利拉到了他的实验室，真是丝毫不带一点点喘气的机会。

“这是你们的方案？”阿鸾好奇地翻看着手上厚厚的资料。

“对，我们已经制定好最后的方案...”涅茧利右手长长的指甲点了点资料的某处。

“制造另一个虚假的空座町？”

“没错，通过转界接柱，以四个接点为支柱展开半径一灵里如同穿界门的装置，到决战之时真正的空座町将会和位于尸魂界某处虚假的空座町进行互换，里面的人类也会被强制进入‘休眠’和城市一同传送过去。”说到这，涅茧利不由得轻哼一声，“虽然这个想法是由浦原喜助提出的，但是我认为这个确实能够成为目前的最优解。”

“现在浦原喜助在现世已经开始了布置，相应地也需要我们技术局在流魂界的尽头同步开展复制‘空座町’，而山本总队长希望你务必参与进来。”

闻言阿鸾欣然应了下来：“没问题，现在就开始吗？”

看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涅茧利眯了眯眼：“萧鸾阁下，你难不成有些其他的想法？”

“也可以这么说...”阿鸾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之前有点类似的考虑，本来想回来的时候和你商量一番，正好浦原喜助提出了这个方案，我觉得正好可以两者结合一下...”说罢，阿鸾便示意后面的十一将包里面的资料拿出来，同时转口细细地讲解起她的计划来。

“我觉得行得通，这种东西我感觉类似于虚闪...”涅茧利摸着下巴地说道。

“没错，将庞大的灵力不断压缩、集中，灵子的密度达到一定程度就会造成恐怖杀伤力，这就是虚闪。我在类似发射的装置上用符文模拟了这个原理，配合转界接柱，可以将这样的攻击从装置那里投射到战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但和虚那种特殊的生命体不一样的是它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吸取压缩灵力，但我觉得只要把握好时间这不是问题，反而时间充足攻击力越大。”阿鸾嘴角的笑意显得颇为自信。

“你找了不少虚做实验吧？”涅茧利姜黄色的眼珠移过来斜睇了阿鸾一眼，语气笃定道。

“这个早就在那边启用了，当时我研究它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更好帮助酆都镇压强大的虚。”

“要理解某种东西的本质、规律，最快的方法就是从本体出发，理解了就能实现一定程度复制、模拟，死神的鬼道不也是从各种灵物的各种术法衍生过来的嘛。”阿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天道的规则、法理都会在她所造之物上体现，不管是虚也好，人也罢，我们做的也只是从生灵身上将东西‘拓印’下来，再照本宣科罢了。”

“嘛~萧鸾阁下无论是才能还是想法都令人惊叹啊...”涅转了转眼睛，笑着称赞道，“不过这样一来，工作量就更大了。”

“没关系，只要能批准，我还是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完成布置的。”阿鸾朝着旁边的十一笑了笑，“况且，我也有帮手。”

“你是说你身边的这位吗？”涅茧利早就注意到阿鸾身边的十一了，他眯着眼反复打量了片刻，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萧鸾阁下，你还真是找了一位有意思的帮手呢。”

“只要能帮上忙不就就好了。”阿鸾挑了挑眉，“涅队长还是如以往一般多思多虑啊...”

涅沉默了两秒，反正他从没在阿鸾这里占到过口头便宜，虽然心里真的很好奇，听闻那边的妖族和日本的有相当大的区别，而且貌似还具有神奇的天赋...想到这，他有些难耐地暗暗搓了搓手指，但阿鸾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样子是不会允许他进行伸手试探...

“这个事情我会向山本总队长汇报的，大概率是没问题的...”涅麻利地将资料整理好，用行动表示“眼不看为净”，“接下来你们就去实地做些准备吧。”

阿鸾笑眯眯地点点头。

～～～～～～～～～～～～～～～～～～

虚假的空座町位于流魂街的尽头，旁边设有死神们的临时的安置点。

当阿鸾和十一正在收拾东西，敲门声突然响起。察觉到是冬狮郎的灵压，阿鸾朝着门喊道：“请进，门没锁。”

打开门后，冬狮郎站在门外：“我待会要出去一下，阿鸾你们就先熟悉一下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嗯。”阿鸾看见他提着一个大包袱，看样子是要外出。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如果方便的话...”话还没说完，阿鸾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摆摆手说算了，但冬狮郎却意外地答应了下来。

“欸？”阿鸾惊讶地眨眨眼。冬狮郎掂了掂包袱侧首示意：“不用做什么准备，走吧。”阿鸾向十一交代了几句后便跟了上去。两人穿过安置点，径直向流魂接走去。

阿鸾第一次来到尸魂界，落点就是流魂街，虽短暂地停留了片刻却也发现了流魂街和静灵廷的差别，而现在深入进来更是深深意识到贫穷和富足，混乱和安稳，如同巨大的沟壑将两者划分开来。

“冬狮郎你之前住的哪个街区呢？”阿鸾向身旁的冬狮郎问道。

“我住的润林区，还要往前走几个街区才到。”

“是嘛。”阿鸾环顾四周，不禁眉头轻蹙。

低矮的房屋一个紧挨一个，屋顶完好的没有几间，大多都是用茅草、破布、竹子进行简单的拼搭，与其说是居所，不如说是巢穴更合适。此时的街道并不是热闹，阿鸾看过去只见有零星的几个行人，但他们大多拢着双臂，畏畏缩缩地站在街边，更多的是从那些狭小的门窗里，以及曲折幽暗的小巷里面透出窥探的目光。好奇、贪婪、惧怕...交织在一起的情绪让阿鸾如芒在背。

“不用理他们。”冬狮郎淡淡地说道，“过完这一片就好。”

阿鸾收回视线，嘴唇蠕动正要开口，突然横地里冒出一个身影。冬狮郎眼角余光已经察觉，下意识提脚闪开，一个女人就这样扑空跌在了他的脚边。

“大人~”她挽了挽蓬乱的发丝，和服的领口开得很大，露出胸口的丰满的春色，只见女人怯生生地抬起头来，还算娇嫩的脸庞带着几丝谄媚和诱惑，“要不要来做些开心的事，什么都可以哦~我们那里也有可以服侍这位小姐的呢...”

眼皮突兀地跳了跳，阿鸾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而冬狮郎则仿佛已经见怪不怪，神情平和地从包袱中拿出两个密封的竹筒递了过去，“收着吧，没有下次了。”少年低哑的声线中隐隐藏着警告之意。

女人欢喜地接了过去，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冬狮郎眼中凛冽的寒气吓退，捧着竹筒跌跌撞撞地闪进了旁边的小巷。

“竟然会有人招呼客人到我们身上。”阿鸾神情还是微微有些怔忡，“我们表面看起来还不到那个年龄吧，虽然我是真的，你是假的...”

....冬狮郎的额角跳了跳，有些无语地说道：“这个重要吗？况且他们推她出来的目的也不是想要拉客。”叹了一口气，他继续理智冷静地分析，“一男一女，死神身份，还恰好是这样的年龄。”他点了点自己，“即使男孩不给东西，女孩大概率也会因为心软或者怕麻烦妥协。相反如果是成年姿态男性死神他们估计也不会出来...”

阿鸾瞬间有些佩服这些人的精明：“对了，那个竹筒里面装的什么？”

“水。”冬狮郎简单地说道，“普通的魂魄不会感到饥饿，但一旦拥有灵力，即便再低微却仍需要摄入一定含有灵子的食水，因为流魂街很少有食物这种制作精细的东西，所以水是最受欢迎的流通物。”

“这个街区还算安全，这边过去的80区据说是以武力杀戮决定生死。”

“跟上。”冬狮郎简单低丢下两个字，加快了脚步向外走去。

本来阿鸾以为即使是“过完这一片”情况也不会好转，但实际情况确实有相当大的转变。街边的房屋宽敞整洁了不少，还穿插着零星的商店，路上的行人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小孩的打闹声、大人的吆喝声、调侃声混杂在其中，这些都让街区显得更加生动，充斥着一股人间的烟火气。

阿鸾问道：“这是润林区？”

冬狮郎点点头，随后带着阿鸾拐过几个弯巷，穿过一条街，终于来到一个老房子前。

“奶奶，我回来了。”他推开门，轻轻唤道。

“小狮郎？”只听到房子深处传出一个苍老的嗓音，随后脚步声由远及近，阿鸾循声望去，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佝偻矮小的身影。

身着灰色的和服，鬓角斑驳，头上的白发被梳得很仔细地在脑后挽成一个圆鬏，脸庞圆润却刻满岁月的痕迹。匆匆赶来的老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你今天怎么抽空回来啦~”说话间她还伸手摸了摸冬狮郎的头发，而他竟也乖乖低下头来仍老人亲昵地揉搓，突然她发现了身后陌生的阿鸾。

在一双明亮温柔的眼睛注视下，阿鸾心中蓦然冒出一丝拘谨，不过她很快调整好神情，甜甜地笑起来：“你好，我叫萧鸾，婆婆你叫我阿鸾就好。”

“阿啦，竟然是个可爱的小姐...”老人捂着嘴笑呵呵地说道，“这真是少见啊，小狮郎竟然会邀请除了小桃、乱菊以外的朋友回家...我是冬狮郎的奶奶宇婆婆。”老人的嘴里边碎碎念，边热情招呼着，“不要站在门口，快进来，快进来~”

“那就。。。打扰了。”阿鸾跟着冬狮郎脱下鞋子，越过玄关，穿过短小的走廊往旁边拐去，进入一个比较大的房间，看来是作为客厅使用的，阿鸾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了中间的矮桌旁。

“清茶可以吗？”冬狮郎熟练地从旁边柜子里面拿出三个杯子，待阿鸾点头后又转去了厨房。宇婆婆看了一眼冬狮郎的背影，随后跪坐到了阿鸾对面，眼角细密的纹路像小扇子一般柔柔地打开，“阿鸾也是死神吗？”

“嗯...算是吧。”阿鸾含含糊糊回答道。

“真是很不可思议~”宇婆婆乐呵呵地说道，“每次看到像你和小狮郎一样的孩子，小小的年纪就要承担这样的重任，很辛苦吧？”

“嗯...也还好，可能冬狮郎要更累一些，毕竟是十番队的队长，我嘛就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死神，日常处理下文件，简简单单干干杂活而已...”阿鸾眼睛都不眨地按照“人设”编造起来。

“奶奶，你别听阿鸾胡说...”冬狮郎提着一个水壶从门边走了出来，没好气地往上挑了挑眉，“她在静灵廷算是身兼重任，连我们队长有时候都要退到一射之地...”最后几个字强调似的微微抬高音调，翠绿的杏眸斜睇过去，“你说对吧，阿鸾？”

“...”板板正正的冬狮郎竟然也会跟着胡说八道，阿鸾一时间有些语塞。

一句话说得眼前这家伙终于消停，冬狮郎不自觉地嘴角翘了翘。两个人面面相觑时，宇婆婆则是默默站了起来，从壁橱里面捧出一个大大的木盒子：“那么，为了庆祝阿鸾第一次来这里，大家一起吃些好吃的吧...用小狮郎带回家的食材做的点心，阿鸾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看。”

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罗列着不太精致但看得出做的很用心的各式糕点。

阿鸾在宇婆婆慈爱的目光中拿了一块送入嘴里，瞬间她有些惊讶的眨眨眼，按理说灵魂虽然还有味觉却远不如真正的人类来的敏感，同理做出的东西一般也不太美味，但这些糕点却真的非常好吃，甜丝丝的也不腻味，嘴里咀嚼着有种说不出的妥帖感。

“喜欢就多吃点。”宇婆婆细心地将冬狮郎冲好的清茶放在阿鸾的手边，不一会儿又从厨房端来几盘其他吃食，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整个桌子。

“来吧，小狮郎~”宇婆婆将一碟甜纳豆推到他的面前，就像每个老人家看孙子孙女吃不饱一样，徐徐温声诱哄着他们多吃点。就这样，他们不知不觉边喝茶边吃了不少东西，而宇婆婆在差不多的时候便贴心地借口整理屋子，单独留给两个人说话的空间。

阿鸾托着腮看着推门合上的方向，语气歆羡地感叹道：“我也好想要这样的祖母啊~”

“那你没有机会了。”冬狮郎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后，毫不留情地说道。

闻言阿鸾不服气地小声哼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嘴角浮起弯弯的幅度：“冬狮郎你的小名原来真的叫做小狮郎？”

冬狮郎动作滞了滞：“祖母他们喊着玩的...”

“那我也...”

“不行。”冬狮郎语气果断地打断了阿鸾的话，一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没商量”的表情。

“欸？婆婆和小桃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能叫你小狮郎？”最后三个字略微抬高音调，但又软软地往回勾了勾。

“不行就是不行...”冬狮郎轻咳一声，强自撇开头，耳际有点点泛红开口。

想来想去，阿鸾转了转眼睛，脸上滑过一丝促狭:“还是说我可以叫你小白？你的名字谐音就是白色的意思吧...”

冬狮郎沉默了几秒，艰难地对上阿鸾炯炯的小眼神，表情犹豫不定:“一定要选一个？”阿鸾坚定地点点头。于是冬狮郎彻底沉默了。而阿鸾秒懂，马上开心地“小白，小白”叫了起来。

“机会难得，小白能不能带我去参观下你的房间呢？”阿鸾马上“得寸进尺”要求道。

当然，来都来了...也不是什么不能看的东西，虽然这么想着，但冬狮郎总觉得好像在某些时候总拿阿鸾毫无办法。是因为她是比自己年纪小的人类女孩吗？还是由于山本总队长交代了要好好照顾她的缘故呢？他蓦然在心中闪过一丝迷茫...

房间就紧挨着客厅旁边，虽然有幸能分得一栋单独的居所，但大小上却不能奢望。冬狮郎推开纸门，侧身让阿鸾进来。

卧室果然是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两套被褥整齐地叠放在角落，墙边是一个细长的衣柜，房间简单陈旧却收拾得很是干净。

“我们这里只有两个屋子，所以祖母和我住一起。”说话间冬狮郎发现阿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沿上，“怎么了？”

“这个...”不自觉走近，阿鸾仔细一看发现是好几个用木头雕刻而成的木偶,“它们是小白的作品吧？”

“嗯。”冬狮郎也走了过来，顺着阿鸾的视线扫过这些熟悉的小人儿，眼底不由溢出一丝怀念，“摆在这里的算是比较成功的，还有一些估计奶奶收起来了。”

“小白，怎么会想做人偶呢，当然并不是说不可以，就是感觉有点意外。”阿鸾抿嘴笑了笑，带着几分调侃抬眼看向冬狮郎，顺便补充一句，“和你形象不太符啊。”

冬狮郎抽了抽嘴角，一脸无奈：“我到底平时在你眼里是什么形象啊...”叹了一小口气后，轻声说道：“最开始是祖母引导我做的。”

似乎在想着怎样措辞，他说得很慢：“当时我对于情绪之类的感知比较迟钝，奶奶便提议让我将从旁人观察到的细节融入木偶的制作中，这样既可以锐化我的感官，又能让....嗯...生活变得有趣些。”

当“有趣”二字说出口时，冬狮郎的思绪不由缓了几秒钟，此时他清楚地知道其实祖母最后的原话并不是这两个字，而是变得不那么“孤独”。

【小狮郎，虽然我们已不是人类，但我们却不能丧**为人类时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情感。】

记忆中祖母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庞，那双苍老慈爱的眼瞳中充斥着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和深邃。【孑然一身来到这里，有些人几十年、几百年便会重新轮回，但有些人却会拥有更多、更长的时间和寿命】

彼时他知道祖母指的是自己，在他的天赋逐渐显露时已经注定他和普通灵魂截然不同的命运。

【欢欣、痛苦、愤怒、悲哀，体味它们、感受它们，在无尽的岁月中才能摆脱孤独，才能真正寻找到通往幸福的路径】

阿鸾的指尖慢慢滑过木偶的脸庞，只见每一个木偶的动作和脸上表情都不相同，但却一个比一个生动，仿佛在尽力去模仿人类的喜怒哀乐。

“果然宇婆婆真的很厉害啊~”她喃喃说道。

冬狮郎怔了怔，下一秒倏然发觉阿鸾的目光寻到了他，嘴角浅浅勾起，狭长的眼尾上扬，漆黑的瞳仁清亮透彻，像是能看到人心深处。

“小白，你同意带我到这里来，也是想顺势避开其他人吧？”

“如果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可以说了哦。”

终于还是把外号喊出来了。。。这算不算回家见家长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Chap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