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发觉,ctos有的是办法逼迫我乖乖低头听它的话。我不得不按照它说的找到蜜蜂外套的隐藏式背链,拉开,将一大坨散热丝包裹的半边机体拽出来,再去脱翅膀那一部分的外套。
在帮助ctos剥离外套的时候,我产生了一些奇怪、不正经的联想:“ctos,我感觉我好像在帮你脱衣服。”
“按照人类对‘衣物’的定义,您可以这么认为。”
“你不觉得这挺像性骚扰吗?”
Ctos沉默了一会:“否定,是我请求你帮我脱衣服的,不构成骚扰定义。”。
我笑得浑身发抖,将蜜蜂外套彻底剥离下来,宝贵的仿生扑翼没有损坏一分一毫,皮套拿去泡水蘸了肥皂搓洗,我想起来ctos为什么要洗澡的原因了,可能因为我前天把它当擦眼泪的纸巾的缘故?
没想到ctos还有洁癖。
洗完外套,挂在阳台上叉开晾着。失去衣服的ctos安静地伏在桌上,白白胖胖的像只大虫子。
我盯着它看了会,脑海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这很羞耻,非常惊世骇俗,牛逼到我回想一下这个念头都觉得很牛逼,我觉得我一定一定要说出来恶心一下ctos:“ctos,我能用你□□一会吗?”
“不可以。”ctos没有一秒钟的沉默,“不论是前面还是后面,□□会损害机体。”
我乐得哈哈大笑,翻身躺上沙发:“ctos,关灯!”
灯光熄灭,我躺了会,猛地冲向ctos,ctos仿佛预判了我的动作,再度起飞,一下不知道窜哪去了。
Ctos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贝纳尔先生,晚安。”
“你怎么脱了衣服还能飞啊!”
Ctos没回答我。
而且第二天,它也没趴在我的肚子上对我说“早安”,我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喊了声:“ctos,你今天不陪我去上班了?”
“我需要休息一天。”听声音我依然没法判断ctos藏在哪里,“祝您工作顺利。”
Ctos不陪我了,我乐得如此,到警局打卡,和同事们开过早会就到食堂吃饭,艾尔莎疑惑地看了我半天才想起来今天的我有何不同之处:“你那只蜜蜂呢?”
“我洗了它衣服,不敢出来了。”
“还能这样?”
“嘿!那只蜜蜂还有洁癖呢!”
吃完饭,点开警务系统看今日的巡逻排班,还有一封来自魔研科的邮件:“血魂魔法已有结果,请速来科室一趟。”
我叫上艾尔莎一起去魔研科,赵科长在办公室里等待多时,一来就放映了一段影片给我看,显然是从血魂魔法追溯得到的影像。
画面很模糊,能看到试剂瓶、各种稀奇古怪的液体,还有模糊的人影,也许那就是人影,但是我着实看不太明白:“能查出这个凶手现在在哪里吗?”
“当然可以,但是我们行动要谨慎,这是个危险的活计,你作为此次案件侦破的主力,在我们特别行动的时候,可以随行。”
我本能地感觉有点不妙:“您老不会是看中了我的魔法抗性,要把我当肉盾吧?”
“怎么会呢。”赵科长的表情看样子是真被我逗笑了,优雅的风度都有些维持不住,“魔法高抗性不代表可以免疫魔法伤害,如果对方使用了什么迷惑性的法术,你倒是可以看看。等通知吧!先去忙你的。”
“哦……”我半信半疑地告别科长,开车巡逻去。
巡警的一天枯燥无味。无非是抓醉驾、抓违停、开罚单、追小偷、找宠物,送不想上学的小屁孩上学,上门扇醉酒家暴孩子的父亲两耳光,踢当街拉屎的人的屁股,崩了街上发疯咬人的流浪狗,把鬼鬼祟祟躲在巷子里卖手作仙人版镇痛药的小贩押到警局,在故意走上前来跳舞的人面前保持身为警察的样子不笑出声来。吃饭,开车,直到接班的小队来到交接点。真是相当充实的一天。
我精疲力尽地回到公寓,瘫痪在沙发床上,不一会,我听到ctos的振翅声,落在我肚子上。
“贝纳尔,你能把我的衣服取下来吗?”
我揉了揉ctos,ctos裸着的手感不太好,按压力道越重,越贴近机体,手感就越烫,气流从散热丝的缝隙间源源不断地吹出:“你的皮套那么多毛,怎么帮你散热呢?”
“皮套的绒毛是中空丝,同样能帮助我散热。”
我闭上眼:“让我再歇会儿吧,歇好了我就帮你穿衣服。”
我食言了,再一睁眼又是一个天亮,变成白色毛毛虫的ctos平稳地趴在我肚子上:“早上好,贝纳尔。”
“哎呦。”我脑子还是不太清醒,顺手摸了一把ctos,“我忘了给你穿衣服?”
“是的。”
我爬起来叉下蜜蜂外套,早干透了,柔软程度像极了传说中的皮草。
给ctos穿衣服还挺费劲,翅膀必须小心翼翼地对准蜜蜂衣上的孔洞,然后一点点将蜜蜂衣服捋平顺,穿到头部,ctos自己把触须对准布条,软趴趴的触须立刻biu的一下立正了。
“你这不会穿吗!”
“只会穿触须。”
我捏了捏它的触须,ctos又警告:“不可以捏探头感应器。”
我给它拉上拉链,举起来左看右看有没有牵拉不到位有褶皱的地方,弥补上这些小缺处,这大洋ctos又是一只肥美可爱的小蜜蜂了。
“今天跟我去上班吗?”
“乐意至极,贝纳尔。”
巡警生活枯燥无味,体力消耗极大,早上食堂吃的一点东西,还没到中午就觉得饿了,所幸繁琐无味的日常里有ctos帮忙开车,讲笑话,倒挺有些意思。
三月二十一日,我已经能适应做巡警的感觉了,药物的滋味仍常以幻觉的形式回到我的舌尖。尽管我讨厌吃药,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我精神最不稳定的时期,吃了药会很好睡,我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失去父母的痛苦,看到不那么有趣的笑话也会笑起来,对人生、未来充满希望与乐观。
我讨厌这种虚假的幸福感,哪怕被渴望自我毁灭的虚无主义笼罩,我也不想再碰药一下。
“搭档,你脸白得有些吓人了。”艾尔莎开着车叹气,“为什么不吃药?都经过那么多年医疗验证了,根本没什么副作用。”
“我不信。”我蜷缩着,小口小口喝着月光苦艾,这是一种薄荷气味十足、入口颇苦的酒,ctos说喝这个酒很能提神,有助于头脑清醒。我最爱的桑格利亚的度数早已不足以帮我抵御虚幻的药物诱惑,只能喝点更苦的。
“你不信归不信……但是你还是得注意一下形象,你现在的脸色太吓人了,会吓到孩子和老人的,你今天没注意到吗?那个老人看到你的一瞬间差点晕过去了。”
“那我能怎么办?”
“您或许可以尝试化妆。”ctos说,“您母亲仍有数包尚未拆封的化妆品,使用正确足以让您气色看起来更健康。”
“我要化妆?!”
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我还会有需要学化妆的一天,本来我是不乐意的,但是艾尔莎非常赞同ctos的提议,并兴致勃勃地要教我怎么化妆,首先要洗脸,上妆前乳和隔离,再上粉底液和遮瑕,艾尔莎带的东西有限,似乎她的化妆品还挺贵,上完粉底和腮红就结束了。
“看,这样就好多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周的黑眼圈被遮瑕遮了个七七八八,腮红衬得面部气色健康,嘴唇却被反衬得更苍白了,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是不是还要涂口红?”
“理论上是的,但是我不想用我自己的口红。”
我尴尬地笑笑:“也是哈。”
顶着一脸诡异妆容上了大半天班,回到家我就开始翻出母亲那些未拆封的化妆品。不是ctos说明,我还以为那些外观精致满满粉色公主风的玩意儿是父亲收集的玩具,数量最多的是各种看着颜色差不多的唇釉,还有修容笔,眉笔。
母亲买了这么多口红,都没用过几次呢……还是因为太忙才买了不用吗?
“马上到休息时间了,贝纳尔,请您立刻卸妆准备睡觉。”
“这玩意儿还要卸妆?”
“当然需要,化妆用品长时间驻留对皮肤有损害。”
化妆卸下来倒算容易,只是早上还得早起几分钟,就为了洗脸,还要擦什么狗屁面霜。ctos说不这么做,再化妆脸上会长痘生疮,烂到毁容,我总感觉它在夸大其词骗我,将信将疑地在警局又问了艾尔莎同样的问题:“不洗脸就化妆会烂脸到毁容?”
艾尔莎猛猛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而且洗脸不能只用清水洗,要用洗面奶,嗯,你要是不喜欢洗面奶,用温和一点的肥皂也一样。”
我怀疑艾尔莎和ctos心照不宣地合起伙来骗我,这种把戏他们都耍过一遍了,不能再上当,我打算下班了再找胡周周再问一次。
“你这是什么怪问题?”胡周周坐在小板凳上吃芒果干,神色古怪地看着我,“你化妆了?”
我摸了摸脸,还能搓下一点因汗凝结的粉粒儿来:“对啊,我搭档说我气色太差了,很吓人,就让我学化妆……”
我话还没说,胡周周的妈妈就先笑起来:“好事啊!化妆肯定要好好洗脸的,来来来,我这里正好有块肥皂,她爹不想用,给你用好了。”
“啊?啊?”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多了一块黄澄澄的半透明肥皂,肥皂还有甜甜的蜂蜜花香味。
就这么莫名其妙白得了一块肥皂,ctos说这块肥皂可以用在全身。我用这块肥皂试了试洗全身,感觉还真不错,就是搓出的泡沫太多太密了,留香味太浓了点,浓到我想打喷嚏。
搓着头发走出浴室,ctos在桌上缓慢地转圈面向我:“检测到空气中的香味分子超出正常值,您是否使用了太多肥皂泡泡?”
“你还能闻得到香味?”我蹲下来揪ctos的触须,蓦然想起:“等等,你该不会也看得到我吧?”
「月光苦艾」
气味猛烈、味道更猛烈的量产鸡尾酒,喜爱的人说它有粉胡椒、没药与**的味道,讨厌的人说喝起来就像喝苦瓜榨汁。
“月光苦艾,艺术家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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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这章开头的时候都觉得贝纳尔这段时间有点逆天得过了头了……不过还是请原谅他,半个精神病人[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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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tos也要洗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