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东万]雪化之后[东京卍复仇者/重生 第5章 try again

···｜Side 佐野真一郎

休息日的上午，我应约带伊佐那来到了卖泳装的商场。

暑假期间的商场，中学生模样的少年少女们在时髦的货架间嘻嘻哈哈地打闹穿行，那青春的状态令人想要会心一笑，也让我不禁产生了巨大落差的感慨。

（说起来，我的中学时代……邀请女孩子出去玩就没一次成功过……）

我苦涩地盯着伊佐那的背影。深色皮肤的男孩拿着两条紧身泳裤反复比量，在我看来除了logo之外它们的样式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大哥？你帮我看看该选哪……喂那是什么表情，我挑的有那么难看吗？”

“真好啊——真羡慕伊佐那还在小学就被女孩子约去游泳——哥哥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女孩子一起去过游泳馆啊！”

“这么可悲的话也真亏你还能大声说出口！”

“伊佐那！那个同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要哭了哦！真的会哭的哦！”

“不是你自己主动承认的吗……”

伊佐那一脸嫌我无理取闹的神态，放下手里的两只衣挂，随即又拿起了第三条样式一致的泳裤端详。

“明明都是一样的啦——”

“不一样！这条是松紧带的，这一条是绑带露在外面，刚才拿的那条绑带在里侧。”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但是所有的货架上只有完全看不见绑带的设计销量最不妙，肯定有不受欢迎的原因吧。”

时常会对微小的细节之处过于注重，性格认真的伊佐那有着这样难以讨好的一面。这种感觉和雪枝还挺像的。对自己异常严格、一旦努力过头很容易就会勉强自己的弟弟和幼驯染二人，似乎不久前在我的介绍之下在横滨见面了。虽然我对当时发生了什么记忆有点模糊，但现在看来他们还挺投缘的，忍住感叹那时候的我能想到这么做真是天才的决定。

“大哥，这条怎么样？”伊佐那举起又一条、这回是表面完全看不到logo的纯黑色泳裤，向我询问意见道。

“又是深色？伊佐那你喜欢这个风格？其实你这个年纪打扮鲜艳一点才会讨人喜欢喔？”

伊佐那瞥了一眼我的推荐，他用一种看到心爱的机车模型的零件全部组装错误一般的神色望着我，嘴里嘀咕着我听不懂的话。

“是这样啊……嗯，也对。难怪一次都没成功……这样确实没办法。”

到底是怎么了呢？

一头雾水的我带着他往收银台走去。尽管我早就打算替弟弟买单，但伊佐那坚持要用自己的钱付账，路过卖泳圈与浮板的货架时，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说是要教我，但真的能行吗。”

“嗯？雪枝吗？她没把握就不会主动提了，你放心跟着去吧。”

“啊——。”

伊佐那纠结地看了我一眼。我又仔细回想了一遍伊佐那在信里汇报的情况，话说这两个小家伙关系进展也太快了，已经变成了去哪里都要黏在一起，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有点吃味。雪枝在道场也很受欢迎，不光是明司兄妹，万次郎和艾玛也愿意听她的话，再这样下去我「大家最喜欢的真一郎大哥哥」头衔即将不保。

“不能就这么输了！”我捏紧拳头，斗志满满，“伊佐那，大哥教你弹吉他好不好！”

“好！等等，什么吉他？”

“我以前练习用的木吉他还留着！下周就给你带来！跟我学吉他吧！所以伊佐那还是最崇拜大哥了对不对！”

弟弟开心地点点头，我也心满意足地捡回了自尊心。

从人潮拥挤的商场出来，阵雨过后的空气份外清爽。伊佐那走在前面，蹦蹦跳跳地避开遍地都是的小水洼，我拎着头盔和夹克，盯着他比来时雀跃的背影，好心地没拆穿他看起来真的很期待去游泳这回事。

“怎么样？这段时间，你们相处得不错吧。”

“没有——”

“是吗——”

我也模仿着他的语气，拖长了调子。

伊佐那有些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没有！我是因为大哥的话才跟着她的……”

“所以是讨厌咯？”我故意笑嘻嘻地问。

“嗯……”伊佐那迟疑着皱起眉，“那家伙，虽然表面上就是个普通的女生，但又很擅长强迫别人。”

“噗哈哈哈！伊佐那说得没错！雪枝她就是那样啦，因为喜欢明确干脆的状态，所以对在意的人就会表现出强硬的一面。”

“大哥也被她强迫做过什么吗？”

“我啊……啊哈哈……”

随着提问而自发浮上脑海的，是一年前黑龙解散前最后一次大规模火并发生的事。或许是之前那段时间过于得意的缘故，那次我狠狠吃了个大亏，连骑车到诊所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丢下还在处理后续的武臣，被阿若搀着回了自己家。那天来道场接弟弟妹妹回去的雪枝被我伤势吓了一跳，虽然表情还是很冷静，眼睛里却冒出了恐怖的怒火。

她用剪刀除去和我伤口的血肉糊成一片的衣物时，那种没有温度的眼神令我根本没有胆量睁眼和她对视。万次郎站在门口大声说道：‘谁把你打成这样，下次我替你去教训他们！’的时候，我也不敢出声求情，只能缩着肩膀听雪枝断然呵斥：‘少说没用的话！去拿绷带和消毒酒精。’然后我就被雪枝捆成了木乃伊。万次郎和艾玛屈服于雪枝的森然怒火，眼睁睁看着她边说‘要把真一郎放在安全的地方养伤’，边把我埋进庭院的土坑里，没有半点要来解救大哥的情谊。

虽然确实被强迫入土了没错……但这种强迫也太丢脸了，我说不出口。而且，如果我当时没有因为之前的顺利就飘飘然起来，如果做好准备再开战的话，是有机会看穿对手的埋伏更少受伤就能取胜的。雪枝为我处理伤口时快哭出来的脸，现在回忆起来依然会让我感到刺痛。那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过的表情，一旦说出来，就会从我心中溜走。

伊佐那转过身，催促地盯着我。我讪笑着揉了揉后脑勺。

“这个嘛，学吉他应该算是吧。”

“是雪枝小姐要你去学的吗？”

“雪枝说过我的声音很像Λucifer的主唱Sakuya，还说肯定很适合吉他弹唱。”

（哎……这样说听起来怪像炫耀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学了啊！”

“强迫的部分呢？”

“可是她都夸我像主唱了！那不就只能去学了吗！”

“这算哪门子强迫你根本是想炫耀吧！”

伊佐那抓狂地指着我吼道，我连忙摆手辩解：“谁说的！我去学了之后才发现吉他意外的挺难的！我虽然想过再努力一下但果然太困难所以还是放弃了！早知道这么难我肯定不会想学的啊！”

“放弃了还得意洋洋的家伙说要教我……没问题吗……”

“伊佐那的话肯定很快就能变得比我厉害啦。”我给看上去完全丧失信心的弟弟打气道。

“肯定会啦！”伊佐那骄傲地扬了扬头，“但我明明是想和大哥说那家伙总拿吃的给我，说了好几次不需要还是会换别的借口又来……根本听不进拒绝的话。超麻烦的。”

“你才是在跟大哥炫耀吧，绝对是在炫耀吧！”

我彻底看穿了这小子翘尾巴的行为，算了，为了他的面子我就不说穿雪枝只是单纯的兴趣是投喂别人了……从商场返程的路上，我故意飙得很快，把臭小鬼的卷毛吹成一头鸟窝。

回到东京后，道场里没有传来万次郎的脚步声。

艾玛从餐厅里跑出来欢迎我，千寿也从门后探出头。“雪姐下午过来把Mikey带走了喔，”看到我四处寻找的表情，妹妹马上说道，“今天让他去春千夜家里过夜，说是他们自己的矛盾自己解决。所以今天千寿陪我住。”

千寿跟着走到我面前，模样看起来还有些拘谨，乖乖叫了声：“真哥。”

我弯腰挨个摸摸她们的脑袋：“我回来了，晚上吃什么？”

“武哥煮了拉面！武哥——真哥回来了哦——面还有吗——？”

厨房里，系着围裙的武臣挥舞着长柄木筷转过身：“阿真你有够晚的，赶紧吃完今晚陪我喝个通宵吧！”

我扫了他一眼，就受不了地把两个小姑娘推回餐厅坐下，挡在他身前小声质问：“怎么弄的！赶紧把领子拉上去！”

“啊？”武臣低头往胸前一看，表情瞬间凝固了：“啊！！！！！”

我从手忙脚乱的他手中接过长筷，搅拌起锅里的面条，以艾玛和千寿目前的身高，应该还看不到我让他遮住的那块印迹，但武臣甚至完全没注意到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穿着低领衫出来，他也真是……难怪被妹妹赶出家门只能来我家了。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要命……怎么会留下来的……绝对被看到了太糟糕了…… ”

旁边武臣冒着冷汗在流理台前转起圈来。

“你昨天不是晚上没有出去吗？什么时候搞出来的印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掉？”确认了小姑娘们正开心地聊着她们自己的事，没有在听厨房的声响后，我用最小音量问道。

“今天……上午……”

我还没理清这个时间怎么可能做到，武臣已经一脸世界毁灭了的表情挂上我的肩膀。

“救救我啊阿真！我以为你去横滨是去……所以她肯定不会来了，那个，别看我这副样子其实心里真的很寂寞就……结果……呃不小心……”

这家伙以为我是去做什么！我愤怒地晃动肩膀把他甩开。

“你没救了，切腹吧，明年我会给你扫墓的。”

“阿真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紧张兮兮地捏住领口，从我背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千寿！小艾玛！雪枝今天下午回去的时候情绪看起来怎么样！”

艾玛疑惑地看了看我们：“唔？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啊。”

“呼——”

武臣刚要松口气，我怜悯地瞥了他一眼。

（别侥幸太早啊。）

“千寿呢？小雪没有说我什么不好的话吧？”

千寿歪着头，想了想才开口：“坏话没有喔！不过，大姐说‘武臣已经是尸体了所以出现尸斑很正常’，武哥你生病吗？”

我：“哇哈哈哈哈哈哈！”

武臣：“呜哇哇哇哇哇！”

···｜Side 花岛雪枝

一推开道场屋前的门，佐野万次郎听到声音就像兴奋的小动物一样窜了出来。看到是我，他又变得有些紧张地缩了回去。我不禁反省起在医院的时候是不是对他太严厉……真不想被当成会恐吓小孩子的人啊。

“雪姐……”

小学生垂头丧气地小步小步蹭到我面前。

春千夜两侧嘴角都缝了针……医生说很大概率会留下伤疤。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孩子，大概我就是做不到像男生一样把出格的打闹也当作正常小事处理吧。可是看到他没精打采的样子，我又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

佐野家的次子，比春千夜晚降生一个月左右。等到两只幼崽都能回到自己家住的时候，我和武臣、真一郎曾经偷偷把他和春千夜抱到一起，观察他们小小的身体摆动短短的爪子，碰到陌生物体马上就会哭得不能自已……一旦万次郎哭得更久，我就会给安静的春千夜加油，结果马上被妈妈骂了。担任过饲育股长的武臣还把喂兔子的生菜叶从学校偷偷带回来准备喂给弟弟们吃，最后被樱子阿姨惩罚吃了一个星期的素食营养餐。反而是看戏最欢的真一郎成了大人们信任的可靠大哥。

我戳着他几乎和婴儿时期一样柔软的小脸，佐野万次郎没敢躲开，被戳得发音不清：“对唔起。”

“我没有资格代替春千夜原谅你啊，笨蛋万次郎，但小春还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我尊重他的心情。”

“春千夜……他还好吗，武哥不让他跟我联系。”

“被哥哥禁足了出不去门，小春不太高兴。不过伤口恢复得很好，下周就能去拆线了，早上还关心我不要为他的事跟哥哥吵架。”

我牵着他一起坐下来，万次郎的手指在我掌心微微颤抖。

“雪姐，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时候，好像一切都变成了黑的，我知道身体在动，却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 ”

“……”

“我，我没有撒谎。”

依偎着我身体不安地一动。

“这样啊，”像是怕他逃走一般，我搂住了万次郎的肩膀，“原来是这样……你心里面一直很害怕吧，对不起，要是我能早点注意到就好了。还有千寿的事也是，虽然万次郎你也有错，但那不意味着你就必须原谅她不可。”

“我不想……伤害朋友，但不知不觉就……雪姐，我好害怕，如果这种事又发生了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控制自己，可我还是，就算这样也还想和春千夜一起玩。”

把脸藏进我怀里的男孩，说话时染上了浓重的鼻音，我装作没有发现他在偷偷哭泣，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樱子阿姨去世时也是这样，宁可一个人躲起来拼命掩藏眼泪，那时……我拉回恍神的思绪。

“场地这些天好像总是担心我又会暴走，变得小心翼翼的，武哥都不让春千夜见我，艾玛和千寿也被吓坏了……”

“那一定是因为，大家都想保护万次郎哟。”

湿润的感觉从胸口开始蔓延，我稍微弯下腰用脸贴了贴他的金发，轻轻叹口气：“这世界上还有着连哥哥姐姐们也没办法完美解决的问题……让你失望了吗？”

万次郎不吭声地摇摇头，我把他搂得很紧：“就算又发生了这种事，也一定要告诉我们……只要是可以对人分享的秘密，就算不上可怕。”

而后，他在我怀里大声抽了抽鼻子，发出了哽咽的声音：“雪姐，我想和春千夜说话……”

“我带你去找他。”

“可是、禁足。”

“我和武臣谈过了……不过，今天还是在明司家玩吧。有你陪他说话，小春也会高兴的。”

“嗯……”

男孩不好意思似的扭动着身体，于是我松手放开了他。万次郎往后退开一点，随后僵住了。

顺着他的视线，我低下头。

“……”

薄纱质地的夏装，从肩膀到腰部都蹭上了眼泪和不明物质，湿答答黏糊糊地贴着皮肤。该说幸好内衣和衬衫是同色所以洇透了也不算明显吗，但总之现在的状态已经到了我没有勇气不挡脸地走出门去的程度。

而佐野家的房子里——

樱子阿姨过世后，万作爷爷已经把她的衣服捐赠了。就算我在高中生里属于个子不高的一类，也不代表还能穿得进万次郎和艾玛这两个一米三以下小学生的服装。

和万次郎对视一眼后，看得出他也得出了和我一致的结论。

“雪姐拿真一郎的衣服穿吧，反正大哥不在家，直接去他房间找就行了。”

“诶，让我自己去找吗？”

“……我，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换衣服啊！”

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的金发男孩，红着脸推我往里面去。是我说了惹人误会的话……？背后传来关门声，阴凉的空气流入屋内。

和武臣的住处完全不同……但也给人非常成熟的感觉。

愣了片刻，我慌忙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闯入私人空间还到处乱看，这种行为听上去就很不妙，想着速战速决，我当即打开了房间里的衣柜，下一秒我捂着眼睛原地进行一个深蹲。

（真一郎…！你这变态！！！请你好好把O书藏到第一眼看不到的角落里去——！！！！）

经历了这种冲击，即使看见他有十件一模一样的白T恤也无法让我再多吐槽半句了。匆匆套上真一郎的白T和外套，我拿着换下的衬衫回到客厅，随手给几乎垂到膝盖上方的T恤在腰间挽了个结。

（真一郎的衣服也太大号了……说起来偏好似乎也……无论是欧派还是年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雪姐？”小学生晃了晃我的胳膊，仰起头露出的纯真无知的眼神令我更想原地爆炸，“你怎么了？脸突然好红。”

“这是……外套太厚了，有点热。”

“喔，现在还是夏天呢，可以不用穿外套的吧？”

“这是……为了防备无处不在的变态病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