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十郎和Mikey走进了羽宫一虎的病房,其他人都被勒令在外面等着。
“是我们的麻烦,这事我们自己解决。”Mikey看着风十郎头也不回的就推门而入,站在门前对着部下说,“坚仔你别担心,会处理好的。”
他咧着嘴笑的灿烂,转头就收起了所有表情,跟在弟弟后面进入了病房。
病房内的场地圭介看到他们来了,便起立站到了一边,将一虎床边的位置留给了他们。
风十郎打量了这位半靠在病床上还坚持瞪着他们的人半晌后得出结论:“你破相了。”
他平淡的指出事实,谁知羽宫一虎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就突然暴起。
但是在场站着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不在防着他。
Mikey比场地更快了一步,他拽着一虎的衣领抵着他的胸膛把他又按回了病床上:“一虎!”
他低声吼着眼前这个瞳孔不住颤抖的人:“你还想干什么一虎!”
“芭流霸罗已经输了!你也输了!你还想要什么!”
“闭嘴!!”被按在病床上的人恶狠狠地咬牙,他也死死拽住Mikey的手腕,彼此间的骨头都在发出呻吟,但羽宫一虎的眼里只有疯狂,“这全都是你的错!!!Mikey!!”
“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
见一虎还在说着没人懂的胡言乱语,Mikey本来已经平稳的情绪又开始波动起来,他抵着一虎力气也不自觉的在增大。
风十郎在Mikey上前后便一直沉默不语,他看着两人暗自角力,看着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又看着站在一边的场地的手足无措。
他想了很多东西,但是就像他和伊佐那所说的那样,即使他不想原谅羽宫一虎,这一切也确实该结束了。
不然不知道下一次他们是不是会真的再次失去谁。
羽宫一虎的死亡会是最好的结局吗?
不,武小道说了在那个未来里场地离开了,他无法接受朋友杀死了朋友,也不能去责怪任何人,便只能自己独自离开。
虽然每个人确实都还活着,但好像都不可抑制的成为了面目全非的自己。
而且——
由谁来杀呢?
风十郎再次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谁杀都不行,他不能杀,Mikey也不能杀,东万里的谁来都不行。这本来是他和Mikey的事,不能也不可以让别人来插手。
那么好吧。
他听着自己内心默默叹了口气,这叹息如带哭腔的呼吸,灼烧着内脏和骨骼。风十郎唯恐记忆中的痛苦和悲伤就这么被烧尽,便努力使出全力想要抓住那刻骨铭心的夜晚。
但火一旦燃烧便再也无法熄灭,他便只能看着那个坐在棋盘前说着永不原谅的自己在发出尖叫和哀鸣后变成一具焦尸。
他上前,轻轻拍了拍紧绷着身体的兄弟的肩膀。
“我来说吧,Mikey。”
他轻轻的开口,像在为过去的自己默念悼词。
他们在沉默中对视,接着Mikey便猛地拽开一虎的手,狠狠往旁边掼去。
他握着自己被捏的开始泛紫的手腕,轻轻动了下发现没什么大碍便不再管了。Mikey轻碰了下风十郎从绷带变成贴着胶布的额头,让自己往旁边退了半步,是个可以立刻进行反应的距离。
“你要来说什么?你能说什么Venti?”刚刚被死死抵着胸口的人正大口喘着气,他将自己从病床上撑起,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弱小,“你昨天说我什么?胆小鬼是吧?是,我就是!我要杀了Mikey,杀了场地,然后再杀了你!”
他失控的开始喊,将所有的一切从心口喊出,将那些少年院里所有无眠的夜晚全都宣泄而出。
明明他在醒来的时候看到场地的身影时候内心是开心的,他是那么的喜欢这个朋友。
“你说完了?”
出乎意料的风十郎异常的平静,因为他刚刚出席了一场葬礼,一场主持是自己,尸体是自己,献花的也是自己的葬礼。他站在羽宫一虎的病床前垂着眸,睫毛的阴影将他的瞳孔遮盖,让这张和Mikey相似的脸看起来宁静又忧伤。
“说完了就我说吧。”
风十郎抬起头微笑,然后对着这张昨天他才揍过的脸就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内响起,被打的人震惊的侧过脸,脸上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有了流血的迹象。
“你!!”一虎愤怒的回过神,他刚要反击就看到本来站在他病床前的人就直接踩着床单上来了。
“??!!!”
羽宫一虎被人掐着脖子抵在了床头,“佐野风十郎!!”
他喊着身上人的全名,举起的手被一边的Mikey狠狠地按住不给他一点还击的机会,他刚要更猛烈地挣扎,就感到脖子上的桎梏一松,眼前有亮光闪过。
风十郎用完好的左手掐着一虎的脖子,他看着面前人没有焦距的眼睛,和他歇息底里的逃避。
在眼泪落下的时候,羽宫一虎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他恐惧的看着风十郎,就像看到了什么怪物。
“我想杀了你的一虎。”
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风十郎轻轻碰着被自己打出来的伤痕,“如果不是武小道阻止我,你现在已经死了。”
“狰狞,痛苦,却带着解脱的死去。”
那张死去的脸在风十郎眼前挥之不去,他不断的将它和面前这个凝固住的人对比。
“生命好沉重啊,我才不要背负你的死亡。”风十郎感叹着,又继续说,“我之前还没懂你为什么一直要说是Mikey的错,刚才我才想起来。”
“Mikey有和我说过,你是他的东西,所以你的错就他的错,你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
“蠢过头了。”
“所以我才让他别学我说话,我都是有好好思考过才说这话的。”
“一群笨蛋。”
风十郎仰起头,他想让怎么也停不下来的眼泪止住,却发现这样反而让整张脸都潮湿湿的。
“我一点都不想原谅你,我原谅不了你......”
“但是我现在不能像以前一样很好的观察到所有东西。”
他复又低下头,Mikey松开了抓着一虎的手在一边低低的叫了声Venti。
“这次我看着没让你捅到场地,下次呢?我一定要赢下棋圣战,我答应大哥的,我一定要赢下。”
风十郎颤抖的咬牙,他全身都在发抖,“我没有这么多精力。”
羽宫一虎从自己干涩的喉咙里听到自己僵硬的声音发出:“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Venti...我们是敌人,我要当英雄,我不能当□□。”
“......”
风十郎沉默着,他听着主持葬礼的那个自己沉痛又悲切的说着请逝者安息。
一具死得其所的尸体,被歌颂着放入棺材,合上盖子。
“我再问你一遍,一虎。”
风十郎开口,他逐渐恢复了平静。像小时候那样只是静静地流着泪,但是表情仍旧平淡,眉间舒展,他的眼神让一虎又回到了国中开学的那一天。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风十郎抓着羽宫一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
“我的脸,在你看来是更像Mikey还是大哥?”
脸旁的手像被烫到了般狠狠一抖,他想要缩回去,却被风十郎紧紧地抓住。
“说话。”
被提问的人呜咽了一声,他终于是低下了头,避开了那双黑色的眼睛和那张眼熟的脸。
他开始落泪,恐惧和懊悔再次扑面而来,他痛苦的无法开口说出一句话一个词语,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由仇恨建立的世界又要再次崩溃。
风十郎从他的表现中知道了他的答案,他松开了紧握着一虎的手,轻捻着一缕因为主人的低头的滑落的黄色发丝。
他顺着发丝往上,一直摸到了发根。
“什么嘛,这不是有在每天愧疚吗。”风十郎点着被挑染的黄色底部一丝微不可查的白色,“都长白头发了一虎。”
“Venti…”
现在浑身发抖的换了个人,羽宫一虎缓慢的推开跪坐在他身上的风十郎。他伸手,小心的触碰着这个还在安静的流着泪的人。
他从刚见面的时候就在憧憬他,也许从更早开始,从他成为职业棋士开始。他在被家暴被妈妈逼着二选一的时候就想着,如果我是电视机里的那个人的话,那么我根本不需要去选择,也不会被打。
“你说不是敌人,那现在的我又能做什么?”他流着泪扯起嘴角,笑的无比扭曲和怪异,“什么都做不了吧,我早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场地圭介在一边安静了很长时间,他有些焦急的上前,想要阻止一虎的自暴自弃:“不,一虎,你还有我……”
但是这话现在并不能安慰到羽宫一虎,杀了对他来说都很重要的两个人的哥哥这件事是他永远迈不过去的坎。
为了给Mikey送个酷极了的生日礼物,也因为Venti可能只是随口说的Mikey你的鹰丸两个人坐又慢又热。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给他赦免。
风十郎转过头,他和近在咫尺的兄弟对视。
Mikey一直沉默,他皱着眉头只是看着弟弟眼下止不住的泪,他知道面前的人在哭很多东西。
于是他伸手将风十郎从病床上扯了下来,抬着袖子胡乱的擦着他一团糟的脸,但是眼泪擦了又流就像断了开关的水龙头。他眼不见心不烦的将风十郎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他拍了拍他的背,又顺了顺。
“听你的,Venti。”他小声说着。
“嗯。”
风十郎抱紧了Mikey,拥抱让他觉得自己变得完整,眼泪就这么止住了。
“你是我的东西,一虎。”Mikey也收紧了手中的力气,他们又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变得更加密不可分,从彼此中获取力量。
他定定的看着将姿势变成跪着的羽宫一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后复又坚定了起来:“所以你也还是东万的一份子。”
他没有说出原谅,这对双胞胎都没有说出原谅二字,但是他们都给了一虎一条道路。
“一虎,我们不是敌人。”因为被抱的很紧,所以风十郎有些艰难的在Mikey的肩头上扭过头来。他的脸紧紧贴着Mikey的,金发和银发相互交织,不分你我,两张相似的脸就这么一起看着羽宫一虎。
“把你的一切都献给东万和Mikey,Mucho被伊佐那召走了,五番队就要分崩离析了。”
“你来组建东万游离在外的新的稽查队,当Mikey新的眼睛。”
他说着不容反驳的话,看着跪着的人俯下身将额头贴在了病床上。
忘了在哪儿看到的了,羽宫一虎出狱挑染黄色是长了白头发
虽然我现在找不到了,但是我肯定看到过
除夕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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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