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如果把仙舟将军变成一名虚卒,罗浮会不会再来一次内乱?这样的「毁灭」比较有趣呢。”
绝灭大君幻胧,头顶的三层六瓣莲花,从里到外,层层变化成明亮的金黄,深沉的暗橙,以及诡异的猩红。
瞳孔也变为毁灭命途之色,六根巨大发簪饰于左右,在「毁灭」权柄的加持下,如掀起漫天黄沙,要将此地化作无尽的绝望。
当然「毁灭」的纳努克流淌的金色血液,其光芒比幻胧耀眼无数倍,那是不同层次的力量。
“丹恒!就是现在!”
天穹之上,巨大的金色神君,对着绝灭大君幻胧,高高举起手中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神兵利器。
丹恒毫不犹豫,使尽全力投出长枪,在千钧一发之时切断了景元和幻胧之间金色与绿色的毁灭能量链接。
瞬间,神君降下金色雷霆,彻底击溃了幻胧的身躯。
景元被青色的水保护,缓缓落下,被丹恒接住。
幻胧化为了金色的火焰,讥笑着:“干得不错,「巡猎」的将军。但我失去的不过是个随手捏制的肉身。而你,还能坚持多久?仙舟的毁灭之日就要到了。”
拒绝了旁人的搀扶,景元支撑着身体站起,一步一步走向那团名为幻胧的鬼火,眼神坚定且锋利。
正在此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战场的平衡。
虚空中突兀地出现一个黑点,随着旋转渐渐扩大,黑点成了黑洞。
这个黑洞,如同宇宙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鳞渊境的深处。
其力量之强大,足以吞噬一切,包括星辰与生命。
“啊!——”
幻胧,感受到了黑洞的威胁,试图逃离,但黑洞的引力却如同无形的锁链,将其紧紧束缚。
瓦.尔.特.赶紧提醒:“大家退后!”
在所有人的眼前,幻胧,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绝灭大君,在惊恐与绝望中,被黑洞活生生地无情吞噬,连同周围的虚空与能量,一同消失在了深渊之中。
令使会被黑洞轻易地吞噬吗?答案是否定的。除非这个黑洞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令使的概念。
然而,黑洞的吞饕并未就此停止。
仿佛有意识一样,在吞噬了幻胧之后,黑洞并没有朝着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众人发起攻击,而是转向了建木。
建木自玄根起,开始颤抖,其枝叶逐渐失去了光泽,光芒黯淡,逐渐被黑洞吸干了力量。
最终,建木完全枯萎,化成的齑粉也被黑洞完全吞噬殆尽。
建木,由「丰饶」星神留在罗浮仙舟上的古树,能任意型塑生命,征服死亡的神迹。
就这样在所有人面前,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跟仙舟缠绕在一起,没法轻易剥离的建木,就这样一点粉末都没留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注视着黑洞像是吃饱了饭一样渐渐缩小成黑点,直至不见。
在黑点消失的地方,浮出一个穿着画着大大的∞符号连帽衫的人类,黑色头发的末梢闪烁着星海的光辉,她睁开双眼,星海般的瞳孔从失焦的茫然逐渐聚焦凝神。
正在此时,「毁灭」的纳努克缓缓投下沉重而冷酷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一切,将所见之物都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之下。
在视线凝聚到此处的一瞬,岩金色的玉璋护盾猛然出现,星海间最坚实的壁垒,稳稳接下那股足以撼动星球的毁灭力量,将其温柔地化解于无形。
守护之下,罗浮仙舟安然无恙,除了鳞渊境的几位目击者,其他人压根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一位陌生的男子向他们走来,衣襟与袖口绣着繁复精细的岩金色图案,闪烁着淡淡的辉光,步伐沉稳内敛,却带着一丝不怒自威。
他开口道:“纳努克,我们原本的目标是建木,但「毁灭」的令使吸收了建木的能量,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一视同仁了。”
三月七忍不住吐槽:“一视同仁是这么用的吗?”
穿着连帽衫的人类长着一脸清澈大学生的模样,她也抬起头对着虚空说:“建木是「丰饶」留下来的,罗浮人也不是很喜欢,我寻思这建木没人要了,给我正好。怎么会想到你的令使会鸠占鹊巢呢?”
开拓者当了三月七的复读机,吐槽:“鸠占鹊巢是这么用的吗?”
「毁灭」星神闻言,竟然收回了视线,消失了。
“啊?星神那么给面子吗?”一岁的浣熊宝宝童言无忌。
稳如磐石的陌生人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他说:“我们并无恶意,具体可以坐下详谈,当务之急是仙舟将军需要休息。”
景元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身体机能也实在是撑不住了:“回去再说吧,其他事交给符卿操心好了,我只觉得……有些困倦了……”
等到景元伤势转好,慰灵奠仪结束后,才在神策府见到了两位不速之客。
名为「钟离」与「零」的异乡人。
一个自称来自于提瓦特星球,一个自称来自于地球。
零将琵琶放在一边,刚才星槎海的坤舆台上她缓缓弹起折柳曲,送别抚慰逝去的亡灵。
钟离将来意据实以告:“零重塑的躯体并不稳定,目前靠我帮忙,但不是长远之计。听闻「丰饶」有建木留于此地,建木对于罗浮人百害而无一利,故而想借以建木之力稳固,还能解决罗浮的一大祸患。未曾想「毁灭」令使挑动内乱,危急之时来不及解释,只得先下手为强,还望谅解。”
闻言,景元道:“没想到群星间还有能吸收建木之人,果然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零比划着:“因为里面有个黑洞嘛,什么都吃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虽然对同样来自地球的零有莫名的亲切感,但瓦.尔.特.经验丰富,和景元一样并没有放下疑惑,说:“能挡下星神的毁灭之力,阁下实力非同小觑。”
钟离缓缓道:“星神与我们认识,故而给了几分薄面,手下留情罢了。”
零点点头,换个1818黄金眼的角度想,何尝不是一种大房东拿着产权证,二房东负责装修、出租、维护。
钟离委婉道:“我们不认为纷争是智慧生灵间唯一通行的语言,延续文明,阻止崩坏,才是我们秉持的初心。”
言下之意,使宇宙完全和平,唯一的结局只有完全寂灭。全都死光了,可不就和平了吗?有文明的地方必然有大大小小的纷争,但这并不是唯一,延续文明,阻止生灵涂炭,才能维持宇宙不崩坏。
浣熊宝宝发表言论:“这不就是切嗣爸爸参加圣杯战争的剧情嘛!”
零对浣熊宝宝好感度暴增:“哇,你也是月球人!我们加个好友方便助战。”
被夸奖的浣熊宝宝有些不好意思,但又骄傲地掏出手机互加好友。
双方家长都悄悄一滴汗。
钟离使用转移话题**:“还是要感谢各位的帮忙,现在重塑的躯体应该不太会裂开了,可以独立运行了。”
零大喜:“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到处逛了吗?”
钟离无情地扼杀幻想:“相当于你现在刚拿到驾照,还有实习期要过,过了实习期才能一个人到处逛。”
“不要紧不要紧,这样有盼头了!”零没有沮丧,“能在星海中有情感有知觉地遨游,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呢。”
景元露出笑,说:“我先前已经表达了对列车团无名客义举的感激,现在也要感谢两位的义举,无论如何,祸乱已平,建木问题得以解决,一举多得。”
钟离道:“多谢将军谅解,此行给仙舟罗浮差点造成「毁灭」的注视,以后如仙舟航至命途抉择有难之时,我们自当相助。”
他话中有话,景元一时半会儿没听懂,但还是接受了好意。等到后来在幽囚狱听到罗刹和镜流的话语,景元才回想起此时此地此言。
神明对弈的棋盘上,渺小的力量不站在胜的那方,就是输家。除非有高于棋盘的手,将其从中挪开。
钟离又向列车团无名客们表达了感谢:“阿基维利曾铺设星轨,联通诸星,飞驰暗域,泽被寰宇。假如无名客只是追随星神的脚步根本就不是开拓。为表达谢意,我们愿意帮助银河列车从命途中获取穿梭诸界的力量,才不负阿基维利的初心,真正踏上开拓的命途。”
由数据和算法构成的宇宙建模,在手中展开,在神策府会客厅的正中央逐渐变大。
随着超星系团的壮丽图景正被缓缓勾勒于虚拟的维度之中,无数星球的锚点如同星辰般次第亮起,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灯塔,每一颗都承载着未知与奇迹。
每一个锚点背后,都隐藏着一个可能的世界,那里有奇异的生物、未解的现象,以及等待被记忆的历史。
那些闪耀的锚点,是星球的呼唤,它们静静地悬挂在虚拟的宇宙模型上,诱惑着那些渴望真正走上开拓命途的无名客。
零注视着如梦一般的虚拟宇宙消散,说:“如果走完「开拓」曾经的旅线后,想要真正步上「开拓」命途,可以随时联系我,或者在终点站裴迦纳告诉我。”
这是很久以后的故事了,星穹列车在群星间发生了一件撼天动地的大事,大到「记忆」星神亲自记下了一切。
列车停在了天蛇船星际泊场边上的修理厂维修,列车团下车后见到了前来迎接的钟离。
开拓者问自己的助战好友去哪儿了。
“她重塑的躯体稳定下来,过了实习期。”钟离答,“所以她去参加圣杯战争了。”
“可恶!”小浣熊生气,“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叫上我!”
刚刚才发现老杨是屏蔽词,不屏蔽谁知道这是木仓的名字啊,我一直单纯地以为是德语“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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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番外四·我寻思这建木没人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