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剑三]遇蓬莱 第13章 失子天后迁怒

火神在涅槃时失踪了。

仙妤得知此事之时，润玉已被天帝急召。待他回来，将更详细的经过告知仙妤后，又取出一颗火红色的灵珠。

此珠灵气氤氲，不亚于润玉腕上的人鱼泪，只是一个属火，一个属水。

仙妤将珠子捻在指尖：“略有眼熟，似是在何处见过。”

但她当真想不起来，想来当初纵然见过，也不过打了个照面。

纵使记性非凡，仙妤也在妖界闷了万年，这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也是正常。

“不妨事。”润玉遂安慰她，“如今母神虽疑我，但她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为袭击旭凤之凶手，父帝也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要求。”

“你又不是笨蛋，干嘛要袭击旭凤。”仙妤将灵珠放在桌案上，“他若死了，你便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此明显，傻瓜才这样做。”

“倒是幕后之人，致使旭凤失踪，天后纵然不是傻子，也会针对于你，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此人怕是与那对帝后有仇。”

“说来奇怪。”润玉思考道，“自古冰炭不同器，那人用冰凌袭击旭凤，与我交手时却又能用火。许是与这火灵珠有关，看来幕后之人对天家之事知之甚多。”

“这有何奇怪？”仙妤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虽属水，亦不惧火，盖因世间炼器大多都要用火。”

“但器灵我只见过仙仙你一个，想来是不多的。”

仙妤沉默，半晌点头：“……这很难。”

若非她来自异界，此方世界怕是永远不可能拥有器灵。

她无父无母，却又并非天生地养，而是经由他人之手铸造，本为一件死物，后天生灵。

作为一件兵器，有了自己的思想，便代表有了挣脱束缚、与主人背道而驰的可能。

由此看来，仙君一直对她爱护有加该是多么难能可贵——虽然那时的她还没有实体，但她的存在，仙君是知晓的。

“你说——”

她忽然抓过桌上火灵珠，灵活地躲到润玉身后，快速将珠子收进驼绒流风囊。

“兄长。”来者是火神，“听闻那夜兄长中了袭击者的暗算。”

“原不是什么大事，怎敢劳烦……嘶。”润玉笑容还未扬起一半，突感头皮一痛，原是仙妤在背后拽他头发。

小姑娘自温润青年肩头冒出一个小脑袋，蓝盈盈的眼睛看看旭凤，又盯住他：“你受伤了？在哪里？”说着，就要去扒他衣领。

“仙仙！”润玉捉鱼般忙将她紧紧按住，红着耳尖低声道，“别闹。”

“啧，这有什么，你哪里我没看过？”仙妤颇不服气的撇嘴，“不过仗着种族天赋。”

龙族肉身强悍，润玉人看着清瘦，力气却颇大，仙妤一时竟挣脱不得。

有点怀念从前那个任她如何欺负都不还手的鲤儿了，哪像现在，看个伤都难，竟然还学会瞒着她了。

旭凤：……这是我能听的吗？原来你是这样的润玉。

他重整神色，款步走来，凤眸含笑：“也就兄长这般好性儿，容这小丫头片子胡闹。知道的，道这是兄长的书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夜神大殿在养女儿。”

仙妤危险地眯起眼。

——敢挑衅她？

润玉忙按紧了她，没好气道：“旭凤，你少说几句吧。”

那只凤凰见好就收，他本就是来为润玉清除火毒的，待撩开润玉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烧伤，仙妤也不再挣扎，自身后挂在润玉背上，两只藕节似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紧盯疗伤进程。

待火毒清理完毕，旭凤抬头便对上仙妤灼灼目光，索性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这下放心了吧，小丫头，照顾好你家殿下。”

仙妤从润玉背上下来，扯着面皮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抬脚踢在那凤凰的小腿上。

“这是谢礼。”

“嘿，你这小妖！”旭凤伸手就要抓她，“实在是欠收拾！”

小姑娘哒哒哒在屋内乱窜，如一尾入水的鱼般滑不留手，次次都从旭凤手下逃脱，最后直接往润玉怀中一扑：“玉儿救命。”就是语调平平，明显没什么求救的紧张感。

若说那一脚能踢中旭凤是他没有想到仙妤会踢他，但之后小姑娘敏捷的身手却令其十分惊讶。火神统领五方天将，法力高强、身手不凡，虽然他没认真，但按理，以仙妤表现出的修为，她早该被捉住了才对。

如今看来，这小不点儿身上谜团颇多，至少实力不止表面如此。

接住扑过来的仙妤，润玉将她护在怀中：“火神二殿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如何？”

“润玉，你这书童——”

“我这书童天资聪颖、仙泽深厚、修行勤勉，就是有些顽皮、不谙世事，还望旭凤原谅则个。”

“既是你开口，我便不与她计较。”旭凤见润玉护得紧，又想到对方修为亦不低，这丫头在天庭这么久都没有闹出过乱子，能安分待在润玉身边，想来应该不是她，于是放下心中疑虑。

待旭凤离开，仙妤这才自润玉怀中露出头来，一扬下巴，冷声道：“袖子撩起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润玉本就心虚理亏，见仙妤真生了气，不敢推脱，遂撩开衣袖，任其为己疗伤。

沉默令他心中愈发慌乱，开口打破一室安静：“方才你为何要去招惹旭凤？”

“要让他疑我，再信我。”仙妤手中，水色灵力逐渐修复骇人灼伤，“风雨欲来，我不主动露出马脚，到时再有黑锅扣你头上，我怕你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最重要的是！”她咬着牙，“究竟谁是爹，绝不能搞错了！”

知不知道伞爹的含金量啊！

润玉：“……”

——原来这才是重点吗？？

“可万一仍有人认为……”

“那是他蠢。”斩钉截铁，仙妤站在智商高地鄙视所有轻信传言之人，附加好心的举例说明，“鸟儿的脑子都小，你别学天后。”

润玉：……仙仙的嘴，够毒。

他敛眸轻言：“有你这般待我，润玉此生无憾。”

“嗯。”这话说得舒心，小姑娘消了火，专心致志为他疗伤，“火毒我也可以解，下次遇到就来找我，不过最好别有下次。”

她想了想，又道：“你今日做得很好，若再遇天后栽赃之事，有证据就大大方方展示出来，也别瞒着，洗清冤屈为先。至于旭凤……知道就知道吧，让他为你疗伤一次也无妨，我可以忍。”

暗叹自己着实善解人意，以大局为重，愿意将龙（暂时）拱手让人，仙妤心中点头，收起灵力。润玉清瘦但结实的小臂上此时只余一抹红意，须臾消失不见。

“对了，说起天后，她派仙侍来收买我，叫我传递你的消息，我应了。到时你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糊弄过去，酬劳我俩五五分成。”

这个骚操作让润玉整理衣袖的动作一顿，平静的表情有一瞬开裂。

“……好，我知道了。仙仙真聪明。”他很快整理好表情，未让仙妤察觉先前失态，也并未拒绝分成。

因为这对他而言并非小惠小利，而是他喜欢的姑娘给他的东西。

所以自己只需全数接下就好。

旭凤平安归来，又立下大功，以一己之力逼退魔界兵马。润玉能看出天帝并不想在此时立下太子，因此才在天后面前一再推脱。但同时天帝也不能直接拒绝，所以才在天后往他身上泼脏水时做出指责和质问的模样，哪怕对方明知旭凤遇袭根本不可能是自己所为。

还有他的好母神，在自己露出烧伤之后的一翻变脸，着实令他叹为观止。

这对天家夫妻的虚伪让他再无一丝期待。

但他的弟弟在回来后立刻赶来为他作证，之后又前来璇玑宫为他解火毒之苦，这给了润玉一点亲情上的慰藉。

至于那个位置，润玉还未有太多想法。

仙妤却是个不甘心屈居人下的。

实力与权利，她总要拥有一样，但最好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若非如此，她当初就不会在花界栽了跟头。

带着满心愁绪，仙妤面无表情在润玉面前丢下一个惊雷：“玉儿，夺嫡吗？”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润玉神情亦是十分讶然：“这……我并未想过。润玉原是想做一介逍遥散仙了此一生，只是……”

“只是你虽无争上之心，他们却不会放过你。”仙妤说道，“啧，难道我要想办法去那条老龙手底下谋个职位？”

她狠狠皱眉，更添愁思：“你们天庭是怎么选拔官员的？需要科举么？”

“仙仙，你这是……？”

“哦，我想要报复花界那些尸位素餐的芳主。”她说得理直气壮，“但我不想因私仇惹天兵追杀，所以登上高位，挑拨花界与天庭的关系，让天帝治她们的罪是一种相对较好的方法。”

毕竟她们渎职致使人间大乱是真，只是某把伞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崇高的思想精神，护佑苍生只是继承了仙君的意志，所以虽然想扯大旗，但报私仇才是真。

仙妤霸道不讲理，报复心也重，身为一把伞、一件武器，脑子里弯弯绕绕也不多，但并非是非不分：“只是这样风险太大，你父帝可不算明君，稍有不慎，天帝一怒，伏尸百万，恐会牵连无辜。”

所以她才愁啊。

“玉儿，夺嫡吗？”仙妤复问，“你说实话，我不逼你。你若不愿，我就想别的办法，总归不只一条路子。”

润玉沉思：“……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