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而我重蹈覆辙 第43章 善良的男人-06

何年进门的时候，正巧听见警官在问：“被告人，你承认自己的所为吗？”

他的眼中是痛苦与愤恨，伴随着要跟什么同归于尽的腾腾怒火。

“姜马陆，闭上你的嘴。”何年警告着那人。

她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律师坐到姜马陆的旁边，“根据公寓周围的监控录像显示，我的当事人自昨晚回到家后，再没有外出过。录像中也没有拍到韩在熙女士到来的画面。请问韩在熙女士，你是几时，于何地，将十亿将给姜马陆先生的呢？是否……”

……

“崔律师，今天谢谢您。”

“跟我还这么客气。说过多少次了，你是明均的妹妹，叫我建旭哥就好。”

“本部长应该不会高兴听到这话。”

“那小子才不会。妍……”

“明天，我会去本家的。”何年十分失礼的打断了这番寒暄。

他们在警署门口分别……

姜马陆被带走的时候，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回去的路上，雨倒是停了。

夏季的雨就是这样，不管不顾地倾泻而下，转瞬又毫不留恋的停止。它落下与不落下，对于酷暑没有丝毫改善，可那雨就是突然的来，又兀地离开……

“我想过体谅。我清楚，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她。那个人和我，已经是属于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垂头丧气地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人，忽然开口。

“就算她不那么决绝，我也已经打算彻底忘记她了。就算不做到这份上……”

何年并不搭话。

她只是安静地开着车，安静地在路口停下等红灯，安静地载着他和自己回到家。……

“今天喝Le Pin。”何年将倒上红酒的酒杯，递到低头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姜马陆眼前。

“敬告别过去，敬快乐当下。”她与握住杯颈的失意男人碰杯。

这场面的高度相似，一时之间还以为是穿越回了昨天晚上。

那时候他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心碎，还在与何年开着阶级偏差的刻板玩笑……

算起来，自己跟何年认识应该有六年了，从…狱中算起的话。

在狱中那五年，她其实来得并不多。多数情况下是在载吉没空的时候，陪着巧可一起来的。

如果载吉和巧可一起出现的话，那人就不会进来。她会在外面的车里等待。何年说，她担心巧可一个人走在这里会害怕……

何年对他的妹妹，真的很好。是一种——姜马陆以亲哥哥的身份也看不懂的，细致贴心的呵护。

姜马陆自认做不到这么入微，所以一直很感谢她……

载吉和巧可每次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聊起一些关于何年的事。这之中，巧可说得最多……

载吉还好，通常也只是控诉一番自己被何年那个「魔女」还有巧可两个人联合起来压榨牵制惨无人道云云；倒是巧可，关于何年的爱好习惯、生活琐事，事无巨细。

渐渐地，姜马陆开始了解那个人，了解那个初见时给他留下奇怪印象的人。虽然都只是他单方面的，对那个人无比熟悉。

但其实…他并不了解。他们都不了解何年。她所展示出来的，是她自己愿意给他们看到的样子。

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

姜马陆并不在意这些，就像一年前何年同他说：“对于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并不关心也没兴趣。”一样，没有人有义务事无巨细赤身**的把自己全然展示给别人……

只是，她曾说过去的事就该揭过不提，可他却一直没有听劝。姜马陆一直很留恋，留恋那些从前的，与那个人一起的记忆。

他曾与她度过的岁月，那些在记忆中闪闪发光的过往，如今都成了灰色的默片。姜马陆实在无法理解，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能让曾经他无比深爱的女人变成这副模样——让她从一个昂首挺胸，对生活的黑暗角落报有不平，野心勃勃想要改变不公的正义记者韩在熙，变成如今卑躬屈膝唯唯诺诺失去自我背信弃义的模样。那里，真的是这么可怕的地方？……

如果，如果说没有何年，他会被关押，说不定还会再次入狱…… 如果没有何年，巧可高烧不退，没能被及时发现、及时送医、及时检查出隐蔽的罕见病…… 那么现在他的生活，他将面临的，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姜马陆无法想象。

巧可总说何年救了她。但其实，何年也救了他。

……

隔天她回了一趟本家。父亲依旧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不过何年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并不在意。她平心静气心如止水的吃完这顿所谓的家族午宴。

多滑稽。她一个小三的女儿，却在本家打着‘家庭聚会’的由头吃家宴。

饭后，何年进入了书房。她那位伟大的傲慢的不可一世的父亲大人，端坐在充斥着金钱味道的红木办公桌后面，冲她倨傲地开口：“你就守着一间破酒吧有什么出息？”

笑话！她这样的身份需要什么出息？何年默不作声。

“近来看你投资的眼光不错。”父亲继续说道。

她可真是实打实的「透明人」。一举一动，尽在他人眼中。

“跟你走得近的那小子，玩玩就算了。别做个傻子。”

荒唐的现实出现在她眼前，父亲什么时候还关心起了她的情感生活。

何年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

又过了一会儿，父亲似乎实在看不眼了，打发她出去。

她关上书房的门，转身看见河明均。只见他倚着墙站在楼梯那里，不知道在等什么……

何年远远地对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继续走她的路，在走过那人身边时被叫住。

“出去住那么久，金女士教的东西都被你忘光了？”

金女士，从前是河家的礼仪老师。教了河家几代人，如今年纪大了，搬到水原那边颐养天年。

何年才不接这话茬，不过倒是有事要确认，“是你说的？”她在楼梯边缘转身问他。

“什么？”那人把她往回带了几步，“别站在楼梯口。”

“他平时根本不会注意这种事。是你说的。”只一句，何年就明白了。或许根本就犯不着多事确认……

她看见河明均因为身高优势，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眼神变得柔软，眼角周围带上细微的笑纹。何年内心烦躁，她不喜欢这样的注视，不喜欢被看作是上位者手心里的雀鸟一般的眼神。

何年不想再留在这里。她不顾那人唤她的声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本家……

河明均是何许人也？

是河家这一代的家中长子。

作为家中长子，一直顺风顺水的长大。虽然他的父母相敬如宾并不相爱，他们甚至各有各的情人…… 不过河明均自己调节得很好。他头顶上有个大姐，姐姐比他年长三岁，他们一母同胞，感情也还过得去，凡事都会忍他一二。

七岁那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妹妹。一个是只比他小一岁的，凡事都要掐尖的妹妹一号；还有一个比他小三岁，总是很沉默像一朵洋桔梗的妹妹二号。

妹妹二号真的很像洋桔梗，外形纤细柔弱，看起来楚楚可怜。害怕外人接近，警戒着，唯恐受到伤害…… 可是这个家里似乎没有人喜欢她。

父亲谁都不喜欢，他看谁都像在看掌中的小宠、玩物，闲散时逗弄片刻。河明均与长姐，是父亲最得意的两个爱宠。排在他们后面的，是那个凡事都要掐尖逞强的棒槌妹妹一号。父亲不喜欢不会撒娇卖乖的小宠，妹妹二号学不来，父亲就不喜欢她。她的母亲也不喜欢她。

据说怀妹妹二号的时候，那个蠢女人以为这一胎能生个男孩，光明正大登堂入室，结果一出生发现是个女婴，破碎了她的美梦。尽管后来蠢女人也渐渐明白——有没有男孩，她都永远不可能被扶正，她永远都只是父亲掌间的小玩物，但她好像还是不喜欢妹妹二号。终于…在她第三胎生了个男孩后，他的父亲还是‘善心大发’，让那个蠢女人连带着她的几个孩子，住进了本家大宅……

妹妹二号于他而言，是这个枯燥乏味的家里仅有的一点乐趣。他喜欢暗暗观察她。这满足了他隐秘的窥探欲，同时也非常能够打发时间。

因为这层关系，河明均向妹妹二号释放了善意——那已经是她来到这个家一年后的事了……

外人都说妹妹二号白白浪费了遗传来的好皮囊，长得温温柔柔楚楚可怜，但却是个空有美人皮的木头美人。她总是表现的很沉默寡言，做事不冒尖不拖尾，成绩常年保持在中游，人也不合群…… 要不是有一堆看脸的护花使者保驾护航，不知道在国外念书时期要因为人种歧视被霸凌过多少次……

话说回来，他们之间是怎么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呢？……

他的妹妹二号啊，看似温吞柔弱其实最是心冷执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