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夜煞来喽 第9章 小日常

波莉是不会说话的，所以她没有办法回答达米安的问题，这种自问自答式的话大多数以沉默作为结尾。

“…拉冬，你也有话想告诉我是不是？”

简单来说，动物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只会遵循生物的本能。可波莉不一样，她有十几年当人的经验，对于外界的反应要比复杂的多，各种各样的情感也是。

达米安的感知很敏感，他总是能察觉到波莉的情绪，可却不能理解也无法及时做出反应。困惑伴随着他们的相处，塔利亚不是没有着手调节过一人一龙的关系，可收效甚微。幼龙总是能够敏锐地察觉的一些东西，然后立刻将其毁掉。

在波莉近乎摧毁刺客联盟中东基地后，与塔利亚的关系一落千丈。

毫不掩饰的敌意散发出来，包裹着幼龙的躯体。

从实际情况看，幼龙的理解能力有限，无法理解超过其认知范围之外的东西，就像达米安说的那样，哪怕对着波莉展开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来解释刺客联盟的宏图伟业，对方也只会不解。

塔利亚对于建立阿尔·古尔王朝的执念和投射到达米安身上的期许是波莉所不能体会到的，她完全不能理解母子二人的态度，也不想理解，在被拘束的情况下让自己保持快乐永远是波莉的第一位，为此可以忽视掉许多东西。

还是人的时候，波莉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在爷爷奶奶的抚养下长大。爸爸是民俗学家，妈妈是考古学家，两人一同失踪在一次自发组织的考察当中，作风清廉的夫妻二人没有留下多少财产，只有一栋远离城乡的小宅子。

遗物倒是有很多，但大多数是卖不出去的古怪书籍。算得上是小时候贫瘠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休闲消遣，被那些书中的内容所吸引，波莉总是神游天外，记不住事，嘴巴里说一些人听不懂的话。大人们对爷爷奶奶说这种情况是被下了咒。

可波莉不这么觉得，即使她会忘记很多事，真正重要的从来都是深深刻进心里。

这样勉强算是正常人的生活终结于爷爷奶奶的相继离世。

波莉没哭，唯一的感受大概是他们不必受苦了，之后便简单的活着。

被无视自身意愿与达米安签订契约这件事她基本上没有怨恨过达米安，只是有时会对这个孩子态度有些差罢了。

达米安没有想要挣脱开波莉怀抱的念头，调整位置贴近幼龙心口去聆听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与人类心脏的跃动不同，属于龙的心脏跳动的速度更慢，几乎是几分钟才会响起一次，像是教堂敲响的钟声，每一下都在宣告庄严不可侵犯。

拉冬的身躯早在三天前就停止了生长，即使塔利亚减少了对波莉的关注但该干的还是一点都没有落下。刺客联盟利用这个机会加班加点的为波莉打造了一系列用具，用于训练。令人诧异的是，几乎不用时间去适应，幼龙就能大致了解所有器具的用途。

每一项的表现都如此优秀，或许天生的掠食者就是如此。达米安有时会来看波莉如何训练，一站就是十几分钟。

隔着根据波莉喷出的火焰而特制的玻璃，男孩的眼神总是很专注的跟随。

自从离开中东基地后，波莉就不再由达米安单独负责了，只有在协调训练时才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塔利亚在无法通过自己来缓解达米安和波莉的关系后选择疏远一人一龙，这位首领的心思没人能够摸的清。

请来的大师们私下有提议过采取波莉的DNA，以此生产大量的复制体为刺客联盟效力。

于是波莉在一次大师们组队接近后咬断了其中一位的头，随后吐到塔利亚脚边。

塔利亚没有反应，她并没有被吓到。可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针对波莉，刺客联盟为她定制了一系列项目，却不急于推进。利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指引，缓慢地同化她。

从小型动物逐渐加码到人类。

波莉并不那么看重人命的分量，她的思维总是落在其他毫不相关的地方上，可这不代表她可以去毫无理由的夺走其他人的性命。

波莉被带到一处类似于处刑场的地方，达米安命令她命令用龙息去杀死面前一位犯下过错的仆人。那是一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女性，下腹受了严重的贯穿伤，正不停的向外流着鲜血，顺着大腿滑落到地上，慢慢流淌到波莉的脚边。

由于一不小心看到拉撒路池的迁移工程，塔利亚决定她被“牺牲”，随后就这么的顺理成章成为幼龙成长的垫脚石。

“大人...请饶恕我..”颈部的伤口使女人的嗓音犹如年久失修的大提琴，长久的缺水让每一个音节的发出都如此艰难。

碎发下面是一张中年妇女的脸，大概三四十岁的模样，与疼爱波莉却早逝的姑妈年龄相近。

波莉感到愤怒和不解，她并不知道自己过来的目的，以为只是普通的训练。在刺客联盟拒绝是起不到作用的，特别是和达米安捆绑在一起的波莉，当一方变强后，另一方是不可能被放任不管。

跟随达米安身旁的奴仆说:"大人，您有权利处置她的死活。"

那是达米安向塔利亚证明自己才是最优秀的后被指派下来侍奉他的贴身奴隶，被塔利亚完全洗脑的黑袍人，负责他日常生活的同时科普一些关于龙的知识，即使有些并不是关于波莉，达米安也来者不拒。

石门划分一条线，将男孩逐渐独立，推着他走向另一种道路。

达米安沉默片刻，只留下一句话。

"蠢货。”

即使不杀这个女人，也会有下一个被带上来。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哭泣声和央求声不断传入波莉的耳朵里。

伫立在原地不动的达米安看出了波莉的迟疑不决，幼龙左顾右盼，绕着即将被处决的女人转圈，先是闻嗅，再是触碰，却迟迟无法像之前一样用一发简单的龙息完成这次考验。

肢体动作有时候能表达很多意思。

达米安很快抄起背上的刀，干净利落的替波莉终结了犹豫。波莉停下脚步，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呆呆的望向达米安。

那把刀插进女人的心口处，一击毙命，没有多少痛苦。而随后带上来的是一位骂骂咧咧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

“到你了，拉冬。”

这句话刚刚落下，幼龙便向他攻来。如果不是在长久训练下培养而出的危险感知意识，恐怕此时的达米安已经身首异处了。

"拉冬...!"

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男孩的面孔被倒映的清清楚楚。

比起宠物，拉冬更像是一位朋友。

达米安接触不到同龄人，哪怕是比他年纪大一些的。刺客联盟的大多数人的态度都是恭敬且惧怕，即使是那些被请来教导他的老师，也是如出一辙。

塔利亚主导了他的生活。

往日的场景历历在目，达米安在波莉的怀中动了一下，他的腿有些麻了。幼龙放开禁锢，喉咙里发出轰隆隆的驱赶声。

拉冬在赶他走。

达米安意识到波莉的意思，慢吞吞地起身，却没有离开。穿着训练服饰的身影有些单薄。

"拉冬，我需要做我该做的事。"波莉远去的脚步没有停下，这种所谓责任什么的太沉重了。

"你必须跟随我。"

塔利亚说，拉冬的心思连她也无法揣摩，越是高智的龙，实力越发强大。这件事只能交给达米安。

一本不是很薄的本子上记录了波莉最近一段时日的点滴，结合龙之书上的内容，达米安在心中思忖着波莉的位置。

"母亲...拉冬应该是我的朋友。"

牵着达米安向前走的塔利亚没有立刻回话，温柔的声音从男孩头上响起:"当然，我的男孩。不过，拉冬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你的合伙人，是你称王道路上的将军。"

塔利亚带着男孩停在一处投影而成的微缩世界地图前，弯下腰，将脸贴近男孩的脸。靠在达米安耳边说:"这世间的人们忙忙碌碌，缺少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教他们如何认识世界。我的孩子，你就是那巨人。每一个开天辟地的巨人都需要一把武器，可以是斧子，可以是剑，也可以是...一头龙。"

那副地图瞬间变成了波莉的模样，栩栩如生的模样能看出来观察者的细致入微，随后出现的是达米安与波莉并肩作战的场景，有些不切实际，双方的关系远比现实要好太多。

"亲爱的，拉冬是一把双刃剑。"塔利亚环抱住男孩。"它的忠诚可以为你而死，而如果你不能让拉冬献上忠诚的话，就会伤害你自己。"

心思深沉的塔利亚不可能头脑一热就决定打开被尘封多年的封印，唤醒沉睡中的龙。

多少次在罐外的沉思才换来一次行动。

达米安起身跟上波莉，虽然对于如何驯服波莉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但不可否认他的决心决心很大。

他是不会失败的。

……以达米安和波莉签订的契约来说，双方是相互的。

我真的写着写着就沉重了，:-( 。

波莉和达米安的感情是一波三折的，不可能一步就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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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