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和世界总有一个有问题 第122章 坠落

翌日大早，碧翠丝发来短信，基本上是准备开工了。

群居生活艾达简单熟悉好准备出门，夜翼没有强调过隐瞒身份的重要性，不过艾达也清楚他们这群双重身份生活方式，换好制服就从侧窗翻出去。

等一落地，便目睹后面跟着的一群“孩子”，皱了下眉。

如果是萝丝跟着她还好说，达米安和雅各布凑什么热闹。

萝丝瞧着也不乐意，叉着腰，脑袋后的橙色布带随风摇曳缥缈。

“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们不应该在这儿。”

她古怪地宣布主权让艾达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本人还没作何反应，雅各布就撸起袖子气冲冲地要和对方杠上，小不点才到萝丝腰间，然而气势一点也不显畏色。

“你最好给我闭嘴，她不属于你！”

“在这一件事上，我赞同你，仅此一件。听见了吗，滚回你那个独眼老爸那儿去。”

达米安已经开始摸刀了，眼看几人就要打起来，艾达头疼地攥住罗宾的兜帽，拦住雅各布的脖颈往后一带，使他们离远萝丝。

她感到无比心累，雅各布以前还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去一趟学院回来，简直就是提前进入了叛逆期，艾达压下眉尖，蹲在男孩面前，用着语重心长的口气：

“……我一会还要去工作，你瞧，我们都戴着面具，你就别参与了。”

“那我也可以戴面具，我能帮上你的忙的。”雅各布理直气壮的口吻到末尾就变幻了，表情一板一眼，压平的语气宛如汇报情况，“放她在你身边，不是理智做法。”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需要考虑的第一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小男孩。

罗宾一甩肩膀，抖掉艾达的手，萝丝在这时也出奇的安静，等待着军械库的决策。

艾达做了个深呼吸，抿了下嘴唇，手指贴在男孩的衣服上抚平上面的褶皱，“雅各布，你先回去找巴恩斯，最好看牢他，别让他随意出去，接下来的事情你不宜参与。”

丧钟把他的弱点暴露给自己了，现在自己的弱点雅各布也暴露给丧钟了……这不太公平，雅各布只是个是十岁的孩子，远不如萝丝有活力。

男孩冷静地目光凝在艾达的脸上，眉心皱起细纹，终于点点头放弃，承诺道：“我会的，你早点回来……”

他犹豫了几秒，在艾达起身的时候拽住了她的衣角，语声几乎消散于空气：“别死，也别再丢下我了。”

第一句是上次俩人分开时他曾说过的期许，第二句……从何而来？

艾达艰涩点点头。心想，这里的小孩子都不好糊弄，一个比一个敏锐，雅各布是这样，达米安也是这样。

在暗处目睹雅各布老实回到公寓后，一行人才重新动身，首先去了浪子酒吧。碧翠丝见她身边又多了一个小跟班先是一愣，随后才恢复正常，取出压在吧台底下的资料放上桌子推给艾达。

她悄悄打量了好几眼同样蒙面的萝丝，附向军械库的耳朵：“她是不是还没成年啊？做这一行带着交通灯小子已经够麻烦的了，你小心一点，有些雇主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对于忠告艾达自然感谢，连连点头称好。好在这期间后边俩个小跟班没出太多差错，老实说，就之前达米安的态度，她还以为对方会是这次行为意见最大的反骨，工作的内容不能让迪克知道，除了迪克以外，艾达还真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够整治一下这位十三岁的问题儿童。

在酒吧里大概翻看了一下工作内容，艾达准备出发，万能帮手的第一份工作是去帮人送一下快递……干这一行的人，这种活计应该是最低级的了，多亏了义务警察这种存在，有一些不是这么困难运送的货物也变得难办了起来。

这与她无关，只要不让迪克知道就行。想到这儿，艾达暗自斜睨达米安，望着男孩胸前的字母‘B’，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罗宾虽然承诺不会告诉夜翼，但是他会不会搅和了工作还另说。

三人登上楼顶，用最传统的办法靠脚跑到寄件人位置，期间萝丝提了不少意见，尤其是和达米安颇为针锋相对，话没说几句就得打起来的程度……艾达倍感头疼。

星期五标出了目的地的最短路线，林伍德大街，也算是和萝丝相识的地方，上次事发后，凶案现场就被条子圈了起来。

这个地方充满许多商贩，这里也是布鲁德海文的“地下”黑市，被妓|女和黑心商人养肥的地方，一般来说，地下黑市的人命不会被警察太过关注，不单是因为其中弯弯绕绕太多，许多人为了利益能选择铤而走险，同样，这里也窝藏了许多罪犯……

换句话说，这里就是另一个版本的犯罪巷。

电梯门一经鸣响，艾达停在电梯口，回头睨视身后俩人，“你们就留在这里，我一会拿了东西就出来。”

达米安嗤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会放一个潜在罪犯单独过去吧。”

艾达并不意外，有些兴意阑珊地扬扬眉，用随便的口气对着萝丝：“他要敢来，你就揍他，别太过分。”

萝丝跨出去的步子半路刹停，短短俩秒，表情倏忽变化，脚尖点地转了半圈正朝恶魔崽子，很自觉地听守艾达的指令。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斯莱德也算是给她送了个好助手来。

艾达这么想着，淡定靠拢走廊趋向公寓内部，旁边不住有人投来视线，毫不吝啬自己的如毒蛇般的打量意味，空气中氤氲着阴冷以及奇特的味道舔舐她裸|露在外的体肤，光是这么一闻，仿佛就已经知道她要送的货物是什么了。

走到最里面，门没关，直接就能从里面进去，艾达刚一进屋子，就被一通震声给灌了满耳，顿时皱眉流露不悦。

身前，一堆人围在一四方桌边沿，桌上全是赌牌，而原本放筹码的地方不再是金钱，是堆积成一座座小山，用塑料袋包装起来的白、粉……这东西的味道也在刚才经过的走廊里遍地都是。

其中一个肥胖的男人瞥了一眼艾达，淡然道：“东西在桌子上。”

他像是看见什么，脸上的淡定转为惊骇，怒骂了一声脏话，旋即专注于面前的牌局，低下声量叼着烟调侃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军械库也出来接活，不是说金盆洗手不干了么，怎么，复仇者们给你开的工资还不如之前做雇|佣|兵挣得多？”

附和男人的话，周边除军械库以外的人纷纷开始粗声粗气地嘲笑。

艾达提着袋子的手微微僵硬，避重就轻道：“……这里面是什么？”

男人把手里的牌摔地啪啪响，视线不咸不淡地划过军械库，敛住了即将爆发的怒意，“太久没做这一行，难道行规都忘记了？一般接送东西，不过问物品是你们的基本道德。”

“我总得知道我是在为什么卖命，要是夜翼把我逮进去了，你绝对也脱不开关系，到时候你就要祈祷一下最好别和我的牢房离得太近。”

兴许她隐隐威胁的口气恐吓住了男人，男人俩边的脸阔菱角隆起，咬着牙不忿地道：“在我们这个地方还能是什么。”

他说完，满不在意地抄起手边的白、粉扔给军械库，东西砸在她的腰间，又骨碌碌跌进地面，连一点痕迹也未留下。

“算是你回归的礼物，你卖也好自己用也好，现在，挪挪你的金屁|股，滚出这间屋子。”

艾达深吸一口气，断然转身，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分给除了道路以外的人，星期五这时已经在耳机里充当讲师，不是那么苦口婆心地给她科普违反法律的后果了。

她充耳不闻，快速通过走廊，一秒也不肯多呆，这个地方让她油然而生地感觉恶心，以前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经手这些东西，但必须一提的是，这些东西至少教父不会让艾达见到，哪怕一眼。

艾达停在走廊尽头，花了几秒时间调整状态，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更完全隔绝周遭的味道，撕开步调走向电梯。

俩个小家伙显然在刚才已经打了一架了，劫掠者的制服出现了好几处用尖锐面切割出来的破损，罗宾也没好到哪里去，看来萝丝给他的压力其实也不小。

艾达在心底不合时宜地笑了几声，掂了掂包裹使得它能够更稳当地挂上肩膀，未搭一句话便走入电梯，电梯轰隆隆运转，她抬头看向上层的挡板，上面用着一些蓝色涂料勾画出一层天空的模样，右上角点缀着极其宗教文化的金色太阳。

这样的东西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免充分诠释了亵渎一词是如何书写。

军械库站在这片拥有阳光的蓝色苍穹下，无声睇凝。好像什么也没有想，思考又仿佛票远出去，融入顶板上的天空假象，蛊惑出深处压抑的期想，在这一秒，似乎理想得到视线。

“叮——”电梯到一楼了。

意识转瞬回到溃烂的躯壳，伤口是贫穷、不甘、堕落的人生，艾达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换好往常的表情，踏出第一步，走出蓝色苍穹。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一直坠落，落入无尽的黑暗，没有天主眷顾的地下牢笼，火海与熔岩以及罪恶滋生原地的地狱将会是她的最终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