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甜蜜的烦恼 第18章 我无比眷恋你活着的每一秒

“你和她聊过了？怎么看上去比之前还不高兴？”将亚麻色长发盘起来的女人眉眼都透露着**型欧美人所具有的温婉，她耐心地为面前的人泡了杯苦荞茶。

“没错，但她不想和我多说，”卡西利亚斯眼神阴郁，没有动那杯茶。

“你应该耐心点，最近你似乎愈发缺少这份美好的品质了，”兰·布朗的语速依旧是不急不缓，尽管她知道卡西利亚斯在慢慢改变，他已经不是那个肯耐下来性子坐着喝茶的人了。

“古一在隐瞒着什么，一些重要的事，一些她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

“卡西，这是她的自由，她有权利选择可以告诉我们的事，更何况她有恩于我们，所有人。”兰不喜欢卡西利亚斯这种语气，他不该随意评判古一。

“这就是你什么都不问的原因？不问我为什么要和古一争论，不问她到底瞒着我们做了什么？”卡西利亚斯的态度没变，但话语却更加咄咄逼人，“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

“我以为我们一直都是一边的，”兰玩了个文字游戏。

“前提是我也站在古一那边，是吗？”卡西利亚斯的目光渐渐冷下来。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兰为此感到头疼，“但是把这份怨气撒到我身上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你和古一可以心平气和，抛开杂念地好好聊聊吗？”

“我会的，”卡西利亚斯不动声色，起身离开，既然他没得到想要的支持，那就算了。

他不会的，兰叹了口气，她了解卡西利亚斯，他很固执，尤其是认定了一件事之后。

这点和莫度有点像，要是卡西利亚斯像莫度那样信任古一就好了。

“他来劝说你了？”卡西利亚斯走后没多久，穿着黄色法师长袍的女人从闪耀金色的光圈中走出来，和兰一样如水般温和。

“他对你很不满，因为你隐瞒的事情，”兰为古一泡了一杯新茶，这是她引以为傲的手艺。

“谢谢，”古一接过茶杯，“他很有天赋，也热衷于魔法…”

“同时也有很多不确定性，”兰比卡西利亚斯更早踏上卡玛泰姬，自然很了解他。“如果他知道关于黑暗纬度的事，他会彻底成为这里的敌对者，你的对手。相信我，如果你不想看到有一天卡玛泰姬被曾经热爱她的学徒引来战火。”

“兰，”古一笑着看向这个从十几岁就来到卡玛泰姬的姑娘，“你们来的第一天我就说过，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选择离开，我都不会阻拦。”

“我不会，”兰坚定地说，“只要…卡玛泰姬还需要我。”

“我不会阻止卡西利亚斯的离开，但我会阻止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古一放下杯子，如同碧海蓝天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宇宙。

“我觉得，那一天似乎不远了，”兰沉着声音说，她对此感觉糟糕。

她和卡西利亚斯是朋友，但她不会为此背叛古一，可以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背叛古一。

“别紧张，”古一少见调皮地冲兰眨眨眼，“有些注定发生的事情，我们没必要阻止。”

“但每一件必要发生的事，都取决于时间选择后的可能性，不是吗？”

“当然，”古一欣慰地笑着，她很庆幸兰能看得开，也许在她离开后，这个姑娘能帮忙将卡玛泰姬照顾得很好。

兰猜得没错，但卡西利亚斯行动的那一天比她想象得还要早，她甚至没看出来一点征兆。

这也说明，卡西利亚斯已经不再信任兰了，或者说，他认为兰对古一的信任要远超于对他的信任。

卡西利亚斯带走了一批忠于他的法师，砍掉了图书管理员的脑袋，从卡里奥斯特罗之书上撕掉了关于如何同多玛姆建立联系的那几页。

兰是最先发现这件事的，她阻止了几个叛逃的法师伤害其他学徒，但并没有拦住卡西利亚斯，等她赶到图书馆，卡西利亚斯和他的信徒早就离开了。

看着被撕掉的书，兰在心里沉重地叹了口气，卡西利亚斯还是知道了古一的秘密。

但他究竟是想永生，还是想证明古一是错的，证明多玛姆才是人类未来发展的希望，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下次再见，他们就是敌人了。

古一回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东西，兰知道卡西利亚斯成功逃掉了，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兰没什么好主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卡西利亚斯的野心和固执，所以她也会比任何人都努力地保护着卡玛泰姬和圣所。

没过多久，莫度带来了一个像是流浪汉的人，像大多数寻找卡玛泰姬的人一样。他落魄，一无所有，濒临绝望，走投无路 ，想要在这样一个似乎存在于传说和别人口中的地方寻觅最后一丝希望。

兰并不是很想古一将斯蒂芬留下，因为她从这位曾经的Doctor身上看出了卡西利亚斯的影子，一个同样具有天赋但充满不确定的人。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也许是职业影响，他要比来卡玛泰姬的任何一个人都难以说服。

但古一愿意留下斯蒂芬，卡玛泰姬会包容任何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不管这个人的过去，兰不怎么相信斯蒂芬，但她相信古一。

就算古一给了他一个小教训，让他看到了更多东西，在兰将斯蒂芬带到他的房间时，这个家伙还是有点怀疑古一在他的茶里面放了致幻剂之类的东西。

这让兰很不高兴，一是因为他质疑古一，二是因为他质疑自己泡的茶。

“你应该对古一法师礼貌一点，如果你想在这里好过一点。”

“你的意思是，你们会因为我的行为而针对我？”斯蒂芬忍不住嘲讽，他这一天接受的东西实在是超出了能承受的范围。

“不，”兰温柔地笑着否认，“但我绝对会这样做。”

斯蒂芬的直觉告诉自己，最好不要和面前这个看起来善解人意的温柔女人继续就此争论。

“这是什么，咒语吗？”斯蒂芬看着墙上一行字母不解地问。

“WiFi密码，这里又不是原始丛林，”兰无奈地解释，“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来找我就好了。”

斯蒂芬点头。

古一在斯蒂芬身上花的心思要比兰想象得还要多，而斯蒂芬对法师、对他自己都没能完全付诸信任，这也导致他总是无法施展出法阵。

“你真的要将他留下来吗？”兰站在古一身边，两个人注视着在广场练习法阵的学徒们。

几乎所有的学徒都成功地施展出了金色的法阵，只有斯蒂芬一个人颤抖着双手却不见一点动静。

“兰，”古一微笑，“我们给人机会不是为了让他们做的多好，只是这个世界总需要希望和未来。”

“他天赋很好，只是太过于依赖自己的手，而不是源于内心的力量，”兰的余光轻轻落在古一的眉骨上，她的脸型很好看，垂下眼帘时便给人慈悲的感觉。

“或者说，他应该重新定义一下法师，”古一走下台阶，亮丽的黄色法师长袍被风扬起。

兰站在远处，看着缺少一只手的哈米尔大师为斯蒂芬做演示，施展法阵根本不在于手是否完好，而是他到底有没有坚定相信自己的信念。

但当斯蒂芬带着一身冰霜从金色光圈里走出来时，兰想，古一从这家伙身上寻找到的可能性会像卡西利亚斯那样吗？

但他毕竟和卡西利亚斯不一样，他们来到卡玛泰姬的目的就不同，更何况卡西利亚斯对古一的期望太高了，但古一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圣人。

没人能做到那样…

自打从喜马拉雅山上亲手打开了金色光圈，斯蒂芬对于学习魔法的热情日益增长，他成了卡玛泰姬图书馆的常客 。

“你动了阿戈摩托之眼？”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斯蒂芬一跳，兰利用镜像空间打断了他运用阿戈摩托之眼的鲁莽行为，她的目光落在斯蒂芬用阿戈摩托之眼复原的那本书。

是那本被卡西利亚斯撕掉的卡里奥斯特罗之书。

“我想王应该告诉过你，这里有些书是不能随便打开的，”兰皱眉，平稳的声线鲜少透露出不悦和愤怒。“还有阿戈摩托之眼，如果出了一点差错，你会被困在往复循环的时间里，永生不能逃脱，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呃，抱歉？我只是按照书里说的那样做了，”斯蒂芬收起阿戈摩托之眼，尴尬又结巴地说。

就在这时，王和莫度也察觉到异样赶来，他们清楚地看到还在斯蒂芬胸前挂着的神器和摊在桌子上的书。

王和莫度对此很气愤，尤其是王。因为他第一天就警告过斯蒂芬这其中有的书是不被允许外借的，更何况他还慎用了阿戈摩托之眼。

同时莫度又对斯蒂芬能施展如此繁复的咒语感到惊讶，这证明了斯蒂芬的天赋，他是天生的法师。

兰将卡里奥斯特罗之书放回原处，靠在书架上看王和莫度先是狠狠批评了这位骄傲的天才，接着为他解释阿戈摩托之眼和卡玛泰姬的来历以及保护地球不受黑暗次元危害的三所圣殿，还有叛出卡玛泰姬的卡西利亚斯和他的党羽。

王和莫度的话还没说完，通往伦敦圣殿的门里走出被刺了一剑的圣殿守护者，接着是卡西利亚斯制造的巨大爆炸，斯蒂芬被炸到通往纽约圣殿的传送门，恰巧被送到了纽约。

伦敦圣殿已经被卡西利亚斯彻底破坏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纽约圣殿。

传送门被碎石掩盖住了，兰他们还要对付卡西利亚斯的追随者，同样也是曾经出自于卡玛泰姬的法师们。

“卡西利亚斯不在这，他的目标还有其他圣殿，这些人只是在拖延时间。”兰施展法阵将卡西利亚斯的追随者埋进伦敦圣殿残破的墙壁里。

“我去纽约圣殿看看，”兰收起带着淡黄色矢车菊剑穗的唐刀，那是她的武器，是由古一法师交给她的，所以兰一般舍不得用。

兰赶到纽约圣殿时，守卫那座圣殿的法师丹尼尔已经被杀死了。

看来卡西利亚斯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兰认为大概是因为斯蒂芬，卡西利亚斯还没能彻底毁掉这座圣殿。

“医生，我并非想统治世界，而是想拯救世界，交由万物之主多玛姆来处理…”

“住口！”出现在楼梯口的兰凛冽地看着卡西利亚斯，“卡西，你不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吗？你想在无尽的生命里做多玛姆的奴隶，还是将永不休止的生命浪费在虚无里，地球的未来不是你该做的决定。你不是在拯救世界，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野心，别为你的自私找借口！”

“我可是第一次看见她情绪失控，你还真是厉害，”斯蒂芬向卡西利亚斯投去敬佩的眼神。

“好久不见，兰，”被锁甲扣住的卡西利亚斯反倒微笑着和兰打招呼，尽管上一刻他还在和斯蒂芬的谈话中落了泪。

“你太愚蠢了，卡西，”兰握紧手里的刀。

“你还记得自己来卡玛泰姬是为了什么吗？”卡西利亚斯注视着兰，“和我们不一样，你家境优渥，受过良好的教育，你拥有一切，除了疾病和烦恼。你是想开拓思维，还是想获得力量？”

卡西利亚斯摇头，盯着她，想要戳破她心中的隐秘。“不，你从来都不在乎那些东西，你只在乎古一。”

“闭嘴！”兰脸色不变，但眼神不善到几乎下一秒就要拔出唐刀砍向卡西利亚斯。

“除了你，几乎所有人上卡玛泰姬都是为了治愈疾病，古一收容了可怜的人们，但却并没有传授我们真正的法术，包括你和这位可敬的医生。她只是在玩一些小把戏，看着我们向她付出敬仰，为她做事，但只有她一个人修习真正的法术。你不好奇她为什么能活那么久吗，兰？”

“我知道，”兰看着卡西利亚斯因为多次探寻黑暗纬度而损坏的眼睛，“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就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毁掉圣殿，释放黑暗空间，多玛姆会大方地赐予永恒的生命，而古一是不会救我的。多玛姆不是世界的毁灭者，而是拯救者。”

兰并不说话，卡西利亚斯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她对古一的信任已经蒙蔽了她的理智和情感。

他们彼此都无法说服对方，但他说这些是给那位医生听的，兰没办法理解像他这样一无所有的人，但斯蒂芬能感同身受。

斯蒂芬其实心里动摇过一瞬，但他还是坚定地摇头，“多玛姆只是把你变成了杀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想而知所谓的黑暗空间。”

卡西利亚斯笑了，这让斯蒂芬感到生气，“你觉得这很好笑。”

“不，医生，我笑是因为你的悬戒不见了。”

斯蒂芬的第六感告诉他有危险，转身就看到了卡西利亚斯的追随者，他挡在兰的身前，替她挡住了空气凝成的利刃。

“该死！”兰很少说脏话，她及时撑住差点倒地的斯蒂芬，唐刀的剑鞘格挡住对方的攻击。

兰迅速带斯蒂芬离开，“你要去医院…”

“克里斯汀·帕尔默…去找她…”

多亏八卦的王，不然兰才不知道这位帕尔默女士是谁。

克里斯汀和斯蒂芬的关系很好，能托付全部的信任，这才是斯蒂芬濒临死亡也要叫她名字的原因。

尽管这样，那位医生女士还是被斯蒂芬的惨样和两人怪异的服饰吓了一跳。

“他就交给你了。”

“等等，你是谁？这到底怎么了？”克里斯汀搀扶着斯蒂芬，无措地问。

“再不治疗，他就死了，”兰觉得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太过麻烦，而且她说的是事实，斯蒂芬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袭击斯蒂芬的那个家伙追到了医院，这也说明了，卡西利亚斯逃掉了。

兰率先打开镜像世界，将对方拉进去，不至于让他们的打斗影响到克里斯汀救治斯蒂芬。

“你们不该跟着卡西利亚斯的，”兰叹了口气，直接拔刀，唐刀锋利的刃闪着凌冽的光。

而面前的法师很显然被洗脑得很严重，他坚定地相信卡西利亚斯，手中的空气刃扔向兰。

兰的年纪不占优势，但她在卡玛泰姬修习了十多年，就算没有斯蒂芬的天赋和莫度的努力，她也不是一般法师。

解决卡西利亚斯的追随者比兰想的难一点，因为他们从多玛姆那里获取了力量。但她很擅长这种镜像空间，毕竟她是古一亲手教出来的弟子。

回到纽约圣殿时，古一和莫度都在那里，整座圣殿被卡西利亚斯弄得乱七八糟，很多法器都被损坏了。

“你还好吗？”古一问兰。

“我没事，”兰有些难过，“丹尼尔被卡西利亚斯杀了，抱歉，我没来得及阻拦他。”

“这不是你的错，”古一把手放在兰的肩膀上，安慰她。

兰在卡玛泰姬修习了很多年，她对这个神圣之地的归属感不比任何一位法师少，因为古一，兰对卡玛泰姬的热爱

更甚于一切。

“斯蒂芬救了我，但是他受了严重的伤，我把他送进了医院，帕尔默医生正在医治他。”兰的衣角还有斯蒂芬的血，在暗色的法师长袍上更像深色的水渍，“他是个好法师，但我觉得他或许不会愿意在卡玛泰姬待下去了。”

“兰说的没错，”斯蒂芬略微脱力地从金色光圈中走出来，整个人散发着血腥味和药物的味道，“我的确不会待下去了。”

他不想是master，不想是mister，而是doctor，斯蒂芬是想让自己那双手复原，而不是成为会杀人的法师。

斯蒂芬不愿意掺和到古一和卡西利亚斯之间的战争中，卡西利亚斯的话确实对斯蒂芬产生了一定影响，尤其是在见证过法师战斗间的死亡。

但对于古一从黑暗纬度获取能量最不能接受，也最不能相信的人却是莫度，他固执地信任着古一。

这不完全是件好事，兰知道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无论是什么事。

对于这场争吵，兰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在斯蒂芬冒犯古一时狠狠皱眉，她的情绪不高，甚至可以说是低沉。

古一离开时，她沉默地跟了上去。

“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古一在前，笃定地同兰说着话。

“嗯，”兰闷闷地发出一声气音，“非要这样吗？也许是有办法改变的。”

“兰，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都不是永恒的，但唯有时间是不变的度量。就算是多玛姆，也并不是存在于完全没有时间范畴的维度，我从中获取能量，也不意味着我能永远地活下去。我以为那么久，你已经接受了这一切，”古一虽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但兰能看出来她明显要温和许多。

“我只是知道，但并不能接受，”兰低下头，像少年时期修习被训诫的样子，倔强又委屈。

“我一直以你为骄傲，兰，”古一将手放在兰的肩膀上，“一直都是。”

“我知道，”兰这时候就跟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比卡西让你骄傲，也比斯蒂芬让你骄傲。”

古一无奈地笑笑，“该战斗了…”

“是啊，那么快…”兰拔出唐刀，瞬间变成凛冽的战士。

古一再次施展法阵时，救下了差点死在卡西利亚斯利刃下的斯蒂芬，与此同时，她的额头出现了和卡西利亚斯相同的印记，代表黑暗维度的印记。

兰就站在古一身后，清楚地看到莫度眼中的不可置信。兰想，就算古一平时表现得再怎么平静如水，她也不是没有血肉的钢铁，莫度的态度对她还是有影响的。

兰在心里叹气…

卡西利亚斯和古一站在对立面，他们交谈着，移动着，警惕着对方。

莫度和斯蒂芬站在一旁，真正义无反顾地陪伴古一战斗的只有兰，三对二。

卡西利亚斯的党羽很难缠，尤其是跟着他的这两个，比之前在圣殿的那个家伙要厉害一点，但兰的存在帮古一减轻了点压力。

卡西利亚斯的空气利刃隔着他党羽的身体刺入古一身体时，莫度和斯蒂芬都很惊讶，他们没想过古一这样的至尊法师会战败。

和兰敌对的法师已经被她一刀穿过心脏，几滴血溅在她脸上。

兰并没有任何表情，这是她早就见过的场景，是注定的结局，兰眼睛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卡西利亚斯将古一踹出去，她身后是一道金色的门。

兰直接扔下手里的刀，冲过去揽住古一，和她一起掉出金色光圈。

身下是高空，兰这个时候有机会打开传送门的，但她没有。

每一秒好像都在被无限放慢了一样，兰的心里无比平静，往前的二三十年好像缺失的梦境一般涌入脑海，而古一占据了一半。

兰觉得自己是应该思考些什么的，但还没来得及，整个人就砸碎了大厦门前的玻璃屋檐，接着重重地落在地上。

古一被她抱着，她们周围都是破碎成渣的玻璃，古一落下来的时候是在兰身上，一大半的冲击都被兰承担了。

“咳…”兰吐出一口血，神智有些不清，而古一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意识了。

原来她也会那么脆弱啊…

兰这样想，整个人的思维像是被割裂成一块一块，每一块都有着不同的思考，她觉得自己过于卑劣了。

…

“很美，不是吗？”

兰顺着古一的目光看向窗外，闪电在空中亮着，雪花停在空中。冬天会有这么频繁的闪电吗？兰浑浑噩噩地想。

“很抱歉要你承担这一切，兰，”古一看着已经不再是小姑娘的兰，“我尊重你做的每一个决定，但我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知道，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兰的心口闷闷的，想弯下腰把压在心口上的东西吐出来，只能努力呼吸让自己好受些。

不止，古一还告诫过自己，不能频繁地使用阿戈摩托之眼，就算时间不会对肉|体造成影响，却会伤害灵魂。一旦踩过灵魂与肉|体不对等的临界点，那么一个人的崩溃也就不远了。

“你来卡玛泰姬的时候比任何一个人都小，无忧无虑，自信好奇，一点都不像是主动寻找那个地方的人。”似乎是想起了和兰的初遇，古一笑了起来，“事实证明，你很优秀…”

古一像对少年时期的兰那样，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兰的脑袋，“你比我做的好，兰。”

“你是最好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那一个，”兰忍着哭腔，看着黑色天空上的雪花。

“也许，”古一笑着，没有反驳，“你不该和我一起的，我的时间到了，而你的没有。”

“谁知道呢？”

“…”古一握住兰的手，“兰，很抱歉…”

兰同样握紧古一的手，灵魂的触碰和肉|体间的触碰感觉不太一样，古一的手凉凉的，像那座喜马拉雅山一样。

“我不想你走，”兰对古一说，“但我会照顾好卡玛泰姬的，像你做的那样。”

古一没有说话，两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这也许是她们的最后一刻了。

…

斯蒂芬灵魂出窍的时候，整个世界的速度都放慢了，似乎是有人抓住了时间。

他看到兰和古一的灵魂站在窗边，这两个人是在开玩笑吗？她们就要死了，难道在那里被急救的是和她们无关的两具人偶吗？

“你们必须回到身体里，不然就没时间了，”斯蒂芬焦急又严肃，同时又有些自责。

“时间是相对的，你自己还没习惯法师的角色，”古一对斯蒂芬说，这一刻能专注欣赏天空中绽放闪电的人反而是快要死掉的两个人。

古一和斯蒂芬交谈着，兰就沉默地看着黑夜里从一束绽裂开无数道分支的闪电，沉默就已经很好了。

时间，太过残忍了…

古一和斯蒂芬说过的那些话，在兰少年时偷用过阿戈摩托之眼而被困在时间里，古一救出她后也说过类似的。

自己可真不容易，兰自讽式地想，要花十几年去承认一个人命中注定的死亡，承认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改变不了。

“没人准备好，我们无法左右世界，死亡赋予生命意义，让你知道时光短暂，去日无多。”古一微笑且专注地看着窗外停留在空中的雪花，“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了。”

大概是这样吧？将要死去的人总比还要活着的人更容易接受，兰看着古一的侧脸。

“看看吧，我多想无限延长这一刻，从而欣赏着美丽的雪景。”

斯蒂芬好看的蓝眼睛里闪着泪光，他知道，这位伟大且睿智的法师，自此就离开了这颗被她保护了数百年的地球。

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兰。

斯蒂芬将仍在昏迷的兰留在了医院，她受了很重的伤。

而兰，似乎又重新回到十五岁那年寻到卡玛泰姬的时候，她找到了一生的目标，古一…

当时看奇异的时候，目光全在古一身上了，我超爱的本尼和麦子叔都被抛之脑后。果然，帝尔达这种超乎男女性别的美真的值得啊！

其实，本来兰和古一的最后一刻还有一个短暂而眷恋的吻，但我想了想又pass了，完全没必要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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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无比眷恋你活着的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