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甜蜜的烦恼 第14章 凶宅二

自从小艾搬进这栋赫赫有名的鬼宅之后，第一个通过敲门进来的是一位上年纪的红发女人。

就算是眼角生出了细密的皱纹，皮肤也变得松弛暗淡，但依旧可以看出红发女人年轻时的美丽。就算是有些年纪了，穿着女仆制服也并不违和。

“小姐，您好，”红发女人自来熟地握住小艾的手，看起来温和的女人却疲惫不堪，“我是上一任房主的保姆，我叫莫伊拉。”

小艾茶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莫伊拉悲伤的身影，她没有立即答话，思量了许久才开口，“我不需要保姆。”

“可这是我的归宿，小姐，我的命运和这栋房子已经紧紧连在了一起，尽管我再怎么不愿意，但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这里。”莫伊拉的情绪有些激动，与其说是在对着小艾说话，不如说是在埋怨这栋房子、埋怨该死的命运。

“好吧，莫伊拉，但是我已经有了照顾我的人，”小艾无奈地捧住莫伊拉难过失落的面孔，“放心，你的命运不会总和这栋房子连在一起的。”

小艾安慰的话语让莫伊拉忍不住留下眼泪，她松开紧握着小艾的手，平复下心情，“好吧，小姐，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会回来的。再见，愿您拥有好运。”

“谢谢你，莫伊拉，再见。”小艾看着莫伊拉落寞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下午小艾带着旺财把凉亭拆了，不仅拆了，还在那里继续向下挖。

“凉亭虽然也挺好的，但我还是觉得种点花花草草更有活力一些，”小艾摸着旺财的脑袋自言自语，“也算是能让那个可怜的灵魂能解脱出来吧。”

旺财听着主人的话像是回应一样汪了一声，陪着主人一起卖力挖土。

“挖到了，”小艾从泥土里扣出一个颅骨，仔细端详着这个看起来已经埋了好多年的人类头骨，“但是好像不是莫伊拉的，这栋房子下面是个殉葬坑吗？”

小艾翻了个白眼埋怨，“逃不了垃圾分类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给人骨分类。”

最后小艾挖出来两堆人骨，只不过一堆看起来是更早埋进去的，骨头都**得严重些。

“住口，旺财，”小艾拍了下金毛脑袋以阻止它试探的动作。

小艾把两堆骨头分别装进两个袋子里，看着弄得乱七八糟的花园头疼，她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凉亭，尽管这地下埋着尸体。

“Hello，有谁能告诉我莫伊拉在哪吗？”小艾走进客厅却发现平常待在这里的几个鬼魂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平时不想见面的时候总是挡着她看电视，想找他们的时候却一个都不见了。

小艾准备到地下室看看，那里是整栋房子里最阴冷黑暗的地方，再不济也少不了有几只幽灵待在那。

“她在会客厅，”轻缓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你最好别下去，那里很危险。”

小艾转身，果然是那一家里的女儿，金棕色长发，单纯漂亮的面孔，死的时候还很年轻。

真是可惜了，她本来应该有一段非常精彩的人生。

“你从一开始就能看到我们，对吧？”瓦奥莱特抿了抿唇，笃定地说。

“我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小艾也挺犹豫，她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莫伊拉身上那种绝望的悲哀与死寂实在是让她难受。

“我找莫伊拉有点事，”小艾没有否认瓦奥莱特的话，反正时间久了他们也会发现。

“跟我来，”瓦奥莱特转身，领着小艾走向会客厅。

那里，莫伊拉麻木地擦着烛台和工作台，同时眼角还湿润着，像是被关进玻璃瓶中的小蜜蜂，从没头脑地到处乱撞到认命般的冷漠。

“她就在这，”瓦奥莱特说完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个人。

“莫伊拉，”小艾的出现显然把莫伊拉吓得不行，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说话。

“我的天呐，小姐，我不是…”

“属于你的东西，”小艾把装着莫伊拉骸骨的袋子递给手足无措的女人。

莫伊拉不明所以地接过，在看到袋子里的骨头时瞬间落泪，“上帝啊，我真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感谢，真的很感谢您，克劳德小姐，我已经困在这里几十年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

莫伊拉激动感谢的模样让小艾有些不知所措，艾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怎么说我也买了这栋房子，少一个灵魂我也能多一份私人空间，”小艾硬邦邦地扯开话题，“你想去哪里？”

“我想和我母亲埋在一起，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莫伊拉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她等了有二三十年了，陷在这毫无止境的循环中，任谁都会发疯绝望。还好她等到了，终于有一天她得到了解脱。

莫伊拉的母亲就葬在她生前居住的疗养院附近，小艾按照莫伊拉的提示找到了那座墓碑，把莫伊拉的遗骨和她的母亲埋在一起。

“希望你能获得幸福，”小艾用铲子拍拍墓上的泥土，折了几支花放在上面。

虽然莫伊拉没有提过她的过去，但是无论怎么看，她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过得也并不好，那个奢侈的愿望终于也有一天得以实现了。

莫伊拉并不是坏人，她的灵魂是干净的，这也是小艾愿意帮她的原因之一。

莫伊拉的消失并没有对鬼宅里的其他灵魂有太大的触动，事实上他们中大部分灵魂都渴望这种解脱。

“你为什么要帮她？”瓦奥莱特靠着门框，眼神漂浮。

“为什么不呢？”小艾往嘴里塞着爆米花，随便找了个理由，“主要是因为她把我书柜上的书全都打乱了顺序，我的东西很乱，但是我自己可以找到，每次她收拾过后我都很头疼。”

“一般人很难发现这些，尤其是那些不起眼的东西，”瓦奥莱特耸耸肩，“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更好还是更坏？”小艾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瓦奥莱特坐过来。

“我也不知道，我们本来想吓走你，但是看来没什么用，”瓦奥莱特焦躁又无奈地摊手，“我爸爸告诫我不要招惹你。”

“但你还是和我搭话了，”小艾把棒棒糖咬得咔嚓咔嚓响，“而且这点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你们一家总是在我看电视的时候出现。”

不然为什么每天看电视还要贴一脑袋的隔灵符，阴阳眼就是这点不好，不想看到的总会凑到眼前，不想听的也会不停地钻进耳朵。

“没办法，死后的生活总是很无聊，”瓦奥莱特像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表情很落寞。

“嗯哼，可以想得到，能留存在正常世界的灵魂大多是地缚灵，有些更悲惨的地缚灵则会不停地重复自己死亡的场景，就算摆脱了□□也摆脱不了灵魂的痛苦。”小艾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些话，因为见惯了各种由于主观或客观因素留在人间的灵魂，大多数都是在毫无止境的痛苦中挣扎。

“你好像懂得很多，你是灵媒吗？”

“当然不是，”小艾拆开一袋棉花糖分给瓦奥莱特，“只不过以前学过一点而已。”

“为什么你明知道这里闹鬼还要选这栋房子？”瓦奥莱特的眼睛就像一对干净透明的琉璃珠一样陷在白净的脸上，虽然是年轻漂亮的外表，却有着沧桑疲惫的眼神，“如果当初我们知道这栋房子会带来什么样的遭遇，我们一定不会选择这里。”

“…所有遭遇不幸的人都会这样想，但是凡事无绝对，也许不幸的背后也有另一面的存在，”小艾安慰着失落的妹子，别扭地把手放在瓦奥莱特的背上轻轻拍着。

瓦奥莱特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倚靠在小艾的肩膀上轻声啜泣，在她们身后，金发青年哀伤愧疚的眼神落在那个哭泣的姑娘身上。

自从那天开诚布公的谈话之后，瓦奥莱特和小艾越走越近，两个年龄相仿的姑娘更容易有共同话题。

或许是因为瓦奥莱特好不容易拥有朋友，或者是小艾没有伤害任何一个鬼魂的意思，哈蒙夫妇没有过多阻拦两个女孩的来往。

更因为小艾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形象，甚至连其他被困住的鬼魂也逐渐放下了对小艾最初的忌惮。

两个死在烈火里的小孩子天真烂漫，总会偷溜到客厅和小木头玩，她们的母亲见小艾并没有恶意也放下了心。

这其中最过分的是踹了查德重归单身的派崔克，他最近迷上了弹莫扎特的曲子，小艾搬回来的钢琴倒是便宜了他。

“当！”

一个拖鞋直接从二楼的阶梯上飞出来砸倒钢琴上的节拍器，小艾披头散发地像阵风一样从楼上跑下来，手里的黄符拍在派崔克的脑门上。

“弹弹弹！弹弹弹！白天弹就算了，你大晚上弹什么弹！不知道还有人要睡觉吗？这房子不全是不需要睡觉的鬼好吗？”小艾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睡衣，还光着一只脚，看起来比派崔克更要像幽灵。

贴上静止符的派崔克连话都说不出来，有些懵逼地看着处于暴走边缘的小艾，瓦奥莱特站在一旁幸灾乐祸。

家里两只高傲的猫猫也站在客厅里的猫爬架上，嫌弃地看着被武力压制的派崔克，舔舔自己的爪子。它们可以闹腾，但绝对不允许别人比它们更闹腾。

只有狗旺财乐呵呵地什么都不知道，疯狂摇着尾巴跟在主人身后。

派崔克被固定在钢琴旁两天，从他身旁走过的每一只鬼魂都要嘲笑一番，几个小孩子还聚在他身边用好奇的目光观察他…脑袋上的黄色符纸。

时间久了，就算小艾没有见过屋子里全部的鬼魂，但他们之间倒也相安无事。家里的猫猫狗狗还愿意和几个小幽灵相处，不像对其他幽灵一样态度恶劣。

“小艾，你能消除这栋房子的诅咒吗？”瓦奥莱特和小艾熟悉了之后，多多少少也了解到小艾的过去，犹豫地问她。

“这座房子没有诅咒，它只是恰好建在了一个与黑暗相接的地方，而且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每一件邪恶的事情都是在使那层隔膜变薄。就算是毁了这栋房子也没什么作用，困住你们的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黑暗，而不是房子。”小艾专心地撸着自家小猫咪，“而且我在我们家天赋算差的，看看我家小木头就知道了，做个傀儡连脸都做不出来，我也就是画符和阵法学的好一点。你刚刚说的那种大工程还是让我哥我姐来好了，他俩十项全能。”

小艾的话不假，但是谦虚了些。虽然她的天赋确实比不上兄姐，也不是什么都通晓，但是擅长的符篆和阵法却算是数一数二的好。

“再说了，你们这的事也不归我们管，我们那也不收外国鬼。”

瓦奥莱特并不失望，抱着性格和顺的金毛挠下巴，这种生活也过得去。

除了，万圣节…

也只有在这个西方的鬼节，那些被困住的灵魂才能得到一晚自由。

所以，这栋鬼宅里现在的鬼魂数量要减少了一半，一年一次的万圣节自由可是很难得。

对于哈蒙一家，还活着的那个万圣节带来的记忆过于恐怖惊悚，反倒完全遮掩住了那之前快乐的记忆。

小艾没有拒绝哈蒙一家帮忙准备万圣节的提议，而看起来无比和谐的班和薇薇安实际上也有些嫌隙，只不过没有在瓦奥莱特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再说，小艾对这种外国节日一点也不了解，干脆就吃着苹果看别人装饰好了。更何况，瓦奥莱特也是难得的开心。

还有那个行为举止都很欠揍的派崔克也自愿帮忙雕刻南瓜灯，小艾还以为自从半夜弹钢琴事件之后他就不愿意再出来了。显然他对小艾买来的苹果大部分是青苹果很不满，但遭到了小艾的无视。

“听说这一天你们可以自由活动，那你呢？”小艾咬着又大又甜的红苹果问哼着歌雕南瓜的派崔克。

“为什么要出去，万圣节不好玩吗？为什么要出去看我那个该死的前男友去上其他男人，还是像他一样去物色什么一夜情对象？”派崔克不屑地挥手，对小艾的提议嗤之以鼻。

“随便你喽，”小艾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半威胁地说，“只要你们不破坏我的万圣节就好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过外国节日。”

要说喜欢也算不上，顶多是稀奇，小艾以前在家里从不过洋节，这是她爷爷立下的规矩。也是因为这，小艾对来到异国他乡过的第一个节日还比较重视，虽然从花园到屋内的装饰她都没怎么插手。

“咚咚咚。”

“今天的第一个幸运儿是谁呢？”小艾拿起糖罐向门口走过去，她喜欢发糖这个环节，也喜欢猜测要糖的小孩会装扮成什么小怪物。

她自己还入乡随俗地装扮成了经典的恶魔，家里的两只小猫则是吸血鬼伯爵的扮相站在小艾的肩膀上。

“Trick or treat!”

本来是想写美恐的脑洞就三章，现在看要四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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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凶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