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逃避可耻 第48章 四八谁来制裁超级英雄

克拉克与史蒂夫在人们的簇拥下在电梯里不期而遇，两人在闪烁的镁光灯下默然对视。xiashucom

神盾局出事的当天，政府姿态强硬的截断了正联与复联的往来，先前他们牵头超英组织的联合，意图控制正义联盟。当有心人发现政府无法掌控正联和复联之后，他们又开始懊悔这个决议，前往国会不期而遇是神盾局事件后他们的首次碰面。

“早上好，队长。”周遭的人群明显不愿意双方代表交流，克拉克对众人不满的态度视若无睹，就算有人试图阻拦他开口－－谁能拦得住超人？不会有人因为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温和脾性而忘记他的强大。

而美国队长显然也不是个“听话”的士兵，不然他也不会不顾命令夜袭九头蛇，成功救出大批被俘士兵。

史蒂夫穿着他苏醒后经过改造的蓝色系制服，国会的正式场合让他没有选择带面罩，他面带微笑地颔首：“早上好，超人。”

“发言稿准备得怎么样？”克拉克隔着电梯里好几个工作人员询问史蒂夫，他也穿着超人的红蓝制服，红披风乖顺服帖地垂在他身后。

“没怎么准备，毕竟我们都能猜得到可能会发生什么……”美国队长意味深长的省略了关键词，他相信他们双方都对此心领神会，史蒂夫无奈地说：“但我收到了好几份，托尼还给我‘传授’了他曾经的国会经验……说实话，我觉得他在捣乱。”

“我看过那个。”克拉克露出会意的微笑：“挺像钢铁侠的做法。”

“希望我们不会搞成这样。”史蒂夫低声呢喃。

“我也是。”克拉克的视线停在电梯侧的光标上，它停下了闪烁不停，忽明忽暗的蓝光，同时发出了电子合成音，提示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

事与愿违。

国会开启半小时，议员们很快进入正题，正义联盟与复仇者联盟遭受了铺天盖地的问责，超人和美国队长作为两个联盟的代表，首当其冲地直面这些指控。

它们被语言修饰包装，再从人们口中说出来，对他们而言已经给足了超英们足够的礼貌和体面。

“我想知道神盾局出事时，正义联盟在哪里？”一位金发的白人男性首先发声：“而你，超人，你又在哪里？”

“我认为称其为九头蛇更加准确，正义联盟的成员有自己的常驻城市，但也会在世界各地出任务。”克拉克为自己的伙伴们解释，他神色肃穆：“神盾局事件时我也在场，我想诸位已经知道九头蛇部署的洞察计划。我当时在处理这些星舰，它们还未升空，但已经朝世界各地发射了导弹。”

“那时你甚至不知道神盾局是九头蛇，你明知神盾局是隶属政府的情报部门，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却率先‘处理’此事。”他气势汹汹地问：“你不觉得你越权了？超人？”

“我想任何‘隶属政府’的官方机构都不会做这种用导弹对准自己人民的行为。”克拉克态度坚决：“这是恐怖组织，先生。”

“我认为超人的认知是正确的。”史蒂夫没有丝毫犹豫：“并且我认为不论是九头蛇或是神盾局，都没有再存在的必要，民众不该生活在监视与枪口之下。”

“队长，我们并没有对你提问。”另一位女性参议员示意史蒂夫不要插话，相比起超人而言，议员们普遍对美国队长态度好上一些：“希望你直面你自己的问题。”

“复仇者联盟任由小丑在曼哈顿行动，整个事件里完全无法限制对方的计划。”她说：“甚至在复联与正联的眼皮底下发生了伤亡事件，我认为你们并没有全力以赴。”

她几乎在说：如果你们无法保障我们的安慰，那我们需要你们有什么用呢？

史蒂夫眉间微皱，他眼前闪过艾达花哨惨白的小丑妆容，爆炸声后四处飞溅的血雨，但他任然坚持己见：“我们足够有效地制止了更多的损失，避免了普通群人被进一步波及。”他沉默片刻，“我认为你们对我们的定义有误区，超级英雄无法拯救所有人。”

他环视一圈座无虚席的会议人员，他们神情各异地注视美国队长和超人，大多都含有敌意，史蒂夫不意外他们的感情偏向，他平静地开口：“我们不会轻易认输，但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力所能及，很残酷，但这是真实。”

一片寂静中，很快有人打破沉默。

“我认为超人不能被算进‘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指责超人的提问太多，超人有多强大，人人往往也对他有多苛责。他们的言语枪林弹雨般的洒向克拉克，似乎在试探神般的钢铁之躯是否能抵挡，而超人始终温和耐心的脾性是否有底线和尽头。

人们肆意嘲讽、对他严苛要求，人们剑走偏锋、对他口诛笔伐，他们将语言修饰后的谩骂，将人心的私欲夹杂着权势地位以为人民未来的正大光明借口来诛杀超人。

克拉克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安静的听完数条指责，然后认真回复他们。

哪怕这些在有心人眼中不过是狡辩和推卸责任，但你总是无法改变一个对你持有偏见的人的想法。

而超人足够习惯人民的挑剔和责问，恨他的人和爱他的人一样多，他心知肚明。

直到他从那数道质问里听见一句并不大声，却清晰的问句－－“我们脆弱的世界如何能放任两个超人的存在？”

不止克拉克听清了这句话，史蒂夫、参议员、媒体记者以及所有观看国会直播的人们。

在人群的惊哗声下，克拉克和史蒂夫迅速而又隐蔽地对了下眼神。

哄闹声冲破了国会大厅的天花板，人们明显骚动起来，他们神色慌张惊恐，有的人甚至坐立不安，纷纷想确认这句质问的真实性。

超人神色严肃，面上分毫不显，他与提出这个疑问的议员对视，那是个身着西服套裙的中年女性，她的装扮十分普通，岁月在她脸庞上留下痕迹，但那双棕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克拉克并不陌生的火焰。

她被仇恨所统治。

－－你在那里，你为什么眼睁睁看她死去？

她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冲克拉克怒吼，她知道超人能听见她的话。

－－你轻易能将她救下，但你没有！

克拉克轻易从她脸上找到艾达·怀特的影子，他的视线稍微往下移去，看清了她胸前金属铭牌上的名字：艾琳娜·怀特。

她一位痛失爱女的母亲。

艾琳娜镇定的从座位上起身，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这位女士神态冷静自若，看向超人的眼神里隐藏着刻骨的恨意，但她是位聪明的女性，她将这个藏得很好，她对此掌控得松弛有度，能让克拉克轻易发现，又不会被人们察觉。

她要借大义的旗帜，越是如此，越要隐蔽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们如何永远将安稳寄托于一个人外星人的善良秉性？”她拍拍手示意工作人员切换视频来源，国会大厅墙面上始终维持的投影瞬间变换，定格在超人上帝捏造出的神颜上。

艾琳娜环视众人：“－－如果他不再善良，人类如何阻止超人？”

屏幕里清晰映射出面色漠然的超人，他面无表情的端坐在王座之上，人山人海的人类伏倒在超人脚边，水泥造就的围墙镀了金属材质，让它更加坚不可摧，而其间挂满了尸体，死尸密密麻麻地悬在高墙上，血色从光滑的金属墙面流淌，将临近墙沿的地面染得鲜红。

人群在哭嚎，密集的枪声后，哭嚎也随之停止。

克拉克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瞬间认出视频中的人，那张一模一样的容貌和始终冷淡的漠然神色－－是卡尔·艾尔。

神盾局确实知晓第二个超人的存在，但他们又从何处找到这样的影像？

克拉克很快想通事情的原委，卡尔来自莱克斯·卢瑟的时空设备，神而盾局是九头蛇，九头蛇收押了小丑……最糟糕的情况，反派们私下联合了。

而怀特女士本没有资格成为议员的资格，是谁安排她进来国会？又是谁要将卡尔的存在披露在全世界眼前？

这一切都环环相扣，每一步都在为下一步做好准备，每个环节都安排妥当，就为了在今天，此时此刻，给超人和超级英雄们一次致命一击。

“我们为什么没有得知有两个超人存在？”艾琳娜反问：“超英组织为什么对大众刻意隐瞒此事？”

“超人为什么要私藏包庇这样一个残暴又邪恶的同胞？”她继续追问：“而你，超人，你如何保证你不会变成这个模样？”

……

斯塔克从超人出现在直播投影里的瞬间就呆了，他扭头去问沙发另一侧的托尼：“这是什么？？”

“超人，你不是见过了？”托尼百无聊赖地瞥他一眼，两个斯塔克的合作下，模型搭建得飞快，模拟成功度也稳定上升中，两人面上不说，心态却都松快了不少，“虽然你见的是另一个，卡尔·艾尔，另一个世界的超人。”

“Well，我知道卡尔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斯塔克打断托尼，他几乎懵了：“但是没有人跟我说过他是超人……我是说超人，你知道吧？DC里那个？”

“DC？那是什么？”托尼问。

“……一家有名的漫画公司，就是超人和蝙蝠侠、正义联盟之类的超英漫画－－该死，他们刚刚是不是提到了正联？？”斯塔克简直被刷新了三观，他目瞪口呆：“如果我的世界有超人，还会打不过－－”

“打不过谁？”托尼挑眉。

斯塔克感谢自己反应及时，立刻打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名字。

“Well，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们在每个世界表现形式不同。”斯塔克充耳不闻，他极速旋转大脑，开始转移话题，故作镇定的摊手：“也许在另外的平行世界，我们也是漫画……什么的。”

托尼对他的表演嗤之以鼻，倒是一旁的彼得发出了羡慕的惊叹：“这很酷－－”

直到艾琳娜惊爆出了卡尔的存在，以及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的片段，两个钢铁侠都不再有心思笑闹。

“另外我还需要询问一下美国队长。”怀特女士话音一转，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史蒂夫身上。

“为什么不将九头蛇的余孽冬日战士交给政府处置？”她吐词清晰又有力，当艾琳娜侃侃而谈时，很好的展现出了她的人格魅力，人们不由自主将视线投放在她身上，但她说出的话，却让史蒂夫堕入深渊：“只因为他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你从小到大唯一的挚友？”

“什么意思？”事情即将失去掌控，史蒂夫茫然地反问，狂喜和剧痛袭向始终镇静理智的美国队长，它们几乎要将他吞没，他听见自己的心跳逐渐清晰，一下接一下变强，敲打着他的耳膜。

“詹姆斯·巴恩斯中校。”

她注视着他充满希冀的蓝色眼眸。

“他被改造为冬日战士，频繁洗脑为九头蛇所用，几十年来他杀了成百上千的无辜人命。”

用柔和的声线吐出毒蛇般的言语。

“比如－－霍华德·斯塔克和玛利亚·斯塔克。”

……

钢铁侠僵立在原地。

“彼得，回一下房间。”

托尼死死盯着屏幕里的场景，像透过直播去到了那个父母死亡的场景，画面比他手里的版本更加清晰，托尼几乎身临其境。

“斯塔克先生……”彼得不知所措地喊他。

斯塔克摸了一把蜘蛛侠柔软的头发，他严阵以待地深吸一口气：“先回房吧，彼得，过会再出来。”

彼得听话应下。

……

在那个万分熟悉的路口，托尼能知道多少秒后这辆车会撞上路栏，多少秒后会发生爆炸，而霍华德和玛利亚都会死于这场“意外的车祸”。

自负、自卑和自毁。

娜塔莎曾经卧底在托尼身边，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也认为深夜不停地重播这段监控录像是不理智的极端的行为，这毫无意义，无法挽回任何事情，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于是托尼·斯塔克做出了二构。

但二构只是聊以慰藉的东西，它其实也无法补救他缺失的感情。

【救救我的妻子……】

冬兵没有回应他的话，他抓着霍华德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回以他重拳。

【请求你……我的……】

那条金属手臂在路灯下泛着冰冷的寒意，而祈求一个没有神智的工具又有什么用处呢？

【我的妻子……还在车上……】

这是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讽刺别人能让你有所成就的话，你未来显然会大有成就。

－－我现在及未来最伟大的成就，就是你，托尼。

托尼听见母亲几乎失去气息的虚弱呼唤，玛利亚的金发染血，泪水从她眼眶滑落，但弥留之际她仍然在喊霍华德。

钢铁战甲瞬间穿戴完成，托尼不再去看国会直播，他径直喊道：“贾维斯！开通所有通往冬兵所在楼层的通道，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那里！”

“sir……”贾维斯的迟疑微不可见，他总是无条件支持托尼的任何行为：“现已开启所有电子响应门。”

“算了。”托尼轻飘飘地说：“那样太慢了。”他汇聚能量一炮轰开了本层楼的地板，看架势是想以最短的距离见墙拆墙，一路轰过去。

“托尼！”装备好盔甲的斯塔克挡在他面前，两个极度相似的钢铁侠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望，斯塔克喊住托尼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是吧？”

托尼没有选择强行突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有大半的身体失去知觉几乎不能控制，只有麻意在无限地蔓延，似有烈酒在心脏处燃烧，让他几欲发狂。

“……冷静点，托尼。”

“什么？你在劝我吗？”托尼被另一个世界来自未来的自己气笑了：“哇哦，我可真是个圣父，是吗？未来的我竟然能原谅他？”他止住笑容，“你听过霍华德哀求吗？”

“噢，你当然听过，你来自未来的时间线。”他根本不需要斯塔克的回答：“我能知道你的感想吗？”

“你曾经如我现在这般、想将冬兵碎尸万段吗？”托尼的口吻几乎是异样的平静。

“他是cap的朋友……”斯塔克喃喃。

托尼轻视另一个自己，他大声嘲讽对方：“你真是大公无私，是吗？”

“他不止是史蒂夫的朋友。”斯塔克不知道自己如何说出这样的话，又是以什么心态阻止托尼，他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但劝阻的话就是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说出了口：“他对cap而言很重要，冬兵几近是他的所有……”

“这言论多可笑啊？托尼·斯塔克？－－是的，詹姆斯·巴恩斯也许是史蒂夫·罗杰斯的一切，因为这个他就可以夺去我的父母吗？”

钢铁侠的掌心炮对准了另一个钢铁侠。

“因为他并非自愿，我就该原谅他？”

“－－谁来偿还我父母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