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逃避可耻 第119章 降临（四）

“我们得想个办法……嘶、先把人群从战场转移。”通讯频道里传来年轻男孩断断续续的痛呼声，是换上新制服后马不停蹄加入救援的彼得·帕克。

他被潜伏于污黑海水里的死水军队袭击，水生怪物的利爪差点撕裂蜘蛛侠的新制服，好在钢铁侠亲自产出的制服有自修复功能，不然这么一下肯定有他好受了。

彼得自制的蛛网发射器有考虑过水火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顾得上要面对具有腐蚀功能的液体，粘合度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这让他只能顾及得上水面附近的人员救助。

他射出蛛网，附着在一条从头顶路过的小丑龙腹部，死水口中发出的震慑尖鸣令彼得头晕目眩，他强撑着快速荡出，堪堪躲过死水们瞄准蜘蛛侠射出的乌黑淤泥。落空的粘稠物洒落在地面的瞬间激起一阵白汽，被腐蚀的水泥地发出了叫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

“快一点、再快一点！”快银的声音几乎淹没于高速运动中，难以分辨他呢喃的具体内容：“没有人——能比我更快——”

没有经过身体强化的人无法在水底久待，快银的体质甚至不如彼得，他只能将被法师用传送门从海里捞出来的人们一个个往远离战场的建筑里运送。

他们大多浑身湿透，眼神充满了懵懂和恐慌，有些人反应过来试图冲快银道谢，谢字才说了一个字母，眼前一花已经换了个地方。

这绝不是长久之计，索科维亚是一个偏远小城，它装不下一个洲的未撤离人群，相邻皇后区的曼哈顿、布鲁克林区和布朗克斯区同样受灾严重，仅是皇后区的人员伤亡就让快银不敢细看了。

复仇者的计划顺利执行，通讯频道又分别开了数个单线频道，目前总频道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交流皆来源于更为适应后方救援的超级英雄。

天际源源不断的向下倾倒污黑的液体，天地颠倒，海水倒灌，数不清的小丑龙敏捷穿梭其中喷出道道灼目烈焰，溺亡冤魂引来的海水与之并不相冲，被烈焰横扫后的海水变得越发滚烫灼人，来不及逃脱的民众被高温煮熟，空气里漂浮着隐晦的肉香。

随着时间推移，复仇者通讯频道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里面有斯里奥认识的超英，也有他闻所未闻的，螳螂女等人将他放出来后立即赶去了索科维亚前线，协助卡魔拉等人。

斯里奥顺着她的指引成功找到了托尼制作的轮椅，原本蹲守此处的幻视正在远处用额前的宝石扫射地表的先锋卫军团。透过飞船内部的狭小窗口，斯里奥能看清半空中忙碌不停的金色身影和游荡而过的奇塔瑞巨兽。

房内的工作台简洁整齐，不像斯塔克的日常风格，桌面放了一杯已经冰凉的咖啡，是幻视离开前倒的。正上方运作着大小不一的数个显示屏，代表智能管家的数据线团互相交织，如电蛇般时而闪烁时而跃进，颜色各异的光线互相吞噬，无声进行着一场凶恶残酷的战争。

两个贾维斯与星期五联手，再加上算得上与奥创同源的幻视，按理说在斯里奥抵达前他们就该成功破解了奥创，现状却僵持不下。

贾维斯略带歉意的声线在斯里奥身侧响起，是属于托尼的那一个：“有一股新的陌生数据流插手了我们的战斗，我们没有办法在维持不被反向侵入的情况下继续进攻。”

斯里奥闻言侧目望向屏幕里勾勒出一条完美曲线的蓝绿光线，新的入侵数据不属于在场任何一个智能管家，这不是钢铁侠是否升级贾维斯就能跨越的力量差距，与天才或智慧无关，差的仅仅只是……时间。

“我知道。”斯里奥说：“对面是杀戮机器。”

帮助斯里奥保存过不义漫画的贾维斯不需要对方解释谁是杀戮机器，后续他们删除了相关信息，但斯里奥没要求贾维斯删除自己存储区块的浏览记录。

为了保证漫画透露的信息不被超人获知，斯里奥没有拦截、甚至加速了奥创的网络清剿。

“另外……”贾维斯微微一顿：“另一个贾维斯说，五分钟前他与斯塔克先生断连了。”

贾维斯略带机械音的英式腔调隔了一层无法透气的迷蒙水雾，像极了开启变音器的便士一。

斯里奥眼前阵阵发黑。

他用双手撑在桌面，工作台就变成了蝙蝠洞的工作台，余光处的咖啡杯是提姆惯用的马克杯，他不意外如果自己抬起头来，斯塔克半透明的电子屏幕会变成蝙蝠电脑的大屏。

有很多人在看他。

滚烫的视线凝聚在斯里奥夜幕般静谧的披风。

没有丝毫敌意，充满亲密的信赖目光，是无数个日夜堆砌而起的情感联接，血泪无法冲刷干净，烈焰烤蚀也依旧金灿。

他下意识往一旁伸手，发僵的指腹在空气中抽搐了一下，没有触碰到任何事物，身侧空无一人。

抓空的手惊醒了斯里奥，他惊觉自己嘴唇半张，想呼喊谁的姓名，似乎又已经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了。他安静立在原地，垂目去看桌面上突然浮现的纸牌，骑着单轮车的小丑将彩球高高抛起，斯里奥明白眼前混乱交错着的毫无逻辑性的东西，是常有的幻象。

“卡尔在那里。”他慢慢揉起眉心，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斯塔克不会有事。”

“您目前的状况不足以支撑高频率战斗，斯里奥先生。”贾维斯再度检阅了一遍斯里奥的身体数据，将几份报告进行了交叉对比，标红处要比到来新宇宙前翻了几倍。

他毫不留情的将具体数据弹窗发送至斯里奥眼前，浅淡的微光笼罩在他眉眼间，反而让斯里奥有些过分苍白的脸有了几分气色。

智能管家深感忧虑：“按我以往不计其次的劝阻经验来说，您大概率不会同意我的建议——所以至少，我希望您使用这套战甲时，启动手动模式，关闭我的控制权限。”

斯里奥不意外贾维斯的提议，他想起不久前贾维斯强行锁死蝙蝠盔甲的自主行为，心里早有推测：“那时候不是你。”

“是的，斯里奥先生。”贾维斯语气温和：“我并未被赋予高于您的权限，我理因无法限制您启用蝙蝠盔甲。”

“我反复对自己进行了扫描，未发现任何可疑数据，但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概率感染了病毒。”智能管家理智分析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携带了杀戮机器的病毒。”

“在上个宇宙？”斯里奥若有所思，他自言自语道：“还是这个宇宙？”

托尼所在的宇宙恐怕形势不妙，布鲁斯等人并未在约定期间抵达，就斯里奥目前已知的狂笑势力里，包括杀戮机器的梦魇骑士团，另有四人并未参与本宇宙的战斗。

那么他们必然分成了两路——显然，其他人的战争在同时拥有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的宇宙。

稍好一点的情况是布鲁斯等人在传送的路上被狂笑捷足先登，最糟糕的情况是布鲁斯所在的宇宙同时沦为了战场。

“我相信他们，也相信您。”贾维斯看着支撑着身体重新站起的临时管理者，无奈的叹息：“我希望您可以健康的生活，斯里奥先生。”

被智能管家祝福的对象低声笑了笑：“我的家人也这样希望。”

“按理说您没有办法站起来。”贾维斯对照着斯里奥糟糕透顶的身体数据，直白的说：“这已经超过人类身体极限了。”

“我必须站起来。”斯里奥应答着贾维斯的话，视线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四周，没有找到斯塔克加急赶出的无限手套。

无限手套能拢聚无限宝石的力量，通过载具才能稳定释放宝石的力量，哪怕这也仅能使用一次的东西，却是复仇者们必须拥有的基本道具。

钢铁侠不会只做一个。斯里奥想，复仇者联盟里能用无限手套的人有绿巨人和雷神，幻视和美国队长勉强也可以，剩下人大多是人类，无法承受这股庞大的力量，超出身体负荷的代价无法支付，往往只有死亡。

他没有询问智能管家们无限手套的去处，耳畔没有刺耳无序的大笑，抑制小丑病毒的血清还在发挥效用，斯里奥耐心等待血清完全起效，将思绪转移到索科维亚前线。

在星云的情报共享给复仇者的同时，灭霸抵达了地球。

滔天洪水浇灌在一座城市里，密密麻麻的金圈溅射着火花从半空浮现又快速消失，来自全球各地至圣所的法师们正在施法转移纽约人群。

富含致命毒素的海水来源于另一维度，魔法触碰到它们只会像游戏里遇到BUG的两件物体一般穿透而过，阻止力度相当有限，法师们一时半会无法封堵水源，只能将未能及时撤走的人群传送到索科维亚地表。

这不是好选择，不仅是半空中四处游荡的小丑飞龙，战场的前线——灭霸军团正在此处与复仇者们正面交锋。

但法师们别无选择，在神秘的亮蓝射线冲天而起，随着倾泻而下的剧毒海水到来的不止是外星军队。激烈震荡后，纽约被无形的透明玻璃罐装进，固定锁死为一方天地，他们的传送门开不到‘瓶身’外部。

海水涨幅飞快，索科维亚原本是悬浮于皇后区上空的天空之城，此刻竟然更像漂浮在广阔海面的孤岛。城市下方的圆形引擎隐没在泛黑的海底，好在它依旧能成功运行，斯里奥很难不去思考载满数十万人口的岛屿沉入黑海的后果。

那画面似乎近在眼前、在不久的将来。

贾维斯等人暂时放缓了针对奥创的攻势，抵御杀戮机器入侵的同时，优先选择争夺奥创操控之下索科维亚的控制权。

神盾局飞艇维持在索科维亚正前方的高空，灭霸手指间闪烁着异彩光芒的宝石比斯里奥上次见面时更多，时常一闪而过之后就有几名超级英雄倒飞出去砸穿建筑墙壁。

使用宝石力量的余波引得斯里奥脚下的地板微微晃动，敌我战力悬殊，但只要灭霸没有集齐所有无限宝石，他们仍然还有一搏之力。

斯里奥无声梳理起贾维斯汇报的最新情报，灭霸似乎被刻意扰乱了宇宙坐标的定位，导致他无法精准定位想要抵达的目的地，被虐杀到仅剩头颅的星云是他丟来地球的引路石，灭霸跟着她找到了正确地点。

接触过无限宝石的人终将在此汇聚，又将空间封闭，那么这些由许愿而扭曲时间线抵达的人们被规则约束，只能降临在‘瓶子’里，被灭霸围杀。

法师的领袖、斯佩兰奇的上一任至尊法师一直没有露面，此刻大概忙于处理这荒唐愿望下的时间漏洞，以免导致与灭霸的战斗没能结束就迎来了世界毁灭。

他再度回想起星云带来的情报。

【属于本宇宙所有时间线的无限宝石都会汇集在此处，他只需要夺得这无数颗里的六颗！】

“许愿？”斯里奥心头一跳。

只有聚齐六颗无限宝石才能许愿。

但如果灭霸早已集齐了所有宝石，又有什么必要许愿更多无限宝石的汇集？

斯里奥回忆起自己给灭霸构建的人格档案，对方不是个热爱屠尽整个星球以供取乐的人，他每一次都留了活口，因此反而树敌众多。

斯里奥若有所思，他轻触耳侧的通讯器：“罗杰斯，试试汇聚所有人的力量摧毁一颗灭霸手中的无限宝石。”

罗杰斯灰头土脸的从一块巨大碎石下爬出，一把抓起同样摔落在地的星盾，匆匆扫了眼盾牌上的坑洼，强压下喘/息：“测试？没问题。”

“你不问一下为什么？他半个小时前还在你们监狱里关着……ok，我来问：为什么？”奎尔在几米开外更换弹夹，听完频道里的交流后抹了把耳侧流淌的鲜血，他用力晃了晃头，感觉脑子还是嗡嗡的，听力也没能完全恢复。

那声大嗓门的‘为什么’引得半个战场的人都看向了他，奎尔意识到这半个战场的人里也包括敌人，他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近乎耳语：“我们不是也需要夺得这些玩意然后反向许愿吗？少一颗怎么许愿？”

这个答案不用斯里奥回答，罗杰斯将破损严重的星盾捆死在手臂处，血液从他额间的发丝滴落，与混杂了灰渍的汗水融在一起：“不会少，我们会有很多。”

“你还记得星云的情报吗？”鹰眼在格鲁特制造的粗壮树枝上奔跑，开弓射杀了三名小兵，“‘所有时间线’的无限宝石，你知道会有多少颗吗？”

“……就在我们脚下这座城市？好吧，我先不说这违反了时间逻辑。”奎尔喃喃，“无限宝石这些年经过了多少个人的手？”

他眼前无端闪过勇度布满冰霜的脸以及装有力量宝石的宇宙灵石，这种心知肚明不该产生的期望狠狠撞了一下奎尔的心脏，他的语气变得勉强起来：“摸过它的人也会出现吗……这怎么放得下？”

干燥又有点粗糙的温热手掌贴在脸颊边，奎尔猛的抖了一下，发现是关切望来的卡魔拉：“奎尔。”

“我是说，这家伙简直在乱来……”奎尔满脑子胡思乱想，嘴里还在抱怨灭霸，“我们都拿过宇宙灵石，过去的‘我们’也会出现？”

“恐怕不会。”卡魔拉的双眼拥有魔力，她简单朝奎尔看来，轻易看清了他的内心。

卡魔拉没有拆穿对方：“我猜只会有一个，现在的你已经占用了过去的你的位置，所以大概率情况下，在场的人里不会出现‘过去时间线里，触碰过无限宝石的自己’。”

“抱歉，卡魔拉，我知道这很不应该。”奎尔关了通讯器：“灭霸的举动明明会毁了整个宇宙，有不计其数的人死在这可笑的‘许愿’中，我却因为很可能再见到他，而升出隐隐的期望。”

“这不是你的错。”卡魔拉同样断开了通讯频道，她缓声安慰：“我们知道你很想念勇度。”

“我们也许可以往好处想想。”罗曼诺夫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我们会再多一些来自过去的战友，不是吗？”

黑寡妇侧身躲过奇塔瑞坐骑的激光扫射，旺达紧随其后控制住这漆黑巨兽撞向头顶正在喷火的小丑飞龙，她气喘吁吁的躲开爆炸余光的热浪：“所以，你是想测试什么？”

“观察他是否在意宝石的损毁，我怀疑他手里的无限宝石是平行宇宙获得的，通过其他渠道夺取、或者宇宙法则之类的制约，灭霸发现它们无法成功‘许愿’。”斯里奥扶在窗栏边一动不动，海水飞溅在振金制造的盔甲上，发出几乎不可闻的灼烧声响，他定定凝视下方的战场：“他才必须拿到属于自己宇宙的无限宝石。”

连更区作者！（椰树姿势比耶）还有一章更新，设置在中午十二点，加上审核大家睡完午觉应该能看到吧，爱你们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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