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死神与死侍 第3章 关在家里的

当面被揭穿了身份，但布鲁斯不愧是布鲁斯，丝毫没有慌乱，连眼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哦，你当然认出我来了。哥谭可没有第二个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你说呢？”

莱拉心里算着亿万是多少钱。

她突然看到了布鲁斯背后缠着绷带的少年。如果说布鲁斯穿着制服的时候她好歹看见过他的下巴，那提姆她则是连个全身都没瞧见过。但直觉告诉她这人她见过。

“垃圾桶男！”她用叉子指着提姆。

提姆发出机械的笑声：“哈哈。”

出来之前不是没想过这种风险。昨天刚受伤的孩子，体型相似的蝙蝠侠和布鲁斯，这个组合一起出现确实很容易惹人联想。蝙蝠侠的伪装在别人面前屡试不爽，主要原因其实是大家对花花公子布鲁斯和暗夜骑士蝙蝠侠有着截然相反的第一印象，所以潜意识里不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但莱拉没有这种第一印象。在她如今的记忆里，一共只出现过四个人，因此很容易把他们两两对上号。

既然如此，布鲁斯也就不装了。他无声地在莱拉对面坐下，轻轻晃着管家给他端来的咖啡。

“所以，我们都做完自我介绍了。你呢，莱拉？你想起什么了吗？”

提姆跌在椅子上，也不在乎自己被叫做垃圾桶男。达米安拿了一片面包就从楼梯口消失了。

布鲁斯本来没对莱拉的回答有所期待。他猜测自己还是只能得到一个“我不记得了”的回答，然后才能顺理成章地提出接下来的提案。比如说去蝙蝠洞里做个完整的测试，比如说让正义联盟的人讨论她的来历。

谁知道莱拉陷入了沉思。

“我……叫莱拉。”

“嗯哼。”

“我不记得之前做了什么，但我感觉……”

“感觉什么？”

布鲁斯用上了他学过的聆听技巧，用不断点头的肢体动作和喉咙里鼓励的声音来催促她接着说下去。

“感觉寻常人类应该做不到这个。”

说罢，她把最后一片培根塞进自己嘴里，然后狠狠把金属叉子插进了自己的小臂！

提姆浑身的肌肉紧绷了一瞬，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做出反应。

莱拉皱了皱眉，然后轻描淡写地把叉子拔了出来，在手臂上留下并排的四个洞。

“……这是？”布鲁斯的语调没有起伏，这就让提姆发觉他的紧张了。他显然也在压抑自己的反应。

莱拉示意他们等着看。

提姆马上就知道她要展示什么了。因为叉子留下的四个伤口很快停止了流血，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它们变成了皮肤上不起眼的凹陷，然后逐渐归为平坦。

“自愈因子……”蝙蝠侠斟酌着词句，“实验室？或者是变种人？你对这两个词有印象吗？”

都是新词，连“自愈”这个词也是。但莱拉很快理解了这些词的意思，就好像这些只是尘封已久的知识一样。

“我去联系一下X教授……”提姆说罢便要起身。

“提姆，”布鲁斯叫他的名字，这次带上了点命令的口吻，“我需要你回去睡觉。”

“可是……”

“没有可是。”

提姆遗憾地回头看了莱拉一眼，见她正若无其事地用插过自己的叉子吃盘子里的炒蛋。

布鲁斯真的要把她留在家里吗？

“哦对了……”莱拉嘴里塞满炒蛋，含糊地叫住了提姆，“昨天打你的那个红头罩？我对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嗯？”布鲁斯挑了挑眉。

“感觉好像……他来过我家？”

提姆和布鲁斯对视一眼。

“之前可不知道杰森是喜欢串门的类型。”

莱拉嚼着东西陷入了思考。她垂着眼睛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忘记她刚才的疯狂举动，好像她只是一个内敛的小姑娘。黑色直发垂到锁骨下面一点点，发尾有点没吹干，卷曲起来。睫毛在低头的时候显得格外长，皮肤白皙，甚至到毫无血色的程度，唇色也很淡。

她像是课上会见到的乖学生，最多十七岁，应该还在读高中。为什么杰森会去她家？提姆心想。

或许这是他喜欢的类型？

-

莱拉感觉她被关在这栋豪宅里了。

一开始只是一种感觉。比如说每当她靠近门口时，管家阿尔弗雷德就会端着一盆食物出现问她要不要吃，或者拿出一套新衣服告诉她身上的那件脏了可以换。

她其实不饿也不脏。但这些食物和衣服都给她带来一种新鲜的感觉——真正的新鲜，好像她失忆之前什么都没有尝试过。所以她总会听从阿尔弗雷德的哄骗，再次回到豪华的客厅里。

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闲暇的时间到处摸索豪宅，就这样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里，布鲁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吃饭的时候都很少露面。提姆的伤倒是在一天天好起来，现在已经可以扔掉拐杖走路了。

果然是哥谭最棒的医疗设施。

今天外面的阳光特别好，好到树叶顶端的反光都能逼得人挪开眼的程度。吃完早饭后，莱拉想出去走走。

走到门口时，阿尔弗雷德又出现了。

“喝茶吗？莱拉小姐？”

“我刚喝了一大杯牛奶，阿尔弗雷德。”

“牛奶喝茶一起喝有助于心血管健康哦。”

这时莱拉才确认自己的感觉是真的。阿尔弗雷德微笑着端着茶杯挡在她面前，提姆虽然坐在桌边，但脚尖朝外，似乎随时准备站起来。还有那个小孩，叫什么来着，大米？他明显还没吃完饭，却用餐巾在擦手，眼睛从下方低低地看莱拉。好像……盯着猎物。

“我……”她终于问出了盘旋在脑海里的疑问，“我是你们的囚犯吗？”

阿尔弗雷德微笑道：“当然不是，亲爱的莱拉小姐。我们只是相当担心您的安全，毕竟您没有身份证件，没有车，也没有手机。您也知道哥谭有多危险。”

她其实不知道哥谭有多危险。和哪里比呢？纽约吗？

一些事实性，语义性的记忆逐渐在她脑海里复苏，比如美国的洲有哪些，比如手机是干什么的，比如没有apple pay有多不方便。

但她其实不需要这些，不是吗？

“如果你想要出门，我可以陪你去。”提姆突然开口。

莱拉疑惑地看着他：“你真能出去逛街吗？你的身体？”

“多走走有助于恢复。”说罢，提姆站起来走了两步，展示自己一瘸一拐但行动迅速的步伐。

阿尔弗雷德叹了一口气：“提姆少爷……”

提姆好像想做出撒娇的表情，但是搭配上他的黑眼圈显得有些恐怖：“拜托了，阿尔！”

阿尔弗雷德勉强同意了。

莱拉注意到达米安又开始吃剩下的食物。

提姆作出兴高采烈的表情：“太好了。走吧，莱拉，我带你去走走，买个手机啥的。”

“钱呢？”

“别在意，等你找到家人了再还也行。”

提姆打电话叫来了司机，二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外走去。听着说话的声音消失在门口，阿尔弗雷德转过来看达米安。

“达米安少爷，提姆少爷他伤还没好……”

达米安嗤笑一声：“大白天的担心什么。是布鲁斯叫他跟着那女孩的，说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不然他又得去找红头罩的麻烦了。”

说到蝙蝠家的第二个孩子，阿尔弗雷德的目光黯淡下来。杰森·托德是蝙蝠侠捡回家的第二个罗宾，曾经他们也有过一段很愉快的共事时光。但那很快结束了——杰森在一场绑架中丧命于小丑之手。

杰森在死亡的领域遭遇了什么，又是怎么回来的，他们一概不知。但是回来之后，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蝙蝠侠的助手了。正相反，他似乎变成了他们的敌人，在哥谭的黑夜中施展暴力。

但阿尔弗雷德一直觉得，那个嫉恶如仇的杰森少爷并没有真正死去。那个孩子或许只是太累了。

提姆对自己的前任有着不一般的痴迷，杰森更是直截了当地表现出对新任罗宾的敌意，并毫不掩饰地叫他“替代者”。

如果两人再发生争斗，以如今提姆少爷的恢复程度，如何能打得过地府归来的红头罩？

达米安慢条斯理地把叉子放下。这次他是真的吃完了。

“布鲁斯觉得这是转移注意力，但要我说，提姆哪可能这么容易地被老头操控？”他闲聊似地和阿尔弗雷德说。

“哦？这是什么说法，达米安少爷？”

“你也听到她说的了，对杰森有种熟悉感？我想，提姆恐怕正牢牢抓住这一点不放呢。”

话虽如此，达米安其实也有些担心。当然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在担心这个科技宅哥哥。

有关莱拉的资料实在太少，少得让他有些不安。X教授否认了她变种人的身份，奇异博士声称多元宇宙不是罪魁祸首，超人则说“如果布鲁斯觉得不是外星人那就不是外星人”。

世界上最聪明的几个大脑现在一点用都没有，达米安不禁怀疑他们是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他慢悠悠地走回蝙蝠洞里，打开监视器开始追踪提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