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谁让你画奥创点眼睛的 第2章 前传·二

“这无疑是一次极其创伤的经历，你的叙述相当详细，但同时也夹杂着空白。那些空白，或许就是你的潜意识试图保护自己而封锁的部分——或者，也许，它隐藏了某些你不愿面对的真相。”汉尼拔的神情未变，他更换了坐姿，将身体微微的前倾。

“你觉得我杀了她？”V.V却明显带上了不满。但是汉尼拔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让V.V有被审视的感觉，而是有一些怪异的......和之前感受到的微妙亲近感一样...善意？恶意？汉尼拔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而V.V却微妙的感受到了像是...预感或者直觉。

VV皱了皱眉。

就像那一晚在绝无一丝光线的漆黑中却能清晰的看到一切一般。

汉尼拔并没有被V.V的不满所影响，反而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目光有一瞬间深沉。

“凡琳小姐。”

汉尼拔呼唤着V.V的名字将其注意力拉回。他顿了顿，让V.V的思绪重新追逐上自己的话语：“你提到最后的场景时，我能清楚的体会到你的感情。你坚信自己不可能杀害伊万杰琳，但这种强烈的否定，恰恰意味着你对自己的某些行为可能存疑。”

“——在那些被你称为‘混乱’的记忆中，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感觉自己……可能对她动了手？”

她的嘴唇几乎马上张开，却又迅速闭合。V.V并没有立刻否认，她沉默了一会儿，在检索自己仅有的记忆。良久才缓缓摇头，几乎厌恶着什么似的移开了视线。声音带着坚定。

“没有。我唯独不可能对伊万杰琳做那样的事。”

汉尼拔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他深陷眼眶的眼睛有着一些了然或者满意:“那很好。坚定你的信念是很重要的，凡琳小姐。疑问并非你的敌人。假如我们换一个角度来看——如果不是你，那么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场面？或者，你的朋友、伊万杰琳是否可能依然活着？”

“...”V.V她皱着眉头咬住了自己的拇指指甲:“我当然想过这个问题，既然没有尸体那么伊万杰琳只是被转移，但是血液是一个证据..出血量实在是太大了。人类不可能失去那么多血还活着。”

汉尼拔的视线从未离开V.V，当V.V咬住指甲的时候他第一次轻轻抬了抬眉。但他的声音依旧柔和：“血液可以讲述许多故事，但它并不一定是终结的答案。在有时候，直面我们的疑问，比简单地接受所谓的‘证据’更能接近真相。”

“凡琳小姐，你感到不甘。对吗？”

V.V眉头皱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牙齿碾压着指甲的力度增加，手指因为弧度与韧性滑出，咬碎指甲的咔哒声音与皮鞋在木质的地面上的来回走动一起发出了噪音，就像一个上世纪的老式发条人偶一般。V.V几乎无意识的在椅子前来回踱步。下意识回避了汉尼拔对不甘的提问。

“血液伪造？奇迹生还？以某种方式生命得到了延续？如果不是我在被监督无法自由行动我不会像只鹦鹉一样在这里乱晃。”

汉尼拔静静地注视着V.V的动作，像是在观察一只困兽，他的目光聚焦在V.V紧紧贴着唇的手指上。眼睛有一瞬间微微眯起，接着他从V.V放在唇上的手指移开视线。

汉尼拔起身，绕到了柜子边，哪里有一个有着典雅雕刻的茶壶。他语气依旧平稳，甚至透着一丝刻意的安抚：“你的焦虑是正常的。它说明你还有所希望。你还有某些想做到的事。”

V.V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汉尼拔的方向，他正在泡茶？V.V露出一个相当夸张的微笑：“哇哦——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只是来分析我的情绪，那就闭嘴。我不需要一个精神科医生来告诉我自己在发疯。我知道自己在发疯。”

汉尼拔轻轻歪了歪头，像是对V.V的言辞感到某种兴趣，他将茶壶和杯子放在了沙发边的柜子上，手指摩擦着杯脊：“谁又能定义什么是正常，什么是异常呢？也许，你认为的异常，正是你能比其他人更接近真相的原因。也是让你远离真相的原因。”

V.V扬了扬眉：“你是想说我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吗？我已经为自己骄傲了，作为一个在案发现场失忆而被送来心灵干预的嫌疑人我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汉尼拔没有理会她尖锐的语气，而是缓缓站起身，把杯子放在茶壶边。双手插入西装口袋，微微前倾，与她拉近距离。他的目光变得越发专注：“你自称的‘异常’让你看到了别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记住了别人无法记住的细节。凡琳小姐，你相当有天赋。也许，那一晚，你目睹了什么，或者感知到了什么——只是，你不愿承认。”

“...我的记忆因为某些原因而出错，因为大脑的自我保护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不只是失去一段记忆。”

V.V坚定的认可着自己的记忆，哪怕记忆中存在诸多的矛盾，那些超自然事件就发生在自己眼前。而就在这个时刻她发现了这一点，脑海中有什么在动摇。

汉尼拔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在对V.V的话表示认同，又像是在确认某些信息：“或许是这样，但自我保护机制并非不可穿透。大脑有时像一扇紧闭的门，保护我们免于痛苦的同时，也可能将关键的真相挡在门外。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找到那把钥匙。”

V.V看向他，咬着下唇：“心理干预？我终于想起来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

汉尼拔并面对VV的态度反而露出了微笑，他注视着V.V继续说道：“催眠治疗。这需要你完全的信任。”

V.V沉默了。她停下的脚步再次踏出，延续着重复性的路径在沙发前来回踱步。她没有立刻答应，而似乎在权衡。

思考良久她低声说道：“我不喜欢让别人进入我的脑子。这听起来像是让人剥光了自己。”

“我理解你的想法。”汉尼拔点了点头，但并未放弃。一方面是出于对自己职业的需求，另一方面...

汉尼拔注视着V.V继续说：“你不需要完全剥开自己。你只需允许自己触碰那些不敢触碰的角落。我会在你身旁引导，你可以随时停止。”

V.V抱臂站在那里，目光扫视着房间的某处，仿佛在寻找一种答案。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透出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妥协：“好吧，我信任你。”

汉尼拔的眼神中闪过了些光芒，他伸手轻轻按了按身旁的沙发扶手，示意V.V坐下：“很荣幸听到你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请坐..”

...随着汉尼拔的示意，V.V再一次坐了下来。

“你想喝点茶吗？”汉尼拔突然问，适时的把倒着茶的杯子递到了V.V的手边。只要她抬手就可以碰到。

V.V接过了茶，刚刚才泡的茶温度刚刚好。就像算准了一样递给她。

“...谢谢你。”

她没有拒绝。而是喝了下去。褐色的透明液体，并不是太奇怪的味道，很浓郁，但是太过陌生让人难以形容。

“躺下吧。凡琳小姐。闭上眼睛。”汉尼拔的声音很温和，比之前更加温和。

V.V把杯子放在了柜子上...她顺着自己的感受而平躺在了沙发上，伴随着视线陷入了黑暗。V.V几乎只能听到汉尼拔的声音，以及，一些类似白噪音的声音...似乎是录音机旋转的摩擦声。

“跟着我的声音。当我从三数到一后，闭上眼睛。三...二...一...深吸一口气...接着缓慢的吐出。”

接下来只会听到汉尼拔医生的声音。V.V这样想。

意识带着躯体在逐渐下沉，她像被一只手缓缓托举着。她的呼吸变得均匀，注意力随着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前进。

“将注意力放在双手上。从指尖到掌心，到手臂，他们愈加沉重，像一块柔软的布料慢慢沉入水中…现在...想象你站在一片宁静的森林中。空气清新，带着泥土和松木的味道。你能听到树叶轻轻摇曳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低语。前方有一处篝火，火焰温暖而柔和，噼啪作响。”

火焰在晃动。周围的黑暗被驱散了。

“你走向篝火，它的光芒让你感到安全。周围没有任何威胁，只有宁静和温暖。你在篝火旁坐下，火光在你身上跳动，你感受它的热量穿过你的皮肤，进入你的身体。每一次呼吸，你都能感到更轻松、更平静。你的面前有一扇门。”

“在你的眼前出现了一扇门。它的样子很熟悉，或许是你曾经见过的某个地方的门。慢慢地走近它，伸出手，触摸门把手。感受它的质感，是冰冷的，还是温暖的？”

门是温暖的...金属材质的门把手上面有着脱漆的破损。很粗糙。

“打开门后，我们会回到那一晚。”

...握住门把手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接着有什么像一滴水落入了黑暗的溶洞，随着清脆的一声，融化在黑暗中。

推开门。

门框构筑的框架中她的影子随着火光而摆动。在门框下，少女瘦弱的背影静止着，她的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金色的长发紧紧的贴在背脊的肌肤上，身体下方是形成于拖拽的猩红轨迹。

顺着滴答声，从伊万杰琳脚下流淌而出的猩红的血液切断了摇曳的火光。

“你看到了什么？”

“伊万杰琳...那不是伊万杰琳...”

金发的少女抬起了头。

“.不...那是她...”

本来觉得这个前传很短，然后...发现写得挺长的。

起承转合，已经到承了。

不过也就三四章内。我尽可能在下一章结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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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