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生命的界限 第16章 第 16 章

房间内一片寂静。

苏珊的手还僵硬地放在我的肩上。半晌，她收回手，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睡吧，小姐，都会好的。”

脚步声离开房间，房门被轻轻合上。

我睁开眼。

屋外阳光正好，躺在床上恰好能看见窗外的树叶闪着细碎的光点。我盯着看了会，开口道：“韦德。”

树枝颤了颤，我安静地等着，就看到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推开了窗户，随后那道红色身影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屋，却只是站在窗口止步不前。

“你从雇佣兵转职成刺客了吗，韦德？”我轻声问，“怎么学会躲在树上了？”

“不。”死侍回答，却依旧没有动，“其实我是个偷窥狂。”

我看着他：“那你的目标是谁？你的爱人吗？”

“被偷窥狂爱上可不是什么好事，甜心。”树影恰好笼罩着他，作战服鲜艳如血的颜色显得有些冷，“他就跟觊觎奶酪的老鼠没什么两样，贪婪龌龊，就算知道那块奶酪根本不属于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她、占有她、吞噬她的**。”

他从阴影中脱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但他又胆小怯懦，从来没有勇气这么做。结果有一天，那块奶酪竟然自己扑进了他怀里，他高兴坏了，决心好好珍藏她，却他妈忘了自己只是只懦弱无能的老鼠，从来保护不了任何东西。”

他在病床边蹲下，伸出手虚虚地触碰我的脸颊。

“怎么办，甜心，你说他该放弃她吗？”

“可我怎么记得，有老鼠为了他的奶酪和一只猫斗争了100多集呢？”我握住他的手，轻轻笑起来，又张开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更何况，我才不是什么奶酪，你也不是胆小的老鼠。我说过的呀，你是把我从高塔中救出来的死侍王子。”

“王子可不会保护不了公主，哥可能更像个抢走公主的反派？”死侍开玩笑道，声音却藏着一丝颤抖。

“韦德，不要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归咎到自己身上。袭击不是你造成的，那天如果不是你，一定会有很多人受伤，是你救了他们，你一直都是英雄。”

我想去摘死侍的头套，奈何手上没有力气，他便自己摘了下来，露出那双此刻盈满脆弱的双眼。

“至于我，就更不是你的错了。你也听到了，我身体里埋下的隐患才是导致现在这个情况的根本原因，没有那场袭击也会有别的诱因。反而是你让我体会到了真正的活着是什么感觉，若没有你，我就算活到了20岁，也如同没有活过一般。”

我努力直起身，伸手去拂他脸上的泪水。原谅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男人哭，唯二的两次都是死侍奉献给我的，却总是让我联想到辛迪，心软得一塌糊涂。

“突然想起来我就快要过19岁生日了。我想厚着脸皮提前几天向你许个愿望，怎么样，英勇的死侍王子同意吗？”

死侍笑起来，终于又露出孩子气。他吻了吻我的手指：“那得看你问我要什么，比如跳个脱衣舞给你看，哥无条件答应。”

“差不多。”我说，深吸了口气，“我想要你在接下来的3个月里无时无刻陪着我，我想去哪就带我去哪，我想做什么就陪我做什么……”声音越来越小，我有点心虚，“这过分吗？”

“……当然不，甜心。你让我陪你去死我都愿意。”死侍沉默了一瞬才回答我，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竟亮了几分，“哦对！我可以陪你去死！”

“什么？”

我被死侍的话吓了一跳，还没理解他的意思，就见他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一同乱翻，掏出了一个金属制的项圈献宝似的捧到我面前。

“哥本来就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哈，这样一看咱们简直是天生一对不是吗？不过要不是被改造了，哥也早就嗝屁遇不见甜心了。艹，这样一想我岂不是还得感谢阿贾克斯那个混蛋？”死侍的语速飞快，听得我直发愣，“总之，哥手上这个是变种人抑制器，只要戴上它哥就是个不小心得了癌症的普通人，没有自愈能力，只能坐着等死。怎么样，这是不是个绝妙的主意？”说着，他就要把那个项圈往脖子上套。

“等等！”我连忙喊道，扑腾着想要坐起身，“韦德你疯了吗？为什么要陪着我死？”

死侍愣愣地看着我，似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你不高兴吗？不想让我陪你死吗？”

“当然不想！”我抬高音量，感觉中气都被他气得足了点，“你凭什么要陪我死？你拥有不死之身，你是个超级英雄！为什么要为了我放弃自己的生命？”

“不，没了你，韦德·威尔逊什么也不是。”死侍的神情近乎平静，眼底一片暗色，“你不会明白的，伊丽丝，失去你我会彻底疯掉，到时候世界上只会多一个毫无理智的怪物。”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毅然决然地套上抑制器，情急之下探出身去抢那个项圈。然而我又忽略了自己此刻的超级脆皮状态，不仅因为快速起身而眼前一片眩晕，甚至腿一软直接扑了出去。死侍连忙放下手去揽我的腰，我抓住机会抢他手里的项圈，但他的反应到底比我快，手腕一转就躲开了我的手。我急得去扯他的手臂，混乱之中死侍一个重心不稳竟被我扑倒在地，落地的声响可谓震耳欲聋。

但同时，还伴随着一道轻微的声音。

“咔嚓。”

我趴在死侍的胸口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道抑制器此刻正安安静静地环在上面，闪着金属的冷光。

我和死侍齐刷刷愣住。

“小姐！发生了什……”

门被大力推开，苏珊愣在门口。

“上帝啊，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