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人间之神养成日志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一个孩子。

尚且年幼，稚嫩，看起来和提姆差不多大。

可他就要死了，呼吸微弱，只有微微起伏着的胸膛告诉卡尔，眼前的孩子——用地球人的话讲——还未彻底投入死神的怀抱。

死亡。

对这个星球的人们来说，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

卡尔垂下眼眸，试图将自己的衣袖从男孩手中解救出来，很不幸，他又一次失败了，被那位肯特先生称作“杰森”的孩子即使深陷昏迷，他的手依然无意识地抓紧了触及的一切，紧拽着不放。

这个与提姆差不多大的孩子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一场难以挣脱的可怕噩梦中，不时会发出几句模糊不清的呓语，以及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每当杰森痛苦难受时，肯特先生的爱人会轻轻拍打男孩的身体，如同一位慈爱的母亲，温柔地轻声安抚被噩梦纠缠的孩子。

母亲。

从她身上，卡尔恍惚间看到拉腊的身影。

但她不是拉腊。

卡尔突然抬头，与自从他来到这里后，已经是第三次看着自己愣神的夫人对上视线。

“你认识我。”

他没有疑问，而是陈述。

因为年轻人突如其来的直视，玛莎有一瞬间的慌乱，她很快镇静下来，出于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原因，缓慢而坚定地冲他摇头。

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在心中质问自己。

一种不好的直觉，一种被压制在内心深处的预感，迫使她必须这么做。

年轻人凝视着她，不掺有任何情绪。

就像她在梦中无数次看到的那样，没有对她明显是在撒谎的举动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探究和打量，只是一种无声且近乎漠然地注视，一双蔚蓝的眼睛在光线昏暗环境下，绽放出她从未见过的美丽光彩。

毋庸置疑。

他就是玛莎在梦中见过的，被囚于舱笼中的少年。

相比梦里所见的样子，他长大了。

玛莎听到一声叹息，犹如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悲悯，那是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卡尔……卡尔……”

“你不该回来……”

她缓慢且克制地低下头，避开年轻人的目光，努力不让对方察觉到异样。

卡尔困惑地看着她，不明白肯特夫人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他收回对肯特夫人的关注，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角落里低声交谈着的两人。

于是，正好听见布鲁斯用极其诧异的声音，说了一句：“吃人的怪物？”

“是的。”

提起来到这个古怪的地方后，他们经历的种种事情，那位肯特先生仍有些惊魂未定的后怕，“上帝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那种可怕的东西居然真实存在——”

因为角度问题，卡尔只能看见他朋友的侧脸，从布鲁斯脸上，年轻人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凝重。

“发生了什么？”布鲁斯问。

事情要从天上的太阳三次阖眼前讲起。

来到这个地方没多久，他们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头顶的双日便会产生一次日食现象，日食持续的时间很短，短到就好像是一个庞大的巨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当时一起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除了肯特夫妇和老鲍勃外，便是杰森和他的母亲，以及一个毒？？？贩。

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毒？？？贩不知什么原因，抓着杰森的衣领正想给手中的孩子一个教训，男孩的母亲晕在一旁，不省人事。

对自己忽然来到一个不知名的诡异地方，每一个人都很惊惧，毒？？？贩却把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发泄到一个孩子身上——

讲到这里，乔纳森拧开手里的半瓶水浅浅喝了一点，然后继续说：“玛莎实在看不下去，喝止了那个混蛋，他就拿出一把木仓指着她，那软蛋以为这样会使玛莎害怕，甚至后悔自己的行为。”

布鲁斯说：“她没有。”

“是的，她当然没有，”乔纳森平淡陈述的语气有了些许波澜，他永远为妻子的勇敢而骄傲，“那家伙并不知道，当他在对别人施虐时，他忽视的三人找到了收拾他的办法。”

老鲍勃预先看出毒|||贩身上藏着武器，也是他提议玛莎吸引毒|||贩的注意力，然后老鲍勃和乔纳森趁毒||||贩不注意，一起将人扑倒。

三人配合得无比默契，整个过程进展得很顺利，偏偏在最后关键时刻——夺下毒|||贩手里的枪时，木仓械走火了。

没有人为此受伤。

可木仓响后不久，头顶上，如月亮一样的双日第一次阖眼。

短暂的黑暗维持了不到一分钟，等他们重获光明，再次身处这如坟墓般死寂的世界，那仿佛正被人注视，让他们无所遁形的视线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所有人，几乎同时意识到——

因为他们的出现，有什么东西醒了。

老鲍勃在搏斗中把毒|||贩打晕，用破布将人绑在一根断裂的石柱上。

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对所处的世界一无所知，再加上短时间内经历的一系列变故，每个人疲惫不堪，现场仅剩的还清醒着的三个大人商量后，决定原地休息一会，顺便等那对母子醒过来。

“如果我们早知道会发生什么，绝不会在那个鬼地方多待一秒钟。”

说出这些话时，乔纳森在害怕.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剧烈收缩，极力抑制恐惧的声音十分粗粝，仅仅是他的一些回想，就令眼前的男人不由自主地惊恐，甚至下意识地发抖。

“是什么？”布鲁斯问，“你们看到了什么？”

好奇心是人的天性，有些事情保持一无所知的状态，不是一件坏事。

那些东西，不是人类能理解的存在。

乔纳森嘴唇嚅动，没能发出声音。

一只手搭在乔纳森的臂膀上，是玛莎，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旁，静静地听着他们对话。

乔纳森握住她的手，真实确切地感受到爱人的存在。

他重新整理思绪，努力让布鲁斯能听明白自己讲述的经历：“现在看来，我们当时就已经受到了影响，那种处处透露出诡异的地方，正常情况下只会尽早离开，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待下去……”

最先产生异常的是毒|||贩，他忽然惊恐大喊地从昏迷中醒来，被捆绑着的身体战栗不止，双眼瞪得极大，近乎凸起，毫无焦点的视线死死紧盯着某一个方向。

毒|||贩宛如一个突发癫痫的人，嘴唇不停地颤抖，喉咙嘶哑地发出一个腔调高昂怪异的声响，在空旷破败的建筑中久久回荡，仿佛是来自深渊地狱的悲鸣嚎叫。

他所发出的是一种混乱无序，令人从心底深处感到不适的唱词。

无论是乔纳森还是玛莎，只听一次，就将那一段奇怪晦涩的发音印在他们脑海里。

玛莎能重复出来，她拒绝这样做。

“那是呼唤魔鬼的声音，”面容憔悴的女士对布鲁斯说，一双蓝眼睛黯淡无光，“一旦说出口，会招来魔鬼的仆人。”

她似乎在和布鲁斯说话，在后者眼中，面前的女士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乔纳森看着精神涣散的爱人，眼神复杂，在布鲁斯开口前，解释道：“自从见过那个鬼东西，玛莎和杰森就……或许是受到惊吓的原因，一个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一个虽然清醒着，却不时会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些不太好的话。”

在那之前，他们从未思考过一件事情。

魔鬼的仆人是什么样子？

或者，魔鬼又该是什么样子？

直到他们见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怪物爬出黑暗的阴影沼泽，在一片猩红中展露它扭曲**的庞大身躯。

“那是一种……你见过后，才会明白的、对‘怪物’一词的具象化，臃肿的身躯只能匍匐在地面前行，从它身上传来的腐烂气味隔着数米远也闻得到，老鲍勃反应过来后对它开了数枪，但造不成丝毫伤害……”

“它前行的速度很慢，我们有足够逃跑的时间。”

“这状况，听起来是不是还不算太糟糕？”

乔纳森的嘴角抽动，大概是想做个表情或来个俏皮话缓和一下气氛，不过最后放弃了尝试，因为他实在难以轻松起来。

对面的哥谭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无论我们跑到哪，怪物总能找到我们，后来，玛莎发现当我们躲在建筑里，无处不在地被注视着的感觉会减弱，还会使怪物一时间找不到我们。”

他们开始穿梭在每一座建筑里，甩掉了紧追不舍的怪物。

杰森的母亲在毒品的侵蚀下早已虚弱不堪，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她就总是不时地陷入昏睡，身体温度也高于常人，在昏迷中说一些奇怪的话，包含英语和各种听不懂的词语，很像如今玛莎的状态。

当母亲熟睡的时候，她的孩子会守护在母亲身边。即使没有人直接言明，孩子也敏锐地意识到他的母亲的状况是不正常的。

这些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已经做得够多了，深知自己和母亲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一个拖油瓶，可他们未曾放弃过他和母亲，男孩心中做好了准备，当他们会被抛下时绝不会纠缠与怨恨。

这一刻从未到来，他们尽最大努力照顾母子两人。

摆脱怪物后不知过了多久，杰森的母亲突然从昏睡中醒来，有过毒？？？贩的前车之鉴，所有人很警惕。

不同于前者的癫狂，她表现得很平静。

安静到诡异。

她的眼睛变成了湛蓝的天空色，不是那种平常见到的天蓝色，而像是饱和度过高后绮丽炫目的蓝。

——绝不正常。

她对杰森展开双臂，面带微笑，呼唤孩子回到自己怀中。

最先清醒的乔纳森抱起呆愣的杰森，带领几人朝一个方向奔跑，他们转身后的下一秒，早就觊觎已久的黑影扑向那位母亲，咀嚼血肉的啃食声传至每个人耳中。

从这以后，杰森病倒了。

乔纳森深吸了口气，从他讲述的声音里，布鲁斯听出他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他太累了，“等我们再见到她……我不知道，那是否还能称之为……人？毒贩和她……融合成了一个畸形的……生物。”

他没使用一个本可以更加精准形容出那个生物的词语，而是委婉含蓄的描述由自己的同类转变出来的存在。

融合在一起的不仅仅是两个人，还有乔纳森能认出来的其他生物。

马、狗、羊驼和一些人——

这些生物被强行融合为一体，失去表皮与毛发，彻底成了一团蠕动着的红白色肉团。

它们在嚎叫，因为痛苦，发自本能的哀嚎。

“再之后，老鲍勃为了保护我们，也成为……那种生物的……一部分。”

这片文应该不会涉及太多的超英（？）不想写那种千律一遍的套路文，所以一些原创剧情和人物（尤其是与氪星相关）会比较多一点……

因为三次元的事，有时工作很累了就不想码字，所以会时不时断更，真的是十分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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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