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欧米伽能否成功洗白 第2章 第 2 章

此刻，距离会场三条街道外。

停靠在无人处的黑色SUV内，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味道。车内一片狼藉，驾驶位上是一具额头有枪口的男性尸体，毫无生气地倒在方向盘上。仅存的活人是个宽肩窄腰的高大男人，他过长的黑发垂直颈后，耳侧和额前的碎发让脸部线条看起来过分年轻，此刻咬着衬衣下摆，正单手去够暗格内的绷带。

他精壮的腰腹上是道深深的、触目惊心的刀口，不自然垂在身侧的右臂上中了一枪，血浸透了半边西装。

后座车门被打开时，他刚垂着眼睑把半瓶医用酒精浇到刀口上，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丽雅看着这一幕，把脸皱成一团：“你又搞成这样……我来吧，先生。”

于是莱恩顺从地让红发小姑娘帮他缠绷带，车内一时只有男人轻浅的呼吸声。等到绷带被系上一个精美的蝴蝶结，他才又开口：“你带刀了吗？”

丽雅瞪着他。

“我中弹了。”莱恩眨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无辜地说，可面对着青少年指责的眼神，语气不自觉微弱了几分，“他动手太快了，我一时没躲过去。”

他接过刀，撕下袖口的布料咬在嘴里，比对了一下位置，就毫不犹豫地把刀尖伸进了枪口。等到子弹被剜出来，除了一声轻微的闷哼，男人也只是额前出了一层薄汗。

“我的致辞还有多长时间开始？”莱恩问。

“二十分钟。”丽雅看了眼手机答，“你动作快点的话还赶得上。顺带一提，韦恩刚刚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一分钟前，他还给你发了条短信。“

她浏览着那条信息，小脸又皱起来：“内容是‘莱伊你去哪了？马上该你上台发言了，我跟莱克斯说你只是昨晚睡太迟。快来！不然莱克斯会杀了你的。’，以及三个惊恐的emoji和两个爱心。”

“我猜我不能跟他说‘你的竹马刚刚忙着反杀刺杀他的人，因为他是九头蛇的秘密杀手。’”莱恩喃喃。

“你现在一点也不‘秘密’。”丽雅翻了个白眼，“自从你在西班牙从幽灵党身上咬了一大块肉下来，现在‘欧米伽’的名声可是盛极一时。再加上你和九头蛇的关系，所有人都想和你谈谈生意。”

“你的动作太明显了，先生，九头蛇不会容忍的。”她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不然还有谁能定位到莱恩·莫拉德的行程？这是一次警告，莱恩……”

莱恩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不谈这个，丽雅。叫大都会的人过来收尾。再拿件新的衣服过来。”他不容置疑地说。

小姑娘倔强地和他对视，绿眼睛一眨不眨。而莱恩只能在心中苦笑。你看，这就是当你的生命中出现一个高中青少年时的坏处，你根本没办法跟她说重话。于是他的神色柔和下来，无奈道。

“我的新合同还指着卢瑟呢，小姑娘，最好还是不要毁了他的慈善晚会。”

莱恩踏入会场时，下意识摸了摸右臂西装下的枪口。他腹部的刀伤已经在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愈合了一大半，可贯穿伤恢复起来没那么快。他只希望没人的鼻子尖到能在香水里嗅出那丝微薄的血腥味来。

周围无数的相机白光闪起，就像天上下起了雪花。自从环星制药的股价一路走高，这位低调的富豪成了媒体的新宠。

卢瑟端着高脚杯走过来，自然地揽住他的肩膀。“瞧瞧你，莱恩，你可是现在的风云人物。”他亲昵地说，“要是没有你的致辞，媒体们会把我吃了，他们都想看你。”

他的手很靠近枪伤的位置，这让莱恩的身体僵了一下。但他立刻反应过来，挂上虚情假意的商业笑容和光头男人握手，把那点不自然掩盖了过去。

布鲁斯和托尼去哪了？他们待会绝对要问“你刚才去哪了”之类的话。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思索着怎么糊弄过去一边吐出豪无诚意的敷衍话：“这是我的荣幸，莱克斯……”

好在卢瑟不在意话语的温度，只在意白纸黑字的合同。确保媒体拍了无数张“莫拉德与卢瑟友好握手”的照片后，他以轻拍莱恩的后背作为这场商业作秀结束的讯号，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

混在记者里的克拉克随便拍了几张，缓缓皱起眉头。

他退到布鲁斯身边，贴近自己搭档的耳侧，耳语道：“你们的朋友受伤了，B。”

布鲁斯没能控制住自己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我闻到血腥味了。”克拉克说，“然后……嗯，这可能不太好，但我还看了一下。这不是在地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之类的，他伤得很重。”

他的声音严肃起来：“莫拉德先生身上有个明显的贯穿伤，刚才有人开枪打了他。”

布鲁斯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他刚才的确担忧莱恩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但是——枪击？这可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他大脑中蝙蝠侠的那部分警铃大作。

显然，莱恩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受伤了。而问题也正在这里——莱恩·莫拉德遇上了什么程度的麻烦，以至于他连自己的险境都要隐瞒？

“你们在开睡衣派对吗，男孩们？”托尼一无所知地走了过来，他的下巴多了道明显的口红印子，语气慵懒，“我没有被孤立吧？”

正义联盟的顾问和主席交换了一个眼神。

托尼眯起眼睛来回打量他俩：“等等，我是开玩笑的。你们不会吧……”

布鲁斯迈出一步，不容置疑地把手放在小胡子男人的小臂上。“我们得去那边谈谈，托尼。”他的蓝眼睛清楚地写着“这是认真的”，面色严肃。

“是关于莱恩的。”

托尼的左脸写着“你在开玩笑吧？”，右脸写着“不我不想”。可见鬼的，他惊恐地发现布鲁斯和他拥有灾难级审美的小镇朋友几乎是一左一右地把他架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说真的，他每天都健身，而且驾驭钢铁战甲需要的力量可能比大多数人想象得要多。但见鬼的布鲁斯·韦恩，难道极限运动就这么有用？

“上帝，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半是恼怒半是不解地说，“该死的，我是个成年男人，你们不可能……”

布鲁斯：“莱恩有些事在瞒着我们，托尼。”

“莫拉德先生刚刚遭遇了枪击。”克拉克说，尽管他和布鲁斯的朋友并不熟，但语气中还是不免带上担忧，“他的右臂上有个严重的贯穿伤，我觉得他不能再这么在会场里晃荡了。”

托尼看看布鲁斯，又看看……这人叫什么来着？

“说得很吓人，这位克……肯先生，”托尼双臂交叉摆在胸前，冷冷地说。事实上，他现在怀疑这个记者是个骗子，“你怎么知道的？你们刚刚上床了？”

克拉克做了个深呼吸。

干得真棒。安东尼，钢铁侠，斯塔克。蝙蝠侠心中毫无波动地想。看看他的眼睛里喷射热视线时你怎么办。

“第一，我不叫克……肯，我叫克拉克·肯特。”人间之神的脸皮上染上薄红，有些气恼地说，“第二，我知道是因为……”

他把那幅宽大的黑框眼镜摘了下来。

托尼的嘴角挤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哦是吗，克肯先生，你可以随便骗你身边这个人傻钱多的傻白甜，但骗到我身上？我，斯塔克，钢铁侠，天才，让我告诉你——”

他卡住了。表情滑稽。

“见鬼的老天爷的耶稣基督啊。”

托尼的目光黏在那张完美的脸上，花了三秒控制自己不要丢脸地少女尖叫。“你，超人。”他干巴巴地说，“你是超人。”

“是的我是。”克拉克依然有点生气，“这解释了我为什么知道莫拉德先生受伤了。我有超级嗅觉。而且，我能透视。”

“你能透视。”他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语调机械地重复。

等到斯塔克那聪明的脑子终于又开始运转时，他高深莫测地看了氪星人一会儿，又把视线移到布鲁斯身上，语气幽幽：“所以……”

布鲁斯难得感到了一丝紧张。

自从正义联盟开始和复仇者合作以后，两边的成员以极快的速度熟络起来。他们中的大部分互通身份，甚至已经发展到线下的各种小团建。上次布鲁斯召开正联的线上战后总结会议时，他确信在闪电侠的摄像头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鹰眼。

显然蝙蝠侠不是“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就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吧”那种类型的。

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另一层阻碍就是……托尼，他和托尼得认识了快三十年了。他，托尼，还有莱恩，他们从小就是个亲密的小团体。他仍旧记得在命运还没对凡间的愚人展露它的残酷时，某个冬日的雪夜，三个男孩窝在布鲁斯的卧室里一起欣赏托尼·斯塔克最新的小发明。

“我不想上学。”小斯塔克摆弄着那个会跳踢踏舞的机器人，忽然说，“他们都是一群蠢货，什么也不懂……”

布鲁斯知道托尼在学校的处境其实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得那样好。他是斯塔克工业的唯一继承人，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没错，但他因跳级和同学相差过大的年龄、那颗聪明的脑子和他高傲孤僻的性格并不是社交的加分项。

“他们只是普通人。”布鲁斯安慰地碰了碰他的头发，收获了一声“不许摸我的脑袋布鲁西”的尖叫，“你是天才，天才总是特别的。”

莱恩说：“那就别在乎他们。”

“既然你都说了他们是蠢货……”他说这话时正躺在布鲁斯旁边，漫不经心地玩布鲁斯恐龙睡衣上的尾巴，“为什么在乎他们怎么想？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你有我们就够了。”

布鲁斯觉得这话有点怪，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托尼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哇哦”。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莱伊？你不能在你的好兄弟身上用这种把妹话术。”他扑上去揉莱恩的脸，而那双棕色的眼睛困惑地看着他，“狗狗眼对我没用，把我的乖宝宝莱伊还回来！”

那个时候，他们还未窥见幸福帷幕后的阴影，也不曾走进那条长长的巷子和不见生路的沙漠。

岁月是一杯苦酒，专交由血肉愚人痛饮。命运推着他们走上各自的歧路，布鲁斯也失去了坦白相待的机会。蝙蝠侠可以救哥谭和这个世界于水火中无数次，他和卡尔·艾尔说过他相信勇气是人类的赞歌，却永远在面对亲密之人时胆怯。

托尼审视着他。

“所以……”他继续说，语气诡异，“那些绯闻是真的吗，布鲁西？”

布鲁斯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什么？”

“就是……那些啊！所有的超英绯闻！”托尼的语气突然兴奋起来，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无意义的手势，“你，蝙蝠，还有我们的外星救援犬，你们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我之前一直不信来着，老天。”

克拉克难以置信地重复：“外星救援犬——拉奥啊！”

“别在意那个，小镇男孩，你干涉不了你粉丝的性幻想——顺带一提，我不会收回我对你审美的评价的，哪怕你是超人。”他吹了声口哨，“但这解释了你为什么有个完美的屁股。”

克拉克：“……”

“……那些不是，算了。你还记得我们在谈莱恩的事吗，托尼？”

布鲁斯心情复杂地把话题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