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女巫与恶魔 第3章 红头罩

《养宠人必读手册》第十二页，第六十八条建议：若您的宠物并不惧怕人群并且表现出一定的探索欲，请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定期带它去室外进行散步，推荐树林或公园等自然元素充沛的场所。

奥罗拉视线扫过书上的文字，“你喜欢这个地方吗？”她转头看向身边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利维坦，“这个地方的自然元素合你意吗？小祖宗。”

小黑猫优雅地端坐在长椅上，面前是一罐已经吃完的宠物主食罐头。猫咪矜持地舔着它的爪子，它很满意。仆人在伴，美景环绕，美食入肚。但它正忙着清洁呢，于是只随意喵了一声，权当回答了。

女孩轻笑一声，顺手拿起已经吃完的罐头，“谁知道呢，麻瓜做的宠物罐头竟然更得你心。”

“喵。”

罐头瞄准垃圾桶，“你觉得我能扔中吗？”

“喵。”

“你说得对，我准头一向不太好。”女孩泄气地放下罐头，身子后靠回椅背上，猫咪敷衍地蹭了她一下，“不，我不无聊，陪着你怎么会无聊呢？”

“喵。”

“麻瓜们似乎并不喜欢呆在公园呢”，这个地方存在的意义似乎只是让他们有抄近路的选择。怪可惜的。

太阳开始下山，天空中出现了一片壮丽的夕阳景色。

奥罗拉盯着落日，手自动伸去够放在长椅上已经开封的薯片，孜然烧烤味，旁边还放着一罐可乐，“真好，”她扔了一片进嘴巴里，一点都不淑女但正因如此她感到莫名的自由，“没有人会管我吃什么了，食物的种类也没有限制，更没有人要我遵守用餐礼仪。”

又一片薯片被扔进嘴里，被牙齿压碎发出咔嚓声，“唔，感觉有点刮嘴巴了…”她快乐地嗦了口可乐，“哈，怪不得你们是配套卖的。”

行人匆匆路过，与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和猫形成鲜明对比，偶尔会有人向他们瞥去怪异的目光，但没人上前说什么。奥罗拉也乐于如此，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利维坦对话着。

“他们确实很奇怪，特别是那个男孩，服装配色很独特，而且居然能拒绝你毛绒绒的诱惑。”

猫咪爪子从肉垫中亮出，威胁般地在椅子上狠狠磨了两下，“喵呜！”

“不，不可以。”奥罗拉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它脑袋，“不可以破坏公物。”

“喵！”

女孩看着地平线被染成了一片绚烂的颜色。当太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之下时，日光也消逝了。

奥罗拉注意到公园里除了她之外已经没有人了，这并不困扰她，相反她很享受独占这个公园的主意。

黑猫趴在它仆人的身上悠闲地摇着尾巴，它很喜欢这里，舒适的自然元素和躲藏在阴暗角落的邪恶力量。赫赫。

“我们下次也带黛西来这里吧，它或许还能在那些还算茂密的小树林里和别的小鸟交朋友。”

“喵。”确实是个好主意，那只猫头鹰最喜欢这种东西了。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挠着它的脑袋，咕噜咕噜的声音在静谧的公园中越发的明显。

当太阳完全落下后，黑暗开始渗透每个角落，公园内的树木变得模糊不清，奥罗拉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静静地凝视着她。

啊，真是亲切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霍格沃茨那个满是鬼魂和挂着会对你评头论足的画像的地方。

微风带来的沙沙声混合着虫鸣，让公园的宁静变得更加诡秘。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投下一片微弱的光亮。

奥罗拉发出满足的喟叹，如果光线再足一点然后她手上的是本关于冒险的小说而不是《养宠人必读手册》那将会无比完美。

“我也喜欢这里，利维坦。”

但寂静很快被打破，远处传来树叶和枯枝被踩断时发出的破碎声。很快奥罗拉就看到一个人在拼命地从远处奔跑而来，他满头是汗，脸和衣服上都带着泥土的留下的污渍和血迹。

利维坦警惕地站起身来，金黄色的眸子盯着奔跑的男人，身子匍匐在长椅上准备随时出击。奥罗拉则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把魔杖轻轻地夹在指间。

突然间，一个黑影从隐蔽的草丛中跳出来，开始追击那个男人。

奥罗拉首先注意到突然闪出的人身材高大，肩宽腰细…咳！反正就很…强壮，这可不是学校魁地奇队男生的那种带着浅浅肌肉线条的强壮，而是肌肉快要从他棕色夹克下黑色底衫里蹦出的那种强壮。

…咳。她还注意到，他戴着一个全包式、红色的头盔？头罩？

麻瓜们真是有着非常…独特的审美呢。

红头罩速度极快，步伐迈得大而稳，很快就缩短他与男人的距离。男人回头一看更惊恐了，尽管看上去已经快喘不上气了还是拼命往前跑。

直到他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大好的人质啊！他立刻改变行进路线，冲女孩跑去。

红头罩也注意到了女孩，他当然也知道那个人渣打的什么主意，“不，你想都别想！”他加快速度，最后在距离女孩还有几米的地方把人渣扑倒。

那人发出一声闷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红头罩抓着他的脑袋就往地上撞，看他还没有晕倒就继续撞，动作干脆利落。很快男人就瘫倒在地上。

红头罩从腰后抽出手铐把他铐起来，不，这不是从迪克那偷的。

确认一切都处理好后，杰森终于有时间站起来喘了口气，现在太阳才刚下山他就已经忙的跟陀螺似的。

几个小时前，他临时得到消息称黑面具有一批货到达码头。早在几个月前杰森跟他火拼，成功狠狠地咬下了他所谓的‘帝国’一大口并且把他扔进了黑门监狱。自那以后杰森就以红头罩的名义接管了黑面具所有的军火生意。

黑面具当然不服气，在一个多月前就成功越狱，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里计划着东山再起。杰森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带人去拦截，如果让这批货交接成功他在道上还混不混了。

最后他们当然拦截成功了，更完美的是，有个黑面具核心圈子里的人在现场。杰森要从他嘴里撬出黑面具的藏身地点，然后这次要将他永久地清除。老头子要骂就让他骂去吧，反正平时骂的也不少。

但现在，杰森看着眼前的女孩和猫，只觉得头疼。这又是谁家的孩子带着猫离家出走了。他忍不住抹了下额头的汗，深呼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之后才向女孩走去，“嗨。小孩，你在这里干什么？”

因为身高问题，女孩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头罩），杰森可以看出她眼中的警惕，但她没有尖叫着跑开这点让杰森既觉得奇怪又觉得有趣。

女孩摇了摇手中的袋装薯片，“在吃薯片，”手伸出，“你要一片吗？”

杰森盯着那袋薯片沉默了一下，然后耸耸肩，“好啊。”他拿出一片薯片微微抬起面罩后扔进嘴里，“你不是本地人吧？”

女孩跟阿尔弗雷德一样，有着很明显的英国口音。

“不是，我们刚搬过来。”她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他，蓝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兴趣的光彩。

被观察其实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杰森的一生都在被观察和评估，因此他总能分析出对方的意图。

面前这个女孩似乎只是单纯的无聊了，而他又刚好出现在她面前。

就像一只猫不会抗拒用爪子撩拨刚好长在它躺着的草坪上的小草，没有任何除了无聊之外的理由。

“为什么搬过来哥谭？为什么不去大都会或者纽约？”

女孩歪了歪脑袋，思考了一秒后决定不回答他的问题，相反她身子往后依，将手臂放到长椅靠背上，反问他，“为什么大晚上在这里追捕那个可怜的男人？为什么不放过他或者和他交朋友？”

哦，毒舌反讽少女，玩的是这个人设吗？或者她是在和他友好交谈但不幸的是她是个英国人，一开口讽刺就跑出来了？接下来她是不是要把话题带向‘如果你们友好相处互相理解的话，我相信你们都能从对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个荒唐的方向？

不了谢谢，他是来劝她回家的不是来听她这个青春期女孩对他说教的。

“行吧”，杰森决定放下‘’为什么搬到哥谭’这个话题，因为说实话她很可能没得选，而现在正因为他问起这个话题而火冒三丈。

他注意到女孩一只手抓着根树枝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

她将树枝夹在手指间，在杰森能看清之前就靠着手指灵活的动作让那根东西在空中飞舞和翻转，“发簪，你头上带的是什么？”

“头罩。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会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

好吧，公平，“我叫红头罩。”

女孩立刻指出，“那只是个代号。你不会妄想你真的能用这个换取我的名字吧。”

也对，他刚刚在想什么呢？行，不说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但是他有必须要知道的事。杰森继续问道：“你的父母呢？”

女孩毫不犹豫回答道：“在家。”

回答之迅速让杰森不禁眯起眼，“嗯哼。”他示意了一下她身边的座位，“这里有人坐吗？”

得到女孩否定的回答后杰森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他瞥了眼窝在女孩腿上的黑猫，“你的宠物？还是公园的流浪猫但是你们在互相取暖。”

女孩看向瘫倒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的男人，“仇人？还是太有价值但是不愿意服从你的人？”

“哈！”杰森忍不住笑了，挺有趣的，“后者。”

女孩点点头，“前者。”

“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晚上不要呆在公园吗？再晚一点这里就会爬满流浪汉和毒贩子之类的坏家伙。”

女孩义正言辞地回答道：“有啊，但是一直听他们的话就太无聊了。我是青少年，我有权利叛逆。”

她语气中的理所当然惹得杰森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这种程度的不知天高地厚，他嘀咕道：“该死的青少年…”

他的抱怨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女孩，她继续吃着薯片，“更何况，”嚼嚼，“我不觉得一个戴着红头罩横跨公园去追捕别人，”嚼嚼，“只是为了获取他一点价值的人有资格对我说教。”

哼，还有那么点道理。

杰森忍不住侧身好好观察这个女孩。衣装体面（上面沾着好多猫毛）、黑发、蓝眸、漂亮、有个性……

等等，不对。

“你确实是有父母的对吧？就算没有也是有监护人的对吧？”杰森有种不详的预感。

“有的。我待会要和他们一切去吃饭，还没到时间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再去和他们会合。”女孩摸了摸怀里的猫，声音有着这个年纪的少女独有的清脆。

太好了！有家长！老头的收养律师，你可以放下心来了。

等等。

“如果你要去吃饭为什么还吃薯片？”

“因为我爸妈不让，所以我在偷吃。而且薯片就那么一点，哪里填得饱肚子。”

嗯，有点道理，但还是有点奇怪。

“餐馆叫什么名字？”杰森进一步询问。

“正宗中餐厅什么的，招牌是红色的，上面有龙。”

杰森：……

她短短一句话描述了美国百分之八十的中餐厅。

他尝试别的方向询问她，“招牌菜是什么？”

女孩耸了耸肩，“我只在乎宫保鸡丁和幸运饼干。”

杰森：……

该死的，除了自己什么都不在乎的典型青少年！关键是太典型了，他想指出不对劲都不行！

杰森决定实话实说，因为现在虽然才刚入夜但他已经疲惫不堪了，他有喽啰要拷问，有黑面具要杀，有架要吵，于是他说道：“虽然你说的一切听上去都挺合理的，但是我就是觉得你在撒谎。”

“哦。”

“这就是你的回答？哦？”现在的小孩怎么那么难搞？

女孩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你是一个陌生人，我才不在乎你是怎么想的。而且你的穿着真的很难让人认真对待你，无论谁给你设计的头套，那个人一定很恨你，这绝对不是个令人舒服的设计。”

哦，那倒是真的，他有时候是蛮恨自己的，不，是恨这个世界的所有。

干嘛？纯恨战士也是战士。

杰森叹了口气，“好好好，不在乎就不在乎吧。但我真的得知道，你是真的有监护人的对吧。”

女孩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当然的，你看我衣服的质量和整洁度，看我的气色和整齐洁白的牙齿。没有监护人的孩子根本不会那么好地照顾自己，他们可能会单纯靠喝吃薯片和喝可乐度日，只因为他们想。”

天，她说的好有道理。

“为什么你那么执着于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监护人？”女孩眯起眼，“没有监护人我会被扔进孤儿院吗？还是有什么可怕的事会发生？”

杰森看着女孩柔顺的黑发和闪闪发亮的蓝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是给自己勇气去说出接下来的话，他严肃到：“不，你会被收养。”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