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纳喀索斯 第23章 我们终会重逢

“我梦想的国土是原野，容得下跑的、跳的、采花的、在河边濯足的。容得下什么都不干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容得下爱的一切存在。”

克劳迪娅恐惧一个人睡觉。

在她回到真实世界的第一天，梦境里便充斥着许多低语。如蚊虫一般驱散不走，游荡在黑暗真实的意识海中。

“你为什么会活着？”

“你有能力却不牺牲自己，真是自私。”

“世界上那么多不幸的孩子，凭什么你能得救？”

“你真傲慢，克劳迪娅。”

“你怎么还不去死，怪物。”

胡桃夹子样式的玩偶穿过屏障，手中拿着凝固的恶意，讥笑着丢在少女的身上。

那漆黑如洒在白纸上的墨水，无声迅速地渗透，轻易将她淹没。一具具割裂的意识变成浮尸盘旋浮出围绕在少女周围，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克劳迪娅的手指攥着零食的包装袋，指腹用力得泛白。指甲嵌在柔软的掌心里，绽放出深色的花苞。

她又开始头昏了，眼前如扭曲版的万花筒，在永不停歇地旋转，黑色白色的线条交织分割视野，克劳迪娅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

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着人类看不见的红雾，她看到了几乎忘记的童年认识的缅因州的伙伴们，那句口头禅如红色的告示牌悬挂在意识中央——SSDD。

SSDD: 得过且过有时候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而有时候，除了黑暗，你什么也不相信。这是谁先提出来的呢？克劳迪娅想起乐天的比弗、哲理的亨利、开朗的彼得、沉默的琼西以及智障孩子杜迪茨。

他们送给自己一个白色的捕梦网，用于拦截噩梦和精神失常。

它在不停颤抖，世界意识将其撕碎。祂不断地在少女耳边低语。

“外来者没有资格留下。”

“滚出去，渎神者。”

“克劳迪娅，堕落吧，毁灭吧……”

“虚伪者。”

“克劳迪娅！”

捕梦网的警示将克劳迪娅从恐慌中抽离，耳畔朦胧的声音变得清晰。

杰森在唤她的名字，克劳迪娅缓慢眨了眨眼，无意识地颤抖着。她的呼吸急促，过了两分钟才平静下来。

“你在流血！”

杰森用了点力气掰开克劳迪娅的手，掌心和指尖流出汩汩的深红的血液。

少女迟钝地回了暴躁桶一个柔弱无力的笑容，它好像散发出白玫瑰一样的香气，慵懒地燃烧着空气。

杰森的安全屋里最不缺的就是武器和应急药品，他是习惯了受伤和暴力的。

但克劳迪娅不同，她的手腕纤细，脉搏微弱的跳动都似乎用尽了她所有力气。她是脆弱的少女，需要用心呵护将危险隔绝才能活下去。

杰森用最轻的力道给克劳迪娅的伤口消毒都怕少女痛苦，她太懂事了，没有抱怨也没有喊痛，偶尔发出“嘶”的吸气声，随后便不停地道谢。

她说可以自愈，不必要为她处理伤口。

杰森：暴躁。

少女的脸上不知何时舒展出一种笔直抵达人心头的、令人惊悚的美丽。

“我得走啦，奈亚在等我了。”

“我送你。”

抓起外套的红头罩打开安全屋的门，就看到了靠着墙仰头的年轻人。这不是杰森第一次见到奈亚，但每次他都会感慨男人和少女之间的默契和情意。

奈亚听到声响便直起身，脸上扬起的笑容温顺平和，像是只大型猫科动物正等待主人回家。他张开手臂，永远为另一个自己敞开怀抱。

奈亚轻拍她的背，默契地分担克劳迪娅的痛苦与疲惫。他的目光掠过凶狠面容的红头罩，盯着远处空气中飞散的红雾，神色冰冷。

“它来了……”

杰森下意识向相同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有大片的哥特式建筑群。

冷风拂过夕阳，仿佛沾染上血红干涸的粉尘。更远处似乎有光环在低沉的云层中穿行，杰森的眼睛几乎无法张开。

太阳终于落下，哥谭被奇妙的颜色包裹。

超人先注意到偷渡的外星人，它们看起来无害纯良，飞船正在试图降落。

没人知道它是从哪里入侵地球的，红色的雾席卷而来，只可惜被更加鲜艳的气团阻隔在外。

魔抗极低的克拉克摇晃着头，克劳迪娅的触须将那团恶心的虫卵吸走吞噬。它们来得太快了。那些恶心的虫卵黏连在结界上，交叠着形成大片大片的乌云。

那团云仿佛日食一般飘浮在众人的脑海中。随后从中钻出来金红色的东西，留下线状的血痕。

**、沉甸甸的东西迅速长大，像是蟒蛇一般紧紧地缠绕住不定形的色彩。它没有真正的脑袋，头的部位只有一道如猪笼草一般的巨大裂缝，那里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钢针似得利齿。

那怪物正以极快的速度孵化成长。

在星之彩看来，这东西不过就是一顿加餐。

但蝙蝠侠一行人不这么认为，就算它们可以用物理攻击解决，危险仍旧存在。

奈亚搂着少女远离战场，她踩过的土地留下深红浸润的脚印，无形的触须从中生长，摇摇摆摆纠缠着扭曲着编制成巨大的网，悄无声息附着在结界之外。

克劳迪娅摸着空荡荡的腹腔，将那试图侵略寄生地球的怪物消化殆尽。

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掉到了海里，伺机繁殖分裂占领水域，但很快就被拉莱耶和海王的战士们迅速碾碎。

这场盛大的舞会才刚刚开始。

克劳迪娅无意识地凝望着燃烧的夜，冷风形成无形之手，将少女的长发握住拨乱，任性而傲慢。

克劳迪娅明白，这是世界意识送给她和旧日的餐前酒，是英雄们不幸的开端。

无端地，少女打了个冷颤。

因为这样的变故，星之彩没时间和少女道别。

他不舍地看着人群后孤单伫立的少女，人形的躯体逐渐融化，恢复成最初不祥的彩色气团。

愤怒的气团不停歇扩散，以摧枯拉朽之势结束了这场闹剧。

外星怪物的生命力补充了星之彩丧失的能量，本能驱使他离开捕食结束的地球。离别的虹光喷薄而出，无论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都可以看到这样绚丽恶心并突破天际的色彩。

他回到了空荡荡的宇宙，他要去找到藏在封印后的敌人，他要将少女保护起来。

没有人可以威胁他的半身，他们彼此守护，维持灵魂的鲜活纯粹，这是他们唯一的乐趣。

光辉萦绕在少女的身体周围，随后消散，时钟向后摆动，世界线重置像是铅笔笔迹被橡皮擦去一般轻松。

克劳迪娅和奈亚、拉莱耶眼中刚刚还是战场的哥谭瞬间恢复了正常，一切都是战斗未发生时的模样。

杰森还站在安全屋外，顺着克劳迪娅的目光望过去，眼神中带着迷茫。

唯一相同的只有星之彩的离开。

少女的眼角划过一滴泪，随后又笑了起来，用力挥手和杰森道别。

克劳迪娅与奈亚十指相扣，她很用力，带着许久都没出现过的愤怒。她深吸一口气，胸腔被冰冷潮湿的空气灌溉，冷却发烫的思绪。

——克劳迪娅，你在生病。

奈亚发现了本体异常的体温，他眉头紧皱，将头重脚轻眼前模糊的少女抱在怀里。她的怒火灼烧灵魂，一股脑塞入他们的脑海。

那些最深层的痛苦无法分担，但守护意识的犹格·索托斯却能看到。

除非她自愿，没人可以驱逐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讨厌医院，她拒绝了布鲁斯的建议，拉莱耶和奈亚因为保护少女能量消耗过多，身体便虚弱了一些。

他们守在少女身边，来势汹汹的高烧持续了两天，拉莱耶的冰凉体温缓解了克劳迪娅身体的不适，梦境逐渐恢复安稳。

当托尼得知这个消息，直接打飞的赶到了哥谭。史蒂夫此时还在帮着神盾局收尾，他表示克劳迪娅的情况更重要，让托尼别担心纽约的事情。

看着被关起来的冬日战士，托尼长长地叹了口气。

“但愿吧。”

安利你们史蒂芬金的《捕梦网》，童年猎奇向启发之一。看完之后我曾经一度不敢上厕所，生怕有怪物从菊花或者肚子里掉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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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们终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