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纳喀索斯 第22章 代价

“星星应该哈哈大笑，反正宇宙是个偏僻的地方。”

早午餐结束后，韦恩庄园恢复了正常作息。布鲁斯难得让提姆在家休息，他去公司晃一圈。提姆非常高兴，窝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皮打架，还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小姑娘要不要出去逛街。

“提姆哥哥，你睡吧，我和奈亚一会儿可能去看星之彩。”

提姆吓醒了。

克劳迪娅正在吃圣女果，她把剩下的叶子举起来，与远处的云朵交叠，笑着递给刚刚苏醒的奈亚。

“奈亚，送你一朵云！”

克劳迪娅简单的浪漫也让奈亚笑得轻松，他接过来道谢，丝毫不在意手里是小姑娘吃不了的残骸，很自然地扔到嘴里。拉莱耶跟着海王去处理海沟族的去留问题，他的指尖吻住少女柔软的发梢，笑容泛着海的梦幻。

“我晚上就回来。”

“奈亚，保护好她。”

“知道了，你去吧。”

哥谭最大的危险已经拔除——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没有了首领的□□以及混混们都经不起多大的水花，哥谭市民对外来威胁的接受能力过于强大了，在报纸上看到阿卡姆封闭的消息后，也没有人有恐慌的情绪。

最坏的事情已经经历过了，未来的日子有黑暗骑士守护，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少女垂眸依偎在奈亚怀里，被破坏的世界法则吸引更多贪婪的猎人。星之彩突兀的降临也是因为地球上怪物们的苏醒和入侵。被恶意针对的克劳迪娅需要保护，需要陪伴，她不能出事。即便是踩着超英们的底线，他们也不在乎。

克劳迪娅已经厌倦了逃亡。她只想在这个世界里和自己的灵魂们生活，想平静安稳的度过漫长的岁月。幸福是需要代价的，透支后换来的不幸少女也心甘情愿。她的痛苦，不想让她喜欢的人品尝。

“奈亚，如果我死了，我也一定会让你们活下去的。”

“克劳迪娅，如果你出事，我们会毁灭世界。卡特阻止不了，他也不会阻止。”

——是的，这是我们约好的，克劳迪娅。

拉莱耶在意识海里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他看着亚特兰蒂斯，心生厌烦。除了世界支柱海王、他的王后湄拉和支柱们，其余的人对拉莱耶都抱有敌意。

蜂拥而出的海沟族夹杂着深潜者跪伏在邪恶冰冷的拉莱耶城外，无声地威胁着蠢蠢欲动的亚特兰蒂斯人。少年面无表情浮在海中，亚瑟对权利不是很在乎，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克劳迪娅对于怪物们的束缚力。

战争不是亚瑟和湄拉想要的，更何况这位是神明都会畏惧的存在。海怪们在不见光明的深渊中歌唱着克苏鲁的真名，怪叫着嘶吼着令人恐惧。黑色的泥沼带着腐烂的气息，黏连在美好的亚特兰蒂斯城下。

所有反抗者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世界的尽头，站在无尽的黑夜中感受深不可测的混沌。这种不洁的、令人作呕的恐惧让他们仿佛看到了黑暗世界不断向外爬的可怖模样。

它从海底浮出，染黑了周围的水域。它巨大无比，面目丑陋得令人作呕。它张开巨大的长着鳞片的翅膀，弓着脖子发出几声巨响。从更深的海水中浮出几千只深潜者，对着古老的城池做出朝拜的模样。

“我们在海中的克苏鲁，愿您的名受显扬，愿您的国来临，愿您的旨意奉行在拉莱耶，如同在伊哈·恩斯雷。”

大衮带着眷族应克苏鲁的呼唤而来，拉莱耶平静地看着亚瑟，轻声询问着海王的意见。“如果你没有海神波塞冬的神格，我不建议你与我等为敌。当然，就算是他们也不过是更强一些的……虫子。”

“克劳迪娅喜欢你和你的妻子，我会庇护你的种族，不好么？你甚至不必付出信仰，只要对克劳迪娅温柔就可以了，这样奢侈的条件你们不能接受？”

少年面容的疤痕在海中消失，他极耐心地和亚瑟说话，冷汗涟涟的海王在恐怖的碾压下咬牙答应了。至于叛逆的弟弟，他没有说话的权利。拉莱耶很高兴这件事得到解决，他抬手掌心向下，刚刚还黑压压一片的怪物们瞬间就回到了深渊中，没有一丝犹豫。

“我很高兴。”

……

奈亚陪着克劳迪娅去了阿卡姆，守门的警员看到是熟悉的面孔汇报了一下就打开了大门。克劳迪娅笑着道谢，踩着小高跟拉着奈亚走进了哀嚎遍野的监狱。

白衣的男人蜷缩在角落里，他看上去脆弱忧郁，有几分克劳迪娅的影子。他感觉自己的胃变得一团漆黑，饥饿如同一个黑洞，随便放进去什么都没有感觉，不管有多少，不管是什么都可以装进去。

他在压抑自己贪婪的本性，随着时间过去，这黑暗面在体内扩大，蔓延到所有角落，为了拖住它们，几乎站不起身。星之彩眼角渗出痛苦的嫣红，显得这张脸这个身体越发可怜。奈亚和拉莱耶不会理睬星之彩表现出的假象，但克劳迪娅不会无视，甚至心甘情愿地被骗。

星之彩在看到克劳迪娅时闪闪发光，脑子里被饥饿弄得迷迷糊糊的思绪和爱意翻腾在一起。从他的眼眸中迸发出偏执的爱意，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另一个自己，他在人世唯一的执念。

窗外的天空显现出晴空和大块云层，整个监狱似乎都因为星之彩溢出的幸福氛围中变得明亮了。克劳迪娅心里难过，她和被困在阿卡姆的星之彩道歉，思维同步的星之彩完全没觉得小姑娘需要照顾自己，他手忙脚乱地安慰眼眶泛红的半身。

“克劳迪娅，没事的，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别，别哭，头会痛的。”

少女的额头抵在星之彩的肩头，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他的怀中。

略显瘦弱的男人笑容难得平静温和，听着克劳迪娅描绘自己度过的幸福时光。她将幸福感同步，明亮的咖啡馆、和托尼去吃芝士汉堡、正大光明在查尔斯的课上睡觉等琐碎的小事都会让克劳迪娅傻笑许久。

少女太容易满足。

她亲吻着星之彩的鼻尖、脸颊和唇角，直白简单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和歉意。看着克劳迪娅，星之彩就满足了。他们亲亲蜜蜜地搂成一团，在猎奇恐怖的空间里格外温馨。

小姑娘从野餐篮中拿出应景的小饼干，一个一个投喂星之彩，奈亚毫不客气就着克劳迪娅的手吃掉了一部分饼干和蛋糕。

他侧身坐在少女身后，手臂揽着她纤细的腰，金属光泽的墨绿色眼眸被另一个自己甜到圆滑柔软。

“韦恩的老管家来了，你先回去，我和星之彩说点事情。”

“还有别人是吗？”

——是的，不用担心，他们不足为惧，我们需要把你被追杀的事解释一下。

奈亚耐心地给脑子空空的星之彩还有傻白甜克劳迪娅哄好了，小姑娘完全信任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就笑着出门了，她被保护得很好，裙摆鞋底甚至都没有染上随处可见的粘液。

克劳迪娅走后的空间，仿佛完全变成了一片虚空，没有任何温馨和平静，只有哀嚎在反复回荡。

来接克劳迪娅的不光有慈祥的管家爷爷，还有布鲁斯和骑着摩托的杰森。布鲁斯微笑朝克劳迪娅伸出手，小姑娘开心地扑到不知第几任老父亲的怀里叭叭地诉说自己的快乐。

“孩子，你和杰森去玩吧，我找奈亚有些事情。”

“啊，我以为布鲁斯你会让提姆哥哥接我！不过杰森哥哥也很棒！摩托超酷！”

“走吧，克劳迪娅。”

杰森把头盔戴在小姑娘脑袋上，轻轻松松抱起她放在摩托车上，他瞥了一眼神色严肃的老蝙蝠点了点头，带着小姑娘离开了是非之地。

顶级黑客提姆打着哈欠盯着监控，听到了奈亚和星之彩的一小部分对话。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给布鲁斯发了消息，布鲁斯又把这件事转告了查尔斯和托尼这两个监护人，于是刚刚去公司不到半天的哥谭王子就翘班了。

提姆的休闲时光结束了。

提宝不哭。

布鲁斯站在奈亚和星之彩对面，他面容冰冷，听着奈亚的解释。“克劳迪娅是不该活下来的，她的存在被世界意志厌恶，你们接下来遇到了一切敌人，都是为了杀死克劳迪娅而被释放。”

“为什么？因为你们的存在？”

“我们是应她的渴望而出现，这个世界容不下外来者。”

“总有一天你们会屈服在世界的折磨下，放弃保护克劳迪娅，她不愿意你们为难，她愿意做出最好的选择。”

“她知道干涉你们的事情会有不好的结果，如果哪天她选择放弃你们，就不是克劳迪娅了。”

“……总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布鲁斯固执地重复着，仿佛在说服自己一切都可以解决。奈亚嗤笑一声，没有说话，无声地嘲笑人类的无能。

“我们并不打算依靠所谓的英雄，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克劳迪娅的意志，她会支持你们的所有决定。”

布鲁斯的头又开始疼了，从阿卡姆出来后的阳光也变得无情尖锐。

她从未抱有希望，每一天在她看来都是最后一天。

白天的杰森没有红头罩的戾气，他带着克劳迪娅绕着哥谭骑了一圈。“你要去逛逛景点么？”

克劳迪娅拢着长发摇头，她看起来很迷茫，同样没有带孩子经验的杰森领着可爱的少女去了安全屋。屋子不大，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克劳迪娅被零食塞了个满怀，她乖乖蜷在沙发上，杰森给她投屏放电影。

小姑娘随手一点了恐怖片，二百磅的桶坐在她身边陪着看。屋内暗暗的，除了电影里的声音之外，一片寂静。杰森看着柔弱无辜的少女，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世界容不下她。

“杰森哥哥想问我什么吗……”

她的声音含含糊糊，好像在梦中，一双眼睛像是困倦似得，望过来时看起来很美。

“……没什么。”

杰森想过很多问题，比如世界和你布鲁斯会选择谁、你不害怕吗之类的蠢问题，在看到那双过分澄澈的眼眸后，他烦躁地闭了嘴。

那些话，对于克劳迪娅来说太残忍了。杰森能做的就是努力忽略掉恼人的问题，让她能活得轻松一些。

“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或者想去什么地方？有什么愿望吗？”杰森努力地找着话题，小姑娘不解地看着他摇头，过了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回复了一句话。

“我想活下去。”

克劳迪娅扭头接着看昏暗的画面，她神情平静，没有带着笑容，光影闪烁落在苍白的脸上有着看透一切的忧郁绝望。

“……我不适合人群，不适合英雄。”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累赘和麻烦。我没有健康的身体，只能依靠奈亚他们才可以活下去。软弱敏感，社恐自闭，三观奇怪。”

“给你们带来灾厄……”

少女声音很轻，屋内充满了一种从脚底心渗透上来的寒气，过于冰冷的绝望萦绕在年轻的身躯周围。

她微微蹙眉，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有着太多杰森不能理解的东西，令他不由得觉得一阵心口疼。宛如被酒精击溃似的，身体的里里外外都浸泡在滚烫的悲愤中，一时间连说话都无法做到。

“我准备和奈亚他们去深山里生活，这样不会伤害到你们在乎的城市。”

“托尼他们找到我之前，我在实验室也好好地活下来了。只要可以和奈亚他们活下去，在哪里都好。”

“我知道自己的渺小，为了人类舍弃我才是正解的吧，为什么要为我的不幸而难过呢？”

她的眼神明亮，冷静而透彻。杰森有些狼狈地避开这样毫无保留的目光，喉咙像是堵了一团酸涩的东西，不敢开口说话。耳机另一端的监护人们有着同样的情绪，奈亚、拉莱耶和星之彩同时垂眸，对这个世界充斥着浓郁的杀意。

世界在少女周围筑起一圈又一圈的高墙，孤独和绝望的镣铐系住她的灵魂。

“但她仍愿意爱这里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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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