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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的下水道回荡着杰森·托德重型靴的闷响，他拎着枪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第三根排水管深处传来小丑哼唱的《婚礼进行曲》变调版，混着污水滴落的啪嗒声，像有只腐烂的手在敲击生锈的管壁。
“找到你了。”
杰森轻声开口，红外瞄准镜的红点稳稳落在小丑眉心。
后者的紫色西装在夜视仪里泛着诡异的荧光，像条搁浅在排污口的有毒水母。
小丑正蹲在污水潭边组装某种装置，闻言抬头露出夸张的惊喜表情：“我的小花童来了？”
他举起污水里一根撬棍——和那根曾在少年罗宾头骨上留下凹痕的很像——挥舞起来。
污水表面浮着层油膜，倒映出小丑撕开裂至耳根的嘴角。
“猜猜这个——是给新娘准备的捧花，还是你棺材里的小夜灯？”
杰森的手指在扳机上痉挛。
少年的记忆几乎要从脑浆中溢出来：同样的撬棍悬在眼前，血滴顺着锈斑滴进左眼。
那时小丑也是这样哼着走调的歌，皮鞋尖碾碎了他腕骨上的定位器。
“这次——没有蝙蝠侠来按暂停键哦~”小丑突然用撬棍敲击管壁，铛铛声与回忆里的爆炸倒计时重叠，“还记得仓库的计时器吗？”
“嘀——嗒——”
小丑整个人夸张的跃起，模仿着当年炸弹的声音。
“不得不说，你缩在角落里数秒的样子，比现在可爱多了！”
杰森瞳孔骤缩——
“嘭！”
□□的轰鸣在下水道中响彻，甚至震落了管道顶部积年累月的青苔。
——偏了一点点。
“拿不稳枪可不行啊，罗宾。”小丑舔着脸上的污水大笑：“你还是这么急躁，对吧？”
他拿着撬棍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就像那晚，他明明能逃出去找蝙蝠侠，却非要捡起罗宾飞镖——”
小丑的声音突然又拔高成孩童的尖细腔调，是那种明明忍痛却强装镇定的声调：“——蝙蝠侠会找到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瞧瞧你在说什么蠢话！罗宾。”
下水道内的雾气倒流进杰森鼻腔。
他听见十五岁的自己颅骨开裂的脆响，听见撬棍刮擦混凝土的噪音，听见……小丑此刻还在继续表演着：
“哦，不对，不能叫你罗宾了，亲爱的。”
“因为他有了新的小鸟。”
“——他也没有为你报仇——”
“嘭！”
“嘭！嘭——”
连开三枪，子弹撕裂空气的轨迹在杰森视网膜上烙下痕迹，第三枪击中了小丑的大腿。
但这不影响他在污水里癫狂的大笑。
杰森扯下脸上的红桶，小丑终于看清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那里面跳动着比火焰更灼烫的东西。
——愤怒。
“好极了！”小丑丝毫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而是神采奕奕：“你要杀了我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扣动扳机的声音。
枪口就在小丑脑袋一米远！
“咔嚓——”
突然！
子弹即将落入小丑眉心时，发生了异变——枪管突然扭曲成彩虹小马的形状，塑料水从马嘴喷出，滋了小丑一脸草莓味液体。
“……呵。”
杰森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小丑一旁赫然出现的粉色雨靴。
艾莉森来了。
“多管闲事……”杰森别过头去，藏起了略微颤抖的手，开口嘲讽的说道：“怎么？别和我说你也奉行什么不杀原则……”
“利益最大化懂不懂？”艾莉森夸张的跺跺脚：“差点就拿不到成就点数了！”
这回答出乎意料，但又合情合理。
杰森早就发现了，这位邻居脑回路异于常人。所以与其相信她是不杀人的守法公民，不如相信她要遵守自己的“游戏规则”。
“粉靴人？”
和刚刚癫狂的态度不同，此时此刻小丑见到艾莉森，有一种超级不好的感觉盘踞在心中。
毕竟——
对付蝙蝠侠，对付罗宾他已经轻车熟路。
但对付粉靴人！
对方……有时候比他更加混乱！
这家伙绝对是难以对付！
“对啊，是我。”艾莉森此刻也不纠结什么外号难听的问题了，转而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
“就你叫小丑啊？”
“就你想炸了哥谭？”
“就你想毁我了存档？”
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很愤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并不想杀了自己的小丑突然有些放心了。
——谁知道呢？估计又是什么奉行奇怪正义的家伙吧？
既然对方不打算杀掉自己……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又驾轻就熟了。
就像电影里的老牌套路：
逃脱审判，鉴定精神问题……回到阿卡姆。
哈，那简直和回家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小丑重拾自信。
“让我猜猜~”他的尾音在排水管里拖出九曲十八弯的颤音。
“你把‘哥谭’当作什么呢？你的游戏场吗？宝贝，那我们可真是有点共同话题。”
小丑支撑着撬棍站起身，腐烂的指尖划过污水潭表面，激起一圈圈泛着油光的涟漪，仿佛大腿上汩汩冒血的伤口不疼一样。
“但我不得不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混乱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他缓缓踱步至艾莉森身边，脸上的油彩和污水混在一起，看上去格外恐怖。
“不，准确来说，混乱才是游戏最终追求的‘极致’。”
突然，他伸出撬棍猛地敲击艾莉森的方向：“让我教教你吧，你这个游戏菜鸟——”
“——叮。”
杰森的匕首拦住了那根撬棍的攻击，冷笑着又举起枪：“不是谁都和你有共同话题，小丑。”
说着，他又压低嗓子隐忍的和艾莉森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别让他说的话影响到你，如果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就别掺和我们的私人恩怨——”
“——谁说的。”艾莉森挑眉，简短道：“让开，把他交给我。”
小丑放肆地大笑着：“那又怎么样？你会杀了我吗？粉靴宝宝？”
“不会。”
闻言小丑笑得更大声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有趣的家伙，没想到和鸟类生物学得一样呆板、无趣！”
“天呐！难道你也给自己的‘游戏’设限吗？亲爱的，这份限制又是谁给你框定的？”
污水中的家伙笑着翻滚：“还是说你只是在玩过家家？——嗷！！”
艾莉森指尖飞速划过【管理世界】界面，精准定位到小丑的市民档案——那个顶着【邪恶】【疯狂】【戏剧化】特征的档案页。
然后，点开了【基因混合器】。
“只是杀了你多无聊啊。”
“让我们来点更有意思的体验。”
“在我的游戏存档里，没有什么是不能修改的市民类别。”
她嘟囔着把【人鱼】特征拖进特征栏。
“啊！！”
小丑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尾椎骨往下突然炸开，紫色西装裤“刺啦”一声撕成两半，钻出一条覆满荧光藻类的鱼尾。
小丑：……？？
等等，这是什么？鱼尾？？
系统提示适时弹出：【市民「小丑」类别已变更为人鱼，请选择鳞片配色方案】
“放轻松，我说了不会杀你。”艾莉森托着下巴，眼中闪着更饶有趣味的光芒：“只是修改一下特征，小丑宝宝。”
“你喜欢什么颜色？绿色？紫色？看看你的头发和西装外套吧……你也就是这个审美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小丑只觉得自己身体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但艾莉森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碎碎念道：“我觉得配色还是要符合哥谭美学。”
说着，艾莉森勾选了【石油泄漏】和【放射性废料】的mod配色包。
小丑新生的鱼尾顿时泛起彩虹色油膜，鳞片缝隙还滋滋冒着绿色气泡。
“……”杰森凌乱的头发下此刻有一张极度丰富多彩表情的脸。
——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呢？
“你这是……把小丑变成了人鱼？？”杰森一言难尽的开口询问。
“咳咳，只是生态改造。”艾莉森笑了起来。
而地上的小丑则是满脸阴狠，他拿起藏在兔子玩偶中的□□：“粉靴人！你会为你的羞辱付出代价——”
“——小心！”杰森连忙拉着艾莉森后撤至安全地带。
而艾莉森则是伸手制止了某大只红桶：“没事的，放心吧。”
小丑惊恐地发现手指间长出透明蹼膜，刚摸到□□就触发人鱼专属的【畏光】debuff——装置在惨叫声中化为一滩粘液。
“……”杰森再一次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用靴尖戳了戳那条抽搐的鱼尾：“这就是你说的生态改造？？”
“当然，人鱼没办法使用电子设备——任何炸药都算！”艾莉森眯起眼睛：“不是喜欢炸吗？之后没机会咯~”
“而且——”她突然露出了比对路西法还要恐怖的微笑，点开地段特征面板，缓缓开口道：“我给这段下水道添加了【淡水区域】属性哦！”
小丑的鱼鳃（杰森：什么东西？）猛地张开。
头顶上有一个需求条：【脱水警告！】
小丑只觉得浑身干渴的难受，他挪动着身体试图爬向下水道的川流，从而汇入哥谭湾，回到大海。
——却被艾莉森早就布置好的【禁止游泳】地段特征弹了回来。
然后，他万分痛苦的在地上咕甬起来。
一条并不好看的人鱼在污水中拍打着尾巴，油污四溅。
“……他怎么了？”杰森有些嫌弃的挪远了一步，干巴巴的开口问道。
“缺水。”艾莉森确信的点点头：“人鱼嘛，缺水，你懂得。”
“……”
杰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
最终，他缓缓开口：“那接下来怎么办……把他送回阿卡姆吗？”
“我可不想看到明天电视上的头条视频是《小丑人鱼在阿卡姆水族箱里用珍珠砸警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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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BUG级市民正在加载哥谭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