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梦醒之前 第4章 相遇

乌云连绵的天空，雨水的幕布笼罩了贫民街，路上人迹寥寥，唯有雨水沿着屋檐滴落下来。

“哒哒哒——”

有谁在奔跑中踩中了水涡，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那是一个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岁的男孩，瘦弱到明显营养不良的身体，侧脸上有着一道淤青，他低着头往前跑，似乎是不想被雨淋到。

可惜的是，虽然在用双手遮挡着脏乱的毛发，但还是无济于事，全部——都淋湿了。他继续奔跑，进入灰暗的小巷，最终在一栋偏僻老旧的屋子停下。

“吱吱吱——”

一扇铺满了陈旧痕迹的门被推开，映入眼前的，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破旧沙发，当作被子使用的单薄毛毯，和其他零零碎碎的可能用得上的杂物。

“我回来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话，像是在等待谁来回应他，但没有人回应他。

他有些失落。是出去了吗？他想着。

突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赶紧转过头去。

“杰森，我回来了。”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灰发少女，但与杰森不同的是，她身上没有一处是淋湿的，以及，半透明的身体。

杰森刚想露出笑容，但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在意她，于是，他赶紧收起笑容，别扭的，用硬邦邦的语气说，“你去哪里了？”

他还以为她会在家里等他呢，没想到出去了。

灰弥抬眸看了杰森一眼，开口道，“杰森啊，不要小小年纪就那么强的控制欲，想要当霸道总裁也要先有身高有money（钱）再说，像你这样的小屁孩，想我了就直说，我又不是不知道。”

瞬间，杰森就炸毛了，“谁，谁想你了！我只是觉得你在外面说不定迷路回不来了，在考虑要不要去救你而已，别自作多情了。”

“是，是，杰森才没有想我呢，先去换衣服吧，等下着凉就不好了。”灰弥敷衍的说，然后转头用手捂着嘴巴，小声说，“噗，现在傲娇已经不流行了。”

“喂！我听到了！”与杰森嗓音一样明亮的，还有隐藏在头发中微红的耳朵。

杰森去换衣服了，他脱下已经大部分湿透的衣服，换上干爽的衣服。头发的话，尽量擦干，至于还剩下的那点，就等自然吹干了。

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他已经感觉到肚子的空虚，今天的收获并不多，并且已经在中午吃完了，晚饭的话只能吃之前就准备好的，幸好他之前就存储了一下能保存久一点的食物。

他和灰弥一起坐在那个破旧的沙发上，开启今天的晚饭，准确来说是他吃，灰弥看着。倒不是他不愿意给灰弥吃食物，只是灰弥她无法触碰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至少杰森认知里的东西不行。

就连杰森，他也只是能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和她交流而已。

灰弥和杰森的相遇是在三个月前，那时，他唯一的家人，沾染上戒不掉的东西的妈妈，终于在身体到达极限时，选择了永远抛弃他，在爸爸抛弃他们之后。

虽然他们之前一直吵架，打架，但他勉强还算有个庇护的地方，但在爸爸入狱之后，妈妈伤心过度，沾染上了戒不掉的东西，然后，也离他而去了。

他成为了孤儿，警察离开后他马上就被房东扫地出门了，因为还小的他付不起房租，没办法，他只能开始流浪。就是在这时，灰弥出现在他身边。

“你好啊，杰森。”灰色的少女出现在他前面对他打招呼。

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幽灵。

“你，你是幽灵吗？”杰森有些慌乱，反复确认这个女孩真的是半透明的吗。他甚至闭上眼再睁开，以为刚刚其实是看错了。

但无论他相信与否，眼前的少女确实是透明的。

“幽灵居然真的存在！”他喃喃自语，然后他有了一个大胆的妄想，如果幽灵是存在的，那是不是他的妈妈其实也......

灰弥在这时打断了他的思绪，她说道，"不是哦，我不是幽灵，我是魔法少女。"

杰森停住了，“......魔法少女？”

“是的，是的。”灰弥点头。

"哦，再见，无论你想干什么，请去找下一个人吧，我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

杰森瞬间没了热情，他绕过这个透明的‘魔法少女’，打算先找个能休息的地方，现在他无家可归，今天的饭也还没有着落。他本来想去找一份工作，但他还没有到打工的年龄，大概很难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只能做些不那么正常的工作了。

或许就连那些黑工也不收他呢？杰森有些自嘲的想着，那他只能去翻垃圾了，或许连垃圾也被人霸占了呢，哈哈哈......

之后，杰森去了各个地方问还招不招人，但确实如他所料那般，因为他的年龄太小，很多工头看到他就把他赶出去了，根本就没想过是来找工作，还以为是来捣乱，在哥谭确实有人会雇佣小孩子去对家捣乱，就算出事了也没什么，还可以找下一个。

快到晚上了，他一份工作也没找到，杰森捂住肚子，好饿啊——

等下去翻垃圾吧，应该能找到吃的，想着，他就换了个方向走，他记得那里靠近富人区，应该能有个好收获吧。

很快，杰森就到了。可惜的是，在他到之前，已经有人在那里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染了一头红毛，耳朵带着一些骷髅形状的耳钉，最重要是——比他壮，比他高。

奥比在翻找垃圾堆里有没有可以拿去换钱的东西，最好能换一瓶酒。一般在哥谭，这个年纪的男孩是不会去做翻垃圾这种有损他们尊严的事情，他们有力气去做些更暴力，更邪恶的工作，比如加入□□，贩卖上瘾物，打劫犯罪之类的。

在这个年龄还翻垃圾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没品的事情，他们有什么想要直接拿刀去抢劫就好，还需要等别人扔了再拿吗？

所以，这个翻垃圾的奥比很警惕，他翻的途中还会抬头四处望望，要是被人发现，他在兄弟之间的名声就完了。

杰森见势不妙已经准备撤了，但来不及了，在杰森刚踏进这里时，他就已经被发现了。

奥比凶神恶煞的盯着他，看起来准备要杀人的样子。

杰森浑身僵住了，他尴尬的笑了笑，试图安抚，“呵呵，那个，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马上就走。”说完，转身就准备跑路。

见杰森跑起来了，奥比也马上站起身去追。无可奈何的，十五六岁和十岁之间的身体素质差距真的是太大了，他们之间的腿长都不一样。

很快，杰森就被抓住并且被一顿暴打，奥比走之前还不忘威胁道，“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我会把你弄下地狱去。”

最后只剩下杰森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幸好他知道用手捂住头并卷缩起来保护脆弱的腹部，不然他受到伤可能更重，而不像现在这样的皮外伤。

就剩杰森一个人了，这里在这个时间段一般不会有人经过，他也是之前无意中跑来过才知道这个地方的。杰森望着灰沉沉的天空，莫名觉得有些疲惫，现在全身上下都很痛，手很痛，背也很痛，刚刚那个人打他的时候重点照顾了他的背部，那里被狠狠踢了好几脚。

他暂时不想爬起来，他没有力气了。杰森呆呆的望着天空，觉得眼眶有些湿了，是下雨了吗?

妈妈，对不起，我有点想你了......

他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了，他什么都没做成，今天他要饿肚子了，也没找到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那些可以给他休息的地方都已经被别人霸占了，而且都比他身强力壮，他打不过，只能跑了。

休息了一段时间，感觉体力恢复了些，身上那些伤也可以勉强忍受带来的疼痛了，杰森就打算起来了，虽然今天一事无成，但还是要努力活下去的。

就在这时，一张有点熟悉的脸出现在乌云之上，像红宝石一样璀璨的眼睛，他记起来了，是那个奇怪的，自称‘魔法少女’的幽灵。

杰森有些无语，开口道，“你在做什么？”他准备起身了。

“看你。”在杰森起身前，灰弥率先离开了，没让杰森碰到，虽然其实碰不到就是了，只是会直接穿过，但她也不想被人穿过。

杰森起身后，随手拍拍身上的泥土，有一些拍不干净的就放弃了，突然，他抬头，有些狐疑的看着这个‘魔法少女’，“你不会跟踪了我一整天吧？”

灰弥歪歪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倒没有。”

杰森听到否认，松了口气，但事实证明，他这口气松的太快了，他又听到。

“我只是跟了你半天，并没有一整天。”

杰森看着灰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有些喘不上气。

“你是变态吗？！没事跟踪我做什么？”

"不是变态，是魔法少女。"灰弥纠正道。

杰森捂住头，感觉对方可能有病，不然就是自己有病，“那这位魔法少女，你没事跟踪我干嘛？”

灰弥的表情变得严肃，她开口道，“杰森少女，请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年吧！”

杰森直接转身就走，他觉得他只是因为之前打击太大，都出现幻觉了，他内心默念，‘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然后，他就听到，“成为魔法少年，送一栋豪宅哦。”

杰森停住了离开的脚步，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辩论。

恶魔杰森说：“别信她的，她一个脑子有病的幽灵，还能送一件豪宅？这怎么可能？！”

天使杰森说：“就信一下，说不定是真的，那样今晚的住处也有着落了，夜晚的哥谭可是很危险的哦，再说了，只是和她聊聊，如果确实是假的再走也不迟。”

就这样，杰森返回到灰弥面前，扯了扯有些受伤的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来，“这位魔法少女小姐，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灰弥只回了他一句，“魔法少年。”

杰森的笑容顿住了，他特意想避开这个来着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要成为也该是像蝙蝠侠那样的义警，要不然就是钢铁侠那样的超级英雄啊，为什么会有个魔法少年出来啊！？

杰森咬牙，握拳，为了豪宅，忍了！

“好的，魔法少年就魔法少年，我要怎么做？”

灰弥看着杰森那扭曲的小表情，笑了，“我也不坑你，先带你去看看豪宅。”

绕过几段路，最终在一栋破旧的小屋门前停下，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灰尘在漫天飞舞。

杰森咳嗽了几下，转头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豪宅！？”

“对啊，不漏风不漏水，还能休息，这不就是豪宅吗？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可是找了半天才找到的这里。”

杰森听到这话，沉默了。她，今天一直在帮我找地方住吗？

他低下头，小小声的说，“那个，谢谢了。”

“什么！？我听不见！？”灰弥在耳边做喇叭状，大声问道。

杰森气不过，只能红着耳朵，对着灰弥大声说，“谢谢你！！！”

“嗯嗯，这会我听到了。”灰弥欣慰的点头。

杰森喊完背对着她，并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突然，他想到什么，又转过来，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虽然你好像知道我是谁，但还是重新介绍一下吧。我叫杰森·陶德，现在是个孤儿，你呢？”

灰弥叉腰，回答道：“灰弥，是个魔法少女，也是将你与你签订契约的家伙。”

这，就是他们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