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点了一根烟,烟是从桌上拿的,一盒女士香烟,烟卷细长,味道是清凉的薄荷香。这种味道让伯尼有种熟悉的安心感,所以从来到赫斯特这里后,他时常会让赫斯特为他买来这种香烟,点燃它,然后静静看着那缕白色烟雾袅袅上升,在空气中弥散。
虽然伯尼经常点烟,可他很少抽,他只是喜欢看烟卷燃烧时的样子,喜欢这款女士香烟燃烧时的散发出的薄荷香,但并不喜欢尼古丁从他肺部穿过的味道。
烟头明灭的红光一点点将完整的烟丝吞噬后剩下一堆白色的灰烬。
他又掸了掸那卷细长的烟卷,动作娴熟,烟灰随着他的动作落下,伯尼将这支正在燃烧的香烟架在透明的烟灰缸上,灰白色的烟灰簌簌落下,在透明的玻璃底部积攒起小小的灰堆。
隔着溢散的烟雾,伯尼抬眼,视线和对面的老头相对,老头和他只隔了一张桌子,眼袋下垂,皮肤像是干瘪的树皮。
老头叫赫斯特,暂时算是伯尼的监护人,原本他们在别的城市赚些小钱,不过最近刚刚到纽约,目前正考虑在纽约再赚一笔。
这赚钱方式是伯尼提出来的,不大合法,不过相当暴利,因为整个计划大部分都是由伯尼提出的,因此即使赫斯特年纪比伯尼大很多,但他对伯尼却几乎言听计从。
夜晚的纽约市中心光彩斑斓,繁华街道上的灯带像一条条熠熠生辉的珠宝缀在这位光鲜亮丽明媚可人的女郎身上为她妆点出明媚的姿容,但光彩照人的女郎身上总有无法妆点到的阴暗角落。这里是曼哈顿西岸的地狱厨房,东邻第八大道,西抵哈德逊河,靠着糟糕的环境和低廉的房租吸引了众多形色各异的有色人种混居,这里充斥着暴力、血腥、DU品和犯罪,而和伯尼和赫斯特正暂居于此。
“我困了。”
伯尼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些生理性的泪水,他揉着眼角,十分困倦的模样,配合他精致的眉眼很容易让人想到猫。
赫斯特正数着手头上的钱,尽管他隐秘账户里的金额数字是让普通人嫉妒到两眼发红的程度,但赫斯特像是巴尔扎克笔下贪婪成性的葛朗台,即便获取再多的金钱也永不满足。
伯尼的话让他略微转移了下注意力,他的视线从手头上皱巴巴的纸币上移开,狭长的眼睛里透着一种黄鼠狼似的狡猾。
但这样一个处处透漏着狡诈精明的老人,在面对伯尼时眼神中里浮现的情绪堪称慈爱,他从嗓子里挤出细细的笑声,嚅动着嘴巴亲密地称呼伯尼为“Baby”。
“哦,当然,你可以去休息了。”赫斯特和颜悦色,今天他收到了一串相当漂亮且令他满意的数字,那是伯尼的‘身价’,想到即将到手的钱,赫斯特心潮澎湃,几乎要在伯尼脸上烙下深深一吻来表彰伯尼在此做出的贡献。
不过他还是没这么做,因为伯尼不喜欢,这种不喜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的生身母亲,伯尼因为她排斥一切同性或是异性的亲密关系,不过他将这点隐藏的很好,所以赫斯特只以为伯尼是单纯嫌弃他老。而他愿意包容伯尼的这点小脾气,这不难理解,散财童子就算踩在你一头顶上朝你扇巴掌你都会担忧自己脸皮是不是太厚会把他手打疼。
只要伯尼能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金钱,那他对伯尼的耐心就源源不断。
但在和伯尼互道晚安之前,赫斯特出声询问离开纽约后两人即将去的下一个去处。
“离开纽约后,下一站我们去哪里?”赫斯特沙哑着声音说,眼里闪动着精明的光:“我想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伯尼垂首沉思片刻,轻言细语的说:“大都会。”
然后起身掐灭了烟。
大都会是很早之前就存在伯尼脑海中的答案,他记得有关大都会的一切,碧蓝如洗的天空,高耸入云的大厦,洁白的云彩像是被撕成片状的棉絮,以及在云层和天空中穿梭的蓝色大高个和他身后永远像旗帜一样鲜明飘扬着的红披风。
赫斯特有些诧异于大都会的答案,不过他很快接受,开始兴致冲冲地研究起大都会里有哪些值得他们留意的冤大头,低头的赫斯特没有发现座位上的伯尼正盯着他,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无比冷静、无比冷漠地看着他。
伯尼的确计划着要去大都会,不过计划中并不包括赫斯特,当然,这件事赫斯特本人并不知情,但伯尼也从没有想让他知道。
他没去打破赫斯特沉浸其中的幻想,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间卧室空间狭小,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一套干净整洁的四件套,除此之外空无一物,住在这里的人随时都能抽身而去。
月光温柔地透过朦胧的玻璃窗落在房间的地板上,伯尼坐在床沿指节有节奏地击打着,静默地着地板上看着有些毛绒绒的月光。
这么安静的夜晚,很适合用来回忆过去。
其实两周之前,伯尼和赫斯特还在哥谭——他们两个是哥谭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不出意外应该会在哥谭生活到死,不过人生总是充满意外的,在被母亲以十万美金的价格卖给赫斯特后,伯尼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意外”。
赫斯特原本是混迹在哥谭东城区拉皮条的皮条客,手头上有点人脉和势力,不过和哥谭那些真正的□□大佬比起来最多算个小虾米。他在东城区里也只能靠这种生意赚点小钱,而伯尼在两个月前还是赫斯特刚买到手的“新货”。
原本赫斯特打算像以前一样将伯尼的初夜卖个好价钱,毕竟这么漂亮的、稀奇的雏在可不多见,更何况伯尼在此之前在东城区就小有名气了——这要托伯尼那个艳名远扬的亲妈的福,在伯尼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她总是很喜欢吹嘘自己生了个妖精一样的孩子,这孩子将来一定能给她赚大钱,不过伯尼稍微长开之后她反而不怎么说了,大部分时间更喜欢混迹于各种酒吧舞会,和遇到的每个有钱男人**。
但时光匆匆如流水,青春不复返,在意识到皱纹和橘皮组织开始爬上自己原本细腻光滑的皮肤后,伯莎终于慌了。
青春不在,钱大把大把的花出去却没有回报,伯莎想要找回以前的迷恋她的旧情人步入婚姻,却发现旧情人的身边已经有比她更年轻貌美的人了。
可即便如此,她挥金如土的本性也没有改变,直到在两个月前的某天,伯莎带着昏迷中的伯尼推开了赫斯特的门。养了十六年的孩子给她带来了十万美金的回报,从赫斯特手里拿到钱后,伯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哥谭远走高飞。
而买到伯尼的赫斯特几乎等不及伯尼清醒就找到了第一个听闻消息赶来的客人,这种事情要速战速决才对,不然总要起些事端。赫斯特在这行当干这么久也明白些道理,许多被卖到他手里的女·妓和男·妓第一次总是会反抗的,等过去了,也就认命了。
拿着把椅子坐在门前数钞票的赫斯特正畅想他未来能在伯尼身上捞多少钱,才关门两分钟的房间里忽然爆发出一声惨叫。赫斯特最开始以为是伯尼,但他很快发现不对,等他冲进房间,刚才的客人正抓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惨叫。
而原本应该被绑在椅子上的伯尼则站在惨叫的男人面前,他满身是血,脸上血汪汪一片,他的眼睛也是红艳艳的,比脸上的血还鲜艳。
伯尼盯着他动了动嘴巴,吐出客人消失的两根手指。
那指头滚到赫斯特脚边,惊出他一身冷汗。
伯尼那双不知道遗传自谁的鲜红瞳孔在此刻显得分外诡谲,被那双眼睛盯着,赫斯特这种烂人竟然感到由衷地恐惧。
伯尼唾走嘴里的血,他嫌被他咬断手指的男人嚎得他头疼,动作生硬地将原本塞在他嘴里的布塞进了男人嘴里,然后转头看向赫斯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赫斯特手已经偷偷摸到了插在后腰上的枪,然而伯尼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竟然朝赫斯特露出一个稚气天真的笑来。
“你确定要用这种办法利用我赚钱?拜托,都什么年代了,能不能有点新点子?”伯尼也没有看赫斯特,而是自顾自地说:“打个商量吧?我有办法赚大笔钱,比你做这种事快很多,所以要不要合作?”
赫斯特竟然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地上惨叫的客人最后被赫斯特崩掉头扔到哥谭的下水道,哥谭每天都会死人,多一个嫖·客也不稀奇。
等处理完一切,赫斯特回到房间,伯尼已经重新清理自己让他变得干净整洁起来,他坐在房间里那张会吱扭响的木床上,在赫斯特进来时朝他看来,嘴角上扬,笑脸干净。
“我知道你在给企鹅人交保护费。”伯尼轻快地说:“我知道企鹅人先生最近想要扶一个傀儡市长上位,我想他一定需要其他竞选人的一些小秘密,我觉得我们可以帮他。”
赫斯特为伯尼的胆大心惊肉跳,可他同样为此心动,当然最值得庆幸的是,在哥谭竞选市长的竞选人也大多都是些会被伯尼美丽外表欺骗的蠢货。
有伯尼传递的消息,企鹅人的确轻松干掉了几个竞争对手,伯尼和赫斯特也因此得了不少的一笔钱财——不过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时间,因为蝙蝠侠开始调查最近有关竞选哥谭市长的案子了。
在哥谭和蝙蝠侠对着干是非常愚蠢的行为,伯尼对危险的感知度也有种超乎寻常的敏锐,所以在蝙蝠侠找上门的时候,伯尼没有犹豫就将手中所有东西都交给了他。
他甚至哭了,面对蝙蝠侠那张带着面具冰冷恐怖的脸,伯尼红着眼眶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赫斯特就在一旁抱头蹲着看,惊诧于伯尼哭泣时的泪水之多。
伯尼捂着脸抽泣:“对、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只是想活下去,请你原谅我,蝙蝠侠。”
泪水打湿伯尼白皙细腻的脸,雪白的发丝和鲜红的眼瞳让他看起来像被圈养在笼子里的白兔,他仗着自己年纪小外表也稚嫩,在蝙蝠侠面前表演的让自己像是个可怜巴巴、受人胁迫的失足少年。
但伯尼确定蝙蝠侠没有相信他表现出的样子,藏在白色面料后的眼睛以冷厉的目光看着他,需要的文件已经拿到手,蝙蝠侠似乎也没有用铁拳制裁伯尼和赫斯特的想法,他从窗户离开前只回头看了伯尼一眼,冷冰冰地说:“不要再做这种事,我会看着你。”
Batman is watching you.
真是令人害怕。
等黑色蝙蝠消失在茫茫深夜,伯尼这才放下挡着脸的手,刚才还在哭泣的脸重新变得平静起来,尚带泪痕的脸像一朵沾满晨露含苞待放的花。
他看向旁边还惊魂未定的赫斯特,淡淡地说:“我们该离开哥谭了。”
于是,他们两个来到了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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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遇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