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好邻居 第2章 红头罩

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纯白无暇的天花板。顶灯位于天花板的正中，绘制着蓝色星星的图案。

他瞬间清醒过来。这不可能是他的安全屋。

杰森目前住在犯罪巷的一间小公寓——或许不能称之为公寓——天花板更矮一些，家具布局也要更紧凑。这里桌子上摆着笔筒、课本、玩具熊、笔迹凌乱的家庭作业，作业封面写着“中城高中彼得·帕克”。衣柜里塞满了儿童服饰，书架上则是各种各样的专业书：《现代简明量子力学》，只有理科书呆子喜欢这个。

这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房间。他使用的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的躯体。

*

杰森试图翻开床头柜一探究竟，却把实木柜子撞了个对穿。

明明他只是轻轻一碰而已。

那只手牢牢地粘在了破碎的木板上，以杰森目前的力道，一时间竟无法挣脱。

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这种时候应该想办法冷静下来。

好极了。杰森心道。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高中生。普通的高中生不会是超能力者。

保险起见，他咬了咬舌尖，掐了掐胳膊，又用魔法手段检测一番，确信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而是一个简单的恶作剧法术。

他和某个超能力者互换了灵魂。

*

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杰森确实有应对方案。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识向下沉。

在魔法意义上，灵魂和躯体是分开的。记忆不仅镌刻在灵魂上，身体里也同样有备份。魔法师有自己的手段，能够回顾躯体刻录下的重要记忆。

这有点像是电影之夜，杰森旁观了彼得·帕克难以忘怀的记忆碎片。父母临行前的道别，被本叔和梅姨收养后的相处，那只辐射蜘蛛，本叔叔的死亡，掷地有声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剩余的记忆像蒙太奇，一帧一帧闪回，登场人物不一而足，既有资本巨鳄，也有蒙面义警，杰森确信他一个也不认识。

这具身体叫彼得·帕克，AKA蜘蛛侠，明面上是中城高中一名成绩优异的书呆子，暗地里却是纽约人民的好邻居，打击犯罪的超级英雄。

这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哥谭，也没有蝙蝠侠。

纽约最大的超级英雄联盟是复仇者联盟（听起来很像邪恶反派），领导者是亿万富翁花花公子天才科学家托尼·斯塔克，和超级血清计划造就的、行走的国旗、冠名美国队长的史蒂夫·罗杰斯。反派也都是生面孔，单蜘蛛侠的宿敌就有几十个之多。

镜子里的男孩，彼得·帕克，个子不高，娃娃脸，短发乱糟糟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他今天有一门考试，一场夜巡，计划改进蛛丝配方，答应过放学后给婶婶买蛋糕。彼得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未成年，红头罩不会对孩子出手。

假如这是蝙蝠侠的诡计，试图以此阻挠红头罩，杰森必须承认，这个计划相当成功。

他的复仇计划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他要收编哥谭的地下势力，要挑战蝙蝠侠的权威，要小丑以命抵命。倘若红头罩突然换了芯子，他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他必须回去。红头罩焦躁地踱步，在地板上踩出脚印。他必须尽快回哥谭。

施术者非常强大。哪怕是世上最顶尖的几位魔法师，也不能同施术者相比。杰森只能想到一种解决方案：等待术式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动解除。

他无法判断确切的日期，但最快也需要三天。

哥谭不比纽约，犯罪巷比皇后区险恶百倍，也许只要一天不到，红头罩就会死于非命。

他不想因为这种滑稽的理由死去。他必须和彼得·帕克谈谈。

*

灵魂和躯体本是一一配套的，躯体的锁眼只有一把对应的钥匙。就算彼得的灵魂被抽了出来，杰森也可以顺着灵魂的线，追踪到彼得的位置。

在灵魂链接的作用下，他能断断续续听到彼得的心声。

彼得·帕克终于悠悠转醒，并且意识到他似乎换了个壳子。他正在检查杰森的安全屋，试图以此判断杰森的身份，粉碎幕后黑手的阴谋。

——彼得在嘲笑红头罩的品味？认真的？难道蜘蛛侠刚出道时的睡衣制服就好到哪里去了？

这家伙的思维非常跳脱，颠三倒四，毫无章法，盛满了大量联想和想象，甚至有4K清晰度的Q版小动画。彼得完全没有接触过这种场面，以至于认为这是一场梦。

现在，杰森要做故事里的恶人，打破睡衣宝宝的梦。

*

他们的沟通很成功。至少成功了一半。

彼得轻易相信了杰森关于灵魂互换的说法。他确实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彼得只有一个要求：杰森不能用蜘蛛侠的身体做坏事。相应的，他也不会用杰森的身体做坏事。

他们所处的世界相差太大，几乎不会相交，就算在接触到平行宇宙的事件中，杰森也没有听说过美国队长的名号。因此，情报收集对杰森而言毫无意义。但科技和魔法，理论上是相通的。彼得为复仇者联盟工作，假如杰森能够学习一些复仇者的技术，比如钢铁侠的装甲、伽马射线、皮姆粒子，甚至蜘蛛侠蛛丝的配方，都能为他的计划提供相当大的助力。

红头罩总有计划。第一步是先替彼得去上学。

*

彼得在杰森的脑袋里喋喋不休。

【难以置信，哥们，世界性的灵魂互换，这么厉害的魔法，居然会盯上我。要知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就算在复仇者内部，我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没有战斗经验，没有天才头脑，也没有万能魔法。假如不是形势所迫，斯塔克先生绝对不会招募我。】

杰森背着书包，在日光下飞奔。

纽约的街道宽敞、明亮。高楼大厦林立，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和广告牌随处可见。汽笛声、脚步声、路人的交谈声汇聚在一处，奏响纽约的交响乐。

自从他泡过拉萨路池，许多往日的记忆不再清晰，有如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他记得很久以前，他也去过这种正规的学校。课上做好好学生，课后和霸凌分子打架。杰森珍惜每一次学习的机会，每一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以防万一，我必须告诉你一则消息：我不会做饭。所以，呃，你这具身体不吃早饭会有问题吗？比方说胃病什么的？】

“冰箱里有麦片。”杰森心道。

【可是只有大概一周的量，而且我总不能天天吃麦片。就算我能够忍受，你的身体也不能忍受。我是说，杰森，你好不容易练成这种体型，总不能因为我的疏忽而从头开始健身。我觉得你要吃饭，摄入充足的营养，这就需要上街买点东西，但我连你的银行卡密码都不知道。】

“我说过不要出门。”

他刚好路过十字路口，巷道内有人惊呼“抢劫”。杰森下意识拦住狂奔的抢劫犯，赃物在空中转了一圈，完美降落在杰森手中。赶来的失主气喘吁吁，气若游丝地说“谢谢”。

【真的吗？你真的要你自己的身体饿死？这是谋杀。我会通知GCPD的。】

“哥谭远比你想象得要危险。”杰森冷冷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杰森。】

【如果你在担心安全问题的话，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的肌肉，和你的超级装备。再说了，住在红头罩身体里的人是我，我当然会保护你的身体。你看！你已经在熟悉蜘蛛侠的工作了，解决一些抢劫盗窃绑架什么的。说不定晚上你还可以帮我去夜巡，我也可以实况转播夜晚的哥谭。】

“如果你不想文学课拿D的话，”杰森道。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