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好邻居 第13章 好邻居

彼得·帕克，AKA蜘蛛侠，傻愣愣地坐在台球吧大厅的旋转金属椅上。

旧世界台球厅藏在哥谭某条深邃的小巷，门缝里透出惨白色的冷光。推门而入后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回廊，两侧的画像沉默地注视着来客。门廊后是前台和大厅，提供新鲜的酒水、迷离的音乐和舒适的座位。客人不多，但也不少，色泽各异的服饰像闪闪发光的水彩，凝聚成五彩斑斓的漆黑。头顶的吊灯金碧辉煌，为酒杯镀上灿金色的光辉。

再往里一些，就是为VIP提供的台球室。私密，隔音性好，适合谈话。红罗宾提供的情报不会出错。这里即将成为孕育罪恶的温床。

彼得带了一对隐形眼镜，加装一对墨镜，套着宽松的连帽衫和牛仔裤，口袋里塞着口罩和多米诺面具。他没有以红头罩的身份直接登场，那无疑会打草惊蛇，让红罗宾的努力付诸东流。

每到这个时候，决心行侠仗义或者说见义勇为的时候，彼得就会想念自己的蜘蛛侠制服。杰森自制的头罩实在不够便携，也不符合他的审美。

前台的服务生为他端来一杯啤酒。麦芽色的黄金在酒杯中无声流动，洁白细腻的泡沫浮在表面，像一片柔软的云海。杯壁上凝结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倒映着霓虹色的光。

他其实更乐意喝橘子汽水。彼得心想。

他没有喝，仅仅把酒杯握在手中，感受掌心传来的温度。这可是极道窝点，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非法添加剂。

冷静点，彼得。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冷静。现在他是杰森，想想杰森会怎么做。

杰森曾告诉过他，尽管他们互换了灵魂，身体仍然铭记残留的本能。杰森掌握的一切知识和技能，从文学鉴赏到打家劫舍，都无差别地一分为二，一半储存在灵魂中，另一半藏在躯壳里。只要静下心来，把一切交给本能，身体就会做出最符合杰森的判断。

杰森首先会观察。他是个合格的侦探。

*

彼得用余光打量一番这间大厅。哥谭这座美丽的城市为她的居住者打上了独有的烙印，像秋日阴沉的细雨，夹杂着挥之不去的霉味。有人品酒，有人随着鼓点摇摆，也有人只是在发呆。彼得偶尔能捕捉到一些响亮的交谈，更多的对话被乐声掩盖。

每个人都藏着秘密——比如他眼前的酒保。

墨镜能够掩盖他的视线，因此彼得肆无忌惮地端详着这位黑发蓝眼的青年。青年的五官很寻常，但又透露着细微的不协调，想来做了某些容貌上的伪装。他的行为举止与外貌类似，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之处，细究起来处处都是矛盾，仿佛交响乐中弹错的音符，或是家具上的木刺，一旦察觉就很难忽视。与其说他是位热情开朗的酒保，不如说是乔装改扮的私家侦探，或者BPD的卧底。

便衣警探。彼得心道。当然了，警察当然会关注哥谭的地下交易。

青年的内衬沾着几块污泥，这种成色的泥土只在公墓周围分布。他是夜半失眠干脆跑去挖坟了吗？

其他人的秘密完全不值得挖掘：喝闷酒的，打台球的，扔飞镖的，多数只是深陷家长里短和感情纠纷，彼得看不出什么和违禁药物有关的线索。

酒保微笑：“是啤酒不合口味吗？”

他倒了半杯冰块，加上半杯冷水，一片柠檬。青年推过玻璃杯，冲彼得眨眼。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饱含忧郁——彼得用蜘蛛感应发誓这个形容词出自多愁善感的杰森的大脑。

*

话音未落，一个体格魁梧的壮汉走过门廊。他身穿黑色的夹克，脸颊有一道刀疤，裤子口袋勾勒出枪枝的形状。皮靴与地板相撞，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彼得自然而然地偏过头，瞥了来客一眼。

他认识这张脸：安德鲁·威斯克，哥谭某个地位不上不下的小头目，手下有几十号人为他卖命。红头罩曾经联系过威斯克手下的线人，因此彼得特意查了他的资料。红罗宾掌握着第一手消息：威斯克牵扯到某种新型药品。

看来就是他手上提的那个箱子了。彼得挑眉。

手提箱小巧玲珑，恰好够装几支针剂，想必是新品的试用装。独贩通常不会明目张胆运送大剂量，毕竟人人都知道鸡蛋不应该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老大亲自出马，说明他非常看好这次交易。

威斯克敲了敲柜台，抽出一张会员卡。前台的服务生对照一番登记信息，顶着满面笑容为他刷开了台球室的门。门敞开着，威斯克掏出烟，点燃，叼在嘴里，明明灭灭的云雾蒸腾。他坐在椅子上，身旁放着那个手提箱。

墙上的挂钟分秒不停。滴答、滴答，清脆悦耳，就像哥谭常有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分针指向11，接着指向12。

一个白领打扮的家伙慢悠悠地向会员专属的台球室靠近。他走路的步调表明他受过专业训练。

*

想想杰森会怎么做。彼得的脚尖在地板上画圈。想想红头罩会怎么做。

通讯器亮了起来。红罗宾向他发送了新的讯息。

【威斯克宣扬自己的新货绝对安全，但有些资历的老人都知道他手下根本没有能干的人，不会把他放出的消息当真。同他交易的是初次进军药物贩卖行业的新手。】

由于兼职工作的需要，彼得时常接触到极道分子。纽约□□的最大头目，金并，视蜘蛛侠为头号眼中钉。彼得与夜魔侠不同，他很少刻意找寻金并的把柄。但纽约近半数的犯罪活动都与金并有关，彼得常常无意间发现金并的阴谋，不知不觉卷入其中，不得不做出应对。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乐音。

彼得心道：“杰森？”

灵魂链接的另一端并未回应。

——杰森会怎么做？

此前他问过杰森，犯罪的底线是什么。道德总有自己的弹性标准，时而比律法宽松，时而比律法严苛。杰森告诉彼得，他的底线就是尊重生命。只有尊重旁人生命的人，性命才配得到他人的尊重。他不介意帮检察院处决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因为他们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从这个意义上说，贩独是一件不可饶恕的恶行。

但杰森想得更长远。地下交易屡禁不止，本质原因是人们确实存在这种需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倘若不能提供房屋和工作，提供相对温和的环境，一代又一代哥谭人只会前仆后继地跳入火坑。

他博览群书，特别是政治和哲学。他反复品读过很多遍《资本轮》和《君主论》。

彼得没有想过这么多。他只是竭尽所能帮助身边的人。

他站起身。他要狠狠地踢这帮混蛋的屁股。

*

彼得站在立柱的阴影里，换上多米诺面具，带上口罩，拉上兜帽。昏黄的灯光削过面庞，如同浅金色的海水漫过古希腊的石像。

蜘蛛侠能一拳砸烂门锁，但红头罩不能。他一脚踢开那扇门，在它彻底关闭之前。

正红是红头罩标志性的颜色。像一团火，或是一汪血泊。

威斯克恶狠狠道：“红头罩？”

彼得点头：“红头罩。”

声线经过变声器处理，与青年的本音截然不同。

威斯克抽出枪，拉开保险栓，黑洞洞的枪口正对不速之客。

“你想把我抓去GCPD交差？还是想分一杯羹？”

白领打扮的年轻人显然不是熟手，全身的肢体语言都在发出快跑的信号。但他并没有动作——红头罩站在唯一的出入口。

威斯克道：“别装了。你之前联络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彼得道：“你从哪进的货？”

“秘密。但我保证它的质量。”

话不投机。彼得腹诽。青年射出蛛网，夺走那个金贵的手提箱。威斯克勃然大怒，连开三枪，毫不留情地往彼得的脑袋上招呼。近距离射击命中率很高，但彼得应对经验丰富。他灵巧地躲开枪击，凭借蛛丝精准缴械，随即给威斯克来了几下道德修正拳，把他牢牢控制在蛛网里。

“你从哪进的货？”

见威斯克似乎拒不开口，彼得扬了扬拳头。

他不打算真打，只是吓唬一下。反正他计划把威斯克送进去，大可以找个黄道吉日把威斯克的老巢一锅端了，不愁找不到线索。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手眼通天的小红。

威斯克咬紧牙关：“新的制药师。她和刺客联盟有点关系。”

彼得一个激灵，一拳打晕了面前的极道分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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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好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