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好邻居 第11章 夜翼

迪克·格雷森，AKA夜翼，正在布鲁德海文进行他隐秘的夜间活动。

天空阴沉，群星暗淡，乌贼肆意喷吐墨汁，为深海染上晦暗的色泽。布鲁德海文，这座濒临哥谭的城市，流淌着石油的漆黑，以及碧海的湛蓝。鱼群顺着洋流而来，栖息，繁衍，然后在既定的日子远去。漂亮的知更鸟为布鲁德海文停驻，他收集夜晚破碎的影子，鞠一捧澄澈的水，筑起蓝黑色的巢，编织蓝黑色的梦。

白天，他是BPD的警探；夜晚，他是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夜翼。

迪克身着蓝黑色的紧身衣，穿行在布鲁德海文迷人的夜色中。那帮恶棍最近还算安分，没有阴谋诡计，没有邪恶计划，夜翼要做的只是巡逻。

他穿过狭窄的小巷，敏锐地发现了一场入室盗窃。一个金发男孩趴在门上，手里攥着一截铁丝，进行某些侵犯财产权的犯罪活动。他的撬锁技术显然不够娴熟，费劲千辛万苦才得以打开这扇门。

男孩长舒一口气，道：“终于……见鬼！夜翼！”

迪克歪了歪脑袋。

男孩顾不上搜刮战利品，脚底抹油转身就跑，机灵得像只撞见天敌的兔子，恨不得长出四只脚。

迪克的耳麦里传来红罗宾的通讯。提姆的声音经过电流处理，带着轻飘飘的杂音。

“红罗宾呼叫夜翼。”

夜翼道：“怎么了？罗宾？”

他一边追踪逃之夭夭的男孩，一边在通讯频道里开玩笑：“怎么这个点联系我？你是来向我取经的吗？关于如何和蝙蝠侠相处？或者如何和漂亮姑娘搭讪？”

提姆道：“这段对话经过三重加密。我和便士一沟通过了，我们一致决定瞒着蝙蝠侠。”

提姆如此郑重其事，迪克顿觉不妙。排除无所不知的蝙蝠侠，提姆是庄园里最聪明、鬼点子最多的那个。假如事态令他感到棘手，那么一定是堪比外星生物入侵的烂摊子。这件事甚至有阿尔弗雷德的参与。

迪克道：“发生什么事了，提姆？”

“通讯里说不清，我们最好面谈。不能让B看出端倪，所以你务必做好伪装。我们可以在安全屋会面，编号F的那间。”

迪克忧心忡忡：“我希望能有一点心理准备。告诉我不是达克赛德贼心不死。”

“这倒没有。”提姆道，“没有到那种程度……或者更严重一点。我不好说。”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罗宾，我是说，二代罗宾，回来了。我有可靠的证据。”

“哦。”迪克干巴巴地说。

他见多识广，头脑精明，熟记数百位罪犯的档案，会十种以上的语言，瞬息之间能想出三四个双关笑话。但这一瞬间，比任何仪器都要精密的大脑在外界信息的攻击下宣告罢工，迪克甚至能听见脑海里齿轮嘎吱作响的声音。提姆是家里最理智的那个。假如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他不会贸然联系迪克。

“我在安全屋等你。”提姆道。

迪克点头。他像是座钟里的布谷鸟，在簧片的操纵下机械运作。片刻后，迪克忽然意识到，提姆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通讯的另一头默然不语，于是迪克只好拨动舌头。

“我马上到。”他轻声说，“我马上到。”

*

迪克骑在摩托上，沿着寒风逆流而上，仿佛一条离群的鱼。据说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人的大脑显然能够储备几百万个七秒钟。灯光细碎地落下来，和月光流淌成一条沉静的河。绿植化身张牙舞爪的猫咪，路灯和电线杆的影子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

他想起那只折翼的小鸟。他的弟弟，杰森·陶德。

迪克和杰森的关系很复杂，非常复杂。那正是迪克和布鲁斯关系最僵的时期，他叛逆，他不合布鲁斯的心意，他不想变成下一个蝙蝠侠，于是他们大吵一架，一拍两散，迪克跑去了布鲁德海文，布鲁斯继续做他的孤胆英雄。然后那个新的孩子来了，出身犯罪巷的小鬼，一登场就卸了蝙蝠车的轮胎，为他未来戏剧性的生活写下注脚。杰森穿着那身马戏团的服饰，飞到布鲁德海文，炫耀他鲜艳的羽毛。

他正处于生长期，很矮，很瘦，骨架硬的像石头，覆着薄薄的肌肉。成长就是这样，抛下过去，换上崭新的。迪克花了一点时间，终于接纳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

他本以为一切都在变好。迪克成了独当一面的超级英雄，有了新的朋友，组建了新的团队；布鲁斯潜伏在哥谭的暗夜，罗宾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负责发光的那部分。一切都在变好，直到小丑为这段闪着光的日子画上句点。

迪克清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布鲁斯是人类，他也是，没有钢铁之躯，没有自愈能力，会受伤，也会走向生命的终点。迪克拟好了遗嘱，藏在安全屋的夹层里，随时准备着为布鲁德海文慷慨赴死。

但付出代价的不该是杰森。

他在外太空。他甚至没有赶上杰森的葬礼。等迪克恢复通讯信号时，就得知了那则令人心碎的消息。他下意识地扇动眼睫，湛蓝的玻璃珠子泛着蓝盈盈的水泽。云朵飘过哥谭，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是无机质的灰色。

哥谭为什么总是下雨？迪克买了一捧花，放在杰森的墓前。雀鸟在树梢放声高歌，歌声环绕在墓碑旁，杰森·陶德沉眠于此。

*

迪克从窗户翻进来。

红罗宾坐在书桌上，衣衫不整，黑眼圈重得足以伪装浣熊科。他跳下来，抽出椅子，拉上窗帘，为迪克做了一次细致的全身检查，确保他没有携带窃听器之类的电子产品。

“提宝……”迪克喃喃。

提姆拍了拍迪克的肩，然后在他对面坐下。少年摆弄几下电脑，调出一张监控探头拍摄的照片。照片的主角带了墨镜和兜帽，仅仅露出紧抿的嘴唇和流畅的下颌线。

迪克无言地望着他。

“杰森现在的代号是红头罩。”提姆道。

红头罩？迪克听过这个名字。哥谭与布鲁德海文不过一小时车程，消息长了翅膀，沿着网线飞过来。红头罩是哥谭又一位新生的蒙面义警，T恤内衬绣着蝙蝠的血色花纹。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我拿到了红头罩的DNA，和杰森的DNA对比，相似度高达99%。”提姆道，“我托朋友做了一些测试，确认不是克隆，而是货真价实的本人。”

“我猜测他是通过魔法复活的。这一点还不能确认。但他确确实实就是杰森·陶德。”

提姆打印了DNA对比报告。薄薄的一张纸，仿佛知更鸟轻飘飘的羽毛。迪克摩挲着指尖，为脆弱的打印纸留下指痕。

类似的资料还有很多，堆在书桌上，从监控照片到消费记录，描摹出杰森·陶德的生活日常。他高了，壮了，不再像迪克记忆里的小知更鸟，仿佛那只不过是极度悲伤催生的幻觉。

成长就是这样。抽掉骨骼，塞进去新的。

“我得去找他，”迪克道，“我必须亲眼确认。”

“我得找到他。”

提姆灌了一口咖啡。他晃了晃再度见底的咖啡杯。

“听我说，迪克，你不能盲目寻找。那会引起布鲁斯的注意。”提姆道，“我找到了一些消息。你可能需要这些。”

“红头罩是凭空出现的。我追踪了监控，他……他好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提姆迟疑着说。

当世界第二侦探说好像这种模糊不清的词汇的时候，他多半有自己的想法。

“很明显那道魔法是有后遗症的，而且杰森跟不上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我设置的新型窃听器。我不清楚后遗症究竟是什么，因为杰森似乎还记得我，还记得布鲁斯，生活习惯也没有变化，我听到他看书，每晚都看，养新的盆栽，还给它们起名字。”

“杰森有自己的计划。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整顿哥谭东区。布鲁斯绝对不会同意。”

“你说得对，”迪克叹气，“蝙蝠侠绝对不会同意。”

他端走提姆的马克杯，塞进水槽。

“后续的事情交给夜翼处理就好。你的任务是现在立刻去睡觉。”

有点纠结要不要改一下名字，现在的名字似乎没什么吸引力……

完全是想到哪写到哪，所以相对另一个版本会有所改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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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