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赫娜问道:“你们还好吗?”
“我们以为,皮特罗说过什么听起来像卷入犯罪活动的话。我真不知道这是真的。我们在解决那些齐塔瑞士兵,可你一眨眼就跑进了虫洞。我们该怎么对皮特罗说呢?嘿,你知道虫洞后面也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吗?”
阿尔赫娜想起了一年前的纽约之战时萨诺斯提出的建议,但她随即决定先不去管它。
“我需要阻止萨诺斯的入侵计划。当时没有时间解释,很抱歉。”
迪尔梅德把他们领进他们平时共用的会议室,阿尔赫娜看着房间里的陈设。那叠纽约之战的的剪报仍旧挂在写字板上,但阿尔赫娜能够看得出时间已经很久远了。
她上次来时把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看过一遍,她当然还记得自己离开时它们摆放的样子。变种人改造的报告和那些文件不见了。
迪尔梅德说:“理性上我理解,情感上没接受。”
“看起来我得想个办法祈求你们的原谅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只是接到电话,某些家庭的孩子展现出了变种能力,想知道我们学校能否接收他们的孩子。我们如实告诉了他们。”
阿尔赫娜多么希望早些见到这些好友,但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在这等待。”
“你去哪儿了?”
迪尔梅德想换个话题。那些有关虫洞的猜忌现在已经没有了,他真希望当初有机会的时候把一切看得更清楚就好了。
他说:“在你进入虫洞之后,我很惊讶斯塔克也一起进去了。他抱着的应该是一枚导弹,爆炸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些火光。”他皱着眉头,竭力回忆着。
他不敢肯定,有谁能够在那样的爆炸中存活下来。
他又想了想,他也曾经祈祷神起码比人类要结实一些。
但他们等待了太长时间,就连斯塔克也无法确定虫洞后是什么地方。
他的眼神突然间又冷酷了起来。
“洛基的计划是什么?”
“索尔没有跟你们说过吗?”
“我们和他并不熟悉。”
“洛基是被人诱导的。”
一股失落和犹豫的表情投射到阿尔赫娜的眼神中,迪尔梅德能够看出她还不想说出事实。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双臂抱在一起。
“欢迎回家,莉莉安。”
阿尔赫娜注视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向他解释,她想这或许能够帮助她阻止萨诺斯的计划,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
她不想把自己的朋友也卷入这件事中。她不想留给他们一大堆的烦恼,不停地去想着无限宝石,想知道萨诺斯集齐宝石是否会给地球带来危机,或者是引来赫卡柏的注意,抑或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听着,我不知道洛基背后的主谋究竟想做什么,以及会不会再次入侵地球。我没有办法保证这些事情,我会尽力去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你明白吗?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其他人类,我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命。我不能。”
迪尔梅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你正在做什么。”
“那么你也知道我所面对的困难有多大。”
皮特罗凑了过来。“稍等一下,我想我没有漏掉什么话。但你们是怎么达成共识的。”
迪尔梅德再度推开皮特罗,给了阿尔赫娜一个长久的拥抱,拥得很紧。
“请告诉我,如果你需要我的时候。任何时候。”
快到傍晚时,旺达一行人终于回来了,叽叽喳喳地说这些什么。
“班纳博士的新研究还真不错,刚才那套死而复活连招可把他们吓个半死,谁让他们胡乱欺负变种人。叫什么来着?河豚……”
“毒素β。它叫河豚毒素β。那是班纳博士研究出来控制情绪的——虽然不太管用。”
“说实话,我倒宁愿自己是个无赖,通过把坏蛋毙掉来解决一切麻烦。那些父母看上去都像我可以用枪扫射的那种人。”安德烈的声音传了过来。
每干掉一个人,变种人就疯狂叫好。
少了那些偏见的人,他们的生活会更加美好。
阿尔赫娜很容易便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因为当她清了清喉咙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她是房中唯一的非人类,所有人都停下来仔细打量着她。
她往他们那儿走,站到他们面前。
身高足以当职业篮球运动员的雷蒙德正在梳理他烫直的头发。发油的味道与寒气交相辉映。
赫克托尔戴上了眼镜,看起来并没有度数,只是看着更像个研究学者。
安德烈一如既往地爱说话,但瘦了很多。
阿尔赫娜不太确定旺达是否有什么变化,但她肯定,旺达比之从前更加坚定了。
皮特罗绕过阿尔赫娜向他们走了过来,然后在一幅画像下站住。两三分钟过后,他笑出来了,吊儿郎当,轻松愉快。
“嘿,各位,”他说,伸出手来要跟妹妹击掌,“妹妹,一切可好?”
旺达没理他。她低头看了看手,又抬头看阿尔赫娜,转了转眼珠,脑袋夸张地一晃,拍拍两手,在裤腿上蹭干净,然后放在阿尔赫娜那瘦削的手上。
“好久不见了,”她说,“是你真的回来了,还是我又不小心制造了幻境?”
“看来你学会操控现实了,旺达。”
阿尔赫娜有点心软。“咳,我毕竟是神嘛,你知道的。不会轻易死掉的。”
“我知道。”
阿尔赫娜等着。
几个人推开皮特罗走来,每个人凑到她面前来,都停下来打量。他们或许在看她的变化,也可能是在确认不是做梦,似乎她出现在学校这件事对他们而言具有某种意义。
“欢迎回家,莉莉安。”
楼梯上的灯光亮了起来,查尔斯和亚历克斯望着他们。他们颔首示意,向她无声道了晚安。阿尔赫娜没说什么,他们也是。
查尔斯他们离开后,旺达牵着阿尔赫娜走进会议室说:“皮特罗不常来这儿。”
“我们很难找到他。他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但都是你想不到的地方。他在哪儿都待不久。”
“托尼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莉莉安?”
“哦,几天前,我来过学校,当时你们不在这儿。”阿尔赫娜说,“其实我的名字叫阿尔赫娜,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了。”
“我喜欢这个名字。”
旺达提到了他们参与的战后清扫活动。
阿尔赫娜想起了复仇者大厦附近尚未修建好的街道,虽然那里宽敞明亮,灯火通明,但她开始领略到一个人类走在满是外星生物的街道上那种并非毫无道理的恐慌。
“现在,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留在这里。”旺达说着就有点小心翼翼。
“我们不知道类似的事情还会不会再次发生。我们并不想发生和之前一样的事情。我们得有个心理准备。”赫克托尔挑起眉毛。
迪尔梅德说道:“我们原本也可以逐渐接受这些事实,或是直到你彻底从我们的生活中抹去。不过这总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阿尔赫娜手撑着下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
“皮特罗和我们分开是因为他需要静静,”旺达说道:“现在你回来了,他终于可以不像个刺猬一样到处扎人了。所以我们想知道,你们接下来的打算。”
“这对我们来说有非常大的差异。”雷蒙德低声说道,这也是他在这番讨论当中说的唯一一句话。
“其实我们认为你不只是以神明的身份提供支援,也为地球增加了什么。”旺达说:“你聪明、果敢,又能提出建设性的解决之道。直到目前为止,你一直很低调,几乎像客人似的间隔一段时间拜访我们一次,但你对我们这个团体而言却象征着前所未有的安定与方向。”
这让迪尔梅德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九头蛇实验室正抓捕着他们这些从牢中逃跑的实验者,他没有时间仔细地观察,因为他在森林看到的多数都是逃跑者。
皮特罗把她带回他们的基地,他并不信任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但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阿尔赫娜正犹豫着怎么答话。
“是的,”迪尔梅德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曾经对你的出现产生质疑,而且对你的身份也有同样的疑虑,如今我们都得到答案了。我喜欢你也信任你,我们都一样。我们不希望你借由某种复杂而混乱的形式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希望你是家人,是真正的伙伴。”
阿尔赫娜诧异,看了五分钟。最后抬起头来。
“我很高兴你们把我当作家人。”
几人露出微笑。阿尔赫娜于是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一块到街上的餐馆吃晚餐。这是个安静的聚餐,有美酒与各式面食相配,庆祝伙伴的回归。谈话气氛很轻松,阿尔赫娜却明显惶惑不安。
她觉得有点像八岁时第一次见到索尔和洛基般不自在:明明有什么事要发生,但谁也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
旺达说自从纽约那件事之后,人们逐渐意识到变种人的重要性,当他们遇到真正的、不可想象的危机时,人类是多么的渺小,那些他们所厌恶的、痛恨的变种人,却挺身而出为他们争取生机。
事情以一种出乎意料的速度向查尔斯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赫克托尔说当他们在战后统计变种人时,发现了几个不同寻常的人,大部分经过调查已经沟通过了,唯有一个——查尔斯用神秘、不可估量等词语来形容。
这勾起了阿尔赫娜的好奇。
“当泽维尔先生看到那段监控的时候,我们想问的内容完全不同了。他的表情可以用惊讶来描述,尽管掩饰的很快,但我还是注意到了。”
“尽管接着说。”阿尔赫娜充满好奇地要求着迪尔梅德。
“你们以前见过面,阿尔。你和皮特罗。”迪尔梅德试探道,他很快就打开了手机相册。
那个神秘者和一对夫妻走进了一个老式警亭后,两者一起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纽约一样。
如果不是斯塔克工业的监控设备十分完善的话,没有人会发现这个。
阿尔赫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想到了什么,声音有点发抖,说:“我承认,他的脸对我来说不完全陌生,可能我们在哪里曾经打过照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时我们是第一次约会。”皮特罗也记得那件事。那时他唯一一次觉得自己不是自己,居然迷失在赌-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