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犹豫了会,还是轻轻敲响了面前的门。
不一会,门就打开了。
西弗勒斯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看着艾莎也不说话。
艾莎轻声说道:“打扰了,斯内普先生。”
西弗勒斯沉默一会,然后点点头,就转身走进屋内。
艾莎跟着他走进去顺便关上门。
西弗勒斯撩起黑袍坐在沙发上,淡淡道。“坐。”
艾莎废话不多说。“我找到解除契约的办法了。”
西弗勒斯没说话,只是锐利的眼眸紧盯着艾莎。
“只要吃了它就可以。”艾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泛着金光的花朵。这是她那时检查发现的。
再拿出的瞬间,西弗勒斯呼吸微滞。
形态类似于百合花,颜色却不一样,每一片花瓣都是通透的淡金色,透明的花瓣脉络里好似都涌动着流光。
只见六片花瓣里的流光都在向最中心的花蕊汇聚,逐渐花蕊中间越来越亮,整个花朵也跟着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一时间流光溢彩。
一阵阵磅礴的能量也从花朵里扩散。
异常强大的力量,散发着圣洁的光辉,令人着迷的能量。
西弗勒斯眼神痴迷的看着那朵神奇的花,鼻尖好似还能闻到它淡淡的清香味。
他情不自禁地就想向它伸手。
西弗勒斯猛然察觉自己状态不对,下意识施展大脑封闭术,然后眼神立刻恢复清明。
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底翻起无数复杂的情绪。“它的力量很强大,自己完全克制不住对它的渴望,一瞬间就被迷了心神。”
艾莎没看到男人的表情,她只是默默看着手里的花缓缓道:“这是仙花。”
“正常情况下,你们是没有肉身的,但是只要跟旅馆签下契约就会拥有肉身,才能在旅馆内自由活动。
现在,只要你吃下仙花,就可以重获肉身。”
艾莎轻轻道。“我再让系统作废我们的契约,你就可以完全脱离这里,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
西弗勒斯正心有余悸,却听到这番话,他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艾莎,她竟然这么快就找到方法,而且真的肯放自己走。
他还以为她立下誓约,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还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他。
西弗勒斯当然知道仙花的价值。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全身的魔力都忽然躁动起来,灵魂都叫嚣着想要得到它!那种深深的渴望!那种得到强大魔力的渴望!
如果被任何一个食死徒看见它,他们都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得到这朵花。
因为这朵花的魔力生生不息,源源不断在向外散发着,只是四散的能量,就磅礴到令人窒息。
然而少女却这么轻易地,甚至有点草率就要交给自己。
“我不需要这朵花。”西弗勒斯浅眸冷淡道。“你只要解除契约,我只想安静的死去。”
艾莎看他这么坚决,无奈道:“你没有肉身,是不能解除契约的。”
当然是可以的,只不过艾莎私心里想让他活下来。
“不对!系统不可能凭白无故让你解掉契约,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西弗勒斯眼神凌厉的忽然说道,因为刚开始无论他怎么威胁系统,它都不松口,怎么忽然就同意了?
艾莎微微睁大眼睛,明眸闪过一抹错愕,刚想张嘴否认,就被他打断。
西弗勒斯锐利的眼睛没错过她那丝情绪。
他猜中了。
他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压低声音嘶嘶道:“你真的跟它做了交易,真是愚蠢!我用不着你的可怜!”
艾莎立马垂下睫毛,盖住眼里的情绪不再让男人发现,然后使劲摇摇头道:“我没有可怜你,斯内普先生。
你放心,这场交易对我来说没什么,我答应过你的。”
西弗勒斯黑着脸,眼神冰冷低气压地看着她。
女人不为所动,淡定地不去看他,丝毫不惧怕他刀子般的眼神。
西弗勒斯板着脸,毒液到了嘴边好几次,想好好骂醒这个女人,但是看女人一副拒绝配合的样子。
“啧”
艾莎听见这一声啧,她愣住了,心想自己可能给斯内普先生造成了困扰。
她想了想道:“我只是来商量的,你如果想通了,再来找我,我随时可以让系统解除契约,这个你就先保管。”说着艾莎把仙花轻轻放在桌上。
西弗勒斯眼神却狐疑看向花朵。
这朵花会不会有问题。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了。
因为身体里的小东西好似知道他的想法。
小姑娘委屈的金豆豆就在眼圈,红红的鼻头和脸蛋。
最终小姑娘的大眼睛还是没禁住,泪珠滚落,哇的一声,小姑娘张着小嘴哭出声。
哭的一抽一抽的。
他本就低沉烦闷的心突然猛地跳了一下
他看着小姑娘的主人却干脆利落转身就走,他总感觉少女看不见那一面,一定也委屈地要哭了……
西弗勒斯被身体里的小东西哭的一阵烦躁,骨节分明的大手敲击着扶手。
他心想,要解除契约的也是自己,艾莎只是完成她的誓言,自己却还固执……
“好,我吃,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艾莎闻言惊喜的回头。“什么我都答应。”
小姑娘也忽然不哭了,甜甜的笑起来,露出可爱的小牙。
西弗勒斯叹气轻轻弹了下小姑娘的脑门,她伸出短短的小手捂住头,但还是笑的很开心。
他心想挨揍还能笑的出来,他吃下仙花她真的有这么开心么……
艾莎那边手脚麻利的按照系统说的,把仙花放进水杯里。
金色的花朵慢慢的和水融合在了一起。
发着光的液体里还有淡淡的金粉流动着,光彩熠熠。
艾莎端起杯子递给西弗勒斯郑重道:“来。”
另一边的西弗勒斯等他回过神,那边少女已经把仙花融进水里,举着杯子看着他了。
西弗勒斯看着艾莎一副生怕自己反悔的样子,有点无语。
他伸出手接过杯子,喝了下去。
艾莎期待地看着他喝下道:“什么感觉。”
西弗勒斯刚要开口,就感觉浑身一轻,失去了意识。
霎时间男人被金光包裹住,缓慢的漂浮到空中。
艾莎有点担忧的看着他,脑内呼叫系统:“他没事吧……”
“安啦,要走个仪式嘛,嘻嘻。”系统偷笑。
金光闪耀。
没一会金光就渐渐消散,男人也从空中缓缓下落。
艾莎没忍住惊呼出声,惊讶的捂住小嘴。
男人的黑发变成了金色的长头发,柔顺还泛着光泽,长发散落在地上,甚至还在变长。
“哇哦,这是……斯内普先生。”艾莎惊讶地瞪大眼睛道。
“哈哈哈哈哈,忘了告诉你,仙花可以使人青春永驻,还会让头发柔顺飘逸,不打结,公主必备哦!”系统心里笑嘻嘻地道。
西弗勒斯闭着眼,默默感受着体内流动的魔力,比从前的自己更加强大,他有种预感自己说不定能赶超全盛时期的那个人,魔力甚至还在缓慢的增长......”
这些年来的旧伤沉疴都消失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艾莎的惊呼和系统的对话。
西弗勒斯僵硬的看向自己的头发。
他眼神阴恻恻伸出手捻起自己肩上的一撮金发,干哑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给我变回去!”
艾莎感受着西弗勒斯的低气压,脑内问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
西弗勒斯脸色阴沉,他可不想有着跟铂金孔雀一样的金色长发。
艾莎按照系统说的方法,把仙花的茎和叶子,用魔法变换成一根翠绿色的头绳。
艾莎想了想,感觉头绳颜色太浅了,挥手用魔法换成深绿色,嗯,顺眼了许多。
“用这个扎起头发,就可以变回黑发,剪掉头发也可以,但是头绳可以抑制头发生长,不然头发会长的飞快,这是仙花的副作用。”艾莎有点不好意思笑道。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撇了一眼她手里的头绳说道:“退后。”
艾莎不明原因,但还是乖乖的向后退了两步。
西弗勒斯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的魔力,低喃道:“神锋无影。”
一瞬间,艾莎感觉到一股可怕的能量从西弗勒斯身上爆发出来。
西弗勒斯长发被魔法吹飞,无数道透明的利刃划过头发,切割下片片发丝。
金色的发丝从长发切割下后,缓慢的恢复成他原有的颜色。
随着不断切割,西弗勒斯金色长发褪变成黑色,逐渐缩短着。
不一会,就切割完毕,只剩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飘落。
西弗勒斯也睁开眼,修长的大手理了理头发,抖掉多余的碎发。
“ 你很强。”艾莎认真的看着他,她第一次见到跟自己一样能使用魔法的人。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艾莎还想看看他黑色长发的样子,但是修剪过后也很不错。
比他原先短发时,稍长些,更加有层次,没有原先那么厚重,更加清爽利落,刚好能扎起来。
完美的无杖魔法。
西弗勒斯只是想测试自己现在的魔力,没想到却毫不费力,甚至还游刃有余。
“ 我帮你绑起来吧,你自己不方便。”艾莎指了指他的头发道。
西弗勒斯默许。
艾莎来到西弗勒斯身后,轻轻理顺他黑色的头发,松松的在发尾拢好,用头绳绑好,顺便把挂在衣服上的碎发摘下。
西弗勒斯垂眼,默默感受着少女的手指在发间轻柔抚过。
少女冰凉的手指不小心擦过他的脖颈。
激的西弗勒斯差点打冷颤,心想。“她的手可真冷。”
“好了,很好看。 ”少女眉眼弯弯笑道。
西弗勒斯不自在的移开眼,不去看她。
男人不知道自己因为仙花的原因,身体重回20岁的样子。
年轻男人和女人站在一起,相当养眼。
系统上帝视角看着他们的互动直流口水,系统嘿嘿嘿直笑,好好磕。
“ 对了,我这就让系统解除契约!”艾莎心满意足的看着他服下仙花重新复活。
西弗勒斯闻言板着脸道:“ 我现在不打算离开这里。”
艾莎一愣。“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离开。”
西弗勒斯脸一黑,压低嗓音一字一句道:“我不想继续欠你的,你复活我就够了。”
“可是我答应过你,要给你解除旅馆的契约的。”艾莎不死心道。
西弗勒斯脸色铁青,嘴唇嗫嚅道:“我会在旅馆待到你想出,不影响你自身的解除契约的方法。”
艾莎惊讶的眼眸微微睁大,随即浅浅地笑了起来。“ 真的!谢谢你。”
“在这期间,我会完成我该做的,但是你不能限制我的出行,这就是我的要求。”西弗勒斯皱眉道。
“当然没问题!”艾莎很开心。
西弗勒斯看着艾莎的笑容,恼羞成怒地冲她道:“我想这位小姐,你该说的都说完了吧。”
“ 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艾莎识趣知道他在赶人了,笑着摇摇头走向门口关上了门。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清理一新了地毯,然后走进浴室,站在了镜子面前。
西弗勒斯皱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熟悉又陌生,没有皱纹,脸庞轮廓清晰,皮肤紧致,没有岁月在脸上的痕迹。
这是刚在霍格沃茨毕业时的自己,那时自己年轻气盛,心里想着为那个人效忠,追求利益,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莉莉曾劝阻过他,他却不屑一顾,认为只有更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却没想到却害死自己最爱的莉莉,就算后来他追悔莫及,也没有用了。
西弗勒斯打开水龙头,骨节分明的大手任由水流冲过。
虽然他已经赎罪,死去一回,但是他能放下以前的一切,去重新开始么。
就算西弗勒斯真的自由了,他又能去哪里呢。
回到蜘蛛尾巷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么,继续不分昼夜地熬制魔药,麻痹自己的心灵,每天麻木的生活着。
西弗勒斯眼神晦涩,低着头双手扶着洗手池,黑色的头发滴着水珠,流淌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