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金堂救出来后的第二日,小白站在清水河旁的柳树下向我告别。
“姊姊,玉堂此入江湖只为闯出个名堂!待我名震江湖之日,便——”
我用老婆饼堵住了他的嘴。
“你走吧,我等你回来。”
快别废话了,刘大叔只承诺帮我看一会儿肉铺,万一他提前收摊了怎么办?
随手折了一根柳枝,我递给小白,催他上船。
折柳赠别。
小白默默嚼了嚼口中的饼子,轻叹一声收下我的柳枝。
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
锦衣少年眉目如画,气宇轩昂,不知不觉间已褪去了些许青涩。
逆着光,小白的双眸比清水河的波光还盈盈。
“如若有人为难你,记下他的名号,去白府找我长兄。”
船家已在催促。
我没有等到他上船,着急忙慌地疾步走回白家岗。
还是让他看我的背影吧,免得孩子伤心。
————
白家二少爷闯荡江湖的第一年,我和金华城里的另一个肉户合作开了间猪肉连锁店。
人们对我这个“寡妇”和单身汉一起营生颇有微词。
远亲不如近邻,我怕万一日后出了什么事没人照应,只能想方设法减少些闲言碎语。
我跟这肉户合作纯粹是因为没钱。
否则我一人有抬起两头猪的力气,何必将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呢?
名声不好,城里又不止我们一家铺子,客户自然不愿多光顾。
某日我正闲得四处张望,正看到肉户提着两坛酒,满脸傻兮兮的笑容朝我而来。
“妹子,我去许大婶家打了酒,来,给你放屋里一坛,腌肉好吃得紧!”
我打量着他结实的胳膊,又瞧了瞧他的笑容。
模样还算端正,身材健硕,干活勤快,性格稳定,不赌博不抽烟偶尔小酌。
这些特质放在二十一世纪的相亲男身上,早把自己推销成天上地下世间罕有的“好男人”。
不过一般这样说自己的,都是恶臭玩意儿。
“赵大哥。”
我拦住欲离开的肉户,叹了口气。
“最近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赵大哥只停顿片刻,放下瓦坛安慰道:“他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一边说,一边自觉拿起了砍刀剁肉。
“快过年了,多剁些肉馅,贱价好卖。”
是啊,快过年了,家中无炭,许多穷苦人都挺不过寒冬,冻死在家中的薄褥里。
“……”
我组织着措辞,犹豫道——
“咱们搭伙过日子吧?”
“哐——”
砍刀落地,我看到赵大哥欣喜若狂的表情。
那时候我在想,能活下去就行。
两次的死亡已经磨灭了我自诩知识分子的清高。
至少我俩在一起后他们不会再嚼舌根子,生意兴隆,被窝还有人暖床,怎么也能活很久吧?
我沉浸在想象中,忘记了上辈子的教训。
——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箴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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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寡妇屠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