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梨花,你觉得我戴着个怎么样?”
“王夫人?这个很适合您啊。”顾梨一身青色纱衣,长发只用一根木簪挽着,凤眸狭长,唇畔带着。
他的目光落在北境打扮的女人身上,那女人十分明艳大气,连灰扑扑的兽皮穿在她身上,都变得艳丽几分。
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根金步摇,鸽血红宝石相坠,做成了北境的民族样式,古朴大气,却又增添几分华美之感。
顾梨拿过金步摇给王夫人带上,让她自己照镜子端详着。
“确实好看,你这里竟然也有北境民族的款式了。”
“故步自封可做不了生意啊。”顾梨笑道。
“说得也是。”王夫人瞄了一眼柜台处,正低头算着账目的顾惜朝。
凑近了顾梨,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怎么?还没拿下?我看他对你,没什么热情啊。”
顾梨无奈笑笑,笑容格外宠溺。
“没办法,把他强行掳过来,已经惹他不快了,我还哪敢……”
“诶?这是什么话?”王夫人轻蔑地瞥了一眼门外,外面站着的是她的夫婿,随她姓,是入赘进的她王家的大门。
“男人嘛,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否则只会蹬鼻子上脸,要多立规矩,才能让他懂得尊卑。”她娇蛮地一抬下巴,“你看我家那个,刚进门的时候还把自己当成大爷,现在不还是得乖乖在门外等着。”
顾梨闻言默默看向顾惜朝,而对方也恰好停笔,向着这边看过来。
顾梨无奈地笑笑。
这个王夫人,到时有几分他那个时代女人的英姿。
“我家这个不一样。”顾说着,眼睛还看着顾惜朝的方向,“我家这个,稍有不慎,容易养死。”
王夫人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么娇弱?!”
顾梨笑笑:“我的意思是,稍有不慎,我死。”
“啊?”王夫人不懂了,“那……”
这时,小楼的门被从外打开,进来一个满身风雪的女人,堵住了王夫人想继续问话的嘴。
那女人穿着灰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她的步伐很缓慢,好像被冻僵了,还没有习惯这房间的温暖。
王夫人奇怪道:“她是谁?”
“她是我正在等的客人。”顾梨微微一笑,“王夫人,这步摇还要吗?”
“要!给我包起来!看见这女人四肢僵硬,八成是冻僵了,我得赶紧出去看看我家夫君。”
顾梨给王夫人用锦盒把金步摇装了起来,递给她,王夫人飞快装进怀里,匆匆往外走,与那女人擦肩而过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身上这样冷,冷得像块冰。
顾梨高声道:“抱歉了诸位。”
他见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了他,才又开口说道:“今日小梨花我要招待这位贵客,暂时闭门打烊,今日来的都去门口领一张凭据,明日再来,凭这张据子可以领一对金耳环。”
他和顾惜朝对视一眼,顾惜朝放下去算账的手,将前来领凭据的人的容貌,一一记在脑海中。
待人都走光了,顾惜朝过去关门,女人才摘下了兜帽。
那是一个并不怎么漂亮的女人,四四方方脸,堪比张飞的眉,厚厚的唇,蜡黄的脸。
但她的眼睛很美,似醉非醉,仿若蒙了烟雨江南所有的薄雾。
她就是银钩赌坊的老板娘——李霞。
“你好像知道我会来。”李霞开口了,声音略微有些嘶哑。
“当然,因为我猜你也不想带个麻烦在身上。”
李霞叹了口气:“它确实是个麻烦,因为它,我已经遇到了不下十次的刺杀,要不是我命大,现在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
说着,她从身上掏出一块玉牌。
那是一块千年的古玉雕刻而成的玉牌,还不到巴掌的大小,正面刻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反面刻梵经,从头到尾,竟有一千多字。(注)
罗刹牌。
它的特征太明显了,以至于李霞刚一拿出,顾梨便认了出来。
李霞将玉牌交给顾梨。
“谣言不是说,罗刹牌在陆小凤身上吗?”顾梨接过,仔细端详了起来。
雕工十分精致,没有几十年经验,根本做不出如此精美复杂的作品。
“你也说了,那是谣言。”李霞道,“你觉得,它值多少钱?”
确认没问题了,顾梨抬头看向李霞,“听说玉天宝将它抵给你,换了一千两黄金?”
“没错。”李霞叹了口气,“你竟然连我的身份都知道了,”
“现在整个武林,应该都在找罗刹牌的下落吧?现在能拿出它的人,只有银钩赌坊的老板娘一个。”
赵怀清把罗刹牌收进怀里,道:“既然玉天宝拿它抵了一千两黄金,那我也给你一千两黄金,怎么样?”
李霞笑了,她笑起来时眉眼弯弯,颊边带了一点浅浅的梨涡,比她不笑时好看多了。
“没想到这烫手山芋还能这么值钱,好,一千两黄金就一千两黄金。”李霞点点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从今天起,这罗刹牌就不在我手里了,我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顾梨:“那从今天开始,我就睡不好这个觉了,不过得到了罗刹牌,也是个划算的外卖。”
李霞叹气:“你们这些人,真的是为了权势,连命都可以不要。”
顾梨把玩着那块牌子,抛上抛下,完全没把它当成一块价值连城的古玉,或是当作身份权利象征来对待。
“你说得对。”顾梨点头,“有些人,就是可以为了钱权连命都不要的。”
李霞走了,她拿到了她该拿到的钱便有了。
顾惜朝走了过来,他一直对这个所谓的罗刹牌非常好奇,它为什么能有这种魔力,让整个武林倾巢出动,去寻找它的下落。
“你也感兴趣吗?”顾梨将罗刹牌展示给顾惜朝,顾惜朝微微垂头,仔细看着。
“这就是一块普通的好玉。”
“没错,它只是一块普通的好玉,权利和意义都是人们赋予它的。”顾梨的笑容似乎多了几分嘲弄。
“但它现在,代表着西方魔教教主这个位置。”
晚安!
(注)《陆小凤传奇之银钩赌坊》第二章对罗刹牌的描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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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罗刹牌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