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南宫灵适才缓过气来,瞪了一眼祝向云,道:“楚留香,你若是想解决这件事,便只能跟我走!”
楚留香瞧了瞧仍昏迷不醒的苏蓉蓉:“跟你走?”
黑珍珠注意到楚留香的目光,冷冷地说道:“他恐怕现在舍不得走,为了这个女子,其他的事他都可以不管。”
祝向云干脆直接捂住了耳朵。
南宫灵冷冷道:“你若是不肯走,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竟然转过身子,缓缓走到了门口,在他一只脚快要跨出去的那刻,一把锋利到可以吹毛断发已架上了南宫灵的颈间。
祝向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诸位,能不能别把我当空气啊,我还没死呢。”
她对此实在感到很头疼,再一次点了南宫灵的穴位。
“你这是做什么?”南宫灵怒目而视。
“抱歉,在六扇门的人未来之前,谁也不能迈出这个地方。”祝向云收了剑,看向楚留香,“香帅若是想知道些什么,不妨问我,我知道的不比南宫灵少。”
南宫灵大惊,虽然见不到身后的场景,但并不妨碍他从字里行间了解一些隐晦的真相,不禁大喝道:“楚留香,你居然愿意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祝向云的睡意顿时被一阵穿堂风吹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了指楚留香,又觑了一眼门口的南宫灵,旋即回过神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合上眼帘,心里暗叹:真是好一出大戏。
楚留香无奈道:“我与祝姑娘有过几面之缘,想来她也是不会骗我的。”
他从见到祝向云的那刻似乎就认定了一件事情,这个姑娘是个顶好的人,不然一点红不会说她的剑不会杀人。
一个剑客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更何况那人是一点红。
他也坚信一个事实,祝姑娘一定不会骗他。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自信,大概就是从祝向云出现那刻,她并未伤人。
黑珍珠冷哼了一声。
“祝姑娘可否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那三个人,然后又盗取了神水宫的天一神水?”楚留香走到祝向云跟前,问道。
纵使他表现得很平静,可一想到幕后之人的真面目被揭开,他还是难掩内心的激动。
祝向云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楚留香一眼:“你问的这两个问题,字面上没有任何关系,杀人的也不是同一个人,但这些事情的幕后凶手却是同一个人……”说着还瞥了一眼定在门口的南宫灵,“而且,那个人和南宫灵关系匪浅,他十分且迫不及待地想杀了你,说不定还想用你的人头当见面礼。”
说完,她心情好上不少。心里藏着一个大秘密的感觉真是不好受,说出来后好多了。
南宫灵瞪大了眼睛,楚留香闭着眼睛,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实在太过沉重,他的朋友和那人关系匪浅,一想到那人的阴险、诡秘和毒辣,他心里不禁泛起了寒意,他平生所遇的敌手,实在没有一个比那个人更可怕!
“那人总不会也是我的朋友?”楚留香苦笑着。
南宫灵并未反驳,聪明如楚留香,他已确信祝向云话里的真实性,原本只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沉重的气氛,却在见到祝向云骤变的神情时,心下大振。
祝向云惊讶地看着楚留香,随后起身,围着楚留香走了一圈,感慨道:“看不出来,你真的和书……”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她立即改口,“江湖上流传的一样聪明,难怪会有女子为你留暗窗。”
楚留香没有在意她的突然改口,只是在她说出有女子为他夜夜留窗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至于从来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何尴尬之处的楚留香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大抵是他实在不愿意在一个年岁较小的后辈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向来不在意名声的楚留香,此刻多多少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楚留香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小友可否告知我那人是谁?”
“无意打扰,案发之地,还请诸位莫要擅动。”
22.
屋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祝向云也就忘了回答楚留香的问题。
“无情?”祝向云有些意外。
“祝姑娘。”无情平静地回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官服,高颧深腮,目光炯炯,一对灰白色的耳朵的捕快。
楚留香客气地抬手:“京城一别,倏忽月余,大捕头和白衣神耳风采依旧。”
无情和楚留香是旧相识点头致意,说道:“香帅亦是如此。”
英万里笑道:“香帅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出乎意料。”
“在下祝向云。”
既然是六扇门的人,祝向云认为有必要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万一日后她会和六扇门长期合作呢。
英万里十分客气:“英万里。”
祝向云笑了笑,转而看向无情,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道:“这是天峰大师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无情接过信,道:“看来天峰大师很喜欢你。”
天峰大师也是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若不是这位老人家不喜招摇,少林寺的门槛怕是早已被踏破了。
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连楚留香见到了都会恭恭敬敬,莫说送信这种事居然会被天峰大师交给一个没什么名头的人。
说出去恐怕也是没有人信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老人家十分喜爱,甚至信任这个后辈,愿意把信交给此人。
在场的几人无一没听过天峰大师的名号,听到无情的话后,都小小震惊了一下。
南宫灵闭着眼睛,再也不去瞧楚留香一眼。
来的人是神侯府的无情,四大名捕之首,他既然亲自下场,又有谁能逃脱呢?
“辛苦了。”无情对祝向云的印象不错,见她眼下有一圈不甚明显的乌青,关切地说了一句。
祝向云解了南宫灵的穴,转身往外走去:“大捕头下次要关心我,不妨来点实际的,多给点钱就行……”随后又折返过来,身法快到几乎没人看清她是如何过来的,“要不这样,大捕头替我还个债,意下如何?”
她一下蹿至无情跟前,饶是楚留香也不禁赞叹。
无情身体微微往后倾,对上祝向云带着点点笑意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什么债?”
祝向云看向正在和英万里交谈的楚留香:“我欠楚香帅一笔银钱,不多,三百两。”
无情抬眼,有些不解:“三百两?”
祝向云解释道:“那时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楚香帅借给我一笔银钱,让我不至于太过狼狈。”
楚留香已结束了和英万里的谈话,恰巧听到祝向云的话,摇摇头,笑道:“小友不必客气,小友遇到了困难,而我恰好又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无情颇为认同地点头。
黑珍珠在一旁沉默不语。
“那可不行,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祝向云一口回绝,思索一番后,拿出半块通身墨黑的玉:“要不这样,下次香帅若是遇到了困难,只要香帅拿着这半块玉佩找我,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事先声明,只有香帅本人拿着这块玉佩才有效,哪怕是你亲自来找我,没有这块墨玉,那我也是不认的。”
楚留香笑道:“哦,这是为何?”
“当然是防止诈骗了?现在这个年代,骗子太过猖狂,总要有预防手段。”
“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楚留香接过玉佩,细细打量了一眼,问道:“敢问小友,这玉佩可是还有另一半?”
“对啊,另一块在我师父手里,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师父常年待在天山,几乎不下山。”
“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