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越山歌 第6章 第 6 章

在场的四个人里面，蓝凤凰是个彻底的武林人士，五毒教被认为是武林邪道，她听说过的糟心事多了去了，甚至她自己对待敌人下手说出来也挺可怕的，因此尽管觉得余人彦是个人渣，却不会怀疑他做不出这种事。宋乐和得益于现代的信息传播速度，也称得上是见多识广，深知人类的多样性的存在，知道人的下限远比一般人想象的低。

反倒是李怀瑾作为一个正统的，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文人，听到这种事情都觉得脏了耳朵。他紧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人，那我更应该尽快赶过去了，怎能让伯母受此委屈。”

李叔双手抱起，没好气的说道：“你没听明白吗？我的意思是那余人彦既然图人美色，自然不会轻易放林氏离开。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跑过去有什么用，给人家送菜吗？”

这个时代平民在外行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绿林匪盗、野兽袭击、水土不服都有可能要了人的命。若是青城派不愿意善罢甘休，只要明面上放他们离开，然后在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动点手脚，让一群人失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只要做的干净一点，就算是李叔想要查，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蓝凤凰倒是看了李怀瑾一眼，点点头笑道：“公子倒是有些担当，竟然如此，我也愿意帮上一帮。”

李怀瑾皱了皱眉，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李叔就笑着把这件事给定下了。李怀瑾一个醉心读书，少理外务的年轻人不明白这些侠以武犯禁的人能做出些什么事来，李叔这个能和五毒教打好关系的基层官员还能不知道吗？他当然不会放任世侄就这么傻乎乎的把命赔进去，这样他将来都不好意思去见李怀瑾的父亲，自然是要给他找点安全保障的。

李怀瑾虽然有些担心蓝凤凰去帮他会得罪青城派，将来牵连到五毒教。不过这毕竟是世伯的一番好意，他也不好一直拒绝，只是打定了主意，之后单独和蓝凤凰聊一聊。若是和他一起去成都办事会得罪青城派，那他还是会劝她别去的。

李叔的宅子离衙门不远，四人交谈期间就已经到了门口。在路上李叔随口考教了一番李怀瑾，发现他基础扎实，并且颇有见解之后感叹道：“小李后继有人啊。”

他也姓李，比李怀瑾的父亲大，那自然他是大李，对方是小李了。当初他们还有老林尚且还在京城的时候，感情好的就差结拜了，他和小李更是因为同姓的缘故更为亲近几分。只可惜后来山高路远，交通不便，他们已经有近二十年没见过面了。老林这一去，更是没机会再齐聚了。

李叔的宅院距离衙门并不算太远，四人边走边说话期间，就已经到了门口。

一进门，几个年轻人就得到了提前接到下人传话的李夫人的热情招待，看得出她在随着丈夫来云南之前和李怀瑾的父母关系的确不错，也是真把蓝凤凰当做女儿了。在对蓝凤凰嘘寒问暖的同时，宋乐和作为被蓝凤凰带来的朋友，也爱屋及乌的收到了李夫人的关怀。

看着长袖善舞，一个人都没冷落的李夫人，宋乐和的神情有些恍惚。虽然外表不一样，但是李夫人这种热情好客，细致关怀的性格和他的妈妈很像，都是往堂屋里一坐，来往都是客，和谁都能聊的人。只是那个时候妈妈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能接上话，现在他对于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面对李夫人的问询却不太敢回答。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李夫人和他交流时问的少了，说的多了。在没有冷落宋乐和的同时，也让他自在了不少。

李夫人将晚饭张罗在了院子里，周围燃着些驱虫的草药。饭菜极为丰盛，听李夫人说其中似乎有不少都是蓝凤凰喜欢的菜肴，其它既有当地的特色菜，也有李夫人专门为李怀瑾准备的京师菜。宋乐和下意识的把那几样蓝凤凰喜欢的菜记了下来，他受了对方这么多照顾，之后总该回报一二，从现在起了解一些她的喜好也好。

吃饭前蓝凤凰终于肯让宋乐和把帷帽摘下来了，然后她满意的看到呆住了的几个人。李叔和李夫人还好一点，一个心有所爱，一个同为女性。李怀瑾的表现就有点丢人了，发呆到了蓝凤凰喊了他几声都没反应不说，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后，神情恍惚的念了半天《洛神赋》、《神女赋》等诗赋中描写美人的词句，等终于缓过劲来之后，低头脸红的看的不敢再看向宋乐和。

京城的规矩比较大，他本来就很少能见到年轻女子，更别说是宋姑娘这样美丽的女子了。他倒并非是对宋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作为男子，见此佳人，自己却状态不佳、风尘仆仆，难免觉得有些羞惭。

但宋乐和对李怀瑾这有些唐突的反应并不在意，反而还觉得有点好笑，李叔也放下心来，摇头笑道：“难怪凤凰儿在街上的时候制止我让宋姑娘取下帷帽，我这把年纪了都丢人的看呆了。古有看杀卫玠，今日宋姑娘若是在街上取下帷帽，恐怕能有类似的场面，到时候反倒不美。”

宋乐和浅浅的笑了一下，越发显得日月生辉，他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知县夸张了。”

李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家老头子平时说话夸张的很，这次反倒朴实起来了。小姑娘的确长得漂亮，连我这样的老太婆看了都心动的，难怪历史上会有、会有我见犹怜一说，想必也是对方看到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宋乐和更加尴尬了，这个外貌又不是他的，还是个女孩子，别人越夸他越感觉浑身刺挠。他们要是夸他帅气，他还能美滋滋的接下来，夸他漂亮就算了吧。只可惜他现在还真是个只能称之为美丽的女孩子，完全没办法对他们发自真心的夸赞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非得讲究食不言的人，因此在饭桌上也会聊些家常趣事。李怀瑾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在李叔夫妻的打趣，以及宋乐和一直都表现的落落大方的情况下，他也及时调整了心态，除了还是不太敢看宋乐和之外，谈吐基本恢复了正常水平。

饭毕，李夫人先回去了，而她一走，李叔就端了壶好酒出来续摊。之前怕妻子担心，李叔不愿意将那些个事情放在妻子面前讲，现在倒是不必顾忌了。他还提前问了一下宋乐和的想法，见她要求留下来，也不拒绝，几人就着好酒好菜，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蓝凤凰是武林人士，话中多是武林门派，恩怨情仇之类的故事；李怀瑾从京师过来，是几人中对于京中政策风向最清楚的一个，因此除了向李叔请教读书时遇到的问题，也说了不少京中的事情；李叔见多识广，又世情练达，不仅能点拨年轻人的困惑，也有不少人生经验值得借鉴。

在这种放松的环境下，宋乐和也难免话多了起来。他对于这个世界没有太多了解，不敢说太多自己的事情，便捡着些海外风物说给其他人听。但这也十分足够了，蓝凤凰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云南省，李怀瑾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李叔好一点，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去过不少地方的，不过因为极度晕船，所以海外对他来说同样是个神秘的地方。

但是正是由于李叔见过一些宋乐和提到过得海外事物，才佐证了他说的东西的确是真的，让蓝凤凰和李怀瑾都不禁生出些对于海外的好奇来。

四人聊得颇为开心，直到杯盘狼藉，酒尽杯空，李叔打了个呵欠，他们才注意到已经很晚了。在场的人都喝了不少，李叔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还是蓝凤凰扶了一手才没摔下去。蓝凤凰和李怀瑾都是微醺，反倒是拿酒当茶，喝得最多的宋乐和一点影响都没有。

蓝凤凰手一摆说道：“乐和你酒量挺好的啊，看来以后不用担心你被有心人灌醉。师娘之前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房间，就住在我隔壁，跟我来。”

宋乐和看着蓝凤凰这明显喝高了有点飘的模样，有些担心，陪着她让下人把李叔和李怀瑾都带去各自房里，才稍微扶着她往房间里走。

将蓝凤凰送进房里，给她喂了碗李夫人提前准备好的醒酒汤，检查了水壶里有水，宋乐和才关上门去到隔壁自己的房间里。

然后他就看着房间内崭新的衣物以及浴桶发起了呆，尽管理智知道他应该顺应李夫人的好意，洗个澡，把身上这身蓝凤凰提供的不太合身的衣服给换了，但是他实在是没法马上去面对一个女孩子的身体。

醒过来后他就尽量忽视身上奇怪又陌生的感受，宋乐和像个鸵鸟一样不想面对自己由男变女的现状。

但是醒过来两天时间，第一天除了和蓝凤凰聊天外，就是恢复这个身体的运动机能，运动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第二天又骑着马从苗寨到县城，虽然仿生躯体不出汗，但别人不知道啊，衣服也并不能自己保持干净。李夫人也是好心，毕竟这天气也不凉快，两天没洗澡又骑了马，怎么想爱干净的女孩子能够洗个澡都会觉得开心的。

只可惜站在这里的宋乐和只有外表是女的，内心里面那个纯洁男青年每个指甲缝儿都在抗拒自己动手洗一个女孩子身体。

他看着浴桶，冷着脸想到：“要不然就让他们误会我是个邋遢的人算了吧。”

宋乐和（内心）：我不干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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