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疏影横斜 第15章 入山谷

凭借出色的轻功，梅疏影不仅躲过无数杀招，而且很快就赶到附近的荒山顶上。他早早观测过周围，此地最适合实施他的计划。

叶开注意到梅疏影没有继续逃跑，按照当初和梅疏影说好的那样收手。这次他对战时甚至没有使出全力，但黑衣人是怎么都不肯对他下杀手，甚至连伤他都不敢。

他一撤开，黑衣人就不再留手，刀枪剑戟都往梅疏影要害招呼。梅疏影足尖一点，在地面上划过，扬起一股沙尘来。沙尘中，梅疏影扔了一样东西出去。

那并非什么足够致人死地的暗器，只是一颗泥丸子。和其他泥丸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里面掺入了梅疏影的一滴血。

说一滴血也不够恰当，细究起来，应是他的一滴血泪。在当初给花满楼试药时，因操作不当将药弄到了眼睛里面，随后他那只眼睛就开始流血。但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这件事情也就不曾跟花满楼提起，只是将给花满楼敷眼睛的药包做得更结实些，又叮嘱对方一定要闭着眼敷。不过他觉得会有这种反应，可能和他奇怪的眼睛本身有关。

于是他将收集了血泪的帕子剪成小份，塞进泥丸里面。准备用这个来试探一下。

果不其然，黑衣人见到那个泥丸竟扔了武器伸手去抓。

“你们原来想要我的眼睛！”梅疏影说道。

一直不曾开口的黑衣人在听闻梅疏影这句话之后，开口说话了。

“那，不，属，于，你。”

他的嗓音很奇怪，沙哑又雌雄莫辨。他语音语调也很奇怪，分明是标准的官话，却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听起来很是呆板。

“我也觉得它们可能不属于我，但我不想做个瞎子。”梅疏影道。

黑衣人没再回话，他们捡起了梅疏影撒下的泥丸，一瞬就撤退了。梅疏影看不清他们怎么离去的，只觉得那些人好似走出去一段就消失了一样。

站到一旁的叶开回到梅疏影身边，他欲问些什么，在看见梅疏影的眼之后就忘了自己想问的话。

叶开从没会在梅疏影的脸上瞧见现在的表情。迷茫、痛苦、落寞，眼神注视着很遥远的地方，就好像一个失乡人一般。

“梅大哥，你有心事。”他说。

下一秒，这些情绪都在梅疏影脸上消失不见了。

“算不得心事，一个人若是猜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谁都惹不起的存在，很难不郁闷的。”梅疏影道。

“你知道那些人身份了？”叶开问。

梅疏影说道：“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背后的存在一定很恐怖。我得罪了这样的人，你害怕吗？”

叶开随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道：“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站在此地，站在你的身边吗？”

二人相视一笑。

“走吧。”梅疏影说道，“他们还会来的，但不会那么快再来。我先带你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勉强算是……我老家。”

不跟着商队，车马自然没有了，不过钱财梅疏影还带着些。至少够舒舒服服地吃顿饭，洗个澡。叶开照旧穿着他半破不破的衣服，只被梅疏影按着头洗刷过了。

此地离梅疏影的目的地不远，他们干脆结伴轻功赶路。

进入西方魔教地盘，梅疏影还是带着叶开避过教众耳目。玉罗刹说打过招呼，他却信不得魔教中人。这些人个个心思深重，出手狠毒，只是畏惧着玉罗刹才“忠心耿耿”，在面对叶开和他时未必会老实。

运气不错，晚上偷溜进来的他们没有遇上梅兰竹菊四位护法，也没有给其他人发现他们的机会。

崖壁陡峭，直入天际，其上寸草不生。这便是罗刹教腹地内背靠的一座山，有此地势，不必担心会腹背受敌。

“那山谷就在这后面，而且非要从这峭壁进去不可。”梅疏影道，“我带你进去。”

叶开望着几乎没有落脚点的崖壁，扭头问梅疏影道：“你打算怎么做？”

“你想让我抱着，还是背着？”梅疏影用胳膊丈量了一下叶开的身高，觉得抱着估计也能带上去，“按我以前抓着你的肩膀带你估计不行，你会感觉很难受。”

叶开眼珠子转了转，拍手说道：“那我要你抱着我上去，兴许比背着舒服呢。”

于是梅疏影伸手去搂他的腰，试着使了一下力，感觉有些不得劲。叶开的腰比他估测的要细一些，揽着腰带上去可能会让他不舒服。他想了想，将叶开打横抱起。

还好少年人身量不算高，比一米八的梅疏影要矮上一截，抱在怀里没有特别奇怪。

“抱住我的脖子。”梅疏影道。

叶开刚揽住梅疏影的脖子，就感觉到一阵失重感。梅疏影在峭壁上快速奔跑起来，因为不能让叶开撞上山石，他靠得离崖壁并不近。这般情况下还能如履平地，可见其轻功优秀与内力深厚。

今日月明星稀，柔和的月光落在梅疏影的脸上，在他脖颈处拉下长长一道阴影。

以怀中人的角度看梅疏影，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漂亮的下颌线，以及微微抿起的嘴角。叶开知道他这位义兄好容颜，却从未凑得像今日这么近来看过。他将梅疏影整张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在对方怀中笑出声来。

他说道：“梅哥哥，你不笑的时候比笑起来还好看三分。”

梅疏影分出些心神来回应叶开，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嗯？”

叶开解释道：“因为你笑起来，所有人都会看向你的笑，觉得你好相处，就不会关注你眼睛以外的容貌了。”

于是梅疏影顺着话问：“你是因为我好看才喜欢我的吗？”

他先前一直不敢问叶开这些事情，但自那一日与楚留香饮过酒，念头就通达了许多。对方有爱意捧来，既然不讨厌对方，为何不大大方方接受。他的话已说得很清楚，叶开的态度也很明确，那么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好为了这份感情生出嫌隙的地方呢？

叶开将头靠在梅疏影肩上，说道：“感情这种事情，怎么会因为一副皮囊就喜欢上。梅大哥哪儿我都很喜欢。”

得到答案，梅疏影回道：“可我觉得我哪儿都很平凡，也就一双眼睛能看。”

叶开没说话，他知道在这事儿上是说不过梅疏影的。

风在他耳边呼啸，带来些许凛冽的寒意。他靠着的肩膀却是温暖的，梅疏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的山间寒风。黑暗中，这点热意带着几分不清不楚的暧昧。

突然，风止了。

梅疏影道：“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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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入山谷